第37章 刺客(2)

　　是吗？她完全没有这种印象。倒是李隆基记得这么清楚，让她觉得有些诧异。一国之君如此繁忙，竟然还记着这种琐碎的小事，她是该感到荣幸吗？呵呵。

　　“让她休息吧，莫漓，朕有话想同你说。”

　　出了昭庆殿，范莫漓跟在李隆基身后慢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一个步子，可不论李隆基怎样放慢速度，两人之间总是差这么一个步子，似乎是范莫漓刻意保持的。

　　抬头，夜色已深，漆黑一片的空中，不见半点星光，连明月也藏了起来。

　　“这座江山，就如同夜空一般，看似平静，却处处暗藏杀机。”李隆基突然轻声道了句，看似寻常的话透着隐隐的担忧之情。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李隆基略感诧异，笑看着范莫漓道：“莫漓为何发出如此的感叹？”

　　“只是见皇上那么说，忍不住感叹下而已。”江山总是引得群雄逐鹿的对象，李隆基是众多人中幸运的一个，因为他得到了这座江山，同时也给自己带去了比任何人更多的烦恼。

　　世间上，有的人就是如此追逐权势，而有的人则更喜爱自由。

　　李隆基和李隆范，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面对江山的态度也大相径庭。

　　“如果哪天坚持不下去了，就告诉我，我会去接你，会带着你离开。哪怕抛弃官爵，哪怕不要封地，哪怕……从此飘零。只要有你在侧，一切足矣。”

　　离别时的话语再次在耳边想起，今日思来更觉得无奈。当时抱有的那份侥幸，也已经随着她时间变得越来越渺茫。

　　如今她是淑仪，他是王爷。身份的转变，也应该让心境有所转变才是。

　　“朕在想，四弟的年纪也不小了，应当是成家的年龄了。莫漓，你同四弟相识多时，应当了解他喜爱怎样的女子吧。”

　　李隆基的话让范莫漓有些没反应过来，脑海中回荡着方才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要赐婚？

　　此时她才意识到，李隆范身为岐王，迟早要成婚。一定会有一名配得上他的女子，同他一起白头偕老。

　　那么，当初的许诺也就不复存在了。他们之间的那句话，本来就是建立在无数不可能上面的。所以，她为何要当真？为何天真地认为真的可以呢……

　　“臣妾不知。虽然同岐王相识，可对岐王的私事不甚了解，也就无法帮上皇上了。”

　　“这样啊，果然还是不行呢。说来惭愧，身为皇兄，却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皇弟。”李隆基转过头，眼中闪过一抹恨戾，微微捏紧了双拳。

　　果然还是放不下啊。就算入宫已经这些时日了，她还是无法放下。快半年的时间，依旧扫不去她心中的那份牵挂。

　　还要多少个半年，才能让她忘记那个人。如若顺其自然无法办到的话，就让他来助她“一臂之力”吧。

　　他的女人，入宫后就是他的女人，绝不允许心中还残留着对四弟的那份情。不论怎么做，他都要让她忘记，让她完全依附于他。坐拥天下的他，难道连一名女子都无法搞定嘛？呵！

　　经过一天的昏睡，武惠兰终于醒了过来，看起来并无任何的异样，弄得她无比纳闷。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却突然晕过去了，这种事情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有人问起她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渐渐地，武惠兰晕倒的事情在宫中传开了，越传越悬乎，甚至有传言说是妖孽在作怪。

　　这事到时让王瑶如很是高兴，她没想到刚想到的法子，这么快就有机会施行了。

　　“这武惠兰晕得真是时候，给了本宫一个大好的机会！”王瑶如欣喜地说着，暗暗想着莫非是哥哥已经行动了？果然还是自家人行事靠得住，这么快就想到了法子。

　　“娘娘，距离中元节还有约莫一个月的时日，可要着手准备？”芙绿问。

　　“当然要，最好再出个什么事，能让事情更顺理成章。”

　　芙绿点了点头，附和着说：“娘娘不用担心，事在人为。别人不出什么事，我们可以给他们弄出点什么事儿来。”

　　这话着实提醒了王瑶如，若是坐等守株待兔不成，主动出击何尝不可？在这后宫，要弄出点什么事儿还不简单吗？

　　“芙绿，替本宫安排点事儿……”王瑶如在芙绿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芙绿的双眼顿时亮了，满目欣喜地点头应了下来，“本宫倒是要看看，那个范莫漓要如何招架！哼！”

　　自从武惠兰的事情之后，宫中就时不时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有人从井内打水打出许多的女子长发，随后有人总在深夜听见低泣声，甚至还有人说看见了长相狰狞的妖孽，被吓得大病一场。

　　这一日，王瑶如将皇甫德仪等人都召到了清宁宫，聚在一起说是征询大家的意见，一起想想法子。

　　“惠兰姐姐看起来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姐姐身子这么弱，看来得好好休息。”赵美人巧笑着说。

　　“不是身子弱，只是小人太多罢了。”武惠兰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弄得赵美人笑容僵持在嘴角，满脸的尴尬。

　　“今日本宫找各位妹妹来，主要是想听听各位对近日宫中发生的事儿的看法。”

　　众人都陷入一阵的沉默，谁也没先开口说什么。宫中的那些事情和传闻，她们也都听说了。只是，每个人的想法都大相径庭。

　　武惠兰始终觉得是怪力乱神是假的，从未当真，即便自己也遭遇了奇怪的事情，也不觉得有什么。

　　皇甫德仪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她看来什么鬼怪、什么人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情会如何发展，又会有什么好戏等着她。

　　赵美人虽然嘴不饶人，可胆子不大，最近后宫的那些传言早吓得她寝食难安。

　　至于范莫漓已经很淡定了。连穿越这种事都遇上了，还有什么古怪的事能让她感兴趣的？答案是没有。更何况，她更愿意相信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而非什么妖孽作怪。

　　“哦，对了，之前本宫的哥哥去寺庙上香，有位高僧给了他一些水，说是用这水泡茶可以让异物退散。虽然不知是真假，但那水确实甘甜，本宫就命人泡了点茶。各位妹妹尝尝看。”

　　众人纷纷拿起茶点品尝起来，武惠兰对那东西完全没意思，连碰都懒得碰。范莫漓思索了下，只是轻抿了口茶而已。

　　刚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旁的赵美人就惊呼起来，“呀啊！血！血！”赵美人颤抖着手指着嘴角渗血的范莫漓，一副快被吓晕过去的模样。

　　血？

　　范莫漓疑惑地擦拭了下嘴角，惊愕地发现嘴角竟然真的沾染着刺目的鲜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流血？她并不记得口中有什么伤口才对啊。难道是这茶的问题？

　　“莫漓，你怎么流血了？快擦擦……”武惠兰忙不迭地掏出锦帕替范莫漓擦拭嘴角，可不知为何红色的液体还是会不停地涌出，“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来人！传太医！”

　　只是，李太医来了也束手无策。范莫漓口中的血已经不流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就像之前武惠兰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一样，让人不得而知。

　　淑景殿内范莫漓同武惠兰面对面坐着，武惠兰歪着头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自己之前突然晕倒，都没让她这么疑惑过。

　　“莫漓，你嘴里又没伤口，又怎么会突然流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