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由嫡变庶，祸福难料

　　“稳婆，刚才为什么将这孩子抱了出去？”

　　那稳婆将先前想好的说辞讲给乔姨娘听，乔姨娘一直没有吭声，蕴画却分明感觉到乔姨娘抱着自己的手臂有些用了力，蕴画不知道乔姨娘是否心存怀疑，可是此刻被她箍制地痛极，只有用哭来表示抗议，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谁料到，自个哭起来不算，竟引得一旁的女婴也一同哭了起来，乔姨娘手劲略松，蕴画舒坦了些，才止住哭，乔姨娘只以为是自己温言细语的安抚有了作用，望着蕴画带着泪的粉脸，竟露出一丝笑意来。

　　正在这时，踏入房门的袁青枫看到这一幕，有些触动的感觉。

　　紧跟着进来在乔姨娘近处服侍的丫鬟婆子们，纷纷笑着朝袁青枫和乔姨娘道喜，奶妈们抱过蕴画和另一女婴给袁青枫看，袁青枫一眼便认出此刻正含着手指吮吸的蕴画，不自觉地便多看了几眼。

　　蕴画虽然口不能言，心里却跟明镜一般，知道自己是从嫡变庶，而且还与另一女婴成了“被组合的双胞胎”，前路难料。可是别管嫡庶，自己巴结好生父总归是没错的，于是朝他咧嘴一笑，倒叫袁青枫讶然过后便心里跟裹了蜜一般。

　　正妻侧室为自己添了一子两女，袁青枫牵肠挂肚了一天，不喜反忧，可是在此刻，才让他真正感觉到做父亲的喜悦来。

　　一直在乔姨娘身边服侍着的丫鬟绣屏，笑吟吟地赞道：“两位小姐都是粉雕玉琢的可人儿，难得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不知哪个是姐姐，哪个妹妹。”

　　袁青枫听见绣屏夸赞这两个女婴模样相似，又见乔姨娘左右望着两个孩子，心里一酸，当即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奶妈们将蕴画和另一个女婴抱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乔姨娘与袁青枫两人，乔姨娘声音有些藏不住的低落，低声说道：“原本以为能给老爷添个儿子的，谁知道我肚子不争气，还好太太是个有福气的，生了个嫡子……”

　　袁青枫对乔姨娘乃是多年情分，平日里本就疼爱至极，这会听她提及此事，自觉愧疚，揽过她的肩，好言劝慰了几句，那乔姨娘本就是玲珑剔透的，刚才那样的说辞不过就是要惹袁青枫怜爱，但见袁青枫动了真情，自是心里稍感宽慰。

　　蕴画虽是穿越而来，却是附在婴儿身上，终日只知吃睡，所以这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也只是从丫鬟婆子并奶妈们的口中得知了靖远侯府的大概。

　　靖远侯府，袁家祖上曾辅助睿王清君侧立下大功，后来睿王登基做了皇帝，将袁家先祖封为靖远侯，恩允世袭罔替，传到袁青枫已是第三代。

　　原本袁青枫只不过是个嫡次子，如若不是上面排着的袁青柏早逝，想必还轮不到他袭了这侯位。

　　袁老太太共育了两子一女，袁青柏、袁青枫都是嫡出，还有沈老姨娘生的庶女袁青桐，早上去几年已经嫁给了刑部江东清吏司郎中魏成雄做了如夫人，至今无所出。

　　袁青柏已逝去大半年多，留下孀妻庄氏，及两位同姓姨娘，以进门早晚被人称为大周姨娘，小周姨娘。庄氏育有一女，乃是侯门的嫡长女，名为凌琴，已有三岁，大周姨娘也生了一名庶女，名为妍棋，才不过一岁，小周姨娘进门后不久袁青柏便不在了，所以并无所出。

　　袁青枫袭了祖萌侯位，又在一日添了一子两女，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因为其中那隐秘，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所幸，在周围奉迎道喜声中，略为淡忘了些。

　　如今，养在齐氏手里的嫡长子，被取名应辰，而乔姨娘生下的双生女，被取名为曼书、蕴画。

　　蕴画自然就是从嫡变庶的那个女婴，在整日昏睡中，蕴画也依稀知道齐氏为避人耳目，曾经让奶妈们将自己和曼书一并抱进她的房中过，只是齐氏却独独抱着自个掉泪，蕴画知道齐氏是舍不得。

　　严妈一边紧张兮兮地朝外看去，生怕有人察觉，一边劝道：“太太，快些收了泪才是正理，叫人看见去可怎么得了？”

　　齐氏仔细端详着蕴画的嫩脸，怜惜地说道：“严妈，你瞧，我怎么觉得蕴画比曼书还要瘦些？”

　　应辰与曼书是正经的龙凤胎，原比单胞孩子要瘦些，可是蕴画看起来确实要比曼书还要瘦些，齐氏打开薄被，见蕴画蹬着的小腿儿还有些皱褶，瘦得厉害，越发心疼，直埋怨乔姨娘没有好生待蕴画，怕是察觉到什么，故意虐待蕴画。

　　那严妈急得跟什么似得，也顾不得尊卑，便叱道：“太太这话好糊涂，太太难道忘记当初是怎么生下四小姐的？如果不是那碗催产药，将产期生生给提前了，只怕还要拖后个十天半个月呢，四小姐先天弱，瘦了几分也不是正常？”

　　齐氏方才抹净了泪，听见有丫鬟匆匆进来说袁青枫朝这边过来，赶紧将蕴画交给严妈，严妈又将蕴画交给外间的奶妈手里，又从另一个奶妈手里接过曼书来抱了进去。

　　袁青枫进来的时候，见齐氏正抱着曼书，而蕴画却被奶妈抱在怀里，心里跟明镜儿一般，知道齐氏是做样给自己看，也不去戳破她，只顾逗弄了两个女孩儿玩。

　　那蕴画依附在这个幼婴体中，每日除了吃睡外再无其他，本就烦闷，见袁青枫伸出手指来逗弄着，自己也依葫芦画瓢地伸出手指来学着，袁青枫眼中闪过一丝异光，蕴画心中暗暗一惊，知道自己不敢轻举妄动露出马脚，在曼书哭起来之时，自个也胡乱扒拉着手“哇哇”大哭起来，那袁青枫只以为蕴画刚才的举动不过是巧合，所以也未曾放在心上，让奶妈们将曼书、蕴画抱了下去。

　　齐氏吩咐严妈送来一桌精致的酒菜，又亲自下了地布菜，严妈在一旁拦也拦不住，反而被齐氏打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