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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尽的烦恼(1)

  是啊,我知道我的毛病,我要是不操心,也不会受这么多累,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孤家寡人似的。

  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尊敬您,严老师,您在我们心里一直是最好的!

  尊敬?尊敬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一回头,两手空空……

  顾磊和王冬把贺志梅送进6(11。

  已调到心外(以;上班的护士长刘敏和(以;刘主任迎了出来:“手术成功了?真了不起!王主任,你们可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王冬得意地笑着,顾磊看了他一眼。

  武明训刚下王欢的手术,听说贺志梅手术成功,急忙过来查看,刘主任兴奋地说:“武院长,武院长,手术成功了,贺志梅的手术成功了!”

  “真的?我看看!”武明训走过来,看看贺志梅。

  王冬兴奋地说道:“武院长,我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钟主任也说没见过,最后,开了静脉循环,这在国际医学界也算创举了!”

  武明训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们总算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你们好好总结一下,多写几篇论文。”

  王冬点头:“当然,那是当然!”

  顾磊不以为然地看着王冬。

  武明训说:“顾磊,你也不错,今天丁海也不错,王欢出现术后并发症,他处置得很果断,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这样我就放心了。”

  罗雪樱绘声绘色地把贺志梅手术的情况讲给严如意听。严如意听了别提多高兴。她下了手术直接回到办公室,一开门,屋里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严如意困惑地问:“你们两位?”

  中年男子起身:“您是严主任吧?我们是化工设计院财务处的,我们单位的合同医院在这儿。”

  严老师急忙说:“啊,对对,你们好!你们这是?”

  男人和女人互相看了看,女的开了口:“严主任,我看您也挺忙的,我们就有话直说了,您看看这些药费单子和处方吧,这个程大林,是个男的,可是他的单子里居然出现了妇科检查和调经的药。”

  严如意一惊,接过单子看着,一眼看到医师沈容月的名字,一下火了:“这个沈容月,怎么又是沈容月!”她说了半天好话,送走了两位客人,拿着单子直奔神经内科。前两天,她刚接到三个投诉,武明训不让她找沈容月谈,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私下找沈容月谈了一回,但沈容月态度强硬,惹了她一肚子气,这回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下了行政楼,往内科门诊大楼走去。丁祖望也沿着走廊走过来,看见严如意,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他怔了一下,闪身进了室。

  一位医生走出来,看到他,热情地说:“丁院长!您有事儿?”

  丁祖望急忙说:“啊,没事,我到前面去。”说着往前走,他拿出手机,拨打沈容月的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挂上电话,知道沈容月在看诊,决定到科室去找她。

  科主任正在跟沈容月谈话,告诉她这个月的考评结果,她仍然没有完成任务,要扣奖金了。科主任很为难,虽然她是院长夫人,但院里的规定,谁也没有办法。沈容月苦笑一下:“没关系,主任,扣就扣吧,我没意见。”

  科主任边说话边往外走:“沈大夫,你别误会,我也是没办法,别人一天看七十个,您每天只有五十个,这儿都有记录的,我也是没办法。”

  沈容月说:“没关系,主任,您别为难,说真的我没办法,只能看这么多,就这已经让我很累了。”

  严如意“嘭”的一声推开门,冷笑地看着她:“别人能看,你怎么就不能看?

  沈容月怔怔地看着严如意。科主任见状急忙往外走。

  严如意厌恶地说:“你说话呀?你不是总有理吗?”

  沈容月眼圈一下红了:“严主任,对不起,我,我没完成任务是我的错,可是您能不能别这么跟我说话,我知道您心里对我有意见,您怎么说我我都不生气,可是您这样说话,对您影响不好……”

  严如意怒道:“沈容月,谁问你这些破事了,这是工作时间,这是办公室,没人跟你讨论那些破事”

  沈容月也急了:“那好,那就说说工作的事,一个医生每天要看七十个病人,你算一下工作时间,平均每个病人只能看七分钟,在这七分钟里,我要考虑很多问题,做很多算数,要了解病人的家庭情况、情感、收入,是不是有医保,凭良心说,我没做错什么,我完不成任务就完不成,扣我奖金就扣吧,顶多我做一辈子主治医,临退休再评个副教授,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就是不愿意糊弄病人,看人下菜碟,三言两语打发了。看神内的,都是些头痛脑热的慢性病,除了外伤遗留的,大多数都是心因性疾病,那些病人找到医生,说说心里的烦恼,病就好了一半,看病开药,语言的疗效要占50少0,我就是相信这一点!”

  严如意看着沈容月:“我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话说得别那么好听,你自己看看这个吧,人家合同单位找上门来了!男员工,报销的药费里却出现了妇科检查的单子,你自己看!”

  沈容月惊讶地接过单子:“这个病人,这个病人,噢,真的是我看的”

  “当然是你了!一个女的,叫程大林,你也不想想!真不知道这大夫你是怎么当的!”

  沈容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说了一句:“病人没有医保,用了她丈夫的名字,当医生的也不负责查户口,再说,也不是什么好吃好喝的,看病开药的事,能饶人就饶人吧!”

  严如意眉毛立起来:“你说什么?你以为就你是菩萨心肠?以为就你有同情心?都像你这样想,还要制度干什么?告诉你,人家单位找来了,这钱人家不出,得你自己出!”她把单子拍到沈容月面前,转身就走。一出门,却看到丁祖望在门外,她怔住了:“老丁!”

  丁祖望有些责怪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默默走开。

  严如意虽有些歉意,但随即倨傲地看了他一眼,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本来她以为今天证据在手,可以完胜,却没想到让丁祖望看了个正着,她这个气呀!

  丁祖望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里,屋里只亮了一盏小灯,沈容月坐在灯下正写着什么。

  丁祖望放下大衣和皮包,换上拖鞋,走到沈容月身边,叫了声:“小沈?”沈容月抬头看见丁祖望:“回来啦!你吃过饭没有?”

  丁祖望慈祥地说:“我吃过了,你呢?”

  沈容月指指面前的白开水和包子:“吃过了。”说着低头继续写。

  丁祖望在床边坐下,看着沈容月:“小沈,你写什么呢?”

  沈容月头也不抬:“论文!不是又要评职称了嘛。”

  “噢。你,你今天还好吧?”

  沈容月抬头看着丁祖望:“挺好的。”

  丁祖望走过来,摸着她的头发:“今天的事我都听、听说了,你受委屈了。”沈容月惊讶地回头:“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丁祖望伤心地说:“我知道,都是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

  沈容月眼泪毫无防备地流了出来,随即冷静地说:“没事,我都忘了。”丁祖望同情地看着沈容月:“我说你呀,可真是的,当了这么多年医生,看了那么多病人,你真是看不出来那个患者用的是别人的名字?”

  沈容月低着头,放下笔:“严主任她也太过分了,小题大做。”

  丁祖望耐心地劝解:“她不是小题大做,这种事放在谁身上,她都会这么处理的。”

  沈容月有些委屈:“反正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处处找我麻烦。”

  “你别瞎想,她不会的。”

  沈容月火了:“什么不会,你老是向着她说话!你就向着我一回怎么了?”丁祖望有些不忍,叹气。

  沈容月伤心地说:“嫁给你这么多年,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跟你说实话吧,要不是,要不是看着你不容易,我早就回陕西老家了,回去,怎么也能给自己挣碗饭吃,在这儿,像什么?我嫁你十几年,得了什么好处了?沾你什么光了?看别人的脸色还不算,还要看她严如意的脸色。当初是你找的我,不是我找的你,你跟他离婚之前,我可是什么也没答应过你,也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你们两个过不到一块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都冲着我来?”丁祖望看到沈容月当真的样子,知道她是真急了,急忙劝慰:“哎呀,你没看见她对我,不也是那个样子,那个人就是那脾气。”

  “谁没脾气?以为我就没有?我当年在老家,也是说一不二的,离婚了,就不是一家人了,凭什么还当自己是丁家人!”

  丁祖望叹口气:“你就少说两句,她这人心高气傲一辈子,也怪我,当初做得太绝了……”

  沈容月受刺激地看着丁祖望。丁祖望说:“我当时做得有点绝,让她心里一下接受不了,所以这点火就没处发去,弄得你也不好过,我要是处理好点,也不至于让你这么难受。”

  沈容月怔怔地看着丁祖望:“你要是处理好,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了?”

  丁祖望无奈地说:“你看你看,你怎么又想歪了,小沈,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娶你一点儿不后悔,从来就没后悔过,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

  沈容月小声嘀咕着:“我有什么好,又笨,又直,还倔,不会过日子,也不会照顾你。有时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找上我?”

  丁祖望开心地笑起来:“你就别再纳闷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不容易,跟着我,也没过什么好日子,为了丁海,孩子也没要。”

  “你别说了,我心甘情愿的,说句心里话,我每次看见她,心里也不好受,对丁海好点,也能让她安心点。”

  丁祖望感动地看着沈容月:“看,看,还说不明白我为什么找你?多好的一个人!小沈,今儿我就告诉你吧。你呀,又傻,又直,可我就喜欢你这点,心善,心眼好,傻乎乎的,我看中的就是你的实在,不管我的事,也不问我那么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日子,心里踏实。我十八岁到了江东,四十年了,我适应不了这个城市,看见你,就觉得回家了,娶媳妇,过日子,不想那么累。”说着突然有些伤感,呆呆地看着沈容月,伸手替她理了下头发,捧起她的脸。沈容月紧张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丁祖望凑过来,在沈容月头发上亲了一下,沈容月把丁祖望抱住了:“老丁,我心里怎么有点乱,你不会是有什么事吧?你这阵子吃饭也不香,人也瘦了。”丁祖望抱着沈容月:“我没事儿,看见你就没事儿了,今天的事别往心里去,往后碰见这种事,也别往心里去,对病人好不是错,你做得对!这钱我给你出。”沈容月委屈地哭了起来,丁祖望抚摸着她的头发:“哭吧,想哭就哭。”

  沈容月哭得更厉害了:“其实我不是不知道大姐的心思,我也不求她对我怎么样,只要能像对别人一样,我心里就好受了。”丁祖望点头。

  沈容月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行了,我没事了,你别管我了,我赶快把文章写完,有个杂志社的编辑,常来找我看病,她答应帮我发这稿子。”说着低头继续写。

  丁祖望问:“什么文章?我能看看吗?”

  沈容月捂住稿纸:“你别看了,我这文章你看不上眼的。”

  “哎呀,我又不是外人,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丁祖望拿过文章,“小沈,你得抽空学学电脑了。”

  沈容月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想学,不是笨嘛!”

  丁祖望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容月的文章。沈容月有些紧张:“怎么样?不好吧?”

  丁祖望笑了笑:“挺好的,文风朴实,举的例子也实在,挺有意思的。”

  沈容月惊喜地说:“真的吗?我其实根本不会写文章。”

  “就是……学术性差了点,这样的文章其实算是科普文章,要是拿这个评职称,可能说服力不会那么强。”沈容月的表情稍稍有点失望。

  丁祖望说:“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实话实说。”

  “你实话实说,我才高兴,我就是觉得我怎么这么笨,什么也干不好。”

  丁祖望耐心地说:“哎,你别这么想,你今天不是说了,一辈子就当个主治医,临退休评个副教授也认了,我觉得这话说得挺好的,现在的医生,除了成天看病,还要搞研究,搞学术,申请各种基金,如果真的就是为了研究,为了治病,没问题,可是实际上有多少人是专心做学问?不过是你抄我,我抄你,大部分是为了混职称,有你这样的想法挺好,医生就是一心一意为病人看病,我支持你。”

  沈容月高兴地说:“好,我不管那么多了,我就把我想的这些都说出来,管他是科普还是学术,我就这么点本事,不管了。”丁祖望宽容地笑起来。

  “那我写了,你也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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