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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钟立行出手(2)

  钟立行知道丁祖望的担心是对的,这样说来他也不好硬劝,只是他和江一丹还得再瞒下去,有点儿辛苦。

  丁祖望关切地问起金行长母亲的事,希望钟立行有时间上门去看看。钟立行觉得很尴尬,连忙回答,一时忙忘了。

  “立行,难为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本来,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但现在,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公事私事家事什么都不分了,你们就看在医院的分上,受点委屈吧,我要是能动,一定会自己去的。”

  钟立行急忙说:“丁院长,不委屈,说到底麻烦是我惹下的,是我处理不得当,所以还要我自己来弥补!”

  丁祖望说:“好,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确有失当的地方,去上门看看,做医生的,就做到问心无愧了,贷款成不成我们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我真的是希望你们能早点成熟起来,能顶门立户,这样我就放心了。”

  钟立行心里一阵感动,丁院长什么时候都能做到心平气和,每次跟他谈话总能得到人生的教益:“丁院长,我会认真处理的,您放心吧,我以后,也不会那么被动,什么事都会往前走一步,让您早点放心!”

  丁祖望欣慰地点头:“那好,那你赶快回去吧,我什么时候回去,你让我再想想,想好了,我就会给你打电话。”

  王冬被钟立行训了一顿,心里很不服气,他越想心里越有气,直接去找武明训。武明训正在锁门准备下班,王冬走了过来:“武院长,要下班了?”

  武明训回头:“你,有什么事吗?”

  王冬干脆地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武明训重新开了门,推门进去:“有话进来说吧!”他进门,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王冬坐下,“坐,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冬迟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我对钟主任有意见!”

  武明训一愣:“什么意见?说吧。”

  王冬说:“我记得上次钟主任刚来的时候,你说我抢救病人不及时,说我去外地做手术的事,但是,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钟主任也出去做手术,只不过不是外地,而是本市。”

  武明训一惊:“有这样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上星期五下午五点多,我亲眼看见他和刘护士长一块儿走的。”

  武明训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去做手术了?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我当然会负责任!我调查过了,刘护士长带走了全套的手术室器械。星期六一早才回来。你可以去查工作记录。”

  武明训脑子里飞快回想起江一丹晚归的那天,对,是星期六,他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好,这事我可以去调查,查清楚我会给你说法的。”

  王冬说:“还有……”

  武明训说:“还有什么?”

  “我认为钟主任这个人,没有能力带好心外,像金行长母亲这个病例,明显是他处理不当。这种特殊的病人,就是要特殊对待,更何况人家还关系着咱们医院的贷款,一个科主任,不但要有好的技术,更要有能力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他的失误给医院带来重大损失,你要考虑这样的人还值不值得任用!”

  武明训也干脆地说:“这个问题,你不用再说了,我有我的观点,钟主任虽然有些不太热情,但他有他的想法,不能只看后果,我并不认为这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武院长,你这是偏袒!”

  武明训挥挥手:“行了,你别再说了!就算他有问题,我也不会用你的!你那篇论文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做得就那么好?”

  王冬不服气地看着武明训。

  武明训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对王冬的话也不敢不重视,医院三令五申不能外出做手术,一旦出了问题,院方和手术医生的责任是分不清的,受害的还是医生本人,这点道理怎么不明白,这个立行,刚回来几天怎么学得这么快!他急忙去找刘敏,先问她。

  武明训找到刘敏,一点弯也不转,直接开口就问:“刘护士长,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刘敏紧张地说:“好,您问吧。”

  “你,上星期五是不是跟钟主任一块儿出去做手术了?”

  刘敏一下怔住了。

  “我问你话呢,是,还是不是?”

  刘敏迟疑了一下:“是!”

  武明训心里踏实了一些,态度还算老实:“去了什么地方?做的什么手术?”刘敏沉默着:“我不能说。”

  武明训一怔:“为什么?”

  刘敏紧张但坚决地说:“谁跟您说的您去问谁,我不能说。”

  武明训一惊:“为什么不能说?”

  “我答应过不告诉任何人,所以我不能说。”

  武明训生气地说:“刘敏,你,你怎么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医院三令五申不能外出走穴,你这样做让我很被动!”

  刘敏为难地说:“我,真的不能说。您别再问我了,您要是处分我我也接受!”

  武明训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好,刘敏!你厉害,我佩服你!你是好样的!我以后跟你做朋友!”

  刘敏委屈得快哭了,武明训愤然离去。他决定直接去找江一丹,这事跟江一丹一定有关系,他进了江一丹办公室,江一丹正在打电话:“我知道了,谢谢你,刘敏,让你承担压力,真是不好意思,没关系,你别担心!”放下电话,武明训已经走过来,江一丹的话他全听见了。

  江一丹看看他:“你怎么来了?”

  武明训火气很大:“我怎么就不能来?”

  江一丹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武明训说:“有人说上个星期五钟立行和刘敏一块儿出去做手术了,我刚问了刘敏,她死活也不说,你刚才的电话是不是刘敏打的?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江一丹有些心虚,故意转移话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武明训严肃地说:“江一丹,我可告诉你,现在医院里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你可千万不能再给我惹麻烦了!”

  “什么叫给你惹麻烦?”

  “这不是麻烦是什么?有人已经告到我这儿了!”

  “要说惹麻烦也是给我自己惹麻烦,反正我的麻烦也不少了,我不在乎多这一件!”

  武明训生气地说:“江一丹,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不把我当你老公,我总还是副院长吧!”

  江一丹一笑:“那好,武副院长,对不起,我态度不好,请你原谅,处分我就处分!我没意见!”

  “好,这可是你说的,这件事我会调查的,如果,真的有你的事儿,我也不会不管的!”

  江一丹强硬地说:“你去调查吧,我无所谓!”

  武明训扭头往外走,走了两步,回身问:“钟立行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会问我?”

  武明训气得看了江一丹好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反了,全反了,老实的刘敏,清高自负的江一丹,怎么全成了这样,他很生气,打电话找钟立行,让他下班后到他办公室来。

  钟立行走进武明训办公室,武明训正站在平台上,背对着门,钟立行进来,他头也没回。他知道武明训故意的,对他有意见。武明训找刘敏他看见了,刘敏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向他报告,他知道刘敏厚道。想必武明训也找过江一丹了,两人谁都没有把压力传给他,这让他很感动。他也觉得应该跟武明训谈谈,其实不只是手术的事,最近的很多事需要沟通了,金行长的事武明训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是不满意的。

  钟立行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找我?”

  武明训看看钟立行,没说话。

  钟立行沉吟着开了口:“你是想问,我上星期五出去做手术的事吧?”

  武明训看看钟立行,他没想到他这么坦率。

  钟立行接着说:“我是出去做了个手术,是,帮一个朋友的忙,这事,我应该跟你打招呼的,是我的错。”

  武明训一下没了脾气,他本想着钟立行不会承认,他会借题发挥,发几句火。钟立行坦率承认,又不谈细节,让他有火发不出来,他其实也不可能真正批评钟立行,无奈地笑笑:“算了,我不是问你这个,别再说了。”两人默默看了好一会夕阳,武明训问钟立行,“你晚上,有事儿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

  “那走,我们一块儿去吃饭!你回来好几个月了,我都没正经请你吃一次饭。”

  武明训和钟立行坐在包间里,服务员端了盘子来上菜。

  武明训对服务员说:“去,拿一瓶白酒来!”

  钟立行紧张地问:“怎么?你要喝酒?还要喝白酒?”

  武明训一笑:“我今天,要喝个一醉方休!”

  服务员拿了一瓶酒走进来,打开。武明训给钟立行倒上,也给自己倒上,然后端起酒杯,对钟立行说:“来吧,喝一个!”说完把酒一口干掉。

  钟立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有些辣,他皱起眉头,悄悄拿起桌上的餐巾假装擦嘴吐在了上面。

  武明训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哟,立行,你跟我还来这套?”

  钟立行尴尬地笑笑:“晚上还要值班,万一有什么事,会出问题的。”

  武明训怔了一下,随即把酒放在桌上:“算了,你说的有道理,那就不喝了!”

  钟立行有些不安:“没关系,你喝吧,我们两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就行了!”武明训呵呵笑了起来:“我们两个有一个是清醒的,好啊,立行,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学医的不让喝酒,大家又想试试,一帮人出去,总要留一半人不能喝酒。哎,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钟立行一下笑起来:“你怎么像个诗人了。”

  武明训把酒杯再端起来,看着钟立行:“立行,你刚才说,我们两人留一个清醒的就行了,我们现在还能做到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吗?”

  钟立行听出武明训话里的意思,有些伤感:“当然能,明训,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对我有些失望,也知道有些话不愿意跟我说,但是,明训,我请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们还是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武明训久久凝望着钟立行:“好,谢谢你,立行!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失望,可能,我们只是太长时间没有交流了。好,我喝一杯!留你的清醒,让我醉!”说完又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钟立行拿过酒瓶为武明训倒上酒,武明训感动地看着他。气氛有些缓和了。武明训双手握在一起:“立行,我很郁闷,那个王欢,我在他身上花的心血太多了,结果却是这样。”

  钟立行一怔,他以为武明训会批评他:“是啊,我心里也难过,可是再想想,谁让我们是医生呢?做医生的,面对的是病人,病人之所以叫病人,是因为,他们病了。”武明训呵呵笑起来:“这话谁说的?真经典!”

  钟立行一笑:“我说的。”

  武明训端起酒杯:“立行,告诉我,你回来,后悔了没有?”

  钟立行迟疑了一下:“怎么说呢?后悔,也不后悔。”

  “怎么说?”

  “后悔是,已经说好了不做医生,结果还是做了;不后悔是,说了不做医生,其实不做是活不下去的。”

  武明训哈哈笑起来:“你说的是废话!”

  “废话也得说!有时候说废话也是一种解脱吧!”

  武明训再次笑起来:“立行,这么多年,我发现你身上还有幽默的一面,冷幽默!”

  钟立行一笑:“是吗?你怎么才知道,我一直都以为我很幽默的。”

  武明训哑然失笑:“怪不得这医院的上上下下、太太小姐们都爱你!”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啊!”

  武明训哈哈笑了起来,钟立行也笑了起来。笑中带泪的感觉,两人之间开始有了温暖的东西,友情在复苏。

  武明训伤感地说:“立行,能告诉我,去做的什么手术吗?”

  钟立行迟疑着:“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会都告诉你的。”

  武明训有些不悦:“你不信任我?”

  “不是,只是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江一丹也参加了?也参与了?”钟立行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武明训有些失落:“看来我真是失败啊,江一丹跟我宁死不屈,怎么也不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刘敏。她们两人都说,宁可挨处分也不说,口气神态都一个样,我真不知道我们医院有这么多刘胡兰!立行,你行啊!”

  钟立行尴尬地看着武明训:“明训,你误会了,这事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出去做的手术是……是丁院长!”

  武明训震惊:“丁院长?他怎么了?”

  “癌症,肺癌!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有压力,也怕医院里引起混乱,所以就委托我在外面做的手术,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武明训一下呆住了,他腾地起身:“他现在怎么样了,在什么地方?你带我去看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你们太不像话了。”

  钟立行内疚地说:“明训,对不起,他现在在周院长的医院,手术效果还可以,但是已经扩散了。”

  武明训呆住了。这时,电话响了,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出陈光远急切的声音:“武院长,你在什么地方?金行长的母亲,心脏病发作了,怎么办?”

  武明训紧张地看了钟立行一眼,对电话里说:“你说什么?”

  “老太太她,她已经昏迷了,怎么办?”

  钟立行一把抢过电话:“赶快送到医院里,我十分钟内赶到!”他边说边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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