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支援同性恋组织(1)

　　全家大团聚的黄金时间转瞬即逝，谁也无法挽留！艾伦必须在开学前赶回自己的家，准备下学期的教学工作，苏菲亚自然跟着丈夫去。实习医生的假期已满，也得回医院继续实习去。过不久开学了，琳达和莉莎也得各自回校求学去。家中又只剩下老父亲和老母亲了。

　　不过，这一次苏菲亚离开父母家时，心里特别踏实，无所牵挂。因为以往老母亲常惦念着小女儿能不能找个满意的男朋友，如今小妹有了个彼此爱慕的男同学杰克，看这势头，有一天，杰克必定成为小妹的男朋友，况且杰克又是那么优秀，老母亲还有什么事好操心的呢？

　　老母亲没什么事好操心，她当然也无所牵挂了。今后苏菲亚可以专心致志经营自己的小家庭，迎接新生命的降临，她也要做人家的母亲了！

　　莉莎盼着返校时刻的到来！她甚至埋怨时光老人的恶作剧，走动速度时快时慢，戏弄人间：当你跟相爱的人欢聚时，它是飞逝而去，而当你希望某一天赶快来临时，它则是偏偏慢吞吞的像“三寸金莲”女人般的移动！

　　她实在盼得不耐烦了，尽管她可以比二姐琳达迟两三天离家返校，而且她俩就读的不但不是同一所大学，还位于不同的州呢，但她坚持要跟二姐同一天离家！她向父母提出的理由是：都从同一个机场出发，姐妹俩同一天走，省得父母驱车去机场送完二姐，隔两天，又得驱车送她去机场，多劳累呀！

　　她那堂堂皇皇理由的内里，父母、琳达都心明肚知，知道包藏的是什么东西。父母特别是老母亲多么期望跟最疼爱的小女儿再聚两三天，但转念一想，小女儿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天地了，所以也就答应了。

　　莉莎随着人群走到机场的出口处，杰克早已等候在那里了，是巧合还是有人通风报信？都不是！原来是他俩自己以电话联系，暗地里约好的，难怪莉莎那么急着要提前离家。杰克是比她前一天返校的。

　　两人高高兴兴地雇了出租汽车去莉莎的公寓，杰克帮她安顿妥当后，相约明天再会面，便回自己的公寓去了。他们租住的不是同一座公寓楼，不过距离不远，相隔一条街。

　　如果是同班同学，凡是必修课，当然是一起上课的，只有当各人选了不同的选修课时，才没在一起。所以莉莎和杰克大部分时间都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只有杰克去上选修课时，两人才不在一起。

　　同学们都觉得杰克和莉莎比上学期走得更近了，若下课时恰好是午餐时段，两人总是有说有笑地相伴去吃午餐，星期六或星期天，有时也能在图书馆里看到他俩的影子，那种情景不知有多少同学羡慕，又有多少同学妒嫉！

　　几个对莉莎有好感的男同学，要想接近莉莎，只好找窍门，那就是当杰克去上选修课的那天午餐时段，借个机会凑近莉莎身旁攀谈几句，并一起去吃午餐。

　　在一般的餐馆一起吃顿午餐，都是各自付钱，这在同班同学间是司空见惯的事，所以跟莉莎一起吃午餐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这几位同学自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莉莎和杰克之间的缝隙是那么狭窄，实在很难挤进去。不过，这几个人并不灰心！

　　是的，杰克和莉莎的来往，这个学期确实比上学期密切多了，暑假在国家公园的一游，两人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特别是杰克，当天跟莉莎的并肩游玩、聊天，莉莎家人对他的热情招待，那一幕幕的情景，牢牢地存储在他的大脑里，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和画，哪能抹去？哪能磨灭？恐怕一辈子也不能！那股甜蜜温馨的气息，至今仍然环绕着他。

　　近来他感到，有时莉莎身上好像会发出一股强大的电磁波，具有极强的吸力，令他招架不住，坐立不稳，时常产生一种念头：“要献给莉莎一句话和一个吻！”

　　那句话，自然并不是一般的，不是他俩平时聊天时所说的那些话。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想对一个女孩说的发自肺腑的话，是惊天动地的，也是温暖甜蜜的，人间最美丽最动听的话，那就是：“我爱你！”

　　而那一个吻，当然也不是人们社交礼节上的一般的吻。那也是出自他肺腑的，生平第一次献给他心爱的女孩的一吻，那是终生难忘的 “神圣的一个吻” ！

　　每当他萌生这个念头时，他的心就会剧烈地跳动起来，脉搏窜升到一百以上，脸颊发热，痴痴地看着莉莎。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莉莎笑着问。

　　他惊吓了一下，不知所措，赶忙心虚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拙拙地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莉莎没再说什么，继续复习功课。

　　是呀！在他眼前的莉莎是那么的纯真，纯真洁白得像是个雪的女神，莉莎的玉身就是一座神圣的殿堂！按他当前的条件，他有资格对她说出那句话吗？他有资格那样去碰触她吗？随意说出那句话，随意那样去碰触，那是冒渎女神和污秽神殿呀！

　　是呀！他是什么资格？是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人家莉莎的大姐夫在大学任教，二姐的男朋友是实习医生。而他呢？要不认真对待功课，万一主修课程考了不及格，明年得重修，那就等于留级！明年还只是大二的学生，做个莉莎的同班同学恐怕都没资格，那还能谈上什么？

　　想到这里，杰克浑身冒出冷汗，赶忙收拾起那种非分的心思，竭力集中精神认真学习功课了，并立下誓言，每个学期都要取得优异的成绩。

　　他想，到了大学四年级或毕业前夕，到那个时候，他可能才有资格献给莉莎那句人间最美丽的话和那个人间最神圣的一吻！而现在，这句话和这个吻，还是暂时深深地收藏在自己的肺腑内吧！

　　除了杰克，确实还有不少男生喜欢莉莎，不但有同班、同一年段的，而且还有高年级的。这几个男同学中，有的人也是很优秀的，而且对莉莎献尽殷勤。

　　而莉莎有没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她脑海里不时浮现的、那个隐隐约约的影子，拨开层层云雾，定睛看去，好像是杰克！

　　她的心灵深处迷迷蒙蒙憧憬着，有那么一个时刻，杰克能对她说出一句话，这句话从杰克口中说出，跟别人说出的，意义是大不一样，包括父亲、母亲、大姐、二姐或其他任何人。

　　这句话，若从杰克口中说出，她认为那是人间最动听最美丽的一句话，那句话就是：“我爱你 。”

　　她还盼着杰克能献给她神圣的一吻！那个吻是她从来没享受过的具有神奇威力的吻，那种威力能使她感到自己是世间最幸福、最骄傲的女孩。

　　她在等待着！

　　她在等待着！她那少女矜持的心令她等待着，等待杰克献上！而不是她，去献给。

　　“这个书呆子！”她有时在心里暗暗地埋怨、责骂着。

　　这是星期五中午，下课后，莉莎、杰克恰好碰上，于是两人便一道漫步去快餐店吃午餐。

　　“莉莎！莉莎！”突然有人在背后喊叫。莉莎、杰克同时转头一看，原来是同班同学珍妮。

　　“明天是星期六，你们抽个空吧，明天上午咱们一起去参加一个很特殊的聚会，增添一点新见闻。”珍妮诚恳地邀请他们。

　　“是什么特殊聚会？”莉莎、杰克几乎同时问道。

　　“你们猜！”珍妮神秘地笑着。

　　“无头无脑，我们怎能猜得着！”莉莎漫不经心地答着。

　　莉莎抬头看看杰克，杰克一脸茫然，大概也是猜不着。

　　“一个支援同性恋组织的聚会，有人要作精彩的演讲！”珍妮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说。

　　“一个支援同性恋组织的聚会？”莉莎美丽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杰克耸耸双肩，两人同时惊奇反问道。

　　“是呀！你们去吧！”珍妮再次诚恳邀请。

　　沉寂了一会儿。

　　“待我们考虑后再告诉你。”莉莎边说边看着杰克。杰克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决定后，下午请挂个电话告诉我，好吗？”珍妮几乎是恳求了。

　　“好吧，我们会的，珍妮！再见！”莉莎肚子确实饿了，边答边转身移步，杰克也跟着转身举步。

　　“明天露西、玛丽也会去！”珍妮补充一句，她的这个补充，用意当然很清楚，说明还有其他同学去参加，让他俩不必顾虑什么。露西、玛丽虽然不是同班同学，却是同一年级的。

　　珍妮也只邀请了这几位同学。露西、玛丽跟珍妮住在同一座公寓里，虽不是同一层楼，也算是邻居，比较熟悉。而莉莎和杰克呢？在同年级同学中，珍妮对莉莎最有好感，早想找机会跟莉莎交往，因为今天莉莎跟杰克在一起，为了礼貌，只好两个人都邀请。

　　莉莎和杰克边吃午餐边商讨明天要不要去参加那个特殊的聚会。

　　他俩来自保守的州，保守的城市，保守的城镇，只曾听过同性恋这个名词，还没听说过什么支援的组织，支援组织的聚会要谈论什么？因为好奇倒也想去听一听！

　　青年时期是人生历程中好奇心最旺盛的时期，谁能否认这个自然规律？当然各人对某种事物好奇的程度会有差别。

　　莉莎想了一下，星期六是周末，下星期也没有什么课程要考试的，这种聚会很新奇，自己从来没见识过，花一个上午去听听，还是值得。她被好奇心所驶使，越猜测越想去。

　　而杰克呢，他也从来没参加过这种聚会，也觉得这个聚会一定很新奇，但想了一想，这是社会上的问题，做学生的还是以学业为主，即使下个星期没有什么课程要考试的，他也不怎么想去，因为兴趣不大。

　　一个很想去，一个兴趣不大，那该怎么办？

　　两人观点摆开后，莉莎惊讶杰克的想法跟自己不一样，不大高兴，她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意见的，而是再三强调自己要去的决心。杰克看莉莎脸有愠色，心里有点恐慌，不敢作任何争论，乖乖地顺从莉莎，决定两人一道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一位女士开车来校门口接大家去参加聚会，一辆车载着五女一男乘风而去。

　　到了会场，杰克仔细一看，参加的人有二十多位，有男有女，有黑人有白人，年龄层次不一，有上了年纪的人，有中年人，有年轻人，有的可能也是大学生吧。

　　会上有几个人发言，不，是演讲，内容十分精彩刺激。

　　莉莎听了，无比激动，真是开了眼界，原来支持同性恋者争取权益的问题，是有关先进思想对传统保守观念挑战的问题，是争取人的自由平等权益的问题，是人权问题，多么崇高的使命啊！

　　杰克听了这些演讲，也认为观点新奇，在家乡或在这所大学校园里，他也没听过人们谈论这类问题，但他情绪平静，谈不上有什么激动，或许他有他的看法！

　　会上还号召今天来参加聚会的人，能去多多宣传这种观点，劝说人们来参加这类组织，以壮大队伍。

　　回校后莉莎笑嘻嘻地对杰克说：“今天听到了从来没听过的事，好新奇！”

　　“是呀！”杰克笑着随口答道。

　　“你本来还不打算去呢！”莉莎佯怒着说，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

　　杰克笑笑的，没作声，过了一会儿说。“只是……”杰克的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

　　“只是什么？”莉莎追问着。

　　“只是他们希望大家去宣传，去劝说人们加入他们的组织，这个咱们很难做到。”杰克吞吞吐吐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是的，这一点咱们的确很难做到。”莉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慢慢说。

　　“大家功课都很繁忙，谁有时间去谈论这个问题？校园里也没有那种气氛，我才没勇气无端地去挑起这个问题。”杰克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没有珍妮那么大的勇气，劝说人家去参加那种聚会。”莉莎接着说。

　　“我猜想或许珍妮有什么亲友是同性恋者，才那么热心。”杰克大胆猜测。

　　“有这种可能。”莉莎不假思索地说。

　　两人谈得十分投机，是的，他们是经常这样交换意见的！

　　“那咱们就只听不做吧！”莉莎略想了一下，严肃认真地定下了两人今后的行动准则。

　　“只听不做。高明的主意！”杰克几乎要鼓掌了。

　　看着莉莎像小孩般的认真，此刻的她真可爱，杰克由衷地大笑。

　　在珍妮的竭力邀请和怂恿下，他们又去了两次，杰克都是为了陪伴莉莎而去的。每次都是那位女士开车来接，仍然是一车载着五女一男乘风而去。

　　虽然好几个月才去了三次，但每次都让杰克感到尴尬，是他从来没经历过的尴尬！

　　瞧！一个壮实高大的年轻人，挤在一群女士中间，要是开车的人是位男士，那还差不多，车上至少有两位男的，但偏偏开车来接他们的人也是位女士！

　　“要是我有车子，我宁愿开车送你们去，不像现在这样，多不好意思！”这次回到学校后，杰克低沉地对莉莎吐诉苦衷。

　　“那你就去买辆车子吧！”莉莎打趣着说。

　　“我是个穷学生，哪里有钱去买车？”杰克又是低沉的声调。

　　“还有……”杰克低下头，没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莉莎笑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