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吃一点太阳的味道(4)

T，xt，小;说，天'堂

 

　　很幸运，由于刻意记忆，一个办证号码蹦了出来。

 

　　拨过去，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学生证60，身份证70。要快的？好，你到#％&×街来，半小时办好。”

 

　　我请初中同学松鼠（此女辫子蓬松，超像松鼠！）开车带我去，那是比八宝山还要西的远方呢。

 

　　车刚停稳，一个笑眯眯的人对我们挥舞手机，示意：姑娘，你们找的是我呀！

 

　　这位老兄，只用左手拇指和无名指夹着手机在摇，食指、中指皆无。他敲敲车门，我以为他要放下窗户对话。可松鼠刚打开车锁，他很自然地把手机塞到衬衫兜里，二指勾开门，轻巧地钻入车内，踏踏实实地坐在我身后。

 

　　封闭的小空间里，只有三人的呼吸。

 

　　我回头，发现他右臂齐肘以下是空荡荡的。

 

　　此人必有惨烈传奇！

 

　　于是，“100块钱吧！”硬生生吞到肚中，我强作平静地说：“师傅，您给便宜10块钱。”

 

　　“好，好。”他塞给我张纸条，“把姓名地址啥的写下来，半小时后这儿见。”

 

　　等待的半小时中，我一直企图再现刚才脖颈后汗毛倒竖的动作。

 

　　未果。

 

　　直到他再度钻进车内，手中还提一袋烧饼，仍旧笑眯眯地，把证递给我，收了钱，很轻松地命令：“带我去前面路口，我回家吃饭。”

 

　　松鼠，沉默开车。

 

　　芝麻香，幽怨盘旋。

 

　　哈哈哈。

 

　　这就是江湖！

 

　　从此，请叫我佟麦娅。

 

　　天山的佟麦娅。

 

　　后记： 后来，这身份证完全成了炫耀品。

 

　　遇到认为可信的人，兴致所至时，就拿出给人家看。

 

　　一位大哥饶有兴趣地比对了一下两张身份证，突然哈哈大笑：“你这傻孩子，作假还不做得彻底一点？ABC胡同65号和ABC胡同66号，有什么区别呢？” 赋诗一首：《背靠雪山，秋去冬来》 我若不归。不急来找。

 

　　一定是有幸被卖到帕米尔。

 

　　从那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养羊，生娃，永不洗澡。

 

　　我有一顶帐篷，背靠雪山，秋去冬来。

 

　　为前三个孩子取你们的名字。

 

　　10年后来寻我， 他们站成一列， 怯生生叫着大姨、二姨、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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