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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3.投饵30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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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出宾馆大门,天上竟出现了雅安难得一见的太阳,就那么懒洋洋的挂在空中。

  刘萍俨然我的情人,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招摇过市,引得路人驻足侧目,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们不慌不忙地走进了苑竹园茶楼。

  中午的时候,喝茶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散坐在四周。我一眼就看见魏老八与七八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张硕大的圆桌前,声音嘹亮地谈着天。我装作没看见,与刘萍挑了一张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杜老板!杜老板!"

  我对这个新名字还没有适应过来,傻傻地呆在那里没有反应。

  刘萍忙用手肘碰了碰我,我连忙满脸堆笑地转过头去,一位脸上长满苍蝇屎的小伙子站在我身后,我猜这肯定就是"花脸"了。

  "花脸,你来喝茶啊?"我用广味普通话问道。

  花脸大声献媚地说:"是啊是啊,我和我们老板一起来的。"说完指了指魏老八他们。

  刘萍悄悄地对我说:"把他们请过来喝茶。"

  我马上对花脸说:"把你们老板请过来,大家一起喝茶聊聊天啦!"

  等魏老八他们七八个人围拢坐下后,花脸夸张地向魏老八介绍我:"这位是杜老板,来芦山做大理石生意的,是我多年前就认识的朋友,很有钱,还很仗义。"

  我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坐在魏老八身旁那个藏民听的,其实我与花脸才刚刚相识不到5分钟。

  那个老藏像个黑塔似的,满脸凹凸不平的疙瘩,身材魁梧而健硕。他叉开树结一样的五指平铺在茶桌上,随时准备握紧双拳。他眼睛瞪得溜圆,像一头凶猛的牦牛那样直盯着我。

  花脸指着魏老八向我介绍说:"这位是我们老板童安格。"

  我差点没笑出声,怎么编了个歌星的名字?台湾那位情歌王子要是知道,非气出尿来。

  花脸又介绍那位老藏:"这位是我们的大老板格桑。"

  我与他们一一寒喧着,尽量装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刘萍一直靠在我的肩头,惹得那个老藏眼里起火。我看得出来他一定极端蔑视我,认为我只是个爱嫖女人的广东骚客,这大概也是安排刘萍在我身边所刻意追求的效果。

  魏老八对我说:"听花脸说,杜老板非常喜欢赌钱,输多少钱从来不在乎。看来,杜老板是豪爽之人。"

  "毛毛雨啦!"我已完全进入了角色,声调越拖越长,"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输掉了还可以再赚啦。"

  "我们好久约个时间玩一玩?"魏老八建议道。

  "随时都可以。"我说,"只要大家开心就OK啦!"

  我现在这副德性肯定很让人讨厌。

  "不如我们现在就包个房间赌一把?"魏老八按步就班地逼着我。

  "怎么赌?"我问。

  "就赌你们广东人比较喜欢的梭哈。"

  梭哈(SHOWHAND)最早流行于我国广东、香港、澳门,此种赌法规则简单,但很激烈,变化莫测。玩这种牌需要技巧也靠运气,其实这正是现实人生的一个缩影。当然,像我和魏老八这种玩法就不是只凭技巧和运气了,这完全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

  这种赌法的玩法是:先发给各家一张底牌,底牌要到决胜负时才可翻开。从发第二张牌开始,每发一张牌,以牌面大者为先,进行下注。有人下注,想继续玩下去的人,就喊"跟",跟注后要下注到和上家相同的赌注;或可选择加注,各家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况不妙,不想继续,可以放弃下注,认赔等待牌局结束,先前跟过的赌注也无法取回。

  最后一轮下注是这种赌法的关键,在这一轮中,赌家可以喊梭哈,所谓梭哈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赌家所能够跟的最大赌注。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这时,牌面最大的人可赢得桌面所有的赌注。梭哈牌型大小比较依次为:同花顺>铁支>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二对>对子>散牌。同花顺当然最大,铁支是四张同样大小的牌,葫芦是三张带一对,同花是同一种花色,但不是顺子,而顺子呢不同花,三条也就是三张同样的牌,其次是两对、对子、散牌,就不用多解释了。

  我说:"要赌就赌大点,输赢几万块钱,不疼不痒的没意思。"说完我就不可一世地点燃一根香烟,仿佛我家里有印钞票的机器。我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刘萍:"去!回家拿些现金。"

  魏老八也吩咐花脸去拿钱。其实我心里最明白,拿什么钱?拿草纸还差不多!"母子"钱全在我这儿--魏老八准备表演"空手套白狼"。

  赌局开始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已经"输"给魏老八10多万。反正要把钱输光,我下注下得比较狠,不管牌好牌孬我都一律跟,根本没把厚厚的人民币当一回事。正当我跟得欢天喜地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边下注一边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稳住,不要输得太快,免得引起老藏怀疑。"

  得到命令后,我假模假样地对着手机用广东话叽哩哇啦说了一遍,直说得魏老八和那个老藏大眼瞪小眼。这一回我开始把注下得温柔了些,有输有赢,多了许多回合,一直熬了3个多小时,魏老八说:"杜老板,怎么注下的越来越胆小了?"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赌局该结束了,打了这么长时间磨皮擦痒的牌,我早有点疲惫了。我把最后几万块钱一下子推了出去,结局肯定是我"输"个精光,为此我还假装对刘萍发了一顿脾气。

  格桑两眼冒着激动的光芒,他想邀我吃晚饭,我装作输了钱不是很爽的样子拒绝了。我站起身,对魏老八说:"童老板的牌技果然一流,不过我还没有服气。明天下午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们赌场大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马上回芦山搬款。"

  魏老八转身看了看那个老藏,然后对我说:"绝对奉陪。"

  我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是送给我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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