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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空花幻月

  刀哥胡晋走得很洒脱。但是否走得洒脱,就能证明他不会有太多的痛苦,不会对俏菲菲再留恋?其实曾经认真爱过一个人的时候,分开后有时你会在喧闹的人群中突然沉默下来,你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也都是过往的倒影。这种感受刀哥后来深有体会。

  刀哥直到走上刑场那天,也没有再喜欢上过一个人。当他在法场最后一次回首时,消瘦的俏菲菲站在雨中默默地发呆,泪已干。那时刀哥是否回忆起当初自己断指绝情、英雄来去。枪响后,俏菲菲终于喊出了那句“来生我等你”。

  但一切有来生吗?一切都只在今生,三生石那东西是小说家用来骗人的。而今生,谁让谁笑了?谁惹谁哭了?是谁牵了谁的手?是谁娶了谁?谁的眼泪湿了谁的心?谁的眼角触了谁的眉?

  当江陵开往临滨的火车到达临滨车站后,刀哥胡晋从三号车厢走了下来。来接站的人都各有来头。

  金兴矿业总裁白头翁白家齐。

  前几天知道刀哥出狱的消息后,白家齐已经等了三天了,他亲自来接的目的,无非是想将刀哥变成像哈就曹桂一样的一条狗,尽管不是很听话。如果将刀哥收至麾下对白家齐矿上的安全及矿业的扩张,特别是和江纵北的争斗都将有很大帮助。以前是打狗看主人,现在是打主人你得看看狗。在白家齐眼中刀哥就是一条厉害的狗。

  小义佳品商贸公司董事长胡小义的部下灰狼。

  这个人在“梁山排座次”中有所提及。胡小义是临滨成名大哥,能派出得力干将灰狼来迎接刀哥,也是给足了刀哥面子。

  花香维酒店现任经理王天策。

  前面交代过他父亲王运昌和胡小义是把子兄弟,一起在花香维经营地下赌庄。而王天策和江纵南是最好的兄弟。

  哈就曹桂手下阿郎。

  曹桂在江陵得到刀哥要被释放的消息后,本来是让阿郎直接去看守所接人,但刀哥放出话来要单独见俏菲菲,所以阿郎就在刀哥之前赶回了临滨。曹桂是给死去的红七面子。

  红七手下的三号人物,秀才向劲越。

  向劲越在临滨被称为向秀才,也有人称之为秀才劲越。自从红七枪毙、刀哥入狱后,红七的兄弟大都相继被判了实刑。但向秀才却是安然无恙,依旧带着剩下的十三个弟兄在临滨做点小生意或者帮别人收收高利贷以维持兄弟们的生计。

  还有一个人,一个特别重要的人需要交代。

  江纵北。

  江纵北虽然听马超舞汇报了刀哥在江陵的故事,或者叫事故更贴切一些。但江纵北还是亲自过来了,这其中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在临滨黑白两道面前得展现一种气度,尽管和刀哥有了摩擦,但场面上的事必须得做过去。第二,不想和刀哥结怨,本来想让一个经理过来,但马超舞建议还是江纵北亲自过去以示诚意。其实马超舞的潜意识还是想争取刀哥。

  一共去了十二辆奥迪,大家浩浩荡荡、前呼后拥地将刀哥胡晋迎接到了花香维酒店最豪华的宴会厅。

  “甲山,把新买的衣服都拿过来。”向秀才待刀哥坐下后,对手下一个叫做甲山的兄弟吩咐道。

  甲山捧着衣服走到了刀哥身前。

  这是规矩,其实也就是种形式或是期望,让刀哥脱去晦气。刀哥站起来直接脱下上衣,江纵北看到刀哥的左青龙、右白虎文身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有点江湖大哥的味道。

  换上衣服后。向秀才开始给大家介绍。

  先介绍了灰狼。灰狼站起来说道:“我代表我大哥胡小义来给刀哥接风洗尘。”别的一句再没多说,毕竟胡小义和红七是一个级别的,派个人过来已是高规格了。

  再介绍了阿郎。阿郎抱拳说道:“我老大曹先生人在江陵,他派我来接刀哥说希望将来在临滨能互相照应。”刀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怎么几年不见,道上混的都称先生了,那大家以后叫我刀先生吧。”说完带头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笑,只有白家齐默默不语。

  当介绍到王天策时,向秀才特别强调了一句:是花香维酒店现任总经理,可谓青年才俊。王天策很少来这种场合,所以很礼貌地和刀哥握了握手,说道:“日后多关照。”

  “下面给大哥介绍一位咱临滨市的重要人物,金兴矿业白家齐白总。”向秀才站起来说道。刀哥瞅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人,感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张脸上写满了四个字:“老奸巨猾”。刀哥并没站起来,像他只佩服胡小义那样的江湖人。对于这总、那总的不感冒,再说了,现在这社会无论做什么都能叫“总”。

  “已经老了,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后生的。以后我的生意还仰仗纵北、刀哥你们关照。”这就是白家齐的高明之处,把江纵北列在刀哥前面,表面上对江纵北很是恭敬,同时也借机告诉大家一个道理商战归商战,如果商业竞争中败了只能说明你头脑不行,但竞争对手坐到一起依旧可以喝喝茶、盘盘商道。

  “哈哈,白总客气了,黄忠六十才跟了刘备走,德川家康七十打天下,姜子牙八十为丞相,佘太君百岁挂帅。你这年龄正当年,怎么能说老了呢?”向秀才不愧秀才这个江湖绰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而且听着顺耳。据说向秀才打架就像平时说话一样,看着文文静静的,但出手就是特别狠毒。动手时可能嘴上还吟唱着“二十四桥明月夜”,但刀子却永远不会慢下来。所以红七活着的时候,尽管他位列第三,但交过手的人都说:向秀才更狠,口蜜腹剑。

  “改日白某亲自给刀哥摆一桌,净水扑街。”白家齐笑着对刀哥说道。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创造一个和刀哥再次接触的机会。刀哥听了不置可否,让服务员给白家齐添了茶,并没再说什么。在没弄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之前,他不会说什么。通过血凝的那番教育后,刀哥越来越有脑子。

  最后介绍的是江纵北。向秀才很是夸张地走到江纵北身前说道:“今天江总能来,我是真想不到,江家历来和我们这些人没什么来往,可见刀哥虽然在狱中呆了好几年,但声望依旧是如日中天啊。”

  刀哥脸抽动了一下,他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个是江纵南的哥哥。但毕竟人家是来接自己的,况且和俏菲菲的恩怨已经了了。

  “青年才俊啊。”刀哥借刚才向秀才介绍王天策的一句话,赞赏了江纵北。他能看的出眼前这个人给人一种气场,一种能控制局面的气场。和白家齐不一样,白家齐给人的感觉也是有气场——不过是邪气。刀哥没预料到自己不久就将在这两种气场中摸爬滚打。

  向秀才介绍完后,大家开始互相敬酒。

  江纵北和白家齐都喝得很痛快。

  “江总,你凤落沟铜矿那块打得不错吧?”白家齐笑呵呵地问道。心想纵北真听话,继续打吧,什么东西都没有。

  “哦,你说那一块啊,我又追加了些投资,打算打一个横巷,把山钻透它看看。感谢白总惦记啊,白总你那桥修得差不多了吧?”江纵北说话是绵里藏针。

  现在不能和白家齐提桥,一提桥就犯心脏病,眼前还会浮现江纵北炸完桥后,披着风衣潇洒地挥手那一刻。

  “听说江总你安乐铅锌矿要出售呢,是吗?”白家齐转移了话题,同时也是投石问路。

  “那一块有这个打算,怎么,白总有兴趣?”江纵北喝了口茶问道。

  “哦那看价格了,我看看能不能吃得下你。”白家齐低声说道。

  “哦,那看白总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了?”江纵北冷冷地回敬了一句。

  “我知道你筹集资金要竞标转山子的探矿权,但那是我最先发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所以我劝你还是退出为好。”白家齐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江纵北。

  “白总,我志在必得。”江纵北看样子胜券在握。

  白家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竞标时,咱们再较量吧,看看哪个是李逵哪个是李鬼,来江总,干了这杯。”白家齐端起酒杯和江纵北碰杯。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喝了不少,后来向秀才将刀哥胡晋送回了酒店。刀哥到了酒店后,忙打开拖箱拿出纱布给右腿和左小指处换药。回来的路上已经和向秀才说了在江陵发生的一切。

  那天晚上的几个重要人物在临滨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是曾几何时——始皇,统一六国,剑指天下为始皇帝;项羽,乌江自刎,霸王别姬成千秋名;诸葛亮出山,舌战群儒;苏秦背剑,连纵抗横;更有谋士张良、大相李斯,等等!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空花幻月。

  其实江纵北等人尽可换一种人生:今宵在二十四桥下吹箫,吟赏扬州城里的几分月色,明朝去塞北听马蹄声响,驼铃阵阵。和心上人一起看遍花花世界,任随东西南北,一种潇洒、一种人生、一种快意。让那些猎猎作响的旗幡、那些直上楼兰的硝烟,那些战马的嘶鸣、英雄的呐喊都隐匿到历史的长河中去,出门就是江湖,心安处便是故乡,那么我们就永远不为名、不为利、不辞别、不回头、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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