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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

  白家齐坐在中间车子的副驾驶上,后面坐着刀哥胡晋、昌剑矿业的老总曹昌剑;最前面的越野车由阿郎驾驶,藏獒在旁边,后面坐着哈就曹桂;最后面这辆车上则是北京华夏泰龙的焦副总和向秀才。

  车子到了凤落沟矿部,依次序在厂部前面的左侧停了下来,三辆车上的人陆续走下了车。藏獒、阿郎、刀哥、向秀才自然地站在了白家齐、曹昌剑、哈就曹桂、焦副总的后面。

  白家齐今天打扮得就像过年一样,藏蓝色的风衣、黑色礼帽、左手拄着一根桃木手杖,相比于白家齐的江一山因为身体原因,精神略显颓废,江纵北站到左边,血凝立其右。

  血凝看到对方这阵势,特别是刀哥——左半边脸写满了自负,右半边脸则全是不屑,目空一切,一个把命都不当回事的人多半都这个表情。知道今天避免不了有一场恶战,于是挥挥手,马九、李进等看见血凝的手势,瞬间散去。

  此时刀哥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红,血凝的意思很明显,对付这些人还用不上兴师动众。自江陵一别,两人就预料到再见面时肯定是剑拔弩张。刀哥冷冷地瞅着血凝,血凝扫视了对方一眼后,目光停留在了白家齐的身上。

  白家齐此时已走到了江一山身边。

  “江总,别来无恙啊?”江一山的消瘦着实让白家齐吃了一惊。

  “托白总挂念,身体还好,只不过近日偶感风寒,再加上对白总日思夜念乃至体重急剧下降啊。”江一山笑了笑说道,只不过这个笑中包含了太多内容。

  “白总,里面请吧,知道您今天光临寒舍,矿工是一晚上没休息,就差净水泼街了。”江纵北上前说道。

  藏獒、刀哥在后面听到江纵北的话后,脖子抬起了老高,感觉江纵北也不过如此,对白总还不是毕恭毕敬。只有白家齐明白,这条道儿绝对不是给他白家齐扫的,江家父子如此客气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

  “江总,您这矿开得不错吧?”白家齐和江一山并排往矿部走着,假作随意地问了一句,其主要目的是想探探虚实。

  “白总,你这话说错了吧,这不是我的矿,而应该是你的矿。”江一山不卑不亢地回应了一句。

  “江总,真会开玩笑,这明明是你盛邦的凤落沟,怎么成了我白家齐的了,我可不敢当。”白家齐说这话儿时直冒冷汗,看来江一山开始真给自己做了一个局。

  “你身后这几位就请留步吧,我带你去山上转转。”江一山瞅着刀哥、藏獒等后面的一行说道。

  “江总,我们得保护白总的安全。”刀哥胡晋抢在曹桂前面答话,自从刀哥跟随白家齐后,曹桂在白家的地位江河日下。刀哥还是本着照顾残疾人的大原则,才没让藏獒成了曹桂的大哥。但藏獒现在已经把刀哥当做了自己的主子,狗的本性就是一根骨头足以成为其背叛的砝码。

  “安全?你们现在都很不安全,你信吗?”江一山眼睛里爆发出一道冷光直视刀哥。

  刀哥在江湖上拼打多年,也算得上是铁骨铮铮,但此刻忽然感觉身子一凛,心说这个江一山果然是个角色,不怒自威,说话掷地有声,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刀哥愣愣地站住了。

  这时血凝走了上来,摘下黑色皮手套,顺手从腿侧抽出一柄匕首递给了刀哥。“拿着,一会儿如果真的冲突起来,别说我欺负你们没带家伙。”见过打架从敌人手里夺刀的,还没见过打架之前先送给对手一把匕首的。就这气势,后来藏獒、阿郎都学过,但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据说藏獒有一次单枪匹马和几个九〇后打架就模仿了血凝的现在,“啪”把刀抽出来递给了一个红毛,并说道:“拿着,别说我欺负你们没带家伙!”红毛骂骂咧咧地接过来照着藏獒就是一刀,藏獒仓皇逃窜。人家血凝送给刀哥一把匕首,自己腿上还有五把呢,而藏獒送出的却是自己仅有的一把钢刀,典型的脑残!

  刀哥没有接匕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客气,我用不着。”血凝听完微微一笑,一甩手,匕首“嗖”一下弹射出去,直直地没入了三米外矿部外墙的砖缝里。藏獒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江一山看完了血凝的“华丽演出”,说道:“请吧,白总。”

  白家齐跟着江一山往矿山深处走去,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两行脚印。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

  凤落沟此情此景,让人不自觉想起了柳宗元的那首《江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飞鸟绝迹的群山,渺无人迹的古道,一切都已被皑皑白雪覆盖。那是空旷寂寥的世界,荒凉得让人心里发怵。但在冰雪封锁的江中,一叶扁舟凝固,舟子上,一渔翁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持钓竿,淡然若定,凝浓如雕塑。而此刻在凤落沟层层雪山的寂静中,在这弥漫天地的冰雪世界,竟被江一山和白家齐两个老者的脚印勾勒出了另一个境界——寂静,辽远,神奇,天地交融,天人合一,却又是无法复述的孤独怅然。

  到了山的深处,面对着空旷的山谷,面对着停止作业的钻机,面对着一个个江纵北打的巷道。江一山停下脚步,白家齐手中的拐杖轻轻地点着雪地。两人以下的一番对话,可谓推心置腹。

  “白总,商场就是战场,买卖就是用兵,战场上硝烟弥漫,鲜血迸溅;商场上也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啊。”

  “江总,当今社会商品如潮,发财机会普遍存在,有实力的能够日进斗金,没资金的亦能白手起家。同样的环境,就看你怎样施展自己的本领。”

  “白总,商场上的诳骗,并不是长期的诳骗,而是在虚假诳骗之后,把真相推出。把小虚假发展到大虚假,在极端的虚假之后,采用极端真相的行动,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一会儿你会明白这段话的道理。”江一山在破局前先给这个局作了总结。

  “江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白家齐依旧装聋作哑。

  “白总,看过薛仁贵东征吗?我给你讲个其中的故事。相传唐太宗率兵三十万,离开长安远征辽东。大军到达海边,太宗举目远眺,沧海茫茫,一望无边,看来此海难渡,不禁焦急起来。大将薛仁贵见状,心生一计:他请太宗进入海边的一座彩色营帐,命文武百官饮酒作乐。一时笙歌四起,美酒飘香。此情此景竟然使太宗忘记了忧愁,沉浸在欢乐之中。正在酒酣之际,太宗忽闻帐外有波涛汹涌之声,便急忙揭开帐幕向外张望。这才发现自己与三十万大军正在乘船渡海,而且马上要到达彼岸。原来薛仁贵担心太宗因大海阻隔而放弃东征,便瞒着他指挥大军渡海。因为皇帝贵为‘天子’,所以叫做‘瞒天过海’。”

  江一山讲完后,白家齐额头上开始冒汗,自己在这个商战局开始的那一计正是“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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