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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被打 (2)

  “各位都是一个地方的朋友,认识我义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见过我义色无缘无故地欺负过人没有?没有吧。老子既然和唐厂长一起搞了这么个场,就是求财的。他姓张的和五癫子两个人,不仅不还我的钱,还把我们保安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连我弟弟他们几个学生跟着去玩的,都被打得断手断脚。现在说给我赔钱?哈哈。我先不谈这个问题,我只说一点,我义色的面子往哪里放?欺负小麻皮啊?打狗也还要看主人呢。不是我义色不给各位面子,我只是问一句,我给你们面子,哪个给我面子呢?这个事,你们把我当朋友,就不要管,回去给他们说一声,三天之内过来上门找我,那我们就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不来,到时候,就别怪我义色不讲情面。哪个敢帮忙,我连哪个一起搞!”

  三天之后,张老板和五癫子终究还是没有来。在第二天的时候,张老板倒是托人给三哥带来了两万元钱。三哥接下了,送钱的人问三哥什么意思,三哥还是说:三天之内,要他自己来问我。

  第四天早上,三哥、明哥、牯牛、癫子、缺牙齿、武昇、袁伟、我,还有前面提过的一定要拜我做大哥的贾义、胡玮,再加上三哥他们的手下、小弟和朋友,一共五张中巴车,一张桑塔纳。浩浩荡荡地冲向了文公乡养鱼场。

  出发前,三哥在文公乡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过来,说张家在文公乡的族人也都过来了,张老板另外还请了些人过去帮忙。还说张老板本来不想搞的,报了警,但是派出所的说他自己欠人钱又还打了人,说到哪里都没有道理,都是乡里乡亲的,派出所不管。只是交代他们不要搞出事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但是五癫子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他在派出所大吵一通,被赶了出来后,对着张老板说:“你怕个卵,在张家自己的家门口未必还会杀了你不成?要搞就搞,老子就要看看,义色是不是有三个卵子。”

  走投无路之下,又不敢自己去见三哥的张老板选择了最蠢的方法——和五癫子绑在一起,存在侥幸心理,希望可以摆平三哥。

  听完这一切之后,三哥说了句:“这些乡巴佬还真的是跳起来要作死了。”

  转头上车,开车就走。

  很快,我们就到了文公乡养鱼场,远远地就看见养鱼场里面的平房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看见我们的车队,好像有些混乱,有些人进去了,又有些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望着我们的方向。车子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纷纷下车,手上全提着明晃晃的家伙,手枪、鸟铳、双管、管杀、砍刀、铁棍什么都有。人数也显然比他们多出一些,那些人里面传出了一些叫声、说话声,明显有慌乱与恐惧的成分在。

  三哥拍了拍裤管,率先带着我们往里面走去。

  进去的一路上,有一些比较调皮的朋友还顺便拆了渔场的篱笆和门,把边上的鱼竿、凳子和几张摩托车什么的都先砸了个稀巴烂。快走到跟前的时候,那边的人群里面传出了一些故作镇定、虚张声势的呵斥声:

  “你们要干什么啊?”

  “你们不要乱搞啊!”

  “你们不要在这里乱搞啊,这不是九镇啦!”

  三哥和明哥停了下来。

  “张老板,我亲自上门来找你讨账了,你起码出来一趟吧。逼着我走进去了就没有什么意思啦。”

  人里面一阵骚动,几个胆子大的年轻小子,提着菜刀锄头之类的东西,冲到了前面,望着三哥叫道:“有什么鸡巴话,你就在这里说。哪个欠你的账啊?”

  癫子一下子就把背在后面的短双管拿了出来,双手平举着慢慢走了过去。

  “来唦,你再答话唦?来唦,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就打死你!小麻皮!”

  那边所有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人们脸上都出现了畏惧的表情,后面几个年纪大的不断地把刚刚挺凶的那几个年轻人往后面拉,几个年轻人也顺坡下驴,赶紧躲在人群后面去了。

  这时,一个打着赤膊,头发乱糟糟的泼皮拨开人群挤了出来,挺着个胸膛就往癫子的枪上撞。事实证明,癫子比疯劲确实比不过五癫子,端着枪的他被空着手的五癫子逼得直往后退。没办法,谁愿意一出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枪杀人啊?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没有麻皮用,怕什么怕?怕个卵啊!来唦,有狠你打我唦。义色,老子躲一下了就是你的孙儿。”

  五癫子这个疯子,你说他脑子里面真的差根筋呢,他后面的表现又证明了他还是聪明的;你说他正常呢,一般人都不会去做的事,他偏偏做得出来,就像现在,他居然就敢。不过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的做法确实起了作用。

  本来被癫子手上的双管把气势压了下去的张老板那边,看见了五癫子如此神勇,赤手空拳居然逼退了一把双管大猎枪,其他人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起哄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胆子大点的人也学着五癫子的样子向前冲了,其中两个在迅速地向五癫子那边靠拢,难道是想和五癫子一起抢枪?

  局面变得复杂而敏感。这不是个好现象,要知道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一方气势稳稳压过了另一方,那么这个事肯定不会闹大。但是如果被压制的那方因为什么反扑起来了,那事情就很可能要失去控制了。

  我握了下手上的刀子,准备走出去狠狠地剁五癫子两刀。不敢开枪,我们起码能用刀啊。但是,就在我还没有动的时候,一个人却比我更快。癫子不敢开枪是因为双管威力太大,一下就可以打死人,但是另一个人却不怕。

  在五癫子开始出来挑衅的时候,明哥就从后面的一个人手上拿过了一把鸟铳,转身跑了过去,近距离对着五癫子的大腿上就是一枪!

  所以,五癫子的话音还没有落,嘭的一声,枪就响了。

  鸟铳不比双管,威力要小上很多。这就是以前的人用来打鸟的铁砂枪,不要说杀人,废人都有点费劲。只不过响声大,射击范围广,一打就是一大片铁砂喷了出去,可以把人身上打得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看上去感觉很恐怖,其实都只是伤在表面的皮肉里,伤不到骨头。

  所以,鸟铳用来吓人很有威慑力。

  一枪响过,五癫子呆呆地望着明哥,看了半晌,突然一下就蹲了下去,抱着腿大叫:“杀人啦,救命啊,张家的来救我啊……”

  明哥的枪接着就抵在了五癫子的嘴里,“杂种,你只要还动一下嘴巴,我就一枪放了你!”声音简短但是有力。五癫子闻言马上就僵在了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哎呀,三哥,三哥,你莫这样搞好不好!我求求你啊,出人命了我们都不得了啊。”张老板终于出现了,边拿着烟边向三哥走了过来。

  “张老板,你终于出来了啊。”三哥面无表情,望着他说,“你喊这么多人来吓我啊,你马上要你的人现在就走,不然人这么多,万一搞起来只怕你背不住啊!你说是不是?”

  “三哥,你看,我……这边都是我的朋友和亲戚,也不会做什么事的。没有关系的。”看来他还是不愿意要人走,人多,他胆子才壮。

  不等张老板再次开口,三哥一个耳光对着张老板脸上就扇了下去,之后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捂着脸呆呆站在面前的张老板开口说话了。

  “张红英这个杂种欠红桥乡水泥厂的水泥款,拖了两年多不还。我们厂里的人过来收账,还被他和五癫子把人打了,两个骨折,两个重伤,这件事就算闹到哪里都是我们的道理。我晓得你们当中也有那天打人的人在,今天我不管了!我今天就找张红英和五癫子,你们没有事的就赶快给老子走,不走,就别怪老子下手黑了!弟兄们,给老子往死里砸!哪个敢挡就给老子办了他!老子抵命!”

  说完,三哥对着天上就是两枪。

  枪声一响,那边的人由四五个请来的流子最先带头,一直到他们张家本家人都纷纷开始跑了起来,一个个头也不回,生怕惹祸上身,被这群恶煞要了性命。本来就不在理的事,心里也知道理亏,只是希望依仗着人多地熟,能讨个便宜。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便宜不便宜,相反还可能相当的贵,那么不跑做什么?等死啊。

  我们这边的人一起答应一声,就开始动手,见到东西就砸,实在砸不烂或者搬不动的东西就烧。尤其是武昇和袁伟,他们居然从九镇带过来了几条赶鱼(我也不知道学名叫做什么,就是我们那里的一种很凶悍的,专门吃鱼的淡水鱼),放到了张老板的鱼塘里面,据说只要最多个把来星期,这些鱼苗就要被赶鱼吃得差不多。

  不多久,整个渔场已经是一片稀烂,惨不忍睹了。等大家都快砸完了,三哥和我一起走到了跪在地上的五癫子面前。

  五癫子半侧着身子跪在地上,两只手捂着不断流出血水的大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他比以前的黄皮伤得还要严重。三哥蹲下来笑嘻嘻地望着他说:“五哥,听说你还要我叫你嗲嗲啊?你还蛮屌啊。”

  五癫子满脸都是害怕的样子,但是偏偏又要硬挤出几分疼痛不已的可怜表情,让本就丑恶的脸显得更加的讨厌。听到了三哥的话,他呆呆地跪在那里,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憋了半天道:“三哥,我没读过书的……”

  我跑了上去对着五癫子的肩膀就是一刀,“狗杂种,喊嗲嗲!三哥是你叫的啊?”

  “哎呀,惨了啊!要死了啊……”五癫子捂着肩膀,满地乱摆,但是又不敢摆出太远,还得尽力保持跪下的状态,生怕惹得我们又不高兴。

  我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本来在来之前对他满腔的愤恨几乎化为乌有。面前这个满身都是血和泥巴,浑身邋遢之极在地上到处滚的人哪里还像是那天一马当先,舞着锄头对着我们几兄弟就打的那个莽汉啊。看他的样子倒像很是享受这种在地上滚来摆去的感觉,并没一点想消停的迹象,三哥望着他的样子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厌恶而无奈。我跑上去又对着五癫子身上乱踢了几脚,但是毫无用处,他好像还滚得更加欢畅了,于是我猛地一刀剁在了五癫子的肩膀上,“你还装,还装老子就砍死你。跪好!”

  “啊——”发出一声惨叫之后,五癫子终于停止了摆动,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爬了起来,双手后背,无比端正地跪在了三哥的面前。

  “喊嗲嗲啊?”三哥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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