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珍子，今天来找你，主要是为了你和阿丁的事情，”铁头这么说着，盯着小珍子，表情平静眼神却像老鹰一样，左手的三角铁一下一下地敲着右手的手掌，“以后不许和阿丁再来往。”

　　小珍子脸红了，低下头去，两手绞着手绢。

　　“听到没有？”

　　小珍子抬头看了一眼铁头，又低下头去，心里涌涌地泛起一些爱情之类的情绪，很温暖。一会儿小珍子停止了绞手绢，轻声说：

　　“你又不要我，还不让我和别人来往。”

　　铁头一听，心里一动，但脸上立刻露出凶相：“我不要你也不允许和林家桥的人来往，红卫新村的人都死光了？台型也没了。”

　　铁头用柳枝对着窗台狠劲地抽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小珍子和小五子同时抖了一下。小五子看到小珍子两手使劲绞着手绢，不说话。他看看铁头，又看看小珍子，小五子说：

　　“阿丁没啥好，又是林家桥的人，新村里有那么多的同学。”

　　小珍子看着小五子，脸上出现红晕，轻声说：“你以为是猪猡配种啊。是男人就可以的。”

　　小五子听了紧张地看了一眼铁头，他怕铁头听到。还好，铁头没有听到。小五子想。

　　铁头把柳枝放到桌上，又从皮带上抽出那根三角铁。铁头刚把三角铁放到桌上，端起杯子，正准备喝，发现三角铁上有血印。他知道这是阿丁头开花的血。他放下杯子，拿起角铁，用手擦血印，却怎么也擦不掉，铁头走出门，来到水池边上，打开水笼头，耐心地把血印洗掉。铁头回来时说：

　　“阿丁这个王八蛋的血还真难汰清爽。”

　　铁头这么说着，喝了一口麦乳精。

　　“铁头，你们刚才把阿丁怎么啦？铁头，你把他打出血了？”

　　小珍子的语调让铁头的脸色顿时像刷了浆糊一样。铁头低沉地说：

　　“小珍子，刚才跟你讲的听清爽了？不许和林家桥的人来往！”

　　小珍子看着铁头好一会儿，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决地说：

　　“除非你要我，否则我不会和阿丁断的。”

　　小五子听了小珍子的话，心里奇怪小珍子怎么这么喜欢铁头这个流氓。

　　微笑在铁头脸上出现了，小五子觉得铁头的微笑像坐山雕的笑一样。在这微笑中铁头的眼神却慢慢地露出凶光。

　　“你这个拉山，看样子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会听话的。小五子，把门关上。”

　　小五子立刻站起，紧张得不知道铁头要干什么。小珍子恐惧地看着铁头。铁头走到坐在床边的小珍子面前给了她一个巴掌。然后把小珍子按倒在床上，撩起小珍子的连衣裙把小珍子的三角裤脱了下来。铁头就从自己的小便口里掏出家伙，把小珍子干了。小珍子痛苦地大叫起来。铁头边干边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拉山，叫你再和他来往！

　　小珍子不敢反抗，任由铁头把事情做完。

　　小五子看着，浑身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僵硬得不能动弹。他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铁头从小珍子身上起来，看了看脸涨得通红的小五子。

　　“小五子，你过来，”

　　小五子快步走到铁头身边。铁头猛地把小珍子的裙子掀起来。小珍子白细的腿晾在了小五子面前，腿上和裙子上还有一些血迹。小五子的眼睛惊愕地瞪起，小五子惊叫道：

　　“流血了，流血了。”

　　“你懂啥么事？”

　　铁头看着小五子的脸色，坐到床沿，左手缓缓地抚摸着小珍子的大腿内侧，一会儿又移到小珍子的阴阜上，抚弄着小珍子的阴毛，悠悠地对小五子说：

　　“小五子什么叫没白活，把小珍子这样的漂亮的女人弄了就叫没白活。上啊。”

　　小五子都快哭了。他朝后退着。

　　铁头看着小五子的脸色，又看了看小五子的下身，对小五子说：

　　“小五子，上啊，就从这儿进去。”

　　铁头说着两根指头凶猛地进入小珍子的身体。小珍子痛苦地轻轻哼了一声。

　　小五子哆哆嗦嗦地退到门边，他都想逃走。

　　“没出息！”

　　铁头坐在桌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飞马”牌香烟，点了一支。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小珍子。眼泪流过小珍子的太阳穴。但小珍子没哭出声音。

　　“哭什么哭？不和阿丁来往什么事也没了。”

　　“那你要我。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铁头看了一眼小珍子，心里难得地流过一丝温柔。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又点上一支烟，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麦乳精。刚才可能干得太累，现在口干极了，一杯麦乳精铁头一口气就喝完。他走到五斗橱边上倒了杯冷开水。

　　“你真的愿意和我好？我是个流氓。”

　　铁头说着怪怪地笑着。小珍子转过头看着铁头，表情里充满温情。她点点头。

　　铁头一把把小五子推到门外，说在门口等着。小五子退到门外，门被铁头关上。小五子从钥匙孔里往里看，他看到小珍子冲上来抱住铁头，铁头也拼命地抱着小珍子。一会他们都倒在床上。

　　铁头再次把门打开时，小五子看到铁头和小珍子脸上全是汗水，他看到小珍子脸上是红红的，而且充满着愉快。

　　“小五子，从今天开始，小珍子就是我的敲定了，在学校里，你要保护好她。啥人欺侮小珍子你立刻告诉我！我要叫他头开花。”

　　小五子抬眼看小珍子，他看到小珍子脸上是幸福的表情。他看着小珍子说，“哎，哎。”

　　此时，铁头和小五子走在红卫新村的马路上。他们没有说话，太阳依旧灼烈地向大地泄着热量，空气焦热粘稠，红卫新村路上的鹅卵石被阳光照得发烫。小五子仿佛看到了鹅卵石路面上蒸蒸向上的热气。他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刚才铁头弄小珍子情景又在他脑中闪现。他心里一拱一拱地涌动，像无穷的海浪在心里翻。

　　“真他妈的过瘾！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铁头说着又用柳条抽向路边的树干上，寂寥的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小五子想到了小毛头，心里滚热滚热的。小五子想，什么时候也能和小毛头这样啊！

　　黑暗中，小五子看着旁边的空座，心里有些失落。他有些伤心地等待着《新闻简报》的上映。八分钱一张电影票，早知道小头毛头不来，还不如他去买一根雪糕吃，他从小到大还没吃过雪糕呢！小五子真的肉痛那八分钱。小五子想，小毛头或许会把票子退掉，那样也好，起码不会浪费这八分钱。小毛头用这八分钱派什么用场都是好的，就是小五子不能吃上雪糕也是开心的。

　　在小五子为小毛头不能来看电影有些伤感时，工作人员的手电照了过来。小五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想看电影还照手电干什么。小五子几乎没到影院看过电影，不知道这种情况说明有晚到了人来了，手电光是工作人员照给晚到的人看他的座位在哪里。小五子看到一个人慢慢地走过来，借着电影昏暗微弱的光线，小五子看进来的人有点像小毛头，小五子这才激动起来了，一股狂喜在小五子心里汹涌地腾起。还没等小毛头坐下，小五子轻声但有些激动地说，小毛头，你终于来了。小毛头坐好后对小五子说，轻点，别影响大家看电影。小五子看着小毛头，噢噢地点着头。《新闻简报》放了十分钟结束了，电影正式开始，是一片自然美丽的农村果园风景，有几个穿着朝鲜服装的姑娘在欢快地笑，音乐也非常清新悦耳。小五子看了非常激动，非常激动，真的这种激动几乎让小五子暂时忘记了小毛头带给他的快乐。小五子直到死之前还回想着这场电影的开头的美丽景色和好听的音乐以及和小毛头在一起的欢快。

　　两人都在认真地看电影。看了一些时间，小五子忽然想到今天来看电影不是为了看电影，他转过头看着小毛头，想和小毛头说话。但小五子刚开口，就让小毛头制止了。小毛头说，别影响大家看电影。小五子有点被小毛头的话吓住了，便认真地看电影。过程中，小五子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看小毛头，他觉得小毛头的侧影也非常好看，有几次，小五子非常想伸手把小毛头的手抓住，但想到小毛头让他别说话时的严肃，便打消了抓她手的念头。电影结束后，小五子想和小毛头在电影院旁的小路边上讲会儿话。小五子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毛头。但小五子还没说，小毛头说，谢谢你小五子，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哎，小毛头，小五子叫住了小毛头，但他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话。小五子眼神热烈专注地看着小毛头。小毛头看着小五子，良久说，小五子，你不要和铁头在一起，铁头是有名的流氓，你和他一起玩要变坏的。你要好好学习，争取都考及格，这样可以毕业分配工作，否则，你爸爸还要让你再读一年。哎，我会好好学的。小五子搓着双手虔诚地说。那我走了。再见。小毛头没等小五子说话就已经走上了大街。小五子看着小毛头那头马尾一样的长发，心里很温暖。

　　现在小五子温暖地想着小毛头，那头漂亮的马尾一样的头发老是在他脑中一闪一闪的。他想像着小毛头和他像中午铁头和小珍子一样会是什么样呢？小五子这样想的时候，牡物忽然醒了过来似的，把头高高地昂了起来，使小五子走起路来十分难过。小五子想，他若和小毛头在一起，他绝不像铁头那样对待小毛头，那是流氓的做法。他要和小毛头好好相处。小五子想到了上学期语文课上老师讲的一个成语：竭泽而渔。他觉得，今天中午铁头这样对待小珍子有点竭泽而渔的味道。若老师再让他用竭泽而渔造句，他就说，他对小毛头绝不能像铁头对小珍子一样竭泽而渔。小五子也不清楚这个造句对不对。但他自己觉得这个造句很好。

　　想到能和小毛头在一起，小五子灿烂地笑了。尽管他知道，小毛头对他没有意思，可小五子还是很开心。但一想到小毛头反对他和铁头来往，小五的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像夏季大晴天忽然布满了乌云要落雨一样。但是铁头能帮我把输掉的纸片要回来呀，小五子这样想着，心里感到有了理由。我只要不跟铁头做坏事体小毛头也不会怎么样对我。她是担心我学坏。小五子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想问铁头怎么问大脑袋他们把纸片要回来，是不是要找个理由。他看着铁头，铁头正看着三楼的一家窗户。铁头说，那是李跃进家的窗户，李跃进这赤老，我一定要请伊吃顿生活，让伊头开花，让伊跪下来叫爷。铁头这样说着，把三角铁用劲向前砸了下去。小五子吓得心跳加快，仿佛有把锒头在敲，他的脸色紧张得苍白。李跃进小五子是认识的，小五子觉得李跃进不像铁头是个流氓，小五子不明白李跃进怎么会得罪铁头的。小五子便问铁头为啥要打李跃进。

　　“打伊，我恨不得杀掉他。”

　　“到底为啥？”

　　“伊那娘把我的女朋友抢走了。”

　　小五子惊愕地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怪兽一样。

　　“伊胆子这么大？敢抢你的女朋友？你女朋友是啥人？”

　　铁头转头看小五子，脸上出现真实的笑容。

　　“你看学校里啥人最漂亮？”

　　“我不晓得啥人最漂亮。”

　　“不晓得算了。”

　　铁头失望地转过头去，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对着李跃进家的窗户瞄了瞄，然后狠劲扔了上去。李跃进家的窗户玻璃在一声清脆的声响中碎了。小五子想到自己家的窗户玻璃也是这样被铁头敲碎的，心里忽然很恨铁头。铁头，你真是个流氓！你女朋友被李跃进抢走活该！小五子在心里这样咒铁头。小五子想李跃进出来或者李跃进的邻居出来看到铁头和他，马上会把他看成和铁头一样的人，肯定会怀疑他也扔了石头。小五子说：

　　“铁头，快跑吧，让李跃进看到就不好了。”

　　“吓啥么事？伊下来我马上叫伊头开花。”

　　铁头还看着李跃进家的窗户。半天也没有人出来。小五子的心放了回去。小五子想，李跃进肯定不在家。

　　“李跃进这个缩货。走！”

　　小五子如囚犯获释一样快步向前走了。这时小五子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因刚才的紧张渗出了许多汗水。小五子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阳光好像比先前更烈了，照在身上让人有发热的感觉。小五子觉得身上粘稠稠的。小五子跟在铁头旁边。小五子比铁头矮半个头，他看铁头都要仰起一点头。小五子想起刚才要回纸片的问题。小五子说：

　　“铁头，你怎么帮我要回纸片？”

　　“这个容易，看到他们问他们要就是了。”

　　“这样是不是……”

　　小五子想说这样是不是太不讲道理。

　　“是不是啥？这么小的事体，不要想得这么多。”

　　小五子想，这么大的事体，怎么不要想。他忽然看到铁头蓝色裤子小便口处白乎乎的，小五子奇怪地看着，问：“铁头，你那地方是啥东西？”

　　铁头低头一看，说：“噢，是小珍子身上的东西。”

　　“是小珍子身上的东西？啥东西？”

　　“你不懂。”

　　小五子不明白地又看了铁头的裤子。

　　铁头的蓝色工作服被汗水湿了一大片，他在刚才两次弄小珍子的过程中已经耗尽了体力。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脸上是满足的表情。他用像鸽一样的眼神地看着小五子，说：

　　“好好去搓一个，以后可以经常这样舒服。”

　　小五子尴尬地摇头，说：

　　“我能去搓啥人呀？”

　　“小毛头不是很不错？你不是常说她很好吗？”

　　苦笑在小五子脸上泛起，他讪笑着看着铁头，拾起一块小石头向远处扔去，语调有些无奈地说：

　　“她不会同意的？她怎么会看上我？”

　　“包在我身上。我的小兄弟的忙我一定要帮的。”

　　小五子嘿嘿地笑着说：“这不是搓拉山了嘛！”

　　“搓拉山你也是要有本事的！没有我，你搓得到吗？”

　　嘿嘿的笑声从小五子的嗓音里流出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