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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就在第二年的8月末,拎着一只咖啡色箱子,晓白如愿出发,往遥远的南方去了。他踏上了一辆深绿色的南去列车,宽厚的后背像一面无法飘动的旗帜。

  晓白前往的中专是测绘学校。测绘,有点莫名其妙吧,难道是出于对浪漫的遐想,在异乡的大地上用他肥胖的身躯丈量河流与街道?或者说有着务实的寄托:包分配、待遇优裕?不,这些不重要!哈哈,根本无所谓!浪漫或是实际——他讨厌其中任何一个。事实上,他唯一的诉求就是:外地、外地、外地。让他们所有那些冷血动物继续在这儿冷血吧。他走了,不再管这一摊子了。

  然而他自己清楚,他的内心,一直没有摆脱对家与亲情的强烈渴求。从爸爸去世,到章鱼般的妇女之手,到星期六晚餐,到最后一晚的蜡嘴雀,这过去了的六年,他是一棵已经长歪了的树,伴随着无法填补的残缺与饥饿感。

  ……列车长啸,晓白艰难地不肯回头。没什么的,这里只不过搁着他父亲的骨灰(他不记得他的长相,他倒是记得那边的女主人);只不过有那令人憋屈的空气;只不过有个他曾经使劲讨好过、现今已毫不相干的哥哥,而这个从未成立的哥哥,肯定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厂区!多么一文不值的关系啊。他只有最心爱的,但已夭亡的练习簿——箱子很挤,但晓白还是带上了它们,为此他不得不放弃了两件毛衣。

  要毛衣干什么呢,南方永远都是温暖如春的,说不定,还有一点爱呢。>T<>xt<小<>说<>天<>堂<>WwW/xiaoshuotxt.N 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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