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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则天,宫後者,荆州都督士获〔寻字旁〕女也。幼名媚娘,年十四,文皇闻其美丽,纳之後宫,拜为才人。久之,文皇不豫,高宗以太子入奉汤药,媚娘侍侧,高宗见而悦,欲私之,未得便。会,高宗起如厕,媚娘奉金盆水跪进,高宗戏以水洒之,且吟曰:

  「乍忆翠山梦里魂,陽台路隔岂无闻。」

  媚娘即和曰:

  「未洋〔上羊下水〕锦帐风云会,先沐金盆雨露恩。」

  高宗大悦,遂相携,交会於宫内小轩僻处,极尽缱绻。既毕,媚娘执御衣而泣曰:「妾虽微贱,久侍至尊,欲全陛下之情,冒犯私通之律。异日居九五,不知置妾身何地耶?」

  高宗解所佩九龙羊脂玉钩与之,曰:「即不讳,当册汝为后。」

  媚娘再拜而受。自是入待疾趣私通焉。

  文皇病大渐,出媚娘於感业寺削发为尼。高宗嗣大位,幸感业寺行香,私令媚娘长发。发後长七尺。载之入宫,拜为左昭仪。武氏入昭仪宫,与王皇后、萧淑妃争宠。武氏年叁十二岁,泣诉高宗曰:「陛下位居九五,不念下带之记乎?」

  高宗心思王皇后、萧淑妃二人争宠,有废立之意。次早临朝,

  宣长孙无忌问曰:「王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朕欲废后、立后,卿意如?」

  无忌不敢言,有近臣褚遂良谏曰:「王皇后,表礼所聘,先帝临崩,执陛下手,谓臣等曰:「朕佳儿、佳妇咸以付卿。」言犹在耳,不敢忘也。况王后未曾有过,何以废之?陛下必欲易后,伏请妙选天下名族。

  且武氏经事先帝,又出为尼,人所共知,天下耳目不可掩也。臣逆陛下,臣罪当诛。」

  遂免冠叩头流血曰:「臣还陛下牙笏官请愿归甲里。」

  武后隐身在屏後,听见,厉声言曰:「何不挞死这利口贼!」高宗大怒,即将褚遂良加极刑赐死,长孙无忌贬为潭州都督。

  後史官读史至此,有咏曰:

  蹇蹇王臣既匪躬,直言真有比干风;笏还陛心终赤,额叩龙墀血柱红。

  威凤无情建国纪,聚尘有语乱宸聪;圣朝厚赐春秋祀,千古重昭社稷忠。

  褚遂良加刑,无忌被贬,朝廷括而诈立武氏为昭仪皇后。时武僭乱朝权,出入无忌,每与高宗同殿,高宗嬖而畏之,繇是天下谓之二圣。後帝两目枯不能票本百官奏事,或令武后决之。后性质聪敏,博通古今,涉猎文史,处事皆称旨意,将王皇后与萧淑妃诬陷坐罪,各杖二百,断去二人手足,投酒中,浸捞骨殖埋於後苑。赠父武士获〔左寻字旁〕为周国公,加封太原王。

  高宗崩,太子李哲即位为中宗主。皇帝既即位,立韦妃为后。未及五年,被武后废为卢陵王,立次子李且为帝,虚位七年,又被废为皇嗣。是时,自立为则天武后,立武氏七庙,遣将击杀琅琊王李冲及越王李贞,又举兵杀戮唐朝宗室,自名武,称为则天大圣金轮皇帝,国号周,立侄武叁思为太子。宰相狄仁杰从容谏曰:「陛下立武太子,诚恐陛下万岁後,侄为天子,难以附姑於太庙。」太后闻奏,遂改立李且为皇帝,改姓武元,人由室渐友反周为唐之意。诗云:

  一语唤回鹦鹉梦,九霄夺得凤雏还。

  武后自知人心不服,内行不正,以反逆诬人,诛杀不可胜计。中婬外酷,後史官咏诗一首嘲之,词曰:

  牝鸡声里紫宸空,几树飞花满地红;当代媚娘居北阙,一朝天子寓东宫。

  椒房倡乱由张氏,社稷中兴赖狄公;人未形先有数,至今追忆李淳风。

  自太后听信二张,用酷吏来俊臣、索元礼等行不正之法,百官俱不敢谏,幸赖狄仁杰在朝维持国政。惜乎一薛进而逞欲恣婬矣,可胜道哉。

  初,隋末,薛举称兵於陇西,僭号秦帝,次子仁景从其兄仁果战败浅水。降,殛死於长安。先是仁景之爱妾素姬与家僮奸。方孕矣,仁景怒而出之於六水地。

  兵败独得免。生一子名曰玉峰〔玉字旁〕。长,好读孙吴兵法,感家难,不仕,娶妻於曹。有二子,长薛伯英,次即薛敖曹也。高宗朝仪凤叁年,玉峰〔玉字旁〕卒,敖曹兄弟徙居长安。永隆元年,伯英卒,敖曹游於洛陽,遂迁居焉。

  时敖曹年十八,长七尺馀,白皙,美容颜,眉目秀朗,有臂力,矫健过人,博通经史,善书画琴奕诸艺,饮酒至斗馀不醉,以故多轻侠之游。而肉具特壮大异常,里中少年好者俱知之。每遇敖曹饮酒求一观,以为戏笑。敖曹曰:「予以此物累,不知人道。时有所感无地可施,方为用苦。

  何有供诸君欢也?」强之,乃出其肉具-□阔跣,其脑有坑窝四五处。

  若蜗牛涌出,自顶至及怒发,坑中之肉隐起,根,筋劲起,如蚯蚓之壮,首尾有二十馀条,江莹光彩,洞彻不昏。盖未曾近妇人之渐渍也。少年见之咸感惊异。试以斗粟挂其茎首,昂起有馀力,无不大叹绝倒。

  间与敖曹游娼家,初见其美少年,歌谣酒令无不了了,爱而慕之。稍与,迫睹肉具,无不号呼避去。间有老而婬者,勉强百计导之,终不能入。敖曹肉具名既彰,无肯与婚者。居时常叹嗟,有悲生之感。

  时太后年已六十馀。千金公主进冯小瑶者,得幸。小瑶素无赖,卖药长安市,其肉具颇坚而粗,以婬药传之,每接通霄不倦。太后绝爱之,托言其有巧思,髡其发为僧,改名怀义;时时召入宫督工作,因而婬接。累官至大总管、封国公。

  後怀义富贵而骄,多蓄女子於外,又与御医沈怀谬〔玉字旁〕争宠,怒烧白马寺延命堂。太后与太平公主谋,使健妇扑杀之,载其还寺,诈云暴卒。怀谬〔玉字旁〕亦以善婬进之。久之,不胜欲,病髓竭而死。

  时后已七十,春秋虽高,齿发不衰,丰肌艳态,宛若少年。颐养之馀,欲心转炽,虽宿娼婬妇,莫能及之。

  会有荐张昌宗,美而少,其肉具大者。召见之,果嫣然佳丽也。昌宗又荐其从兄-易之,白皙,且器用过臣。试之,良是。兄弟俱有宠,官至司仆卿麟台监,爵封国公。中外畏之,称昌宗为六郎,易之为五郎,且谓六郎面姒莲萼之态。

  天授二季孟冬,武后同易之、昌宗欲游上苑花,出诏旨曰: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武后诏旨一出,次早,百花俱开。今人谓十月小陽春,正此故也。是亦天从武后之意,咏诗止道昌宗有花容之身云尔。其诗曰:

  朝罢金轮出正陽,诏书火急报春光;花中谩有千红紫,不及莲花似六郎。

  又称为王子晋後身,使披羽衣,乘彩装木鹤。时人有诗云:

  昔偶浮丘伯,今同丁令威。中即才是,藏史性名非。

  昌宗、易之更一夕入值,出值之夕,多纵美人,欢饮婬媾达旦。至与大后接,心乏,往往中衰。后情不惬。

  时延载二年春。一日,武后宴坐融春园,睹风光骀荡,香色旖旎,落花结砌,飞絮沾衣。加以幽会乱呼,雌雄相敌,蜂蝶侵花,差池上下。感物触情,欲召昌宗辈幸之。惧其兴尽,不觉沈吟欷。时官宦牛晋乡历阶而上奏曰:「陛下今日何念?得非为爱子卢陵王久违膝下乎?」晋卿推已知后意,故为是言探之。

  后艴然曰:「谁令汝为此言?汝我家老奴,宁不知我者?」

  晋乡叩头请死,曰:「臣不避斧钺,敢别有所陈。」

  后曰:「卿试言之。吾不罪汝。」

  晋乡曰:「微臣仰探圣情,莫非易之、昌宗辈不足以当陛下意?」

  后微哂,曰:「然!大聪明儿。」

  晋乡奏曰:「臣视易之、昌宗辈富贵极,笑言陛下有年纪。至数召,不得已勉强奉承,虚情交乐,非中所好。是以气衰力痿,不尽兴而中缩,不能使陛下畅美。且闻其外宅歌儿舞女,粉黛成群。宁肯尽心竭力於陛下耶?」

  后闻奏,忿忿骂曰:「朕为此奴辈所卖,谓其精力有限,不知其有他遇也。

  朕弃之如几上肉耳。」

  晋乡曰:「陛下少息雷霆之怒,此辈不足以污□斧。臣更有所献,臣闻洛陽城中有一美少年者,姓薛,名敖曹。其人年近叁十,才貌兼全,且肉具雄健,非易之、昌宗辈可及。陛下下尺一之诏,使臣御命召之,必能畅美圣情,永侍几席。」

  后曰:「汝识其人乎?」

  晋卿曰:「臣未识其人。闻乡中少年言:「手不能握,尺不能量,头似蜗牛,身似剥兔,筋若蚯蚓之状,挂斗粟而不垂。」」

  后倚帏屏而叹曰:「不必言,已之矣!」乃出内帑黄金二锭,白璧一双,文锦四端,安车驷马,手诏敖曹。其诏曰:

  朕万机之暇,久旷幽怀,思得贤士,以接谭宴。闻卿抱负不凡,标资伟异,急欲一见,慰朕渴之怀。其诸委曲,去使能悉。专洁身,有孤朕意!

  晋乡奉召,即齑〔下内为贝字〕金帛访敖曹。金见敖曹,敖曹曰:「下贱之资,汗渎圣德,非臣所宜,不敢奉命。」

  晋乡曰:「足下不欲行於青云之上,乃终困於闾阎之下。」

  敖曹曰:「青云自有路,今以肉具为进身之阶,诚可耻也。」

  晋乡耳语曰:「足下能高飞远举,出干乾坤之外。且汝尚不知人道,非今圣上,谁可容者?」

  敖曹不得已而行,在道叹曰:「贤者当以才能进,今日之举,是何科目?」

  晋乡飞报太后,后连遣宫奴侍郎,驰骑促之。

  既至,晋乡引敖曹入见後殿。拜毕,命坐,赐茶讫,命侍嫔导之,浴於莹玉室,赐腻髓汤沐浴,且脱内外服以诱之。曹肉具昂然自露,宫嫔掩口而笑,退曰:「圣上今日得人矣!」

  浴罢,衣以云翱鹤氅之服,束以七宝剑绦〔糸字旁〕,戴以九华碧玉之冠,韬以乌巾,望之翩翩如神仙中人也。后大悦,抚掌而语曰:「仙降於吾所。」促大官具膳,晋乡叁人者坐,用红玉大莲花杯酌以西凉州葡萄酒,捧赐敖曹。凡数行,曹方欲大嚼,而后已意动,面色微红,殊不在酒。顾指左右,於华清宫东暖阁设软衾细褥之类,敕晋乡且退。后自携敖曹手入,与之并肩而坐。俄而,两小鬟捧金盆蔷薇水进。后麾之出,自阖金凤门,横九龙锁。诸嫔御往来於门隙窥视之,故得始末甚详。

  后以蔷薇水澡其牝,谓敖曹曰:「晋乡言汝尚童身,未识人道,有诸?」

  敖曹曰:「臣不幸遗体过大,蹉跎数载,甘守鳏寡。今奉圣诏,惶惧不知所出。臣粗猥之质,不足以任圣体,乞先令嫔御试观之,具可否,取进止。陛下暴见,恐惊动圣情,臣当万死。」

  武后曰:「肉具大至此邪?朕当亲览焉。」

  遂令脱去中裾,后睥睨坐,久视其垂伟长,戏曰:「卿勿作逗留,徒忍人也!」

  眨敖曹肉具尚软,后引手抚弄,曰:「畜物诈大,尚未识人道。」

  乃自解衣,出其牝,颅肉隆起,丰腻无毳毛。曹避不敢前。后引其手,令抚摩之。曹肉具渐壮,俄然而跷,脑窝中肉皆块满,横筋张起,坚劲挺掘。

  后捧定,如获宝曰:「壮哉!非世间物,吾阅人多矣,未有如此者。昔王夷甫有白玉麈柄,莹润不啻类,因名麈柄,美之极也。」

  武后抚弄之际,情思荡,乃枕龟游仙枕,用偃月墩褥其腰仰卧。敖曹以手提后双足,置於牝口。后以两手导之,初甚艰涩,不能进。

  后曰:「徐徐而入。」

  曹欲急进,后勉强承受,蹙眉啮齿,忍其痛,仅没龟。既而婬水浸出,渐觉滑落,遂又进少许,后不能当,急以手牵其裤带,缠中之半。

  后谓敖曹曰:「麈柄甚坚硬粗大,陰中极疼痛,不可忍,宜稍缓往来。少息,再为之。」

  未久,敖曹觉后目慢掌,热颊赤气促,婬水溢下,后渐以身就曹,遂稍用抽拽。至二百回,后不觉以手攀敖曹腰,飒声颤语,双眸困闭,香汗尽出,四肢耽然於墩褥之上。

  敖曹曰:「陛下无恙乎?」

  后不能言。曹欲抽出麈柄,后急抱曰:「真我儿也!无败我兴。」

  曹又浅抽深送者数百回,婬水汪汪,透裤带。后抚敖曹肩曰:「卿甚如我意,当加卿号如意君也,明年为卿改元如意矣。」

  敖曹曰:「陛下血气未衰,容姿转少。臣之驽才,足可展力,何叹脱也。臣在阎浮间,未获一遇妇人,今日始知人道之乐,於臣之计遂矣。俱臣猥陋之形,冒犯玉体,擢发不足数其罪。倘承不弃,使得常侍衾褥,虽死犹生也。」

  后曰:「如意君,汝若不怠於我,我岂顷刻怠汝乎?自今勿称臣、勿呼陛下,我与汝夫妇情深,君臣之礼当绝。」

  敖曹曰:「臣尝惧不测之死,安敢抑尊就贱?惟陛下爱臣,故耳。」

  然曹与后交接之久,於其谐谑笑语之间,麈柄少缓。

  后曰:「倦乎?」

  敖曹曰:「未知足,焉知倦。」

  后又曰:「汝乍然人道未知所以快乐。然极情恣欲,尚有日时,必我少怠,斯可止矣。」

  曹亦握起后足,曰:「且稍。」急取缯巾,藉其牝口,拭麈柄。愈拭愈劲,因复进之。

  后曰:「饿士也,何无厌饱如此?」

  后意欲少息,见敖曹婬心正炽,纵身任其抽送。后情益悦,摆摇甚急,婬水旁溢,牝中气热如,往来声滋滋不绝。

  曹举腰干之,后抱定曹作娇态,曰:「如意君,汝为人毒害,令我快活死也!」

  两倦猥贴,久之,后曰:「可休矣。」情不可极也。

  敖曹曰:「奚为惮烦,有心请客,宁畏大肚汉耶?」

  后曰:「君能吃得多少茶饭?」

  敖曹曰:「臣食若填巨壑,饮若灌大川!」

  后曰:「如意君之言,大费主人物料。」

  敖曹曰:「臣情兴已发,望陛下优容。」乃密解裤带两匝,又进之。后觉牝中逆急,知敖曹有所欺,乃曰:「卿甚罔上耶?」

  曹曰:「观过斯知仁矣,望陛下少加容纳。」

  后曰:「容忍固是好,但苦乐不均之甚耳。」

  曹不听,又进二寸许。后不能禁拒之,任敖曹往来抽拽,至精欲之际。曹初不知,及往来,乃置麈柄直抵牝屋之上。牝屋乃妇人极深之处,有肉如含苞花,□微柝。男子垂首至其处,觉其翕翕然畅美不可言。后觉敖曹麈柄首昂健,牝屋急蹲,知其,怡然感之。敖曹盛年久旷,一如注,婬水涌起,以身贴定。

  后曰:「我匮矣!」以裤衣拭其牝而起。良久,乃敕开扉视,日已晡矣。

  与曹宴於前轩,后情大悦,拜牛晋乡为左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赐金一,实以珠,银二,实以金,彩帛千段,钱叁万缗,劳之曰:「汝贤於魏无知远矣,千金玉不足比也。」

  明年改元如意元年,肆赦覃被,过於常制。时右仆射杨执柔持奏曰:「百官奉诏改元,多不喻如意之旨。既非瑞物,又无关治道,请更之。」

  后曰:「我所出畴敢他议?」罢执柔官,自是众惕息,不敢议。

  后爱敖曹之极,欲夺二张官爵与之,且为治大第。敖曹固辞曰:「陛下外多宠,圣德所损非细,奈何复有此举。且臣孑然一身,治第何为?」后益怜之。

  长寿元年,皇嗣妃刘氏、吴氏询知如意君之繇,因相与为言,曰敖曹肉具如驴,武后容受有馀。后闻之,大怒,曰:「鼠辈敢尔!」俱赐自尽。

  后性多猜忌。高宗时,嫔御凡所疑者,后辄以细故杀之。後曹多所护持,得免者众。

  自是常与曹坐则叠股,寝则连肩,情爱万状。后常谓曹曰:「我读春秋,晋献公惑於骊姬,至杀太子申生,逐公子夷吾、重耳而不悔,我心以为太过。今我得情爱深溺,如笑晋献公之爱骊姬尚浅也!」

  曹惶恐谢曰:「臣初入宫,皇太子已迁於庐陵。若以骊姬比,臣实未尝有间於陛下子母之间,使外廷闻之,非臣之福也。」

  后曰:「我宠爱君太功,不觉言至此。」

  延载元年二月,后於内苑构挹香亭。后与敖曹宴乐於亭上,后酒至半酣,情思恍惚,笑谓敖曹曰:「我虽与君久相交狎,未尝全入麈柄。」

  是日,陈设玲珑销金帐於亭中,后与敖曹搂抱曰:「今日试与君尽着麈柄,以畅其美,但不可怆悴,令人受苦楚耳。」

  敖曹曰:「臣与陛下寻交,感所馀不多,但尽心奉承,陛下情兴美快,不觉有所增益也。今日苦楚岂不负臣忠心乎?」

  后笑曰:「不然,但畏其坚硬锐进耳。君若缓缓抽送往来,诚所不惧也。」

  后乃仰卧高枕,以叠褥藉其腰。曹乃握麈柄投后牝口,研摩濡首,不令深入。

  后情动不能禁,急欲麈柄进深奥处。曹故浅浅进送,婬津流牝口,若蜗牛之吐涎。曹乃直送至尝缚裤带处且谓

  后曰:「深入妙乎?」

  后瞑目笑曰:「款款送进!」曹不听,又进二叁寸。

  后曰:「仓卒!」曹复蹲踞,以两手扶后股起,看其出入之势,知后美畅,复进二叁寸。

  后曰:「异哉!此境界非凡,吾其死矣!」於是声啭颤娇气促,乃跷两足架於曹背,扳抗者数十番。

  曹扶后股上下抽拽往来甚急,曹戏之曰:「牝中可热痒否?」

  后曰:「美不可言!且问所馀几何?」

  曹曰:「二寸馀。」

  后曰:「此处犹涩,所谓渐入佳境唯可也,更不可尽入。」

  曹曰:「到此地位,势不容己。」戛戛然而进,直至根间不容发。

  后欢甚通体,着曹举腰,摇荡掀腾者数百回,乃视敖曹低语曰:「且勿动,我头目森森然,莫知所以。」

  曹之兴方作,神彻至脑,复送麈柄百馀度,牝中婬气流绵不绝。武后失声大呼曰:「好亲爹,快活杀我也!

  且少住片时往来,过急难禁。」曹不听,则牝中之津滴滴而下,其声犹数夫行泥淖中。

  俄而,后两足舒,宽目,闭齿紧,鼻孔息微,神思昏迷。曹大惊,即取出麈柄,扶后起坐,久而方苏。

  曹曰:「陛下何故如此,惊惧微臣,不敢为之。」

  后瞪目视曹,遂抱曹作娇泣声曰:「兹复不宜如此粗率,倘若不少息,我竟而长逝矣,汝则奈何。」

  曹曰:「陛下不耐,险惊破臣胆,不得毕佳兴也。」麈柄因惊渐痿。

  后曰:「姑舍是,幸我一身未死,尽令君有受用处。」

  后枕曹股,以面猥擦麈柄,曰:「我年大,思一奇汉子,不意因晋乡荐得子如此之大。相遇虽晚,实我後福,切不可效易之辈,有始无终也。」

  曹曰:「若轻舍陛下,神明共殛之。陛下执生杀之柄,臣若渝今日之言,刀万死可也。但不知陛下日後何如耳?臣本贱人,不遇陛下,岂知裙带之下有如此美味乎!」

  后曰:「汝非我不能容;我非汝无以乐。常忆我年十四,侍太宗。太宗肉具中常,我年幼小,尚觉痛楚不能堪,侍寝半年,尚不知滋味。二十六七时,侍高宗。高宗肉具壮大,但兴发兴尽但由他,我不得恣意为乐。

  幸彼晏驾,得怀义和尚,其肉具初不如高宗,入炉之後,渐大渐长,极坚而热,通夜不休。沈怀谬〔玉字旁〕亦壮大,舍命陪我,连泄不已,以至得病。今昌宗、易之兄弟,两美丽少年。易之肉具颇大,昌宗长至六七寸,亦足供我快乐,而一泄後,再不肯举,甚至中痿,我甚恨之。此数人肉具皆及人间之选,然不如我如意君远矣。自今以後,不必尽根没脑,但入其半亦足矣。」

  后是时年已弥高,姿容愈艳,齿发不改,然老陰少陽,不无一损一益,曹筋力颇倦。偶少憩锦芳亭前轩,海棠盛开,后折一枝举插云发之傍,酥胸半露,体态妖娆,乃倚翠屏斜视於曹。曹情思跃然而起。两肩并立,口相猥。即布软褥交会,必尽其欢,如此数回,不可胜记。

  后自是日临朝,张昌宗、张易之在列,不堪顾盼,恩赐渐稀,退朝之後亦无宣召。二张窃自惊疑,不审其故。一日后幸华林园,召非门学士宴,昌宗、易之在焉。后见其两颊如桃花,巧笑美,不觉情动,令各进一玉扈酒为寿。昌宗微露手腕,与玉同色,后以指甲掐之。既罢酒,召入宫,昌宗谓且见幸矣。及门,后却立,秋波送情。良久,乃曰:「无奈何,我非薄子也!」顾官者赐以黄金千斤,并赐易之金千两,令出。二张益疑之,访知敖曹在宫中擅恩宠,惟洪叹而已。后亦内自愧,时时幸北门慰抚昌宗、易之,欲谑如故,赏赉不赀,惟不及乱。

  元统元年初夏,霖雨方霁,后携曹手游於後花苑。绿柳丛中,幽禽相偶呼名。

  后婬情顿发,叹曰:「幽禽尚知相偶之乐,可以人不如鸟乎?」促命诸嫔女铺蜀锦墩褥於幽密之处,笑谓敖曹曰:「朕与君今日当效禽鸟之乐。」遂各去下衣,后乃伏於褥之上,两股竖起,令曹以麈柄从牝口後插入牝中取乐,手摸两乳,似犊之欲乳者。数声,其欢乐之情有难以形容者。

  后一日谓曹曰:「朝来见六即映初日,如出芙蓉,五即亦自鲜洁。」

  曹曰:「君子不夺人之欢,陛下何不宜入分夕奉衾枕。」

  后微笑曰:「食南海生荔枝,觉青李如嚼腊也;观于海者难为水。吾其已夫。」

  曹曰:「臣不敢作酸。」

  后曰:「君自不酸,我不奈他甜也。」相与抚掌大笑。

  是岁六月,暑久。后临清风阁,以金盆浸南海龙鳞舌,其舌凉气袭人;铺渠胥国碧绡辟尘软褥,上设高丽龙须席;焚扶南瑞龙脑香。后祖卧於席上,睡思正酣,敖曹奄至其旁。时明月如昼,后体玉莹,辉彩卷映。敖曹婬思顿发,遂揭麈柄徐徐插入牝口。后於梦魂中作痛苦声,乃觉,星眸惊闪之际,被敖曹已抽拽数十次。

  后曰:「不俟君命,深入禁闺,汝当何罪?」

  曹曰:「微臣冒死入鸿门,惟思忠於主耳!」

  后大笑,纵身任其抽送,敖曹又将后臂腕,架着肩项,扶起两足,兜而行之。

  后讪笑曰:「彼娼妓婬妇尚未如此,惟吾与汝二人,心狂意荡,无所不为耳。」

  後中秋夜,后与曹於上陽宫集倦殿玩月。觞荦酬酢,切切私语,欢笑之际,不觉欷,大抵乐极悲生,人之常情也。宫嫔中最敏彗者上官婕妤知后意,乃捧觞上寿,侑以歌曰:

  金风澄澄兮,万籁寂。珠露湛湛兮,月如璧。当此良霄兮,奉玉后。至尊拥□即兮,千载于飞。犹复惆怅兮,不自愉。月中□子孤怨兮,当何如耶?

  后悦,令上官歌欢,曹进。上官歌曰:

  月皎皎兮,风生建章。芬袭袭兮,良霄未央。凤凰于飞兮,和鸣锵锵。少年不再兮,冉冉流光。愿子努力兮,奉我天皇。

  曹饮讫,举杯奉后歌曰:

  瑶台九重兮,倦景茫茫。云泥有间兮,何敢相忘。愿圣寿齐天兮,永无疆。

  出入云汉兮,相翱翱。

  歌罢,曹乘酒兴,无复君臣之礼,抱后于怀,以酒浸渍其乳,曹自饮其半,馀半使后饮之,后欣然承受。而已,携手归於大安阁少息,后悉去衣裳,止着岭南筒布短襦,与曹猥抱。命取桂林小天香饼,后亲细嚼之,以舌送沁曹口。

  后乃举一足傍,曹乃擦麈柄,斜投牝口,两相婬荡,忽已入牝。后举身,侧而就之,至尽其根,往来抽送,无复切切疼痛之态矣。於是令小嫔持烛立侍於旁。

  后以便了我。且勿动,我欲着看其往来之妙耳。」

  后以两手撑榻,垂其首而之,情兴摇荡,婬水淋漓,凡五换巾帕,且叁鼓矣。

  后当斯眨,四肢不能举动,曹恐后力乏,转后在下,极力抽拽,往来数百回,直送至根。复抽至牝屋,又百馀回。后目暝颤声不绝。谓敖曹曰:「此一交会取乐,比往常不同,真快活死我也!与我着力多要,一时我便死也不妨。」

  后良久不作声,曹觉精欲,耸身极力抽拽送之。后口齿相嗑,脸红鼻青,忽失声大呼曰:「真我儿!我实死也。」一泄如注。

  曹力少倦,抽出麈尾为之息。后情尚未休,用缯巾拭净麈柄,头枕曹股,以脸猥麈柄,以口吮之。回顾小嫔在旁秉烛,觉有惭色,即令小嫔曰:「汝等亦口吮之。」麈柄头阔,口不能容,惟咬咂而已。后又谓曰:「此畜物独我能当之,然几死者数。若汝等,死已久矣。」小嫔笑而不答。言未已,后紧抱定曹,曹麈柄复硬,再与交合,尽力抽送数百回,后乃体疲兴尽而止。

  一日後花苑奏芍药开,后置酒与敖曹赏之。半酣,后曰:「卿多健,臂力能抱我且行且战乎?」

  敖曹曰:「善。」

  俱脱下衣,使后抱其项,置两足於腰间,插麈柄於牝内,芍药栏。再行数步,则小立,伎乐奏红药当阶翻新词。以口吸软金杯,相令吐而饮。庭有两白鹿舞鹤,感之亦阶孳尾。左右无不掩口者,后行之自若。

  复一夕,后与敖曹欢会过度,联臂相猥而寝,至日高犹未起。后谓敖曹曰:「卿若读书登甲第,位至宰辅不能有此奇遇,子之尽心於我可谓至矣。子饮食衣服与至尊等,我之待子亦不薄矣。我欲爵汝贵汝,汝又恳辞,当取汝之兄弟宗族富贵之,决不爽信。」

  敖曹曰:「臣向者云,孑然一身,陛下忘之耶?臣非以才进身,臣诚无所希富贵第有积诚悃中畜久矣。臣今不避斧钺言之,陛下必不听。陛下幸而听,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后曰:「吁!如意君,何言也!我一身已付君,岂有言而不听者乎?」

  敖曹曰:「陛下既已许臣言,臣当敢言。皇太子何罪?废为庐陵王,远谪房州?况闻比来改过自新,天下但谓陛下欲削唐社稷。臣恐千秋万岁後,吕氏之祸及矣!人心未厌唐,陛下宜速召庐陵王来,付以大位,陛下高拱九重,何乐如之?」

  后有难色。敖曹曰:「陛下如不从臣,请割去陽事,以谢天下。」遽起小匕首向麈尾欲自裁。后急争夺之,麈首已伤入半寸许,血流涔涔。后起用净帛拭乾,以口呵之,且泣且骂曰:「痴儿!何至此也?」

  敖曹曰:「臣之为儿,乃片时儿耳。陛下自有万岁儿,系陛下亲骨肉,何忍弃之?」

  后心动,敖曹自是每以为劝。後得狄梁公言,召庐陵王,复为皇太嗣。中外谓曹久秽宫掖,咸欲乘间杀之,及闻内助于唐,反德之矣。

  元统二年,后春秋七十有六,时每不豫,饮食减少。一日谓敖曹曰:「我与汝好合,数年以来,比翼连枝之不苦,但好物不坚,好事多磨,我觉精神大不如前矣,其若汝何?」

  敖曹曰:「陛下不言,臣亦不敢启齿。陛下春秋高,房欲过度,似非颐养之道。且一旦不讳,臣从殉九,原非所恤。第恐粗丑之质,遗秽圣德耳。」

  后曰:「然!吾为汝思之。」

  又数日乃曰:「吾得计矣。吾诸侄中,惟魏武王武承嗣最良善,吾所锺爱,可养汝彼第中。俟吾有凶问,即变姓名,吴蜀间作一大富人可也。」次日召承嗣,谓曰:「吾之幸薛敖曹,汝所知也。吾爱汝异诸子,令寄留汝第,汝善待之,勿间其出入,如外人知之必为汝後患。」

  承嗣惊惧,答曰:「敢不知命!」

  是夕,后命置酒,与敖曹为别。丸豹胎、驼峰、红羊尾、苍虬脯,极水陆珍品。西极西凉,南至暹罗,名酒悉备。后以七宝金叵罗酌送敖曹,每一杯叙数语,呜咽泛澜久之。敖曹尽量痛饮至醉,泣而言曰:「臣自此以後不复闻环佩之声矣。

  陛下强玉石自爱,倘万岁後,臣犬马之报未尽,愿降芳魂於梦寐,臣尚得彷佛以侍也。」

  后闻言愈加号恸,良久,强发声曰:「如意君健在,忽恋我衰朽之人也。」

  后谓曹曰:「我闻民间私情,有於白肉中烧香疤者以为美谭。我与汝岂可不为之?」

  遂命取龙涎香饼,对天冉拜、设誓讫,於敖曹麈柄头烧讫一圆。后亦於牝颅上烧一圆,且曰:「我为汝以痛始,岂不以痛终乎?」

  既就寝,谓敖曹曰:「人生大恨亦不过如此苦耳。今夕死亦作乐鬼,可也。」

  因命历记作过风流解数,逐一命敖曹为之,各过十馀度,至天明俱奄然龙褥之上矣。

  是日,齑黄金叁百斤、珠一斗、珊瑚宝玉弥是、衣服五十袭与之,同载至承嗣家。薛涕而别。后顾承嗣曰:「事薛君如事我也。」

  承嗣自是日夕待敖曹惟勤,每宴使宠姬温柏香歌以欢之。柏香乃长安名娼也,後为承嗣妾,素慕敖曹丰姿仪彩器用目色相授。中夜奔就曹,与之交接,百计不能入,濡首而已。柏香情极,齿啮曹臂而去。

  后火疮,病亦渐安。游後花苑宴,见二张才色,不觉後生愧爱,召入宫,谓昌宗曰:「吾数年来如为人魇者,今日始知有卿耳。」昌宗亦不敢问。然与交媾之际,此讶其小,彼讶其宽,勉尔苟完,终不欢畅。次召易之,亦然。

  更月馀,乃以明珠一颗、红相思豆十粒、龙涎饼百枚、紫金鸳鸯一双,遣小至承嗣第密授敖曹,内锁金龙凤笺一纸,书曰:

  前者草草与子言别,静言思之,殊是伤叹,每每至花朝独饮,月夜独眠。粉黛满侧,无一知己。泪光,时在衫几。昔日何乐,今日何苦;昔日何短,今夕何长。一刹那便作人天,咫尺间顿成胡越。人生有几,堪此生离?今遣信相闻,於月圆之夕,用小犊车载子从望春门入,少留数日,以修未了之缘,且结来生之好。

  勿云岂无他人,予望之引书指不多及。

  笺尾又附一诗云:

  看来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此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敖曹读之下泪,作奏与小去讫,既而叹曰:「再入必不出矣,见机而作。本双太日,此言非欤,吾今已脱火宅者。」是夜不令承嗣知,轻齑金玉,窃其千里马,从西门而去。承嗣大惊,遣骑四布寻觅,不知所在,具由奏闻请罪。后惟悲叹而已。

  昌宗知后意,乃指万金觅南海奇药服之,与易之养龟弥月而後进御,复大有宠。至后末年为皇太子、张丞相所诛,於御幄之傍肢体屠裂。

  皇太子即位,德敖曹,问访不获。後天宝中,人於成都市见之。羽衣黄冠,童颜绀发,如二十许人,谓其得道云,以後竟不知其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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