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其东门】诗经·郑风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阇，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红楼梦》中贾宝玉对林黛玉说：“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之后男女之间信誓旦旦地剖白爱情时，多用这句话。其实早在《诗经》之时，便有人说出了类似的誓约，便是这首《出其东门》。《出其东门》是一首表忠贞的恋歌，抒写了男子对意中的爱人忠贞不渝的感情。

　　诗中描绘了春天东门外男女盛会的情景。正是仲春之时，少男少女们按照习俗聚于东门之外，一同嬉戏游玩，这是一年一度的择偶联谊。诗的男主人公也缓缓地踱出了东门，眼之所见是仲春的美景中美女如云的画面。这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象！不用说登徒浪子，就是一般的男青年看到这种场景，也应该心醉了。主人公确已心醉，却不是为眼前的美景，而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这位心上人或许也在游春的众女子中，而主人公能一眼从人群中辨认出她来；这位心上人或许并不在游女行列，而在主人公看来，眼前的实景业已虚化，而意中人“缟衣綦巾”的模样却在脑中清晰地勾勒出来。

　　诗中通过鲜明的颜色对比来突显意中人的形象。众美女是如云、如荼，数量极多，但在主人公看来，都是白色的，因为再多再美，皆“匪我思存”。而心上人却是“缟衣綦巾”、“缟衣茹藘”，总是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配着绿色或红色的头巾。红与绿都是鲜艳的颜色，同时也是春天的颜色，以色彩显形象，鲜明而突出，主人公心上人的形象仿佛也以这特征性极强的装扮跃然于眼前。

　　忠贞不移是爱情里极重要的一个因素，忠贞二字，说来容易，践之最难。在《诗经》时代，男女青年在爱情生活里还比较自由平等，他们爱得真诚，更爱得专一，对待爱情的态度也更加朴实严肃。《出其东门》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诞生的一首荡漾着崇高生活理想和爱情道德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