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贮古刻
予甚爱古刻,尝欲广收贮而不能如意。壬辰以前,先君因宦游江、浙间,多拓得碑刻墨本。及予续收,本踰数百,红巾盗起,皆散失不存矣。观赵德父之妻李易安居士所论最善,今不敢多置,抑且无买书之资耳。惟存古刻数本,皆世之罕有者。若古钟鼎欵识,古《黄庭》、《兰亭》、《楚相》旧碑及《石经》遗字、《急就章》之类是也。若唐名刻,则欧阳率更《化度寺铭》,近得一本,虽旧而未尽善。虞永兴《庙堂记》、褚河南《孟法师》、薛河东《郑县令》三刻,久失而求之未得者,当俟他日。其余虽满千数,亦徒堆几案耳,又何以多为贵耶!然物之废兴,自古及今有不可免者,至于人亦然。存亡之数,尤系前定,亦不足论也。物之微固可寓意,岂可留意而反为吾累哉?此予之鄙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