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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义

    春秋时,晋将荀吴伐鲜虞,围鼓(鼓,白狄之别种)。鼓人或请以城叛,吴曰:“闻诸叔向: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如所好何(无复以如所好)?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庇民?”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邑,始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不取,勒人而顿兵,何以事君?”吴曰:“所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人怠,将焉用邑?好恶不愆,可城获而民知义所(知义所在也。荀吴必其能获,故因以示义),有死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返,不戮一人。

    晋羊祜都督荆州诸军,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余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于是戍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余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祜以孟献营武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要,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降者,前后不绝。乃增修德信,以怀柔初附。将帅有欲进谲诈之策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羡其死节而哭之,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吴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缚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咸率部曲而降。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尝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吴将陆抗尝病,祜馈之药,抗服之无疑。左右多谏抗,抗曰:“羊祜岂簋人者!”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屈也。”

    隋绛郡贼柴保昌等有众八万,炀帝令户部尚书樊子盖击之。子盖深沟高垒,不敢决战。有来归首者,不问多少,必坑之。由是莫敢降。贼徒日盛,连年不能克。炀帝乃令唐高祖代之。贼有来降者,皆引致左右,推赤心以待之,人人自安,愿效死力。其党相谓曰:“我辈本无逆心,徒以政令严酷,惧死为盗耳。前后首者皆为子盖所杀,穷无所归。今唐公与人无隔,恩意如此,我辈知不死矣。”遂相率归,前后至者数万人。余贼散走他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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