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声 律 启 蒙(8)

　　注释①姚对宋：姚和宋分别指唐玄宗开元年间的姚崇和宋璟。姚崇（650－721），字元之，祖籍江苏吴兴，因先辈世代在陕州为官，遂定居陕州硖石（今属陕县硖石乡）。姚崇自幼受父影响，孜孜好学，胸怀大志。长大入朝论政，答对如流，且下笔成章，得到武则天的赏识，初拜侍郎，后连续升迁，成为武则天、睿宗、玄宗三朝宰相，是中国封建史上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宋璟（663-737），河北邢台市南和县阎里乡宋台人。其祖于北魏、北齐皆为名宦。景少年博学多才，擅长文学。弱冠中进士，官历上党尉、凤阁舍人、御史台中丞、吏部侍郎、吏部尚书、刑部尚书等职。唐开元十七年（729）拜尚书右丞相。开府仪同三司，进爵广平郡开国公，经武则天、中宗、睿宗、殇帝、玄宗五帝，在任五十二年。一生为振兴大唐励精图治，终于与姚崇同心协力，把一个充满内忧外患的唐朝，改变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大唐帝国，史称“开元盛世”。②柳对颜：柳和颜指唐代的两大书法家柳公权和颜真卿。柳公权（778－865），是唐朝最后一位著名书法家，京兆华原（今陕西耀县）人。官至太子少师，故世称“柳少师”。他的字取匀衡瘦硬，追魏碑斩钉截铁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构严谨。他的楷书较之颜体则稍均匀瘦硬，故有“颜筋柳骨”之称。颜真卿，唐代中期杰出书法家。琅琊孝悌里（今临沂市费县诸满村）人。其曾祖、祖父、父亲都工篆隶，母亲殷氏亦长于书法。开元（713-741）年间中举进士，登甲科，曾四次被任命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因受到当时的权臣杨国忠排斥，被贬黜到平原（今属山东）任太守。人称颜平原。肃宗时至凤翔授刑部尚书，迁御史大夫。代宗时官至吏部尚书、太子太师，封鲁郡公，人称“颜鲁公”。德宗兴元元年（784），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奸相卢杞预趁机借李希烈之手杀害了颜真卿。③孔北海：指东汉末年的孔融，因汉献帝时曾任北海太守，故有此名。孔融门第高贵，擅长文学，为建安七子之一，因对曹操多有讥讽，为曹操所杀。④谢东山：指晋朝的谢安。据《晋书·谢安传》记载，谢安很有才干，但隐居东山，多次谢绝朝廷的征聘，四十岁才开始从政，因功绩卓著，做到了尚书仆射，掌管吏部，加封后将军，为晋朝的名臣。但他虽为朝廷重臣，隐居东山的志向始终没有改变，经常在语言脸色上表现出来。

　　原文淫声①闻濮上②，离曲听阳关③。骁（xiāo）将④袍披仁贵⑤白，小儿衣着老莱斑⑥。茅舍无人，难却尘埃生榻上；竹亭有客，尚留风月在窗间。

　　注释①淫声：超出正常限度的音乐。古人认为导致亡国的靡靡之音和男女幽会时的爱情歌曲都属于此类。②濮上：地名，即濮水之上；有时用以代指淫靡歌曲产生的地方。《礼记·乐记》郑玄注说，亡国之君商纣王曾命令其乐工师延作靡靡之音，后来师延投濮水而死；《汉书·地理志下》说，郑、卫两地之间隔着濮水，但青年男女经常在濮水边的桑间（本指桑林之间，后变为地名）幽会，唱爱情歌曲。③阳关：汉代设置的关隘，为通向西域的必经之道，因其在玉门关之南而得名，故址在今甘肃省敦煌县西南。唐代著名诗人王维曾作《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因此诗情境极为动人，后来被收入乐府，反复吟唱，称之为《阳关三叠》，作为送别专用的曲子。④骁将：勇将。骁，勇敢敏捷。⑤仁贵：即唐太宗时勇将薛仁贵，他骁勇善战，使戟，身佩双弓，穿白衣，在出征辽东的战役中功勋卓著，拜本卫大将军，封平阳郡公。⑥斑：斑斓、花色漂亮。

　　卷下

　　一先

　　原文晴对雨，地对天，天地对山川。山川对草木，赤壁①对青田②。郏鼎③，武城弦④，木笔⑤对苔钱⑥。

　　注释①赤壁：传为中国古代著名的赤壁之战遗址，位于湖北省赤壁市西北。见卷上十三元注。②青田：地名，今浙江省青田县。在浙江省青田县西北境有青田山，山有泉石之胜，道教称三十六洞天之一。素以产青田石、青田鹤闻名。又借指鹤。唐王勃《上武侍极启》：“驰魂雾谷，忻逢紫岫之英；驿思霞丘，佇接青田之响。”宋文同《李生画鹤》：“昂昂青田姿，杳杳在轻素。一身万里意，双目九霄顾。”③郏鄏鼎：郏鄏，地名，即周朝的东都雒邑，在今河南洛阳一带。鼎，名词用作动词，定鼎，即建都的意思。全句指周成王命周公营建东都雒邑，周平王正式迁都雒邑的事，参见卷上十四寒注。④武城弦：武城，地名，春秋时鲁国的一个城邑，故址在今山东费县西南。弦，弦乐器，代指音乐，此处用作动词，用音乐教化百姓。据《论语》中《雍也》和《阳货》的记载，孔子的学生子游为武城宰，孔子到武城时，听到弦歌之声，孔子说这是杀鸡用牛刀，小题大做。子游解释说：我听您说过，君子学了道（此处指音乐）就仁爱，小人学了道就容易指挥。孔子认为子游说得对，就承认以前的话是开玩笑。⑤木笔：又名辛夷，花名，属木本类观赏植物，开紫白色花，因花苞形状像毛笔笔尖而得名。唐白居易《营闲事》：“暖变墙衣色，晴催木笔花。”元戴表元《林村寒食》：“出门杨柳碧依依，木笔花开客未归。”⑥苔钱：苔藓的别名。同其形状呈圆形像铜钱，故有此名。宋司马光《和宋复古小园书事》：“东家近亦富，满地布苔钱。”清金农《寄闵八》：“简雨疎风草堂闭，定知一夕长苔钱。”

　　原文金城①三月柳，玉井②九秋③莲。何处春朝风景好，谁家秋夜月华圆。珠缀花梢④，千点蔷薇⑤香露；练⑥横树杪（miǎo）⑦，几丝杨柳残烟。

　　注释①金城：地名，故址在今甘肃皋兰县西北、黄河北岸。汉朝始设郡。②玉井：井的美称。“玉”有美好的意思。唐韩愈《古意》：“太华峰头玉井莲，开花十丈藕如船。”③九秋：秋季共三个月九十天，故称九秋。唐杜甫《月》：“斟酌姮娥寡，天寒奈九秋。”唐陆畅《催妆五首》之一：“闻道禁中时节异，九秋香满镜台前。”④花梢：花木的枝梢。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花上金铃》：“至春时，于后园中纫红丝为绳，密缀金铃，系于花梢之上。每有乌鹊翔集，则令园吏掣铃索以惊之。”宋辛弃疾《东坡引》词：“花梢红未足，条破惊新绿，重帘下徧阑干曲。”⑤蔷薇：植物名。落叶灌木，花白色或淡红色，有芳香。亦指这种植物的花。南朝梁江洪《咏蔷薇》：“当户种蔷薇，枝叶太葳蕤。”唐韩愈《题于宾客庄》诗：“榆荚车前盖地皮，蔷薇蘸水笋穿篱。”⑥练：一种白色的熟绢，此处指白色的雾气。⑦杪：树梢。唐王维《送梓州李使君》诗：“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原文前对后，后对先，众丑对孤妍①。莺簧②对蝶板③，虎穴对龙渊。击石磬（qìng）④，观韦编⑤，鼠目⑥对鸢（yuān）肩⑦。

　　注释①妍：美好、漂亮。孤妍：独秀的花。亦借指俊才。宋陈与义《清平乐·木犀》词：“楚人未识孤妍，《离骚》遗恨千年。”②莺簧：簧，某些吹奏类乐器中的有弹性、能振动发出乐音的薄片。莺黄，可指黄莺的鸣叫声，簧用来形容其声婉转美妙，如竽笙吹奏出来一般；也可指能吹奏出像黄莺鸣叫声那样婉转音乐的竽笙类乐器。唐温庭筠《舞衣曲》：“蝉衫麟带压愁香，偷得莺簧锁金缕。”宋欧阳修《奉酬长文舍人出城见示之句》：“清浮酒蚁醅初拨，暖入莺簧舌渐调。”③蝶板：板，乐队演奏中击打出声以控制节拍的一种乐器。蝶板，可指蝴蝶拍击翅膀的姿势，形容其翅膀的拍动像板一样，频率始终保持一致；也可指能像蝴蝶拍击翅膀一样均匀控制节拍的乐器板。④击石磬：《论语 ·宪问》记载，孔子在卫国击磬，有个隐者从磬声中听出了孔子的心事。石磬，一种美石制成的形状有点像曲尺的敲击乐器。⑤观韦编：韦编，代指书籍，特指《易经》。古人将文字写在简上，然后将数目众多的简按照文字的先后次序用细绳编连起来，编连好以后就叫“册”；韦即指编简成册用的细牛皮绳。《论语·述而》和《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读《易经》，反复翻阅，将编连《易经》的细牛皮绳都翻断了几次（这就是成语“韦编三绝”的出处）。并说，再多给我五年十年来学《易经》，就可以不犯什么大错误了。⑥鼠目：形容人的眼睛像老鼠的眼，有神而狡猾。《旧唐书·李揆传》：苗晋卿数荐元载，李揆曰：“元载獐头鼠目子，乃求官邪！”⑦鸢肩：形容人的肩头上耸，像老鹰停歇时的体态一样，古人认为这是阴险凶狠的骨相。鸢，老鹰一类的鸟。《后汉书·梁冀传》：“冀为人鸢肩豺目”。

　　原文春园花柳地，秋沼芰荷天。白羽频挥闲客坐①，乌纱半坠醉翁眠②。野店几家，羊角③风摇沽酒旆（pèi）④；长川一带，鸭头⑤波泛卖鱼船。

　　注释①白羽：代指用白色羽毛做成的扇子。典出晋朝陆机《羽扇赋》：楚襄王在章台上召会各诸侯，宋玉、唐勒等文学之士“皆操白鹤之羽以为扇”。②乌纱：代指官帽。典出宋欧阳修《醉翁亭记》，文中说，欧阳修为滁州太守，与客游琅邪山饮酒，自己“饮少辄醉”，“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③羊角：指盘曲而上升的旋风。《庄子·逍遥游》：“搏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④旆：旗帜的通称。古代酒店经常悬挂酒旗作为卖酒的标志。⑤鸭头：绿色。公鸭头部的羽毛多为深绿色。唐李白《襄阳歌》：“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发醅。”

　　原文离对坎，震对乾①，一日对千年。尧天②对舜日，蜀水对秦川③。苏武节④，郑虔毡⑤，涧壑对林泉。

　　注释①离坎震乾：均为八卦名，分别象征火、水、雷、天。②尧天：《论语·泰伯》：“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谓尧能法天而行教化。后因以“尧天”称颂帝王盛德和太平盛世。唐杜审言《蓬莱三殿侍宴奉敕咏终南山应制》：“小臣持献寿，长此戴尧天。”清方文《送缪湘芷水部北上》：“尧天有宿归郎署，虞部无钱付酒家。”③秦川：本为地名，指今陕西、甘肃渭水南北两岸的平原地带，为秦国最富饶的土地。此处是词组，意思是秦地的河流，方能与“蜀水”构成对仗。南朝陈徐陵《关山月》诗之一：“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金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卷一：“芳草茸茸去路遥，八百里地秦川春色早，花木秀芳郊。”④苏武节：据《汉书·苏武传》记载，西汉的苏武出使匈奴，被匈奴流放到北海牧羊十九年，无论睡觉还是劳作，总是拿着象征他外交使臣身份的节，等到他回汉朝的时候，节上的牛毛饰物都掉落光了。后代便以“苏武节”作为爱国、有民族气节的代称。参见卷上三江注。⑤郑虔毡：据《新唐书·文艺传》记载，郑虔字弱斋，唐荥阳人，才学出众，当时读书人都佩服他善于为文，称之为“郑广文”，其诗、书、画被唐玄宗誉为“郑虔三绝”。他名声极大，为官却极为节俭清贫，杜甫在《戏简郑广文虔，兼呈苏司业源明》诗中说：“广文到官舍，系马堂阶下。醉则骑马归，颇遭官长骂。才名三十年，坐落寒无毡。赖有苏司业，时时与酒钱。”后来便以“郑虔毡”作为文名很高却生活清贫的典故。

　　原文挥戈能退日①，持管莫窥天②。寒食③芳辰④花烂熳，中秋佳节月婵娟⑤。梦里荣华，飘忽枕中之客⑥；壶中日月，安闲市上之仙⑦。

　　注释①退日：典出《淮南子·览冥训》：鲁阳公与人作战，打得正激烈时，太阳却快要落山了，鲁阳公斗得兴起，便拿起戈向太阳舞动，太阳被震惊了，吓得倒退了九十里，又退回到半空中。据《国语·楚语》记载：鲁阳即鲁阳文子，为楚国的县大夫，后来楚国称王，县大夫便称公，故鲁阳也叫鲁阳公。②窥天：典出《庄子·秋水》：是魏牟嘲笑名家学派公孙龙的话，说以名家的思想来讨论庄子的玄学，便如同从小小的竹管中去窥视广阔的天空，根本就不可能探测出全部的奥秘。③寒食：节令名，在农历清明前一二日。按习俗，这个节令要禁火三天，吃冷的食物。民间传说这是纪念春秋时期晋国介之推的节日，因介之推死于山火，故这天不能生火。④芳辰：美好的时辰。⑤婵娟：美好的样子。⑥梦里荣华：典出唐沈既济《枕中记》：卢生怀才不遇，在邯郸的旅店中遇到一位有道术的吕翁。卢生自叹穷困，吕翁便交给卢生一个枕头，让他枕着睡觉。卢生睡着以后，在梦中历尽富贵荣华几十年，忽然一下醒来，主人炉灶上的小米粥尚未煮熟。⑦壶中日月：典出《后汉书·费长房传》：东汉汝南人费长房担任管理市场的小官吏，市场中有个老翁卖药，其药摊前悬挂着一个葫芦，市场一关门，他就跳进葫芦中不见了。费长房在楼上看见了，觉得十分奇怪，便很恭敬地拜见老翁，并献上酒和下酒的肉干。老翁懂得他的意思，约他第二天再来。第二天一大早，老翁便带他一起跳进葫芦，里边亭台楼阁，富丽堂皇，房中摆满了好酒好菜，两人痛饮一番，兴尽而出。老翁说，他是因犯错误而贬谪人间的神仙。

　　二萧

　　原文恭对慢①，吝对骄，水远对山遥。松轩②对竹槛③，雪赋④对风谣⑤。乘五马⑥，贯双雕⑦，烛灭⑧对香消⑨。

　　注释①慢：轻慢、轻忽、看不起对方。②松轩：植有松树的住所。轩，有窗的长廊或小屋。南朝齐萧子良《游后园》：“萝径转连绵，松轩方杳蔼。”唐温庭筠《题陈处士幽居》：“松轩尘外客，高枕自萧疏。”③竹槛：竹栏杆。宋周邦彦《拜星月慢·秋思》词：“夜色催更，清尘收露，小曲幽坊月暗。竹槛灯窗，识秋娘庭院。”④雪赋：南朝宋谢庄著《雪赋》。⑤风谣：反映风土民情的歌谣。⑥乘五马：太守的代称。宋人彭乘《墨客挥犀》卷四说，古代一辆车配四匹马，称一乘，按照《汉官仪》的规定，太守出行可增加一马，故以“五马”代指太守。但此处仅以字面意义与“贯双雕”构成对仗。⑦贯双雕：一箭射中两只老鹰，形容箭法高超。据《北史》和《新唐书》的记载，隋朝的长孙晟、唐朝的高骈都曾“一箭双雕”。⑧烛灭：蜡烛熄灭。代指人出世。⑨香消：指女人去世。

　　原文明蟾①常彻夜②，骤雨③不终朝④。楼阁天凉风飒飒，关河⑤地隔雨潇潇⑥。几点鹭鸶，日暮常飞红蓼⑦岸；一双（xīchì）⑧，春朝频泛绿杨桥。

　　注释①明蟾：古代神话称月中有蟾蜍，后因以“明蟾”为月亮的代称。唐舒元舆《坊州按狱苏氏庄记室二贤自鄜州走马相访》：“阳乌忽西倾，明蟾挂高枝。”明刘基《次韵和十六夜月再次韵》：“永夜凉风吹碧落，深秋白露洗明蟾。”②彻夜：整夜，一夜。③骤雨：急雨、猛雨。④终朝：整一个早晨。晋陆机《答张士然》：“终朝理文案，薄暮不遑眠。”唐杜甫《冬日有怀李白》：“寂寞书斋里，终朝独尔思。”⑤关河：据《史记·苏秦列传》，关河本指函谷关、蒲津关、龙门关、合河关等关卡和黄河，后引申泛指一般山河。宋柳永《八声甘州》：“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⑥潇潇：形容毛毛雨。⑦红蓼：蓼的一种。多生水边，花呈淡红色。唐杜牧《歙州卢中丞见惠名酝》：“犹念悲秋更分赐，夹溪红蓼映风蒲。”明张四维《双烈记·计定》：“秋到润州江上，红蓼黄芦白浪。”⑧：水鸟名。体形略大于鸳鸯，羽毛多呈紫色，雌雄相随，故又名紫鸳鸯。

　　原文开对落，暗对昭①，赵瑟②对虞韶③。轺（yáo）车④对驿骑⑤，锦绣对琼瑶⑥。羞攘臂⑦，懒折腰⑧，范甑⑨对颜瓢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