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英雄莫问来路(3)

　　“停！”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我们三个人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去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堂！”“我不去！你们是去找天堂吗？是去下地狱吧！”欧文明同学说道，“本来‘狗牌’都够了，咱们找一个地方猫着有什么不好？”

　　“一会儿怎么办，咱们一会儿再说，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咱们的肚子问题，螃蟹是没有了，我们虽然有火，但是我们吃什么？先解决这个问题吧！”

　　陈林说着看了看我。

　　“看我做什么？”我说道。“我的脸上又没有挂着香肠！”“你不是主意多吗？”欧文明来劲道。“哦，闹了半天，欧文明同学也有肚子饿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是钢铁战士呢！”我说道。

　　“别啰唆了行吗？怎么办？你倒是快想个办法啊！”陈林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岸边的螃蟹是老处男家里养的，树上的知了，地下的蚯蚓，树林里的昆虫，这些东西总不会都是他家养的吧！”我说道。

　　“那能吃吗？”欧文明同学问道。“难道不能吃吗？”我反问道。“你吃一条蚯蚓我看看！”陈林激动地说道。“哎哟！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你们两个怎么尿到一个壶里了？我怎么感觉好像我给你们弄吃的是应该的，如果我不弄反倒成了一种罪过？真是岂有此理！”我说道。

　　“我们两个一向都是攻守同盟，你在我们三个人里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强人，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欧文明同学说道。“我靠！陈林，我就不信你要和欧文明同学这样的人成为攻守同盟？你忘记了他曾经出卖过我们N次，忘记了他那叛徒丑恶的嘴脸？”我问陈林道。

　　“你不是经常说吗？要宽以待人。叛徒也有叛徒可爱的地方啊。再说了，欧文明同学无论做过什么，他毕竟还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嘛。”陈林用一副老学究的口吻说道。

　　“好，好好，我是咱们三个人的弱势个人，行了吧，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这个弱势个人，是如何比你们这些个所谓的强人们更强的。”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从地里挖出来的蚯蚓对着陈林和欧文明同学说道，“看好了啊，我这可不是变魔术！”我把蚯蚓放入口中，一咕囔便咽了下去。

　　欧文明同学一看到我这个举动，一下子跳到我的身边，焦急兴奋而又好奇地指着我说道：“玩我？还说不是变魔术？快说，你把刚才那条蚯蚓弄哪儿去了？”

　　“啊？你不会真把蚯蚓给吃了吧？”陈林也走了过来，摸摸我的脖子，拍拍我的心脏说道，“那东西真能吃？我闻着味都恶心！”

　　“你知道那让你恶心的味是什么味吗？”我问道。“什么味？蚯蚓屎的味道？”陈林问。“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说，蚯蚓就跟臭豆腐似的，是闻着臭吃着香！”欧文明同学说道。

　　“那是蛋白质的味道，你懂什么，蛋白质是蚯蚓这种食品的主要组成部分，你们两个不知道？你们不是强人吗？强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在这里我顺便说上一句，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刚才说的纯属瞎咧咧。

　　“马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把蚯蚓给吃了？真的？是真的？”欧文明问道。“不信你来摸摸我的肚子，现在它还在里面做垂死的挣扎呢。”我拉过欧文明同学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道。

　　“靠！真的哎，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东西在动。”欧文明同学脸色有点变。“动个屁，那是马斌太饿了，饿得肠子都打卷了，什么蚯蚓动啊，还他妈的胎动呢。”陈林骂道。

　　“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我是吃不进去这东西，黑黝黝的，跟小蛇似的，想起来就恶心更别提吃了。”陈林说。“我也是，虽然我对蛇非常有感情，但对于这个东西，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欧文明同学接着陈林说道。

　　“没有关系，你们是强人，蚯蚓这种东西是像我这样的弱势人的食品，你们两个强人，可以去吃麦当劳啊什么的，希望这个岛上有专门为你们两个人开的连锁店。”我说。

　　“我去抓黄鳝烤着吃不行吗？”陈林边说边朝水边走去。“对，我也可以去抓知了啊，那东西才是高蛋白的呢！”“那我建议你们两个一起先去抓黄鳝，再去抓知了，现在这个岛上可不安全，我们的特警同志看见咱们，就像西门庆看见潘金莲，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劝他们道。

　　“对，你的这个建议，我们倒是可以参考一下。”陈林对欧文明同学说。“为什么说得这么好听？直接说自己胆小害怕不就结了？”我笑道。

　　陈林和欧文明同学不再理我，快速到了海边，埋头于他们的抓黄鳝事业。在接下来的一百二十三分钟零六秒的时间内，坐在水边吹风的我，不断听到陈林和欧文明同学类似于这样的惊呼：哎呀！这有一条。哟，这里还有一条。啊？！又一条，又一条。

　　看着陈林和欧文明同学一条又一条地在那里叫，我心里想，也许眼前这两位兄弟最合适的职业并不是当兵，而是应该去当一个小品演员。

　　两个家伙叫了半天，看在岸上的我没有什么反应，便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我的身边。“抓到了几条啊？”我问道，“我给你们做火种，然后给你们免费熬汤喝怎么样？”

　　陈林和欧文明同学恨恨地看着我不说话。“怎么了？”我问道，“快把你们的成果拿出来啊，你们不是嫌蚯蚓不好吃吗？”

　　“我们一条也没有抓到，”陈林说道，“还喝汤呢，喝个屁啊！”“闹了半天，你们没有抓到啊！”我故意把声音放大说道，“那你们在那里忙了半天，一条又一条的是啥意思？”

　　“是一条又一条的，可是我们一条也没有抓住，明白吗？不是没有，是我们笨！我们抓不住。”欧文明同学把话接过来说道，“你不是就想听这句话吗？听好了，看我的口形：我们两个是大笨蛋！满足了吧这回！”

　　“满足了，满足了，”我笑着说，“那怎么办？还是吃点蚯蚓吧，这玩意既省事，又开胃，而且还补充蛋白质，多好啊！大不了，我给你们两个一点优待做成熟的还不行？”

　　陈林和欧文明同学互相看了又看，最后没有办法地点了点头。“所以我说啊，无论什么时候，听我的准没有错。这水库里的黄鳝凡是能抓住的早都已经被本地的老百姓抓走了，凡是能生存下来的，都是黄鳝中的精英，有着绝对的逃跑经验，就凭你们两个？切！”我把说了半截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按照前面同样的办法取了火种，然后，又动员陈林和欧文明同学和我一起挖了几十条硕大无比的蚯蚓出来，找了几根藤条，把蚯蚓系在上面，烤了起来。

　　作为本部小说的作者，我在此再一次声明这一情节的真实性。因为如果说生吃蚯蚓是滑腻得让人感觉嗓子眼不舒服的话，那么烤熟的蚯蚓就更难吃，因为它散发出一种奇怪的用文字难以形容的怪味。

　　陈林和欧文明同学看着我从藤条上一根根地解下已经烤熟的蚯蚓，把鼻子捏得死死的，脸都绿了。“马斌，你不会是害我们两个吧，这玩意他妈的能吃吗？味道怎么这么难闻？”陈林问道。

　　“当然能吃，我刚才吃的是生蛋白质，你们现在吃的可是加工过的蛋白质，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这回可真的有点像臭豆腐了，闻着臭，吃着香。”我说道。

　　欧文明同学听我这么一说，龇牙咧嘴地咬了一截，品味了半天，才皱着眉对陈林说：“能吃！吃吧。”等了半天，陈林和欧文明同学才分别吃下去了两条蚯蚓。

　　“我说马斌同志，咱们也不能净吃肉菜吧，咱们一会儿也去找点素菜调剂一下伙食？”陈林问道。我还没有回答，欧文明同学便急忙说道：“我赞同陈林同志的建议，我们哪怕是揭点榆树皮吃呢，你说是不是马斌？”

　　任凭陈林和欧文明同学怎么说，我就是不搭理他们，自顾自烤那些刚才没有烤完的蚯蚓，等全部烤完之后，我分成三份，给了陈林和欧文明同学一人一份道：“你们不要忘记了，现在这个屁大的小岛上，可是有几十名特警战士在到处寻找我们呢。这次行动，可不单单是野战生存，它还兼有捕歼的任务。这两份干粮给你们，你们爱要就带着，如果嫌它们难吃的话，可以把它们扔掉。”我说道。

　　“你生气了？不会吧！马斌同志一向是我们三个的人中王，有海一样宽广的胸怀，对我和欧文明同学两个人更兼有大海一样深的友情，所以请不要再生气了。以前言语中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原谅啊！”陈林贱兮兮地说道。

　　“就是嘛，我以前就一直说嘛，马斌同志才是我们这支坚强的革命队伍的主心骨，是中流砥柱，有时候我就在想啊，如果没有了马斌，我这下半辈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岂不是充满了无边的黑暗和孤独？”欧文明同学说道。“少他妈的放这种拐弯屁，现在又用到我了是吗？最看不上你们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我说道。

　　“哎！请不要再跟我们一般见识了，”陈林又说道，“我们两个拍马屁好歹也拍半天了，总得有点效果吧，给个笑脸先！”

　　“笑你个大头鬼啊！”我骂道，“如果把你换成我，你此刻处在我的位置，你会笑得出来吗？”“我就能笑出来！”欧文明同学接话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欧文明同学竟然干笑起来。

　　“知道我此刻最想说句什么话吗？”我问欧文明同学道。“什么话？”

　　陈林却把话接了过来问道。“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你们两个人，一对傻×。”

　　“傻×就傻×吧，咱们又不是没有当过？”陈林拿眼给欧文明同学使了个眼色道。“就是！”欧文明同学心领神会道，“我们一向都自以为傻，相反，我们一向也都认为你最聪明。”

　　“对啊，所以说嘛，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陈林问道。“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不要放这么多拐弯屁！”听我这么一说，欧文明同学伸了伸舌头。

　　“怎么办？你们跟我来，”我往树林里边走边说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既无吃食，也无体力，如果跟他们硬拼那是自找倒霉！所以，我们必须一人先找到一棵大树躲起来，等看到他们从树下经过的时候，我们再主动进行攻击，这就叫防御中的进攻！”

　　“检查自己的粮食储备。”在上树之前，我提醒陈林和欧文明同学道。

　　所谓的干粮当然是指刚才我给三个人烤的蚯蚓。

　　陈林干呕了一声道：“那东西只能等到晚上吃，反正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就当是干果吧！”“也不能这样说，这东西白天也是有作用的。”欧文明同学边说边抽出一根道，“只用看一眼，再加上大脑里丰富的联想，我就再也不会饿了。”

　　我们三个人找到了三棵大致呈三角形配置的桐树，分别爬了上去，硕大无比的桐树叶，不但是良好的伪装物，而且能使我们三个彼此之间保持良好的通视。“马斌，”陈林在树上向我小声喊着，“你说现在如果再来一场电闪雷鸣的话，咱们三个会不会被雷劈死？”“不会的，”我回答，“至少我不会，上帝只会劈那些坏人，比如说你和欧文明同学。”

　　“我们都是党的人，”欧文明在那边说道，“要说劈我和陈林也得马克思劈，不能总是张口上帝闭口阿门的。马斌，你到底是怎么混入我军内部的？”

　　“从现在起，我们保持静默，都不要再瞎咧咧了，被特警们听见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另外就是，如果下面发现特警的话，你们两个只要听我指挥，对方就肯定跑不了。还有就是为了不给对方留下有人的证据，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都不许下树！”陈林和欧文明同学听我这么一说，立即闭上了嘴巴，毕竟这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