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4)

　　要我说这种所谓的亮剑精神，只有在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才可以阿Q一把，装傻充愣一回，我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我和陈林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陈林再施老二锁拿手，我则抱着必死的决心，双手朝着老处男的脖子狠狠地掐过来。什么？你问欧文明同学现在在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的欧文明同学的嘴里已经开始吹起泡泡，拿军事术语来说，这就叫所谓的非战斗减员。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有他没他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要保证自己不被淹死，就是最伟大的成就。

　　各位读者请注意，以下的动作描写因是在水中进行的，所以将其想象为慢镜头。老处男一个弹腿，正中我的腹部，同时证明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在水里挨踢比在陆地上疼得稍微轻那么一点点。陈林的老二锁拿手只锁住了老处男的迷彩裤，在陈林出水换气的瞬间，老处男跟随其浮出水面，毫不客气地给陈林同志来了两个大耳刮子。

　　我不知道陈林是否能挺得住老处男的这两下子，只是我在水里都听见了啪啪两声，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变态狂，你孙子够狠！我像一只等待捕食的豹子静候在水中，等老处男落水的那一瞬间，我一拳从水里由下及上打出，直取老处男的老二。和陈林的老二锁拿手呼应的，我这一招也是刚刚在一秒钟前发明的，名曰：老二击打手。

　　谁知老处男早有防备，竟然用脚踩住了我即将露出水面的脑袋，整个身子竟然离开了水面，就好像金庸书里面的大侠一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招应该叫“蜻蜓点水”吧，只是他点的是我的脑袋。

　　就在我的脑袋被踩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无边的悲凉，不由得感叹，盖世英豪一代风流才子马斌同志，今天恐怕真的是要栽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机缘有巧合，正当我对自己的人生产生重大怀疑的时候，忽闻啊的一声惨叫。如果单纯是惨叫的话，并不能改变我对我们三个人所处绝境的悲观与失望。问题在于，这声惨叫怎么听怎么像老处男发出的。

　　我靠，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以来，包括贝多芬的《命运》在内听到的最动人的声音了，就连一直在水漂着不断吐泡泡、瞳孔越来越大的欧文明同学，也把眼光聚向惨叫声发出的地方。

　　我赶紧浮出水面，定睛观看，但见在声源发出的地方是这样一幅景象：

　　武警方丈已经成功地捉到了老处男尚未开封使用的老二，而不太冷也已经掐住了老处男的脖子。看老处男的样子估计已经是昏死过去了，这也难怪，让你在得意洋洋的时候，冷不防被人狠命地掐住老二试试，十有八九你也会晕过去。

　　我靠啊，我心里说，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是个人都对老处男的老二那么感兴趣？老处男刚才的那一声惨叫也证明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再爷们儿的男人，老二也是他的短板。

　　后来，武警方丈和不太冷才告诉我们说，当他们扛着另外一位爷，小心地踩着水往对岸游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我们这边搏斗的奇景。

　　于是乎，两人经过一番民主协商，毅然决定扔掉那位特警爷爷，来帮助我们对付老处男。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是，老处男的价值要比任何特警的价值都要大得多。当我们听完他们说完事情经过之后，我骂道：“靠，还他妈的民主协商呢？兄弟这边都快被淹死了！”“要不是拿你当兄弟，我们这是何苦来的？把我们的那位爷扛到对岸，我们不是照样轻松进入特战队？”不太冷说道。

　　我们几个人如蚂蚁搬家一样踩着水，把老处男向岸边移动过去。停！

　　到离岸边还有不到二百米距离的时候，我喊着：“把我们的团长同志放下来吧。”

　　“为什么？”欧文明同学抢先问道。“面子！懂吗？中国人都是很讲究面子的！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团长！如果像我们现在这样把人家弄到岸上去，那他以后还怎么当团长？”

　　武警方丈上去掐了掐老处男的人中穴。武警方丈的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几乎所有的电视电影里，如果一个人昏死过去，通常情况下不是泼凉水就是掐人中，看起来我的这部小说写得越来越像小说啦。

　　老处男真的如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醒了过来。他大概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再多问，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向河岸游了过去。

　　坦白地说，原本风流潇洒的老处男团长能碰到我们几个，也算是他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既可以锻炼自己的素质，又可以培养自己宽广的胸怀，真可谓内外兼修啊。

　　当我们几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岸上的时候，老处男早已经坐上自己专属的越野车绝尘而去。“你说他会不会以后给咱们穿小鞋？”欧文明同学不无担心地问道。

　　“切，他凭什么给咱们穿小鞋啊？因为他技不如人，还是因为那么大的一个团长被咱们几个小排长给涮了？无论冲着哪一点，他给咱们穿小鞋都充分证明了他自己的气量太窄！我会因此而鄙视他！”我说道。

　　“有道理，我看老处男也不像这样的人啊。”陈林仰天长叹道。“饿，太饿了，”欧文明同学说道，“怎么办？马斌？”“只要咱们的脚挨着了地，就算是天大的难题也能解决，别说是饿了，你就是现在要一颗原子弹，我也能给你造出来，跟我来！”我说道。

　　我领着陈林和欧文明同学找了附近村民的一户人家，用我们三个人身上已经不完整的迷彩服，换了一只炖鸡和几张烙饼，三个人风卷残云地连鸡骨头都没有剩下。我们小憩了片刻，当我们摸着自己瓜圆的肚皮离开老乡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这几天过的，唉，忘了把武警方丈和不太冷叫过来，和咱们一起吃了。”陈林说道。“切，不要以为就你有办法能弄来吃的，咱们这次来到岛上的这几十个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没看见刚才武警方丈和不太冷跟咱们拱手告别那昂首挺胸的样？他们饿不着，你放心吧！”我说道。

　　“那好歹人家也对咱们有救命之恩，咱得找个机会报答人家一下！”

　　欧文明同学说。“不管你这句是不是发自真心，这句话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想到欧文明同学竟然知道‘报恩’这两个字，不容易啊。”陈林讽刺道。

　　“马斌，你可听见了，这回可是他先起的哄，”欧文明同学说道，“这才刚从岛上下来多久啊，就开始刺激我，还让不让人活了？”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刺激，你也不看看你帮老处男捉螃蟹时的那副猥琐样，刺激一下就刺激一下吧，又不会死人！”

　　我说道。

　　“真他妈的道德沦丧啊，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这眼前是怎么样的世界和人间啊。”欧文明同学仰天长啸！我和陈林自顾笑着看着他。

　　“你说这个老处男也不说派辆车过来接接我们，就把我们扔到这里了，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们也太低级了吧！”陈林说道。“你看，”我用手一指说道，“车来了！”远远望去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处男！

　　“你感觉老处男开车会是来接我们的吗？”欧文明同学问道。“我真是疑惑，你怎么总是会问这些与你的年龄和智商都严重不符的问题？”陈林说道。

　　“那车也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啊。”我也说道，“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老处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怎么折磨我们吧。”“他妈的，反正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如果老处男再折磨我的话，我就死给他看。”欧文明同学说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老处男的车前，老处男往车上一站，高调宣布了折磨规则。为了节约读者阅读的时间，也为了我能省点笔墨，我就大概地简简单单地概括一下吧。特战队需要四十个人，而现在我们在岸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起码有五十个，也就是说必须再刷掉十个人，那么怎么刷掉呢？抓阄显然是不行的，因为那样不公平，为了公平起见。在他宣布出发命令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五十个人，同时由自己的站立地点向营区狂奔，最后十名就可以直接跑回自己的老连队报到了。

　　听完老处男的规则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向老处男投去恶狠狠的一瞥，“出发”两个字已经蹦出了老处男的嘴。“估计是老处男发现我们吃老百姓家里的鸡了，所以他才会想到这样一个生儿子没有屁眼儿的鬼主意来。”我们三个人一边狂奔，陈林一边说道。“别他妈的说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鸡要展翅欲飞了。”欧文明同学气咻咻地骂道。欧文明同学的脚还没有好利落，跑的时候还有点瘸，样子看着有点怪。

　　因为欧文明同学的缘故，我和陈林也不得不减慢速度，眼看着老处男的车轮子已经碾到了我的屁股。“照这样下去，我们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陈林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刚想说点什么，忽然背后却传来了尖锐的机关枪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处男搞的鬼。部队的车功能还真多，竟然能把喇叭声设置成机关枪的声音。

　　“妈的，这下老处男的变态心理可是要被满足了，他在心里不定把我们三个人枪毙多少次了呢。”欧文明同学说道。“你就可怜可怜老处男吧，一大把年纪了，连女人都还没有碰过，这个世界是平衡的，老处男在别的地方得不到满足，肯定要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找到一点平衡。”我说道。

　　“我怎么听着你说话这么别扭？”陈林悠悠地说。“以后听多了就习惯了。”我说道。“兄弟们快点啊。”老处男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要不你和陈林先走吧，这样我们三个人好歹也能保住两个，总比全军覆没要好吧。”欧文明同学惨兮兮地说道。听到欧文明同学这么说，我还没有回答，陈林便给了欧文明同学一个小脖拐，说道：“去你妈的，这种鸟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

　　我们三个人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看着前面尥着蹶子绝尘而去的那帮家伙，我索性拽住欧文明同学和陈林道：“他妈的不跑了，承认失败也需要一种勇气！”

　　于是，汗流浃背的我们三个人靠路边停了下来，欧文明同学和陈林的眼睛里好像还有一点点泪光在闪动。“就这样结束了？”陈林问道。“结束了！”我说道，“等以后有机会吧！”“拉倒吧，少拿这种话来安慰我，我又不是笨蛋，还有你刚才那句承认失败也需要勇气这样的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