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密林搜捕(2)

　　“听说外军在背囊里还要放上避孕套，即使在没有女人的地方，也可以自己套上搞一搞。虽然我们对背囊里放的很多东西都心有腹诽，但是对于避孕套一项，我们却都很希冀。你想那多好啊，在捕歼战斗那艰苦紧张而又缺乏娱乐的空当里，还可以吹气球玩玩嘛，呵呵。”

　　“滚！”听到欧文明同学这么一说，陈林率先说道，“不要利用我和马斌人性中善良的一面，等你啥时候背不动的时候再说吧。”夜幕笼罩四野，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三个人互看一眼，便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中。

　　根据地图上来判断，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太行山脉的一个分支，部队行军遵循的是走山脊不走山凹的规律，而二王不但当过兵，而且还是在逃的凶犯，所以根据我的提议，我们三人打算反其道而行之，专走山凹而放弃山脊。

　　山凹内一般地形复杂，植被茂密，便于敌人隐蔽，对我方而言比较难以发起有效攻击，而且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三个人处于非常明显的劣势，所以必须采取左梯形配置搜索前进。

　　经过我的一番分析之后，欧文明同学的腿肚子已经又开始转起筋来。

　　“我们还是回去多找点援兵来吧。”欧文明同学建议道。

　　“我觉得欧文明同学的建议可取，”陈林接过欧文明同学的话题道，“把我们全师几万人全部拉过来，手拉手走过太行山脉吧，别说是两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我们也能将其绳之以法。”

　　“我也只是提个建议，不接纳就不接纳呗，总是这么有意识地挤对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每次挤对我都有快感？”欧文明同学不屑地说道。

　　“马斌，”欧文明同学接着说道，“你的梯形配置我不同意，当然，梯形配置是非常适合现在的地形搜索，可问题是我们三个人，谁充当梯形的头一个人？你和陈林两个人石头剪子布吧，反正我不参与，你们最好让我走中间。”

　　“走中间？切，我们以前在武警指挥学院学习的时候，看过的捕歼案例你难道忘记了吗？犯罪分子，尤其是穷凶极恶而又兼具智慧的犯罪分子，一般都会找我方防务较弱的中间地段出其不意地下手，你要走中间？不怕死，你就走吧。”

　　此刻我虽然看不清楚欧文明同学的脸，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开始发起抖来。“我还真给忘记了，有吗？那……那，你说我该走哪里啊？

　　一共就只有三个人，前面和后面太危险，经过你刚才一分析，我发现中间也不安全，我怎么办？”

　　“我有一个地方特安全，你去不去？”陈林忽然发话问道。“哪里？

　　哪里？快说说！”欧文明同学迫不及待地问道。“四川老家，你妈的怀里最安全。你去吧，我和马斌就不送了，有时间我们会去看你。那里不但安全，而且你还可以咂你妈的奶水喝！”

　　“马斌，你说现在陈林这个王八蛋，他是不是在侮辱我？”欧文明同学问道。“还是老规矩，你走在最前面吧。”我没有接欧文明同学的话头，而是向欧文明同学提议道。

　　“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是一伙的，净欺负老实人，闹了半天，不还是得我打头？”欧文明同学说道。“打头好啊，小时候听评书的时候，单田芳不是老讲吗？放过排头，掐掉排尾，专挑中间的打？”陈林说道。

　　“陈林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天亮，我剥夺你与我对话的权利，让你小子嚣张！”欧文明同学骂道。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小声对骂着，呈左梯形搜索队形，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摸黑朝前走去，一直走到了东方破晓，一点收获也没有。

　　“这两个家伙不会已经离开山区了吧？”欧文明同学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在这里岂不是白费力气？”“你也太低估我们情报部门的工作了吧。”我说道，“就现在这种复杂的地形，你以为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切！”

　　“就是！不明白党指挥枪是什么意思吗？领导让你来捕歼，你就来捕歼，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欧文明同学一听这话，气得转回头来，狠狠地瞪着我和陈林大约4.567秒钟。我这才看清楚，经过一晚上的洗礼，我们欧文明同学脸上的伪装油彩已经基本花了，脸上全是一道一道被灌木丛刺出来的血印子，那样子看起来帅呆了。

　　我和陈林强忍住没有笑出来。“要笑就笑出来吧，还忍什么忍？我算是看明白了，和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永远别想占到什么便宜，净算计我啦。我想好了，咱们现在的三个位置，没有一个是安全的，剩下的时间里咱们一个人打头半天，这样才公平，陈林过来，现在轮到你了。”欧文明同学的态度很强硬。

　　“这样吧，”我说道，“咱们现在停下来埋锅造饭。鉴于欧文明同学的劳苦功高，你就在边上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和陈林来做，以示对你的奖赏你看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欧文明同学说着话，脸上露出了笑意，“等吃完饭之后，你们两个人最好给我按摩一下！”“滚吧，这还真是给你鼻子就上脸啊！”陈林骂道。

　　我们简单地吃过早饭，就地掩埋了做饭留下的痕迹，然后继续朝前走。

　　太阳透过茂密的树林，留在地上一片斑驳，一阵阵油松的香味在树林萦绕不绝。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我们就这样像鬼魂一样，开始了在这无边森林里的游荡生活。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们几乎已经弹尽粮绝。“这啥时候是个头啊，”欧文明同学问道，“该不会有战友已经把二王给生擒了，忘记通知咱们了吧。要不，咱们用电台呼叫一下？”

　　“净放这种无聊的屁，”陈林说道，“啥时候你才能出息点啊？只要电台静默不说话，二王就仍然在逃，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不用你说，指挥部会通知我们的，你忘记王老五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了吗？无特殊情况，严禁用电台与总部联系，太危险了，容易暴露！这才出来几天啊，你就忘了？”

　　欧文明同学竟然不再说话，朝着我和陈林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以为他生气了便叫道：“别那么小家子气，陈林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瞎跑什么？回来！”

　　欧文明同学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不但没有折回来，相反脚步却越走越快。不会是得了癔症了吧，我心里想。

　　“欧文明！保持队形，听见没有？”我小声疾呼道。欧文明同学这才回过头来，冲我们摆了摆手，小声说道：“快过来，这边有发现！”

　　我对陈林使了一个眼色，陈林会意，找了一个地势高一点的位置隐蔽观察周围的动静。然后，我快步上前，朝欧文明同学的方向走去。

　　欧文明同学这个屎一样恶心的家伙发现了一坨屎。看得出来，这坨屎的主人曾经有过掩盖的企图，可能是晚上的原因抑或是走得太急，那坨屎被埋住了大部分，只留下一小部分露在外面。

　　“你的鼻子挺尖啊。”我半讽地对欧文明同学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欧文明同学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时陈林也一跳一跳地跑了下来说道：“我看看，发现的是什么东西？”等陈林跑到跟前一看，才怅然若失地叹气道：“唉，几天下来，屁也没有发现一个，倒是发现了一坨屎！

　　丧气！”陈林说着把脑袋转了过去。

　　“这附近肯定有西瓜地！”我忽然说道。“什么意思？你闻见西瓜的香味了？”欧文明同学问道。“你看，”我用手一指那露在外面的半坨排泄物说，“它丰富的内涵里蕴含着一个尚未分解的精华——瓜子！”

　　陈林听我这么一说才把脑袋转了回来：“想不到一坨屎你也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你再看看，看能不能发现点美元什么的。”

　　“还能看出这两个家伙不是一般的狡猾，简直是太狡猾了。”欧文明同学说道。“什么意思？”我问道。“你想啊，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忽然发现了这个东西，按照常理这附近应该有脚印才对吧，可是现在呢？别说人的脚印了，连个蚱蜢的脚印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充分地利用了自己当过兵会伪装的特长！这就告诉我们，这次捕歼行动，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欧文明接着说道。

　　“有道理！”我点点头说，“你最近的智商有明显提高！而且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陈林接着欧文明的话题往下说道，“这两个家伙在部队当的兵种绝对不是一般的兵。王老五只是告诉我们他们当过兵，至于是什么兵种，他为什么没有说？估计是怕说出来把我们吓住，影响我们捕歼的信心！没准他们是复合兵种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可真得格外小心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本来是上山打老虎的，别老虎没有打到，倒把自己弄成了送上门的早餐！”“夜宵也有可能！”欧文明同学说道。

　　你绝对不能否认一坨屎的力量，本来我们三个人的捕歼小组，经过几天的搜索一点收获也没有，正当精神萎靡、斗志空前衰弱的时候，是它——这坨屎，给了我们三个人无穷无尽的动力。这让人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老话：

　　有了屎，就有了希望！

　　“兄弟们！”我说道，“照这样下去，一等功是指日可待了！咱们再加一把劲……”“你两个来看这是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林便又叫了起来。我示意欧文明同学到周围观察了一下敌情，自己先向走在最前面的陈林跑了过来。在陈林的眼前赫然躺着一个烟头！我捡起烟头，看了又看。这是本地产的一种烟，这说明，他们最近一直在本地区活动。“我们是不是离一等功又近了一步？”刚刚跑过来的欧文明同学笑嘻嘻地说道。

　　“可是我总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我说道，“都这么几天了，怎么前几天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现在却接二连三地有所发现？难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在设个套给我们钻？不可能吧！”陈林说道，“王老五不是跟我们说了吗？从犯都已经落网，只剩下二王了，他们现在应该如丧家之犬，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才对啊。”

　　“就是，我觉得陈林说得有道理，你就是高估他们了，不就是当过二年兵吗？你以为每一个当兵的都像咱们这么聪明？”欧文明同学说道。

　　“王老五又没有说过他们只当过两年兵！”我说道，“把地图取出来！”陈林把地图取了出来，欧文明同学自知是个半文盲，别说识图了，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于是便自觉地找到了一个小高地，去当潜伏哨去了。

　　我和陈林很快计算出了我们所在的方位——正处于我们此次行动区域的腹心地位。王老五曾经交代过，这里是手持电台的盲区，换句话说，我们在这里才真正变成了聋子和瞎子，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等我有一天当上军委主席了，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责成有关部门，更换武警部队的通讯工具！有关部门！呵呵！

　　直觉告诉我，事情绝非陈林和欧文明同学甚至是王老五说得那么简单。“快，快点换便装！”我催促道。“怎么了？怎么了？”陈林和欧文明同学一个劲地问。“别问那么多了，快点换！”

　　我们换完便装，把我们所有的个人装备都找了一个地方埋了起来，只携带了地图、军刺、应急灯和手枪，轻装简从，朝腹地的中心走了过去。

　　山脉腹地，天气多变，刚才还是烈日炎炎，现在天上已经是乌云滚滚。我猜这老天爷，又憋不住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