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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魔幻之药(1)

  李林有一个姐姐叫李静,虽然身材和五官都没有闪光点,却也是名副其实的“海归女”。在她19岁那年,因为父亲认定俄语领域随着中国老一辈俄语人才的退休,懂俄语的人将成为国际国内市场上的紧俏人才,加之去这个国家可以免试语言——只要是持有国内高中(或同等学历)毕业证,且身体健康者,均可免试赴俄罗斯的国立院校攻读学士或升学读硕士、博士学位。本科学制为4—5学年,硕士生为2—3学年,不懂俄语者增加预科1年学习俄语。采用双语教学,学生毕业后至少可掌握2—3门外语,费用每年仅1000—4000美元,个别专业甚至只要700美元。花费远低于欧洲或美洲国家。所以,李静孤身踏上俄罗斯求学之路,进入俄罗斯大学。

  事实上,正如她父亲预料的一样,李静一回国便被国内一所高校聘用。

  于今,李静已经结婚,定居广州。

  夜幕下的广州虽比不上纽约,但对于李林来说,仿佛有天堂般的美妙。

  5年异国他乡的日子,洗掉了他的青春风华,让他深深认识到离家的无奈,而故乡的山水,故乡的天空,故乡的老房子,母亲慈祥的笑脸,父亲那严肃的容颜,早就成为心中最美的回忆。

  站在姐姐李静的家门前,隔着虚掩的门,李林看着姐夫唐熙的身影在客厅中晃动,一边拖着地板,一边吹着口哨,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态。姐姐则挺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李林正欲推门而入,忽见姐姐站起,走近姐夫,眼中温情脉脉:“不错,出师了!以前,不是留下过多的死角,就是让我不得不重新打扫。”

  李林将门推开,声音带着戏谑:“我没走错门吧,请问,这是李静女士的家吗?”李静300多度的近视,没戴上眼镜时看人总是模模糊糊,却还是从声音上听了出来。她扑上去,用手捶打着李林的肩膀,骂道:“好啊,连姐你也敢耍,回来居然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你眼中还有没有我?”

  “姐,我是给你来个检测,看你是不是已将我忘记,没想到你还是能从声音上听出来。”

  “放屁!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李静一边说一边戴上眼镜,突然带着夸张的口气惊叫道,“天,你怎么像个老头?”

  李林呵呵地笑:“当然啦,你我脚下大地和头顶的天空不同,你脚下有祖国大地肥沃的养料,头顶有爱情的光环,自然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而我,头顶是冷漠的天空,周围又是污染的空气,不老才怪呢!”

  “你不是说你交了一个美国女孩吗?”

  李林不敢说出实情,就说因为文化差异太大,早就吹了。姐夫唐熙走上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报社有许多做梦的女孩,一谈起‘海归男’马上心驰神往……”

  李林笑:“那就谢谢姐夫啦!”

  这时,李静突然对着唐熙发嗔:“怎么那么多的水渍、瓜子壳……不行,得重新返工。”

  “怎么啦?刚才还表扬我,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唐熙对着李林求助。

  李林笑道:“姐,幸福需要模糊,而不是透明的玻璃球。过分地挑剔只能给心灵带来沉重和不快。人都喜欢表扬和鼓励,一个合格的教师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英才。明察秋毫,挑剔成性,只会摧毁人的上进心。育人需要模糊,家庭更要模糊。事事洞明,只会让你见到的全是污点。”

  唐熙呵呵地笑:“吃了几年洋墨水,见解就是与众不同,这话不仅带着高深的哲理,而且闪耀着智者的光芒。可惜,你学的是医科,否则,我一定让你进报社。”

  “只要能进,我可以改行。”李林开着玩笑。

  “报社下个月招聘几名采访记者,由我全权负责,有勇气就来试一下,如何?”唐熙激着李林。

  “看不起我是吗?你们报上那些破文章,干巴巴似流水账,一味地歌功颂德,矫情,造作,还美其名曰真实报道,我看完全就是骗读者罢了。

  这样的文章,小学生都能写出来。”

  “别在我面前吹牛,到时你去试试,我会当做不认识你。”

  “我会怕吗?我是久经沙场,大小面试超百次,到时一定去。”

  玩笑归玩笑,姐弟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唐熙插嘴说:“你们父亲真伟大,居然培养出两个海归儿女。”李静说:“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培养我们的吗?我去俄罗斯前一年,我爸为培养我们的耐力和体魄,体验底层弱势群体的冷暖,给我们找了一份特殊工作——去郊区砖厂拉板车运砖块。36摄氏度高温下,仅干了一天,我们脸上就被晒出一层油,脚底磨出好多水泡,第二天便不肯再去。我爸说,‘都是人,别人干得了,你们一样干得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干什么,但无论干什么,得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有一颗吃苦耐劳之心,这样,成不了大将,也能做一个出色的士兵!’那个暑假,我们被晒得皮肤黝黑,几乎成了非洲人。”

  李林接过后面的话:“从那以后,上学时我们不再坐公交,不再骑自行车,无论刮风下雨,都步行去学校。进入高校后,我发奋读书,像一个教徒为去耶路撒冷朝圣而不惜披荆斩棘……这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唐熙笑:“怪不得你们姐弟皮肤都这么黑。”李静大怒:“后悔了是不是?嫌我黑,那你去找白的,咱们明天就离婚!”

  “姐,不要开口就说‘离婚’二字。如果姐夫嫌你黑,当初就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你看他对你多好,好得简直像一头任你驱使的老黄牛。”

  “终于有人还我公道了!恕我直言,你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跟李林不一样,他是考取的,你是自费的。如果不是当今国内俄语人才奇缺,只怕你连工作都找不到。”

  李静气得直翻白眼……

  李林的父母住在郊区,靠着一间小小的诊所,培育出两个博士生,虽然至今还没还清债务,但老两口脸上却是无限光荣。

  清晨,李静和李林来到郊区。当李林出现在父亲面前时,一只干瘦的手臂如同木棒在空气中舞动,将李林扫倒在地,紧接着又抬腿乱踢。李林双臂死死抱住父亲:“爸,你这是干什么啦?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让他滚,我没有这样的儿子!”老人嘴角抽搐,双眼血红。

  “爸,他到底干什么了?”

  “让他自己说!”

  李林全身冒汗,心想,难道自己的事全被父亲知道了?怎么可能?于是,他说:“我真不知道您想让我说什么。”老人冷笑:“不愧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大特工,居然敢来我们中华大地。李静,马上报警,看他还敢不敢在这里演戏!”

  李林慌了,一五一十将自己的事说出来。

  老人听完,虽然消除了心中怒气,却做出一个没有商量余地的决定: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一个月内必须结婚。李静,你做姐姐的帮他物色一下,不准选漂亮的,更不准找有钱人家的女儿。条件一般就可以了。”

  “爸,一个月也太快了点吧?”李静说。

  “越快越好,你想想,如果那位洋女人追到中国,逼着这畜生与她完婚,你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事吗?美国人狡猾得很。”

  “爸,这些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姑娘告诉我的,她说,她叫雨……雨嫣。”

  雨嫣,雨嫣……李林极力从脑海中搜索这个人,却是一片空白。

  本来,李林决定在家待一段时间就去北京工作,但他父亲说,必须结了婚才能走,否则就断绝父子关系。在父亲的威逼下,李林只得暂时待在广州。

  李静遵照父亲的意思,给李林介绍了几位相貌平平的女孩。相见后,尽管女孩个个都中意李林,李林却不中意女孩。

  李林对李静说:“姐,那么难看的人都让我去相亲,你是不是想用她们的丑来衬托你的美?”李静气得吐血,因为此话明目张胆地在讽刺她不美。李静怒道:“你以为你是美男子是不是?我认为爸的话很有道理。凡是漂亮的有钱的女孩,因为从小被身边的人宠坏,很难成为一个好妻子。”

  “那你干吗不找一个丑男,偏找姐夫那么帅的男人?”

  “不是我找他的,而是他找我的,我是被他的真情打动,才嫁给他的。”

  “如果有漂亮的愿意嫁我,我干吗选丑的?”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位洋妞,弄不好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唐熙笑:“你姐说得不错,我认为你应当听你姐的话。要不,这样,明天我们报社面试记者,我让你坐在我身边,如果你看中谁,我就通过谁,怎么样?”

  李林呵呵笑:“还是姐夫聪明。”

  第二天,李林坐在唐熙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女孩在他们眼前穿来穿去,当一个穿着蓝色露脐装、嘴唇涂得鲜红、青春张扬的女孩出现在李林眼前时,唐熙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李林却是眼前一亮。

  “这是报社,不是娱乐场所,如果你想得到这份工作,就得以自然为准则,不造作,不刻意。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是你自然的外表,原始的自我。”唐熙没有提问,而是教训起来。

  女孩脸上泛起两朵红云:“对不起……”

  “以后注意就是了。你叫王涓,23岁,新闻系毕业?”

  “是。”

  “你的文笔辛辣,能从普通的事中挖掘深厚性的主题。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当你去采访某个对象时,遭到拒绝怎么办?”

  “我会想尽各种办法去尝试。”

  “这话谁都会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假如我是你的采访对象,你能让我主动说出我的个人简历吗?”

  王涓明亮的大眼睛眨动几下,转身朝外走。唐熙有点遗憾,张嘴喊出一句:“就这样放弃?”

  王涓回头:“这道题太难了,谁都无法办到。此刻你就像一个趾高气扬的船长,我不过是海边观光的游客,你会让一个观光的游客去做你的水手吗?不会!”

  “我现在不就是在招聘水手吗?每个游客都有机会。”王涓的比喻引起唐熙极大的兴趣。

  “你是一个不合格的船长,也是一个落伍的船长,你的脑子里装的全是旧传统、旧观念,听人说,你一无学历,二无专长,靠的就是走后门,拉关系,一张嘴皮当上了这个船长,是吧?给你这样的人当水手,没有光荣,只有耻辱!”

  李林掩嘴无声地笑,唐熙君子风度尽失,声音大得出奇:“放屁,本人北大高材生,在报社干了五年,一步一个脚印,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曾多次获得各类新闻大奖……”

  王涓一脸得意:“考官大人,我是不是通过了?”

  唐熙恍然觉醒,笑道:“佩服!相信你很快就能成我们报社的精英,不过,你贬人也太过分了!”

  “我不这样,你会主动说吗?”

  “这倒是。从此之后,大船上有你这样的水手,必定无往而不胜!以后你就跟着我。不过,不能穿得这么性感。”

  “在下一定注意。我可以出去了吗?”

  “当然!”

  王涓兴奋得似一只轻灵的燕子,带着缕缕香风飞出门外。

  面试完后,唐熙对李林说,我会给你办一张记者采访证,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本事了。李林有点莫名其妙。唐熙讥讽道:“别装了,你的眼神早已告诉我。”

  李林呵呵地笑:“姐夫,你简直太聪明了。”

  几天后,唐熙给王涓安排了第一个采访任务,让她跟着报社一个资深男记者去采访一位女明星,而这位所谓的“资深男记者”便是李林。

  路上,王涓问李林那天面试时为什么没提一个问题?李林说,那天牙痛。王涓又问李林家中小孩几岁,读小学还是读初中?李林一脸难堪,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读大二。”

  王涓笑道:“那你一定是早恋,20岁就结了婚是吧?看来我得叫你李叔叔。”

  李林似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知道好戏已经闭幕,便拦住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至于王涓在车外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如此,王涓只得返回报社,对唐熙说了路上的事。唐熙听得眼泪滚出来,王涓一脸茫然,不知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他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孩子?你这不是将他看成一个老头了吗,他哪能受得了?”

  “该死,这下惨了,他一定恨死我了。其实,我是看他长得又酷又帅,对他家中爱人感兴趣罢了,谁知他还没结婚。”

  晚上,唐熙故意问李林为什么中途退场,李林声音大得吓人:“气死我了,我真的那么老吗?”唐熙开怀大笑:“有自知之明了吧?你以为天下美女任你选啊,我看,你还是找个丑女娶回家完事的好。”

  经过这件事,李林这才感觉青春已与自己远离,三十好几的男人,无论怎么去包装,都无法回到20岁的容颜。如果再等两年,只怕连丑女都会给他指出一箩筐毛病和缺点。

  李林心情有点暗,一个人漫步大街。夜空中,暧昧的灯光,香水的氤氲,诱惑着他闪入了一家叫“魔春”的夜总会。

  眼底,灯影交错,穿吊带背心的女孩,头发染成金色的小哥,短裙飞舞,身子乱颤,疯狂摇摆……肉色与肉欲在这里横流,青春声道在这里嘶哑地吼叫,还有沁醉昏人的肉香……李林刚一落座,一女孩就走近他,裸背,花格超短裙,领子下系一条红领带,领带嵌在深深的乳沟中。如此时髦的打扮,李林还是第一次见到。

  “先生是一个人吗?我叫‘夜来香’,可以给您提供一流的服务。”

  女孩双目晶亮,唇上流光闪烁。

  李林燃起一支香烟,表情冷漠:“你不会是这儿的‘特服’吧?”

  “那又怎样?婚前,我们每个人的身子都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完全不用去追求那种缥缈人生的理想,掌握自身就是掌握了一块温暖的大面包……妻子只是丈夫情感天空的一棵树,不是森林。找有夫之妇的男人是最笨的男人,同样,找有妇之夫的女人也是最笨的女人。这里多好,无须谈论责任,包厢像一个伪装仪,能让想吃野食的男人无拘无束,能让寂寞的女人尽情地绽放……”

  这话恐怕也只有干这种职业的人才说得出口,李林没作任何反驳,起身离开座位。

  “就这样走?我的时间是用钱计算的。”

  李林将100元丢到吧台上,小姐在他身后冷冷地讥讽:“真虚伪!”

  出门,街角斜斜的风吹在脸上,李林一边走,一边想,这个世界真是变化太快了。

  “为什么不玩一玩呢?”声音那么熟悉,让李林不得不回头。

  短发、短衫、短裙,两条修长的大腿,放着梦幻的光泽,只是看不清面孔,因为脸上戴着一副超大墨镜。李林肯定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怀疑。他转过身来静静地站着:“小姐,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声音熟悉得让李林热血沸腾,他大踏步走近,伸手去摘女孩脸上的墨镜。

  女孩没有阻止,泪珠儿在白皙的脸上无声滑落,李林声音带着一点点颤抖,一点点怀疑:“真是你吗?我怎么觉得那么陌生?”

  “我……我整容了。”

  “我说呢,真的,你比过去漂亮多了。如果不是你的声音,我还真的不敢认。你怎么来我们中国了?你不会……”

  “我整容不是为了漂亮,而是不想被人认出。看来我又失败了。对啦,我改名字了,现在的名字叫苏雨嫣。”

  “原来是你在我父亲面前告的密,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过分,有点卑鄙吗?”

  “随你怎么想好了。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你们国家吗?在我逃往加拿大途中,我被逮捕,然后屈服,成为大和民族的叛徒。然后,我被送到一个秘密培训基地,再后来就派到你们国家。我的任务是搜寻你们国家的‘超细石墨粉涂料’研究成果,据说这种涂料有两种功能,第一是改变金属机体表面的金属材质特性;第二是吸收辐射,让轰炸机、导弹、潜艇隐形。

  很快,还会有一个人来,与我共同完成这项任务。如果你与这个人结婚了,我想,即使你什么都没做,那你一样难脱干系。我不想你被利用,更不想你落到我这样的下场。如果你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用事实证明给你看。”

  “不可能,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将我送上机场,而且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她绝不会那么笨。”

  “我不想与你争下去,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曾经换了一颗烤瓷牙?”

  “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认为你是一个大傻瓜。你将牙取下来,打碎,就能发现里面装了GPS定位器,一般小公司的产品,精确定位到只有几百米之距,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产品却是无距离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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