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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本溪之行

  “电台来源?这还用查么?”许忠义有点哭笑不得,“那不就是我提供的么?只不过在秀水河子,被人家民主联军给缴获了……”可这话不能说,憋在心里把她慢慢消化掉,然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停战后的本溪一片宁静,仓库里还堆积着来不及运走的牛奶豆浆。看到这番情景后,许忠义无奈地摇摇头,拽拽一旁顾小姐的袖子,低声说了句:“你拉几桶回去,洗个牛奶浴吧……”

  “啊?这么糟尽东西,你不怕天打雷劈啊?”顾雨菲是嘴上埋怨,可心里却欢喜万分。她喜欢许忠义对自己做出的一切小动作,如果能扯住自己袖子不放,那就更加完美了。他的手是温和的,柔软中还夹杂着很敏感的热度,这种感觉能加快顾雨菲的心跳速度,令她痴迷不已魂不守舍。

  一个男人能把女人给迷成这样,他缺少魅力行么?许忠义的魅力就是地地道道的精神鸦片,一旦接触上,每个女人都戒不掉,舍不得。

  “对我好一点行吗?别然外人看出你对我若即若离。不然他们会怀疑你我之间有矛盾,这工作就没法顺利进行了。”顾雨菲很会给自己创造机会,这点和齐公子比较类似。后者能从没有线索中找出线索,而她呢?能把不是机会创造成机会。

  许忠义没法拒绝她,因为人家这旗号不但打得好,而且还是合情合理。“那我应该跟你保持个什么距离呢?”

  “比情人关系低一些,比同事关系又高出那么一点点。”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贴切了,顾雨菲把所有难题全都推给了许忠义。该怎么衡量怎么把握尺度,你就自己慢慢想吧,谁叫你干得就是“店小二”和“大总管”的差事?投机取巧揣摩上意,呵呵!那是你的强项。

  她果然慧眼识英雄,没过多久,许忠义就把这二人的关系给精确定性了。既然不是情人,那好,咱就不能走得太近,比如说私下拉手这种事,想到不要去想了,他也不可能给顾雨菲留这机会。至于比同事关系高出一点点嘛……行!除了睡觉,咱吃饭工作都在一起,这样在外人看来,咱们俩不就是形影不离了吗?

  这就是顾雨菲的本意,也是她希望达到的预期效果。因此她能死心塌地爱上许忠义,就连傻子都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在感情方面,于秀凝曾指点过她,追许忠义这样男人嘛!得文火炖砂锅——慢慢熬。不怕水靠干,就怕你挺不住。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一改以往纯情路线的战略,准备借用毛泽东先生的大作,跟许忠义打起持久战了。

  本溪方面对两位大员的莅临准备得很充分。专人陪护,精心安排食宿。为了能让二人吃好、玩好,他们还特意弄出个预备方案。

  许忠义的下榻处,是一所日伪时期开设的疗养院。不但环境优雅,而且还可以洗温泉。为了弄清上峰的嗜好,当地官员也下足了本钱。他们在疗养院内,把所有能想到的娱乐活动全都准备了。

  你想赌几把过过瘾吗?可以,这里有英俊潇洒的男服务员。麻将、牌九、扑克任你随便挑,准保叫你赢得手脚发软。

  如果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那也没问题,外面站了一溜美女服务员,包你随叫随到,到了还想叫……

  可许忠义对这些均不感兴趣,他只关心案件的进展如何。牢房里关押的同志,现在还是生死未卜。在没有得到老杨许可的前提下,他无权去营救他们,因此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以国民党大员的身份,对他们进行审讯、逼供。

  对自己同志下手,这是个艰难的抉择。任何一个情报员在面临这种痛苦时,都不得不考虑它所带来的严重后果。许忠义也是如此,李维恭对他下达命令后,他就知道自己已被放在火上烤了。可军令如山,容不得你推三阻四,天知道李维恭玩这一手,是不是想知道他跟共产党到底断没断联系?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许忠义没辙了。后天就是预审期,也是审讯正式开始的时候。有人说,熬不住军统酷刑的人那都是软骨头。其实不然,能挺到动刑才开口的人,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到关键时刻,谁也别说自己就是坚强的革命者。

  共党地工审讯自己落难的战友,这在中国情报史上是屡见不鲜的,但就这个问题,国共双方都在刻意回避,因为它涉及到许多不能触及的禁区。后世某些作品中,一旦涉及到这个禁区,地下工作者总是磨磨唧唧的,要么推脱自己肚子疼,要么就是强忍悲痛故意拖延,以期盼还能找出更加合理的借口。可在真实的情报工作中,这么做是不行的。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叛不叛变那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不这么做,你以为军统都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要好对付,共产党的江山,还用付出几百万烈士的鲜血么?

  既然是搞预审,那审讯之前就要做足准备工作。想知道什么,该问什么,这都有一定之规,和在茶馆闲扯唠嗑是不尽等同的。前一句问出的结果,必须要为接下来铺路。哪怕对方什么都不肯说,那么他的眼神或是一个不易察觉的举动,只要能对追查线索有帮助,这也算是有了结果。高明的预审专家,能够通过一些语言暗示,来迫使拒绝开口的嫌犯露出更多的细微动作,从而把问题的一个点,扯出一条线或是牵成一个面。

  在审讯这方面,许忠义是诸多补习班公认的第一,别人要用一整天才能解决的问题,他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把事情搞定。所以,也正因为他有这个实力,顾雨菲才敢放心大胆地一推二六五,把所有差事全都交给他来负责。

  许忠义是总负责了,那顾雨菲干什么呢?打打麻将,泡泡温泉,茶余饭后陪许忠义去逛逛街什么的,这才是顾美人每天必备的生活。

  这二位现在是形影不离了,无论工作还是进餐,顾雨菲总是在许忠义左右一米范围内出现。所以明眼人一瞧,就能感觉出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而顾雨菲呢?又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懂得一个女人在某些场合下应该做些什么。

  每当和许忠义交流的时候,她总是先察言观色,如果这个话题不能令对方感兴趣,那她宁愿马上终止,然后挑选些轻松的内容与对方继续探讨。总之,她不会让许忠义讨厌自己,更不会让许忠义感觉和自己说话是件苦差事。这样长此以往坚持下去,许忠义就会认为顾雨菲才是他最忠实的倾诉伙伴,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再对她若即若离了。

  一个男人不拒绝一个女人,这是双方发展感情的基础。如果有一天,当许忠义突然醒悟某些心事只能跟顾雨菲交流时,那就是水到渠成,应该开花结果了。

  这个圈子兜得很大,但对于顾雨菲来说,她也只能如此,因为感情的这东西恰恰是急不得的。

  “你现在这一举一动,越来越像官太太了。”许忠义终于忍耐不住,他主动打开了话题,“这还没嫁人呢,就比那些贵妇显得更有气派。”

  顾雨菲眨眨眼,随后说出句令谁都意想不到的话:“你要觉得不妥,那我就改变一下好了,放心,我肯定听你的。”

  “别介啊?干嘛听我的?你这不是摆明了要往我太太那方向上发展么?小非呀!为了一棵树你放弃整片森林,这值得么?代价是不是有点过了?”

  顾雨菲再次用眨眼的方式,来应对许忠义的劝说。她变得越来越聪明了,知道和许忠义这样的男人斗,心平气和不急不躁,那才是获取完胜的致命法宝。

  “我们打麻将吧…...”突然间,她又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打麻将?”

  “是啊?要不我们来本溪干什么?预审准备那类小事情,交给秘书干就行,不然政府不是白养活他们了?”

  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许忠义也感觉如此为国民党拼命,是不是有点不值得?

  “打麻将吧……我已经通知了姐夫,他正没命地往这赶呢……”

  “啊?那于大姐知道么?”

  “也一起跟过来了……”

  许忠义心说,你这不是有病么?麻将哪不能打?难道沈阳还放不下一张麻将桌?

  “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应该打麻将。”顾雨菲那鬼斧神工的突发奇想,令许忠义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原来生活还可以这么过,这是他有生以来不敢想,也想不到的事情。要照顾雨菲这种观点,那么黄山、华山、峨眉山……是不是都要开设麻将课了?不认识二五六饼的人,你好意思在跑到名山大川去丢人现眼么?

  “于大姐要是来……那就打吧?”许忠义无话可说了。至于一向反对赌博的于秀凝,为什么会骤然改口,这里面一定有很多说道。只是眼下他还无从判断,不敢轻易做出结论。

  跑到本溪来玩沈阳麻将,这是督察处大员们一个惊人的创举。顾雨菲的麻将水平如何,许忠义并没有真正见识过。不过等陈明两口子赶到后,和本溪的地方大员们一交手,那些陪她打麻将的人,就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连做十庄,每把上手就是对对胡的飘牌,不自摸人家不胡,不带暗杠人家也不胡。

  “哎?邪门了……”输得灰头土脸的陈明,连眼睛都绿了,“你怎么把把都是这种牌?”他的意思很明显,顾雨菲总能摸到这种牌,那一定是她出千了。但实际上,人家根本就不用出千,这一点,就连在旁边观战的许忠义,也都能看得很明白。

  摆牌的时候,顾雨菲往往是最后一个摆完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她把码好的牌,全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如果轮到她做庄,怎么打色子那还不是由她说得算?从哪抓,抓什么牌,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要不怎么说顾雨菲聪明呢?可在许忠义看来,她这聪明完全就是没用在正地方。

  “不行了!换换手吧!”本溪大员告饶了,他连拖带拽把许科长请上了桌。可许忠义根本就不好这个,要不是老姐姐冲他直眨眼,没准他一转身,直接就逃之夭夭了。

  “玩玩吧!今天就当放假了。”于秀凝这是话里有话,许忠义也不相信她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输钱这么简单。

  打吧!没办法了......

  许忠义一边计算着口袋里的现金,一边去伸手摸牌。小心翼翼翻起牌章,将饼条万归类后,许忠义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愣住了——这是上好的飘胡地听牌。

  “哎?我的手气会有这么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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