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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友军造访(2)

  小克来特警学院的头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也算是给这位来自西伯利亚地区的远方客人一个小小的贺礼吧。

  部队来了贵宾,特别是这种国际友人、军政要员,一般都会“如临大敌”,接待的单位有意无意的都会有点儿紧张。可特警学院还是一如往常,除了刻意在训练场上布置了一些用于表演的设施与道具外,几乎看不到一点贵宾临门的气氛。没有横幅,没有彩旗,更没有夹道欢迎的人群。一切,都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没有任务的队员们早上照样出早操,除了把营区和训练场上的积雪清除了一遍,也没有刻意去清理卫生。因为这里永远都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早上八点整,杜超换上了礼服,站在了室内训练馆的北门,也就是侧门。这个地方在操场的另一面。只能听到操场上传来的声音,却看不到操场上的表演。

  本来杜超被队长安排和欧阳虎一起带着两个人打信号弹的,因为他的身高刚刚过了一米七,欧阳虎更矮。站岗的礼兵挑的都是身高一米八朝上的大个,高大威猛,养眼更扬军威,这也算是各国挑选礼兵的惯例。

  写到这里,作者突然想到一个非常愤青的问题,这个疑问让我喷出了刚喝进嘴的上等龙井茶。不知道我的读者中有没人去检阅过小日本的自卫队?话说,他们能挑出超过一米八的大个么?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高的日本人,估计高仓健算是万里挑一了吧?

  言归正传。杜超这小子还是不死心,按他的意思,就是想近距离地正面瞅瞅这个传说中很牛逼的小克到底长得一副什么模样。于是又瞅准机会逮着了队长,说要跟区队里的一个一米八五的东北哥们换一下,他去发信号弹,自己帮他去站岗。

  这会,少校答应得嘎巴脆,说我得给你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别戳在重要的位置,最好是小克别路过那地方,有碍观瞻。

  杜超虽然心里一百八十个不爽,可还是不想反悔,只要是为这次刻意安排的哨位,那肯定是小克可能经过的地方。

  上午十点过五分,一辆奔驰商务车缓缓地停靠在观礼台前。一位少校警官打开车门,第一个走下来的是一个经常光临学院的总部首长,队员们对他并不陌生。紧跟其后的是一位大校和一个中校警官。接着下来了三位估计是A国使馆的武官,要不就是小克的随从,A国特有的那种人高马大,从军衔上看,一色的上校。

  最后一个钻出车门,不,应该说是跳下车的应该就是小克了。一袭笔挺的毛尼军大衣,看上去最高也就一米七五,放在咱中国也就是个中等身材。快六十岁的人了,看上去精神奕奕,龙行虎步,一点不显老态。

  表演按照预定的时间准时进行,几发信号弹升空,几百米外的靶场上,“噼噼叭叭”响起了一片枪声。这是轻武器射击,第一个安排这个课目,多少有点儿喜庆的意味在里面。中国人好客,也喜欢图个热闹,咱人民子弟兵也不例外。

  小克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观礼台上,举着望远镜看得非常投入,偶尔忙里偷闲,侧目与身边的中国军官和自己的随从交谈几句。

  这后面的驾驶技能、攀登、穿越火障、人质营救、搏击和硬气功的表演,小克就忘了和人交流了。瞪着一双眼睛,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身在另一侧的杜超,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但操场上传来的枪声、喊杀声和汽车的引掣声却惹得他心痒难耐,恨不得一个后空翻,来个从空而降,落到靶场中间去。

  这里要特别说说那些表演的特战队员们,零下十度的酷寒天气,他们身着单衣,在雪地里滚来滚去,眉头都不皱一下。特别是二十多个表演硬气功的兄弟,全都光着膀子,往那一站,须发贲张,浑身冒着热气,远远地看去,天神一般。二十个人齐声大吼,虎啸龙呤、振聋发聩,操场边白杨树上的雪都被震得悉悉往下落。

  这样的天气,最难操作的就是驾驶技能和攀登了,不过,这样的恶劣的天气反而增加了观赏性。要是不把雪铲除了,说不定防滑效果还好点,这雪一除,地上全是一层薄冰,汽车在上面跑起来,转弯的时候就像玩漂移,一不留神,横着就能出去几十米远。再猛一打方向或者一踩煞车,这车就跟个陀螺似的,滴溜儿能转上十来圈。

  泰山不是堆的,这特战队员的牛皮也不是吹的。就这样儿,表演的队员们愣是没把车撞上那些设置的障碍。

  最惊心动魄的一刻出现在跑道上,两辆小汽车先后以八十多迈的速度,向操场中央狂奔而去。突然,前面一辆车的后面两侧车门打开,两个队员各执一杆九五突击步枪,从车上翻滚而出。其中一个队员在连续翻滚了十多次后,正准备翻身而起,后面那辆转弯时偏离了航向的汽车疾速而至,然后响起了刺耳的煞车声。

  观礼台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一直巍然不动、冷静异常的小克,也沉不住气了,紧张地侧过身子,伸长脑袋往前看。倒是总部和学院的几个首长,泰然自若,没显出紧张。从观礼台上的角度去看,那辆已经停住的车,完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看上去,那位队员估计已经被卷到了车轮下。

  要说这帮队员们,也不是什么厚道人,像似故意制造悬念似的,大约二十秒钟后,那辆汽车的发动机再次响起,然后方向一偏,继续加速往前行驶。而那个几乎已经被断定葬身车轮下的队员,像没事人一样,据着枪趴在那里,等车子驶远,又翻身而起,端着手里的九五突击步枪与另一侧和身后的那辆车滚落下来的三名战友遥相呼应,呈攻击队形向前迂回。

  看台上的十多个人,和部分已经表演结束的队员,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小克对这个小插曲还有点处之泰然,他那几个随从就有点儿失风度了。先是紧张地东张西望,等到看见那队员又生龙活虎后,又开始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估计是在感谢上帝救了异国兄弟的命,更是感谢上帝让他们看到了一场真实的好莱坞大片。

  后来,有个队员在徒手攀登楼房下水道的时候,因为脚下打滑,在接近楼顶的地方,突然往下急速滑行了七八米,眼看就要一坠到底了。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A国的这帮兵哥们刚刚心脏承受了一次巨大的考验,这会儿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没回过神来。那位兄弟急中生智用脚蹬出了墙面,接着又像只灵猴,“噌噌”往上爬,好像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

  军事技能表演进行了一百多分钟,站在室外的杜超,迎着凛冽的寒风已经整整站了四个小时。手已经完全冻僵了,下肢更是好像失去了知觉。如果换上一个新兵蛋子,或者对自己要求不够严格的老兵,在明知没有人盯着的情况下,搓搓手动动脚也是正常的反应,血液循环了,最多也就是个冻伤,肯定不至于全身被冻僵。但杜超已经是个兵龄超过五年的老兵了,五年前,不,哪怕是三年前、两年前,他都不会委屈了自己。

  可现在,他已经是个老兵了,一个精锐部队中的精锐老兵,一个再过半年就要扛上少尉军衔的军官。他要有异于常人的忍耐力与意志,这个不关乎军事素质,也跟政治素养没有太大的关系。这完全是一种本能、一种精神、一种优秀老兵才有的,骨子里透出的本能;一种中国百姓引以为傲的,人民子弟兵特有的坚忍不拔的精神!

  杜超满脑子都是马稚婷灿烂的笑容。这一个上午、一个常人无法承受也无法想像的上午,他又想通了很多问题,然后决定逼着自己去做一件事,一件原来他最怕干的事。人越是在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才越会学着冷静地思考。

  杜超决定这半年内一直到毕业前,不再给马稚婷写信,不去打扰她,也不要乱了自己的心智。他需要有一个可以渲泄的载体,他要将从这一天开始所有的感悟和对马稚婷的思念都记录下来。

  小克意犹未尽,要不是身着礼服,这个血液里流淌着中国血的西伯利亚族男人,肯定会跳到这群中国士兵的中间,与他们一较长短。

  步下观礼台的时候,小克用略显生硬的中国话对那位陪同的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首长正式发出了邀请,邀请这里的队员去他们国家的内卫部队特勤学校交流。

  他说是交流,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个倔强的老头不服输啊,他是想让自己的兵们和中国人来一次全方位的对抗!

  中国之行对小克的震憾太大了,虽然他竭力地装着若无其事,并且故意用外交辞令来赞扬这群孩子,让人家觉得他的表扬并非真正地发自心底。这就是小克,一个在全世界军界享有极高声誉的男人,一个从来就不敢也没有鄙视过这个东方大国的军队,却打心底里不服气的彪悍的西伯利亚人。

  我甚至敢打赌,老头一定开始在后悔自己已经作出了退休的决定!

  半年后,但杜超和他的二十多个战友飞赴A国,代表中国特警参加那场两国内卫特种部队对抗的时候,已经退休的小克搀扶着九十多岁高龄的老克,穿着没有军衔的A国高级将领制服向这群来自东方古国的壮士们,举起了右手……

  小克从室内训练馆的北门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但他跨上奔驰商务车的瞬间,看见了站在那里向他行着注目礼的杜超。小克走向了杜超,然后立定,行了个军礼。

  杜超的手已经完全冻僵了,在努力了几次后,只能报以歉意的微笑。小克解下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那条后来被战友们猜测是用熊毛织成的围巾轻轻地套上了杜超的脖子。小克双手用力地抓着杜超的双肩,轻轻地将右脸贴上了这个年轻人的脸颊……

  小克走的时候,深情地回望了一眼学院。最后以一个男人的方式,向车外的一群中国军爷竖起了大拇指。

  杜超在床上躺了一天,那天,十多个礼兵全部躺在了学院的附属医院接受检查。还有那个被汽车轧伤脚踝,却不动声色,仍然坚持表演到最后,在小克离开训练场后痛倒在战友怀中的兄弟!

  他们谁都没有倒下,他们仍然谈笑风生,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杜超和那十多个兄弟的膝部好几个小时都不能弯曲。严寒中的六个多小时,所经历的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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