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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其实不想走(3)

  “没关系,别人肯定不行!不过,老同学,你的事儿还不是我的事儿?这点小忙我再帮不上,别人还不笑话死我!哈哈!”

  “这……”鲁兵哭笑不得,差一点晕倒。

  “好了!”小光把两本红红的证书往鲁兵手里一塞,“记着,一定要请我哟,别像他们不讲义气!”

  鲁兵感觉那证书就像两块红红的烙铁,一失手掉在了地上。小光再次替鲁兵捡起来,用嘴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哈哈!看把你激动的!拿好!”

  鲁兵差一点儿当场吐血。

  (七)

  重感冒折磨得鲁兵坐卧不安,心情烦躁,吃了好几种药,效果都不明显,一怒之下鲁兵把药扔到了楼顶。

  鲁兵在归队几个月后,还在想着与刘佳的事儿。或许,这是自己有生以后做的最浑的一件事儿,不经意间葬送了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小光呀,小光!你在我面前讲哪门子的义气!你他妈的作为一名政府工作人员,就可以随便放弃原则吗?你的片刻草率将导致我终身痛苦啊!

  还有刘佳,我鲁兵哪儿值得你这样死缠烂打?你以为领了结婚证我的心就属于你了吗?我们就会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了吗?

  老爹呀,儿子处处为家里着想,您多咱也考虑一下儿子的感受了?

  我背着部队领了结婚证,领导知晓我还有前途吗?我说得清吗?

  鲁兵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鲁兵――”杨宗伟在楼下扯着嗓子在喊。

  “哎!上来吧,我在呢。”鲁兵有气无力地回答。

  “唷!怎么回事?”杨宗伟自晁亮考入学校后,没有了去处,倒隔三岔五过来转转,“看你的气色很不好,不舒服?”

  “没事儿,感冒了。”鲁兵轻描淡写地说。

  “感冒也分很多种呢,有病毒性的,有流行性的,还有……”杨宗伟很专业地介绍了一通感冒的种类,又用手摸了摸了鲁兵的头,“还好,不算烧。多出去转转,不要总躺着。”

  “你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呀?”鲁兵看出杨宗伟不是想过来闲聊的。

  杨宗伟见宿舍没人,神秘地对鲁兵说:“你知道吧?听说今年留队的很少,咱们这批兵还有十八个呢,据说顶多留四五个,黄勇的亲戚在军区干部部,驾驶班的班副舅舅在后勤管军务……”

  杨宗伟扳着手指对鲁兵分析道,你鲁兵充其量也只能排在第七,我更要往后排了。所以,得想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鲁兵问。

  “树挪死,人挪活。我可不能在这儿等死,我正在想办法调动。”杨宗伟说。

  “唉。”鲁兵叹了口气,“我只好听天由命了!你想调到哪儿去呀?”

  “嘘……”杨宗伟诡秘地眨了眨眼,“没定,对任何人也不要说。”

  鲁兵还想再问一问情况,杨宗伟却故意把话题岔开了:“晁亮快回来了!”

  “哦?这么快呀?”鲁兵听到晁亮要回来,显得很高兴。

  “对,他们只在学校呆一年,在部队实习一年。所以,马上就回来实习了。”

  “太好了。”鲁兵一想到留队的事儿,心事又沉重起来,“如果我今年退伍,我们在一起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是呀,晁亮的铁饭碗是捧到手了,我们还得四处打食找吃的呢!”

  “你马上不也调动了吗?看来我最危险了。”鲁兵有点儿无奈地说。

  “那只是我的推断,不可全信。对了,你们所里的小胖呢?估计今年也走定了。”

  “他还等着评残呢!”鲁兵说道,“好像仓库还没有什么说法儿。”

  “评残?!”杨宗伟把头一摇,“我看够戗!他一没上前线,二不是因公负伤。再说,他的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是这样,可他的腿里还有钢板没有取出来呢。”鲁兵感觉小胖也真够倒霉的,有点儿同情地说道。

  “切,最多到时候多报点医药费!”杨宗伟说话的语气有点像单位主官。

  “哎,要是那样的话,小胖可就可怜了。”鲁兵叹了口气说。

  “这能怪谁?”杨宗伟说,“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很同情他。”

  “你又不是仓库的主任政委?你同情有什么用?还是多烦一下自己的事吧。”杨宗伟说,“对了,听说王小梅经常打电话给你?”

  “没有呀?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鲁兵可不想招惹事非,一旦陷入事非,有口也说不清了。

  “我听周林说的,呵呵。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打个电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可能她打电话来的时候,你不在,是周林接的。周林这家伙,你还要注意点,不是个好东西。”

  “我才不怕呢,没影子的事儿。”鲁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恼。自上次集训回来,周林一直都在和自己赌气,处处在工作上设置障碍。鲁兵知道,周林恨不得自己马上退伍,那时才能显出他的重要性来。

  “对了,上次我回家为你拿证明的时候,见过你的女朋友。”杨宗伟的话题总是不入鲁兵的路子,鲁兵自从归队,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过回家的事儿,“怕人寻问,咽泪装欢”。这时,杨宗伟却又在刺他心头的伤,“你小子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以前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鲁兵烦透了!再也不想答理他,推说头疼的厉害,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八)

  树叶儿在一片片地泛黄,那随风飘下的叶子每一枚都像落在鲁兵的心上。鲁兵扶在栏杆上,望着飘零的树叶,心情感慨万千。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时时占据着他的心田,可一时又不知失落了什么,但分明又有所失落的。在即将告别军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以每步75厘米的跨度,走过了本来属于花前月下的青春岁月,永远地把那段日子留在身后了,追不回,也带不走。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呵!

  树叶儿还在不断地变黄,退伍的日子终于临近了。

  退伍动员会还没有召开,小胖已经被领导叫过去谈话了。回来的时候,小胖一个人坐在床上摸着眼泪。

  “哭什么小胖?”鲁兵扶在小胖的肩头,关切地问。

  “组织决定让我退伍了!”小胖哭着说道。

  “有没有和你谈评残的事儿?”

  “评他奶奶个熊!”

  “那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呀?”鲁兵很难过地说。

  “处长说,我不符合评残的条件。他奶奶的,一点儿同情心没有。”

  “唉,那你打牌打算怎么办?”

  “走就走!大不了再回原来的工厂去上班!”小胖幽幽地说道,“本来想到部队好好表现,回去换个好工作,进个机关或事业单位,现在没戏了,还把自己弄成这样。唉!人活着真没有鸟意思!”

  “想开点兄弟,以后会好起来的,回地方好好混,说不定你比他混得还要好!”鲁兵安慰着小胖。

  “嗯,”小胖握住鲁兵的手,“谢谢你,哥们!一直这么照顾我。以后有机会到上海去找我。”

  “会的,上海我还没有去过呢。”

  “估计你今年不会走吧?”小胖问道。

  “哪知道呢?到现在也没有人找我谈话。”鲁兵叹了口气,“心一直在这儿悬着呢,开过退伍动员会才知道。”

  “像你这样的人要是让退伍回去,他们真是瞎了眼了!”小胖骂道,“这帮狗日的杂种!”

  “听天由命吧,我是尽力了!”鲁兵感慨地说道。在此之前,陈天军只是向鲁兵透露过一些情况,今年退伍的名额比较多,想留可能会有一定的难度。鲁兵当时表示,服从组织的决定,正确对待走留问题。还能说什么呢?大吵大闹骂领导办事不公?你再有才能,再能吃苦,工作再热情,能比得上那些有在军区机关任要职的亲戚的人吗?无论从军事素质,业务技能,哪个能和我鲁兵比呢?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哲学上讲的“客观实在”吧?好在我拚搏了,我努力了,我无怨,我无悔!

  晁亮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你出来一下,鲁兵。”晁亮站在门外,冲鲁兵挥了下手。

  “你过来了?找我有事儿?”鲁兵轻声问。

  “走,到下面说去。”晁亮扯起鲁兵,俩人就下楼去了。

  晁亮现在部队实习,掌管着伙房的所有钥匙,是个“实权派”。今天特地过来问一问鲁兵的留队情况。

  “确定了吗?”在房后那片树林里,晁亮问鲁兵道。

  “没有,还在悬着。”

  “这不是办法呀?你要主动出击,你看宗伟,最近都忙疯了!现在终于搞定了。”

  “哦,真有他的。”鲁兵羡慕地说,“我只有等死。”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该跑要跑,该送要送。什么年代了?!你没听人说吗?这年头年龄是个宝,文凭不能少,关系最重要,工作?工作算个鸟!你还是去跑跑吧。”

  “我拿什么跑?”

  “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晁亮小声说道,“要不,我借点钱给你,你先去买几瓶‘手榴弹’天黑后,我到冰库再为你提点东西,去政委家坐坐。”

  “这……”

  “那就这样定,晚上我在宿舍等你。”晁亮说完径自回伙房去了。鲁兵背靠着大树,头脑一片混乱。这种事听说过,可从来没有做过。真要去做,鲁兵才感觉比翻越400米障碍还难!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鲁兵还是决定放弃,他实在不想再去做违背自己心愿的事儿了。

  找鲁兵的谈话的,是政委赵林瑞。鲁兵很不安地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沙发上,暗自在心中揣摩着政委的开场白。其实还有什么好谈的?直说好了,我可不喜欢绕弯子。

  “今天找你来,想和你谈谈心。呵呵。”赵政委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当然喽,也是代表组织,找你谈谈话。”

  “哎!”鲁兵静静地听着。

  “家中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困难呀?”赵政委又问。

  “没困难,政委。”鲁兵心说,有困难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走?

  “没困难就好,呵呵。”赵林瑞很慈祥地望着鲁兵继续说道,“陈所长还没有对你说吧?党委已确定让你继续留队……”

  “啊?真的吗?政委?!”鲁兵感觉有点儿发晕。

  “是呀,根据部队工作需要嘛!你知道,我们仓库有几个关系兵,都想留队,库里已明确对他们说了,凡有关系的,让自己想办法去!”

  鲁兵激动地站起来,给赵林瑞敬了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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