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引蛇出洞(1)

　　班杰明从医疗室里走出来向莫雨讲道：“你不需要担心，汤姆是最好的外科大夫，他会治好黛米的。”

　　莫雨瞟了一眼医疗室的大门，摇了摇头说：“我并不为她担心。”说着轻叹一声，接着讲道，“这次虽然杀了摩尔斯，但是让班森给跑了，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他。”

　　“班森，你说的是‘保护伞’中的人？”班杰明问。

　　莫雨点头说：“班森负责这次的刺杀行动，摩尔斯死后，他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班杰明看了莫雨一眼说：“你认为‘取代’计划会就此中止？”

　　“摩尔斯已经死了，‘取代’计划不得不停止。”莫雨说。

　　班杰明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起身走到对面打开一台非常陈旧的电视，上面正播放着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事情。

　　“现在已经证实袭击圣德斯饭店的是罗德，而且罗德本人也在这次袭击中丧生，幸运的是海军总司令摩尔斯逃过了这场灾难……”

　　新闻播报员后面说些什么莫雨根本没有听到，他紧皱着眉头向班杰明讲道：“是我亲眼看到摩尔斯死了的，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确认摩尔斯真的死了？”班杰明问。

　　莫雨回想自己在爆炸后进入总统套房的画面，摩尔斯的脑袋被炸掉半个，不可能还活着。“我确认他已经死了。”

　　班杰明关闭电视，神情变得沉重，向莫雨讲道：“不管摩尔斯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取代’计划肯定不会就此结束，‘保护伞’还会刺杀总统先生。”

　　“你打算怎么办？”莫雨问。

　　“把他们找出来。”班杰明一字一句地说。

　　莫雨的心起了波澜，相比摩尔斯他更加关心班森，如果班森当真还在这座城市里，那他就一定要找到班森。莫雨向班杰明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班杰明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讲道：“明天总统会在海天广场演讲，如果他们要出手的话就一定会去那里，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对方动手之前找到他们。”

　　莫雨明白班杰明说的是什么意思，到海天广场去，敌人既然决定在那里动手，动手之前自然会去那里。莫雨想了一下说：“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摩尔斯确实是死了，我在想总统要是被杀了，他们要到哪里去找一个摩尔斯出来。”

　　“这个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班杰明说。

　　正当莫雨和班杰明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时，医疗室的门打开了，汤姆神父从里面走了出来，向班杰明点了下头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暂时休养一段时间才行。”说着微微一顿，接着面向莫雨讲道，“她想要见你，希望你不要和她说太多的话。”

　　莫雨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医疗室，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黛米，旁边手术后的物品还没来得及撤走。莫雨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糟糕透了。”黛米说。

　　莫雨看着黛米，她的样子看起来确实糟糕透了，胸口缠着厚重的绷带，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发白，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莫雨走过去坐在黛米身旁，安慰道：“为你做手术的汤姆神父是最好的外科大夫，他已经取出了你身体里的子弹，过段时间你就会好起来的。”

　　黛米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谈这个，向莫雨讲道：“告诉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莫雨回道：“摩尔斯已经被我炸死了，不过‘保护伞’并没有取消行动，9号和罗德也已经牺牲了。”

　　黛米面色沉重，她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向莫雨询问只不过是想再次确认。黛米伸出手抓着莫雨说：“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阻止他们。”

　　莫雨点头说：“我会的。”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刚刚做完手术的黛米呼吸变得急促，向莫雨讲道：“去找詹尼，她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莫雨担心黛米情绪过于激动会影响她的身体康复，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你放心，我会找到他们的，并且会想办法阻止他们。”

　　黛米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刚刚做完手术的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而且药劲还没有完全散去，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转眼间就睡着了。

　　莫雨从医疗室里走出来，见班杰明还在等着自己，就讲道：“我想先把黛米留在这里不知道行不行？”

　　班杰明没有拒绝，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行动？”

　　莫雨摇头说：“不了，我还有几个朋友在这里，我想先找到他们。”

　　班杰明掏出一部手机递给莫雨。“你拿着这个，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需要帮助的话就找我。”

　　“谢谢。”莫雨接过电话后就告别离开了教堂，坐出租车回到了旅馆。

　　3号、4号、15号及詹尼和其他人都已经回到了这里，他们也通过电视新闻了解了莫雨一行人所发生的事情，一见面詹尼就叫道：“罗德真的死了？”

　　莫雨应道：“是的，我亲眼看到他被炸死了。”

　　詹尼有些失落，她想要亲手杀了罗德的，罗德的死成了她的遗憾。她忽然间意识到黛米并没有随莫雨一起回来，以为黛米也遭遇了不测，急忙问道：“黛米姐呢？”

　　“黛米还活着，她受了点伤，现在在教堂里休息。”莫雨回道。

　　詹尼一听黛米受伤了，一下乱了神，马上叫道：“你为什么不把黛米姐带回来？不行，我要去把黛米接回来。”

　　莫雨拦住詹尼说：“黛米刚刚做完手术，不适合移动，而且我相信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比那座教堂更安全。”

　　“可是……”詹尼还是有些不情愿，刚刚张口就被莫雨打断了。

　　莫雨讲道：“我相信你也看过新闻了，‘保护伞’已经知道我们到这里了，他们可能正在四处寻找我们。如果你现在去教堂的话，非常有可能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反而会对黛米不利。”

　　詹尼听到这里只好作罢，再次问道：“黛米姐真的没事？”

　　莫雨点头说：“只要休息一下就会好的。”说着向3号等人问道，“你们有什么收获没有？”

　　3号摇头说：“我们几乎把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跑遍了，可是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要不是后来看了新闻，我们也猜不到他们会躲到那么高档的饭店去。”

　　莫雨扭头向詹尼讲道：“‘保护伞’的人离开饭店后一定会另外找地方落脚，让你们的人四处留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詹尼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莫雨在詹尼离开后把自己这一天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讲道：“我确定摩尔斯已经死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保护伞’想要继续这个行动，他们也许会找一个可以替代摩尔斯的人。”

　　3号讲道：“之前保护伞是想杀了总统后把一切责任推给罗德，而现在罗德又死在了他们手里，他们会不会改变行动计划？”

　　“不排除这个可能。”莫雨面色沉重地说，如果“保护伞”改变计划，那就更难阻止他们了，总统会随时死在他们手里。

　　“9号真的已经死了？”15号突然问道。

　　莫雨看了15号一眼说：“你认为我在骗你们吗？”

　　15号说：“我的意思只是说9号在汽车爆炸的时候也许并不在里面，就像上次一样，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可他还活着。”

　　莫雨也希望事情真的像15号说的那样，可事实上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他不敢奢望。

　　15号讲道：“如果9号没有死的话，或许他会有些线索。”

　　“什么意思？”莫雨问。

　　“这只是我的猜测。”15号先解释道，紧接着又说，“摩尔斯和‘保护伞’的班森不是说你们一进入饭店他们就知道了吗？这说明当时入侵酒店系统的人不止9号一个，9号也会找到一点线索也说不定。”

　　莫雨仔细想了一下，事情或许是这样，可是9号当时并没有向自己提起，而且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任何人也不敢说。莫雨突然问道：“埃尔特在哪里？”

　　“他被关在另一个房间里。”3号回道。

　　“走，我们看那家伙能不能再给我们一点线索。”莫雨说。

　　3号立即摇头说：“不可能，他曾经被我催眠过，应该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们。”

　　莫雨没有理会3号，打开门走了出去，并在另一个房间里面见到了埃尔特。

　　埃尔特一路上都被头罩蒙着脑袋，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有人打开头罩，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当莫雨取掉头罩时，强烈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埃尔特好一会儿才适应，他看了看莫雨几人问道：“我在什么地方？”

　　莫雨没有回答埃尔特的问题，而是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我见到了摩尔斯和班森。”

　　埃尔特的目光在莫雨脸上转了转，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去湿润干燥的喉咙，声音沙哑地问：“你们交过手了？”

　　“是的。”莫雨面无表情地说，“罗德被他们杀了。”

　　“我……我很难过。”埃尔特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紧接着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些什么？”

　　“班森跑了，告诉我他可能去什么地方。”莫雨说。

　　埃尔特摇头说：“我不知……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莫雨一拳打在了肚子上，胃里一阵翻滚，血腥味从肚子里涌了上来。

　　莫雨抓着埃尔特的头强迫他注视着自己：“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埃尔特感觉很无辜，痛苦地叫道：“我不是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吗，你们还想让我说什么？”

　　“告诉我班森可能会在什么地方？”莫雨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埃尔特说。

　　莫雨转身抽出3号身上的军刀，用力扎进埃尔特的大腿肌肉上。

　　“啊！”埃尔特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我说过了，想清楚后再回答我的问题。”莫雨讲道。

　　疼痛让埃尔特肌肉紧绷，脸上青筋暴跳，被刺中的大腿不住地抽动着。疼痛、委屈、无助让他落下难过的眼泪，他一脸痛苦地说：“求求你放过我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逼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莫雨扭动刀柄，刀身在埃尔特的大腿里转动，让他的疼痛感瞬时增加十倍以上。

　　“啊！”埃尔特痛得快晕了过去。

　　莫雨停止转动刀柄，看着满头大汗的埃尔特说：“现在你想到什么了吗？”

　　在埃尔特眼里，莫雨已经化身为魔鬼，随时都会把他生吞掉。他大口喘着气说：“想……想到了。我有次听摩尔斯说‘保护伞’在这里有个秘密据点，好像叫潮人酒吧，你可以到那里去看看。”

　　“你最好没有说谎！”莫雨瞪着埃尔特说。

　　“如果我说谎的话，你可以杀了我。”埃尔特已经不想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了，想要一死了之。

　　“让人给他包扎伤口。”莫雨回头向3号讲道。

　　4号站在莫雨面前讲道：“我也去。”

　　莫雨点了点头，他只和4号一起去潮人酒吧，并没有带其他人。

　　潮人酒吧开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也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说是酒吧，其实这里更像是多功能娱乐场所，喜欢疯狂的男女把这里当成了玩乐的第一目标，来这里喝酒倒成了其次。

　　莫雨看了看酒吧门前两个负责检票的彪形大汉，向4号问道：“你有钱吗？”

　　4号没有说话，而是扭头来回看了看，最后把目标定在了一个开着拉风跑车的青年身上。4号走过去故意在对方身上撞了一下，对方立即大骂起来，可看到4号的眼睛之后却又胆怯地走向一旁。4号回到了莫雨身边，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钱包，里面除了些现金之外，还有张潮人酒吧的贵宾卡。

　　“这一手是从哪儿学来的？”莫雨惊讶地看着4号。

　　4号面上露出一丝得意，把钱包扔给莫雨。

　　莫雨取出现金和贵宾卡装在身上，扔掉钱包向4号讲道：“我们走吧。”

　　“等等，我有这里的贵宾卡，我是贵宾。”

　　酒吧门口传来吵闹声，被4号偷去钱包的男子在身上摸索着，旁边的彪形大汉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有贵宾卡的话就快点拿出来，没有的话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后面还有人等着进去呢。”

　　“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这里的贵宾！”青年刚张口就被彪形大汉扭着胳膊推向了一边，“哎哟，我的胳膊要断了！”

　　“再来捣乱，小心我连你的腿都打断！”彪形大汉叫道。

　　莫雨和4号混在人群中向前走，当他出示了贵宾卡之后，对方立即放行。只听被扔出去的青年指着两人叫道：“那是我的贵宾卡，是他从我手中偷的。”

　　“浑蛋，你还想捣乱不是？”

　　“我没捣乱，那确实是我的贵宾卡。哎哟……”

　　莫雨和4号根本不在乎后面传来的声音，径直走进了酒吧。酒吧里面装饰豪华，大厅里面是个大舞池，此时正播放着疯狂的音乐，形形色色的青年男女随音乐舞动着身体。莫雨碰了碰4号，叫道：“我们分开行动！”

　　4号点了下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莫雨观察了一下酒吧，发现上面还有一层，只是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同样被两个粗壮的保安把守着。莫雨走了过去，立即被对方拦住了，他掏出贵宾卡晃了下说：“我是这里的贵宾。”

　　贵宾卡在这里似乎失去了作用，两名保安依然挡在莫雨面前，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

　　莫雨朝上面瞟了一眼，意识到那里才是自己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地。“好吧。”莫雨做出放弃的样子，转身走了一步后突然又回过身来一人一拳，出其不意地将这两名保安放倒在地，然后从他们身上跳了过去。

　　“嗵、嗵嗵！”莫雨三两步就跳到了二楼，而这里等待他的却是十多把手枪。

　　莫雨看了看眼前的人，他们根本不像是保安，更像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后面传来脚步声，刚刚被放倒的两名保安追了上来，封死了莫雨的退路。莫雨举起双手说：“请不要开枪，我是埃尔特，海军总司令的秘书。”原本紧张的气氛得以化解。莫雨见起到了效果，就接着讲道，“海军总司令你们不知道是谁吗？摩尔斯，这个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你真的是摩尔斯的秘书？”其中一个武装人员问道。

　　“那还有假？”莫雨说着放下了双手。

　　“在这里等一下。”对方说完转身向里面走去，几分钟后又返了回来，朝莫雨叫道，“你跟我来吧。”

　　“借过、借过一下。”莫雨从武装人员中挤了过去，跟着前面的人进入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秃子，他一手端着红酒，一手夹了根雪茄，脖子上挂了条拇指粗的金链子，十足的暴发户样。他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向莫雨讲道：“坐吧。”

　　莫雨坐在了对面，目光在对方身上转动着，实在是想不通“保护伞”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暴发户负责这里。

　　“你说你是摩尔斯的秘书埃尔特？”酒吧老板问。

　　“是的。”莫雨神情自然地回道。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你。”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以前我听摩尔斯总司令提起过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班森。”

　　“班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班森是‘保护伞’中这次‘取代’行动的负责人。”

　　酒吧老板的目光在莫雨身上转了转，突然讲道：“我听说埃尔特被罗德给抓起来了，你真的是埃尔特？”

　　这时那名将莫雨带进来的武装人员突然拔枪指着莫雨的脑袋，显然他们是在怀疑莫雨的身份，只是还没有什么证据。

　　莫雨脸不变色心不慌地说：“这么说我没有来错地方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真的是埃尔特的话，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酒吧老板说。

　　莫雨讲道：“这个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如果你怀疑我的身份的话，那可以叫摩尔斯总司令出来，他会证明我的身份的。”

　　酒吧老板有些犹豫，最后讲道：“好，我就让摩尔斯来见你！”

　　摩尔斯已经死了，莫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就见酒吧老板打了个电话，不久后房门就被推开了。莫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摩尔斯从外面走了进来。难道是自己搞错了，摩尔斯并没有死？很快就莫雨就意识到眼前的摩尔斯是个冒牌货，原因很简单，他明明看到了自己却像没看到一样，而是把目光投到了酒吧老板身上。莫雨知道这是酒吧老板找了个冒牌货来试探自己，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装着激动的样子上前敬了个礼叫道：“总司令，我终于找到你了！”

　　假摩尔斯看了看莫雨，接着又向酒吧老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