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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时代以后的世纪”(2)

  他忽然长出一口气,他们是到了该想想自己的未来的时候了。

  他在转过营房的拐角处时,看到马格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他感到马格似乎有话要说,但他只是稍微看了他一下,就又向前走了。他觉得自己来骑兵连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失误,他苦笑一下,叹息着自语;人哪,什么都得有,就是别有可怜的自尊。

  晚上厨房里是羊肉包子,他看到桌子上只有通信员一个人,成天还没有回来。他的喟口不太好,胡乱吃了个包子,就走了出去。好几个战士都若有所思地在那里吃着饭,更多的人还在那里议论着下午的话题。有几个还争得面红耳赤,只有马格一个人在那里沉默着。他的沉默在一堆大声议论的战士那里,显得十分地特殊。王青衣留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的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包子,如同咬着什么小心的心思,让人难受。马格吃了几口,就悄悄地出去了。王青衣留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跟了出去。

  马格走得很慢,他的手插进衣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走到前边,他竟拐进了以前骑兵师的遗址。王青衣想了想,也踱了过去。这片残墟很大,很多地方已被老百姓拆得只剩下了一种房子的样子。晚色将临,正是一些夜鸟归巢时,不时有几只鸟儿飞过他的头顶。他的心惊着,这块地方尽管离连队很近,但他很少来这里,他不喜欢看一些过去的旧址,尤其是一个已经消失了的骑兵师。他觉得那里可能保存着更多的想象力。但却会对一个人的感觉造成很大的杀伤力。

  但他想不通马格来这里干什么?

  马格走得很慢,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王青衣就在身后。他好象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走起来就象是在串门似的。王青衣嗅到一股浓重的马粪味,那块地方好象是当年的马棚似的,只剩余下几堵残垣。马格在一块高些的断壁上站住,他的身子瘦瘦地立起来,夕阳把他的影子一下子就拉长了,如同一种单调的寂寞。王青衣咳嗽一声,好象为自己的突然出现 ,找寻借口似的。马格回过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王青衣很喜欢这种方式,好象俩人本来就是一起走出来似的,有着一种深深的默契。王青衣爬到墙上,顺着马格的方向看去,夕阳正如同一滴钢汁似的,触在大地上。不远处一群白色的羊群在绿色的草丛中移动着,而一个骑马的人儿却手里挥动着一条纱巾。好象在向他们招手。他凝视片刻,才发现那条红色纱巾不过是摇向马格的,他一下子明白了,脸上出现片刻的红晕,他无意间撞破一个战士的秘密。这可能对他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但他既然已经站到了这个秘密的中间,就再无退路可言。马格的从容中透出了点滴的慌乱。原来这个家伙竟然还有着秘密哪。他不与萨日娜见面,却每天来这儿与萨日娜遥遥相望。他有些好笑地看着马格。马格竟然等那群羊消失很久,才从墙上下来。俩人无言地走着,他在等待马格说话。马格果然忍不住了,他喃喃地解释:“我想她,可是我已经做过保证,不可以见她,但我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不算违反军纪吧?”

  王青衣仍然不语,好象没有听他的说话似的,用眼睛指点着那些蒙上层暮色的旧址。旧址此时更有种触目惊心之感,王青衣都有些后悔自己来迟了,他想自己早就该来这儿看看,这儿真象……象个老人,那些土色的残垣里,好象埋伏着无数的马匹与战士的气息。他好象一呼吸就可以看见他们似的,沉在一种个人的感受中。

  马格被王青衣的沉默给弄得有些慌乱,他口吃地说:“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过萨日娜了。我……今天收到父亲的一封信,他让我今年一定复员,你知道我已经报考了军校,军校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但我的父亲来信说他的身体不好,我是他的独子,他无法接受我要考军校并且还要重新回到草原的想法。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当然决定者是我,不是其他人,此时再去听别人的意见有些虚假。我……可能有些矛盾?而且你今天下午的课刺疼了我,我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我内心中很矛盾,我无法回答自己,我觉得自己是那样无助,我就下意识地来到了这里,您,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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