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由于郭东的坚持，多年掩盖的问题在不断暴露。到第三天下午一共摆出六十四条问题，郭东带着问题再次登舰对照，确认除了这些问题再也发现不了新的毛病了，但是心里还是感到不放心，总想着还有些什么问题隐藏在暗处没有被揭示出来。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支队部，召开正副舰长和政委会议。在会上，他明确提出各舰实行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决定。主战装备处于待机运行状态，保证在一有命令下达后五分钟之内离港进入作战状态。特别强调军舰在港期间必须做到保持各舰雷达轮流对空对海监视。郭东说你们的电子战和计算机已经由高部长检测过了，很快会更新，数据链不久就会和空军及其他军兵种联通，所以你们更要练好你们各自舰艇的内功，人员素质必须得到质的提高，保证在体系作战中发挥最大的效能和作用。最后，海司司令向南宣布了三个调整命令。三个命令中，最重要的引起震撼的是尚明代理防空驱逐舰舰长，廖维能被调整为支队副参谋长。命令一宣布顿时炸了锅，会议室乱哄哄的。

　　郭东站立，一脸严肃道：“今天，这个命令是我签署的。我们部队不容许丝毫的问题出现，思想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时刻思考着如何干好自己的工作，随时投入战斗，战之能胜！不允许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和懈怠！”

　　郭东的话让室内肃穆。那些不理解和反对的再也不敢表现了。

　　就在郭东准备离开海司去空军时，接到卢成栋转来的总参保密电话。电话是作战部鲁副部长打来的，通报了一个突发情况。某国海军航母编队在菲律宾靠近南海边缘的地方搞联合演习，意图十分明显是觊觎我南海。军委命令要给他们一个暗中警告。鲁副部长问郭东能不能接受这项任务。郭东张口又停下，他在思考。鲁副部长见他没有立即回答，问他是不是部队刚刚组建，还没有准备到位，要不我交给海军。郭东赶紧表态说我们接受任务。鲁副部长问他你准备采取什么手段对付。郭东说让他想想，请鲁副部长告诉他具体任务坐标。郭东接受坐标后，说给我二十分钟，将我们的方案报告给首长。

　　放下电话，郭东走进会议室道：“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回去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南海有事。”让向南等随他去作战室。

　　在作战室里，郭东查看大屏幕上的南海电子海图，将坐标数据告诉参谋将其输入。屏幕上立即出现了情况区的显示，似乎和曾母暗沙重叠。郭东静静地看了一会，招呼向南等坐下，告诉他们突发情况。大家都感到惊讶，向南说他们老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是该给点颜色让他们看看，要不然他们会得寸进尺的。郭东看着没有表态的明达问他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明达说部队刚刚调整，这个时候恐怕……要不派飞机去进行监视。向南否定了他的想法，说你这不是推卸吗？就是派飞机，距离那么远，飞机不可能长时间临空监视，而且，派飞机监视太过刺激了，也不能给对方以震撼，搞不好会引起麻烦甚至强对抗，那样就达不到初衷了。总部的命令明显是要我们既不要严重刺激对方也要让对方吃个暗亏，只有这样才可以震慑对方，他们才会有所忌惮。郭东很赞成，问向南有什么具体打算。向南说派一艘AIP潜艇……话没有说完，郭东拍掌说：“好！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让潜艇悄悄接近他们的航母编队，一来是要给他们颜色看，二来也测试我们的新式装备的可靠性，三来顺便抵近接收他们的所有电磁信号！”可是马上担心地问向南AIP潜艇的可靠程度如何，不要没有给对方颜色，自己被对方发现了，那就是大麻烦了。向南也没有必然的把握，说打电话给袁和平问问。

　　袁和平听完了情况通告，先他们做出保证，说AIP系统迟早要接受考验，这次正好。他说出了具体计划，计划的中心是假如被对方发现怎么应对。说自己带着核潜艇在C海域接应和保障，对方要是发现了核潜艇立即上浮向对方说明他们是在自己的海域进行例行训练，警告对方侵犯了我国海域，让他们立即退出。还说到时候请空军出动，加上我的核潜艇估计他们不敢造次。郭东听了，觉得风险很大，说：“就是发现了空军也不可以出动，那样会加剧冲突。”袁和平说：“凭着我这艘核潜艇他们便不敢胡来的，他们自己是知道核潜艇的厉害的，他们最迷信武器。”郭东想想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袁和平的建议虽然冒着极大风险，也只能一试了。他让袁和平即刻准备，等总部批准了马上执行。

　　郭东拿起电话又停住，看得出他的决心还是没有最终下定。他放下电话，看着向南、程亮和明达他们。向南和程亮都点头，明达不看郭东，政委任仲平不知所以。郭东低下头思考有顷，决断道：“只有冒险一试了。”拿起红色话筒将电话打给总部，将派AIP潜艇和核潜艇组成执行任务编队的方案报告给了鲁副部长，并将方案的各个关键点做了说明，把此次任务定名为“狩猎”。鲁副部长让他等待，有了决定再告诉他。

　　作战室里气氛极其紧张，郭东他们的眉头都紧锁着，值班参谋人员大气都不敢出。室内除了电磁流动的微弱声音，没有其他声音。郭东突然拿起电话再次打给袁和平，问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袁和平说早已就绪，只等命令。说具体的行动细节都已经敲定好了，随即将细节报告给郭东。郭东听了，脸上轻松了许多。随之室内气氛得到缓和。

　　半个小时后，保密电话铃响起。郭东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随着郭东称是，脸色渐渐明朗。郭东最后道：“请总部首长放心，我盯在海指，直到任务结束，一有情况立即上报。”

　　鲁副部长问他们有没有接受卫星信号的设备，郭东转问参谋长。参谋长说有。郭东如实汇报了鲁副部长。鲁副部长将中卫三号卫星的通讯代码交给他们，让他们及时观测，便捷指挥。郭东连连道谢，合上电话，招呼向南等人说我们去袁和平那里，亲自为他们送行。

　　车到码头，港区已经没有多余人员，警卫高度戒备，完全是一副大战来临的架势。袁和平、政委、参谋长和1076艇艇长靳国华、政委孔庆元等人站立在水兵列队前面迎接他们。两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停在列队前方，车门打开。郭东等迅疾下车，微笑着疾步走向袁和平他们。一声高亢嘹亮的“立正——”的口令响起，全体齐刷刷的响起收脚立正的声音，行注目礼。郭东敬礼道“稍息！”队列响起呼啦的稍息声。郭东听着整齐的暗含激动的声音，看到官兵们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眼窝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此时，袁和平等已经操着标准的军人声音，口齿清晰又豪迈地向郭东报告：“司令员同志，海司潜艇支队正准备执行‘狩猎’行动，全体官兵准备就绪，请准予立即执行。海司潜艇支队支队长袁和平报告。”

　　郭东回礼道：“准予执行，但请稍等。”

　　“是！”袁和平退过一边。

　　郭东站到列队前面正中的位置，道：“同志们，”列队刷地响起收脚立正声。

　　“稍息，”又是齐刷刷的声音。“同志们，你们这次肩负的使命极其重大，不仅是我们崇岭复合部队组建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对敌任务，更涉及总部和中央军委的希望和关注，还有十三亿人民的重托！这是你们光荣的使命！希望大家不辱使命，出色地完成任务。”

　　码头上响起“牺牲自我，不辱使命！”

　　呼号声刚落，郭东道：“同志们，牺牲自我我不赞成。我们要有随时牺牲自己的精神，但是不要你们去牺牲。你们要出色地完成任务，又要保证安全返航。既要出色地完成使命又要安全返航，这就需要你们全体一致，坚决执行命令，用你们的忠诚、智慧、勇敢战胜各种困难和各种突发情况。你们这次执行的是极其重大的任务，你们的对手是高科技装备的号称无敌的海军。你们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你们这次是孤军作战，水面没有舰艇配合和掩护，空中没有飞机伴航，还要巧妙地摆脱对手设置在海域水下的监听设备的侦测，还有对手的水面和空中监视和侦测。只有摆脱了，让对方没有丝毫发现，你们才有可能隐蔽地到达任务区，才可以安全返航。这次任务是真实的临战，不同以往的训练和演习。你们的对手是以‘演习就是战争’为宗旨的军队，任何轻视和麻痹都是致命的。同志们，这是临行前的嘱托，希望你们圆满地完成使命，安全返航！”

　　袁和平道：“请司令员放心，我们保证出色完成使命，并安全返航，向党向全国人民交出满意的成绩！让对手领略到中国海军是不好欺辱的！”

　　“好！”郭东将位置让给向南，毕竟向南是海司的司令员，命令得由他发出。向南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向袁和平下达了起航的命令。袁和平命令全体各就各位，起航。官兵们立即登艇，进入艇内。袁和平等随后进入。片刻，两艇先后拉响汽笛长鸣。码头上，郭东等人立正向两艇长时间敬礼。两艇很快先后驶离码头，渐渐使出防浪堤，先后没入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

　　郭东望向潜艇没入的海区，石柱般挺立，任由海风吹拂。程亮提醒道：“郭司令，我们回海指吧。”

　　郭东悚然一惊，笑笑说：“你看，我都忘情了。这样怎么行。”

　　向南笑道：“你是高度关心。”深层次的话，向南不便说。郭东笑笑，转身和大家上车。

　　车在驱逐舰支队停下，郭东向明达好一番交代。让各舰加强训练，随时执行任务。明达不敢怠慢，说保证在三天以内达到要求，请郭东放心。郭东呵呵一笑：“到时候，要有时间我还会搞突然袭击的哦。”明达很坚决地说保证不会让郭司令再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