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剑的诗句(2)

　　“好吧，你这个蠢货，我们可以忍受这些。”奥奇蹙着眉头，看着穆尔说，“黑胡子，你的聚会开始了，我希望你说得没错。”

　　奥奇手下的每名队员都接受过与部落谈判的艺术与技巧的培训。通过与部落成员打交道，他们有机会将课堂上学到的理论与模仿的情景付诸实践。他们掌握当地的语言，研究当地的风俗习惯，甚至时刻在口袋里装着提示性的笔记小抄，以防止在社交场合忘记应有的举止。他们觉得自己就是民主的使者，虽然有人可能觉得这种想法是愚蠢与庸俗的，但他们毕竟是部落成员与西方世界接触的唯一途径。

　　穆尔、拉纳、奥奇与博比·奥正准备朝一条崎岖的泥路（这条路与通往泥砖屋的大路平行）前进时，山间连续响起了两声自动步枪的枪声。这枪声让穆尔大口喘气，博比·奥嘴里骂着娘。

　　博比·奥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大声跟其他队员说话，希望了解相关信息。

　　山间回荡着更多的枪声，从节奏与声调上判断，这枪声显然不是同一款枪发出的。没错，这是奥奇的队员开的枪，他手下的A类特种作战分队队员正发射着5.56毫米与7.63毫米的子弹，向埋伏的敌人射击。接着又响起了两轮枪声，然后是更多轮枪声。他们还听到了AK-47的枪声，战斗发生在六间房子外的地方。

　　穆尔侧身聆听着枪声。使用AK-47射击，你需要装上弹匣，移动分配器手柄，打开保险，向后拉冲锋手把然后放开，接着瞄准与开枪——完成这几个动作才能开一枪。如果你已经将分配器手柄调到了中间位置，那么AK-47就变成全自动模式，你可以一直开枪，直到打光弹匣里的所有子弹。这是使用枪械的基本操作。穆尔始终谨记：在任何枪战中，他都要首先通过枪声判断敌人的位置，然后判断敌人是否在节约子弹，他每次参与作战行动都是这样做的。若敌人将枪调到全自动模式，通常说明他们有充足的子弹；要是敌人一枪一枪地射击，通常意味着他们有意节约子弹，以期每发子弹都能实现最大的杀伤力。虽然这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但多数情况都是如此。

　　当一群塔利班武装分子将枪调到全自动模式时，你就要有最坏的打算：敌人的弹库可能很充足。

　　穆尔对拉纳说：“不要做任何事情，乖乖躲在这里。”

　　拉纳的目光扫向巷子，说：“哦，不要担心，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尼奥与大丹，你们到山的南面，跑路者在那边受到火力攻击。”奥奇边说边瞥了一眼角落的位置，然后示意穆尔与拉纳跟在他身后。穆尔慢慢爬到奥奇后面，说：“觉得情况怎样？”

　　“目前看，敌人可能有八到十人，我马上呼叫阿帕奇直升机前来支援，遏制他们的火力。”

　　奥奇所说的阿帕奇直升机是AH-64D长弓阿帕奇直升机，这是美军的王牌进攻直升机，机上配有M230机关炮、Hydra70空地火箭弹，还有AGM-114“地狱火”导弹与FIM-92“毒刺”导弹。单单是阿帕奇直升机的影子，就能让塔利班武装分子仿佛看到死亡的影子而魂飞魄散，因为他们已经见过很多塔利班勇士被阿帕奇直升机持续猛烈的火力撕成碎片。

　　奥奇手持无线电对讲机，与直升机飞行员进行通话，要求他立即返回村庄，用链子枪对付塔利班武装分子。

　　“我们需要你立即返回垂降点。”奥奇说。

　　“你听到了没？”穆尔对拉纳说，“我们现在要回去，肯定没事的。”

　　拉纳紧紧握住放在胸口的马卡洛夫手枪，说：“我不喜欢这样。”

　　“拉纳，我会保护你的，”穆尔说，“你肯定没事的。”

　　话音未落，穆尔就看到了对面房子尽头处有一个身影，月光照在那人手持的步枪上。

　　穆尔举起AK-47，调到全自动模式，往那人的胸口连开了四枪，只见那人的身体剧烈颤抖，倒在沙地上。

　　虽然那人倒下了，但房子另一边射来的密集子弹还是压得奥奇与博比·奥抬不起头。那里至少有三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向他们开火，希望将他们从角落里赶出来。博比·奥走到拉纳前面，保护着他。此时，穆尔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准备走到奥奇身边。

　　巷子另一边有两间房子。穆尔正准备行动，突然看到一处枪口射击时发出的光亮，一名塔利班武装分子正躲在屋顶的平台上，利用圈养牛犊环绕着房子三边的胸墙做掩护开枪。那人开完枪，立即躲到石头后面。另一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则在房子后面，那里有一面支撑墙可做掩护。

　　最后一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则躲在房子左侧的位置，透过开着的窗户开枪，开完枪后马上躲起来。这三名塔利班武装分子都知道泥砖墙能让他们免于敌人的子弹。

　　“拉纳，跟着他们。”穆尔对拉纳说。然后，他向前匍匐前进了两米，来到奥奇身边。“继续保持火力，我绕过去，先解决屋顶上的那个家伙。”

　　“兄弟，你傻了是吧？”奥奇说，“让我干掉他们。”

　　穆尔使劲摇摇头，说：“我要活捉一个，给我两副手铐。”

　　奥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递给他两副手铐。

　　穆尔眨着眼说：“我很快就回来。”

　　“嘿，钱哥。”拉纳紧张地说。

　　此时，穆尔已朝小巷那边跑过去了。他穿着部落人的衣服，手持跟塔利班武装分子一样的武器，即便被发现了，敌人也会迟疑一秒，他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犹豫的这一瞬间采取行动。他朝那两间房子冲过去，穿过泥路，来到一间房子后面。屋顶的那名塔利班武装分子正小心翼翼地瞄着他们，穆尔等这个家伙再次开枪时，迅速通过一架摇晃的木梯爬上屋顶，让喧嚣的枪声掩盖他的脚步声。

　　穆尔跑到胸墙旁，发现那个家伙跪在地上，黑色的头巾突出来。他趴在地上开枪，打完后立即躲在胸墙后面。博比·奥与奥奇继续朝那边火力掩护，碎片从泥砖墙上掉下来，激起阵阵灰尘，在胸墙附近形成了一小团烟雾。

　　这名塔利班武装分子专注于前方的美军队员，根本没有听到穆尔上来的脚步声。穆尔手持马卡洛夫手枪，手臂与手枪呈Ｌ形。

　　穆尔深吸一口气，一个跨步朝这个家伙踢过去，他的动作糅合了格斗术与自创的动作。那人转过头，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穆尔，但这时已经晚了。穆尔就像一只有锐利爪牙的老鹰，用膝盖抵住那人的背部，用枪管击打那人的颈部。用力击打人的颈动脉、颈静脉与迷走神经，会使人暂时失去意识。

　　那个家伙倒在屋顶上，穆尔迅速从后裤袋里掏出手铐，将那人的双手反铐，然后又铐住那人的双脚。那人醒来时，肯定会发现自己要喝点茶，好好地与美军聊聊天。此时，穆尔爬下木梯。奥奇与博比·奥继续火力压制着另外两名塔利班武装分子。

　　穆尔双肩紧挨着墙壁，往隔壁房子后面的角落前进。在他左手边前方十米处，第二名塔利班武装分子躲在支撑墙后面，那个家伙背着一个沉重的背包，手

　　持AK-47，腰部还有一把手枪。穆尔觉得包里肯定装着更多的子弹。他心中盘算着：要是静悄悄地从那人身后抄过去，距离似乎太远了；要是他从错误的方向跑过去，就有可能被奥奇与博比·奥的子弹击中。因做一件勇敢的事情而遭杀掉是一回事，因做一件鲁莽的事情而被自己人击杀，则愚蠢透顶，这种事通常只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政客才会做。

　　穆尔手持AK-47，要是他开枪，那么第三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可能认为这是自己人开的。就在此时，情况出现了转机：长弓阿帕奇直升机飞过来了，准备朝奥奇那边降落，直升机旋翼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掀起了一阵大风，巨大的探射灯扫射着整条小巷，吸引了塔利班武装分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