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转移毒品(1)

　　地点：墨西哥墨西加利，边境地道建筑工地

　　现在是早上七点，但丁·科拉莱斯根本没有心情等待一个本应该为他工作的人，这人应该随叫随到，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绝对不能这样冒犯他。科拉莱斯还没有喝早餐咖啡，他只希望能在五分钟内布置好任务，但地道里的挖掘工人告诉他，罗梅罗要八点钟才来。这******是哪门子的事啊？那个家伙拿着高薪去做这份工作，竟然认为自己可以安睡到八点？他认为自己是银行家吗？到时候他一分钱都拿不到，更别说利息了。罗梅罗没有接他的电话，这似乎在他的伤口处撒了一把盐。

　　科拉莱斯不得不在仓库里等待着罗梅罗，忍受着隔壁建筑工地重型机械发出的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与轰鸣声，打桩时的震动传到了他的双腿与后背。这些家伙每天天没亮就来工作，天黑才休息，他们绝对不会慢悠悠等到八点钟才开工。他们有着罗梅罗需要学习的紧迫感。

　　“给我找些该死的咖啡过来！”科拉莱斯向在金属卷帘门处跟帕布鲁一起闲晃的劳尔大声吼道。

　　劳尔摇着头，嘴里嘀咕着什么，朝门外走去。日出的阳光将天空刷成一片粉色。帕布鲁走到科拉莱斯面前说：“你没事吧？”

　　“那个该死的家伙要到八点钟才来，你能相信吗？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肯定是其他事情在让你烦恼，”帕布鲁说，“你想说说吗？”

　　“你是谁？我的心理医生吗？”

　　“你还在为我们在V酒吧失去的那两个家伙感到沮丧？这毫无必要。那些傻瓜那次搞砸了，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他们都是不长脑子的浑蛋。”

　　“我******才不关心他们，我担心的是那个美国佬。现在我们找不到他了，他可能跟联邦警察是一伙的，谁知道呢？”

　　“哈，那个美国蠢货可能已经被吓跑了，他看上去不像联邦警察，只是某位愚蠢的商人想来这里为他的公司找一些墨西哥苦力而已。那个该死的——”

　　“你说错了，肯定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如果我们不睁大眼睛，我们所有人都会摔得很惨。到时候，老板肯定会把你埋在这里。”

　　科拉莱斯说完叹息了一声，又等了五分钟，咖啡还没有送到。帕布鲁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唠叨，但科拉莱斯根本没听。劳尔终于回来了，科拉莱斯几乎是直接从他手上把咖啡抢过来，一饮而尽。喝完后，他擤了一下鼻子，这杯咖啡比他在边境一家星巴克喝的味道差远了，但他还是喝了。喝完咖啡，他一看手表，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九分。此时，佩德罗·罗梅罗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仓库。他把鼻子上的眼镜向上推了一下，拉了拉往肚皮下掉的裤子，皱着眉头看着科拉莱斯及其他人，大声说：“早上好。”

　　“你******死哪儿去了？”科拉莱斯走上前，双目圆睁，大声吼道。

　　“我刚才在家，现在来了。”

　　“你******不会接电话吗？”

　　“手机没电了，现在还在车上充电呢。你给我打电话了？”

　　“是的。他们跟我说你八点才过来，有这么一回事吗？”

　　“是的。”

　　科拉莱斯一巴掌扇在罗梅罗脸上，罗梅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捂在脸颊上。

　　“老头儿，你知道为什么扇你吗？知道吗？因为你只是一个挖地道的！你******不是银行家！每天太阳出来时，你就要过来挖，太阳下山了，你才能离开，你******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先生。”

　　“你想救你的女儿吗？”

　　“想，先生。”

　　“你还想拿钱吗？”

　　“想，先生。”

　　“那你就乖乖听我的话！现在，我要你告诉我，说我们已经打通了前往对面边境的地道，今晚就能运货了。”

　　“我还需要几天。”

　　“什么？还要几天？这******是怎么回事？”

　　“我待会儿向你汇报我们现在挖掘的进度，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这里的地下水位很浅，我们已经用水泵将地道里的水抽了好几次了。这是一项复杂的工程。”

　　“也许，如果你早一点过来，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科拉莱斯先生，我向你保证，我早一点来也没有什么用。我们用水泵将地道里的水抽了一整夜，在抽完前，我们是不能挖的。”

　　“老头儿，不要顶嘴，你最好不要让我怀疑你。我们走吧。”

　　“好吧，但你也知道这些工人已经非常努力了。我按照你的指示，让他们两班倒，但我不能每时每刻都在这里，我有家庭要照顾，我的妻子需要我的照顾。”

　　“那你最好找人照顾她，因为我要这条地道今晚就能打通，准备运货。”

　　“今晚？地道里还有很多泥土与岩石等待搬走呢，这是不可能的，工人们的精力有限。”

　　“不，这是可能的，你一定要让这变成可能，相信我。”

　　科拉莱斯的手机响了，是费尔南多·卡斯蒂略打来的。“什么事？”

　　“但丁，老板有另外一个工作交给你，我要你迅速回来。”

　　地点：墨西哥恰帕斯，贝尔430直升机，飞往圣克里斯托瓦尔-德拉斯卡萨斯的路上

　　米格尔·罗哈斯与索妮亚·巴蒂斯塔坐在一架双引擎企业直升机后排的三个座位上，这架直升机除了驾驶员及副驾驶员，最多可坐七人。这架直升机是罗哈

　　斯在短途旅行时使用的直升机之一。因为这架直升机一般运送企业人员，没有装备武器，所以飞行员总是携带着手枪。这架直升机与罗哈斯其他的运输工具一样，在内部装饰上不遗余力：名贵的意大利皮革与国外进口的硬木，还有小型平板电视与套头式耳机，用于观看企业的介绍片或是电影。米格尔与索妮亚都没心思看电影，只是欣赏着沿途的风光。他们佩戴着套头式耳机与麦克风，这样就能更好地聊天，避免直升机劳斯莱斯特伦特引擎发出的刺耳轰鸣声的干扰。

　　坐在他们前面的，是被逼要一起前去的保镖。这几个人是科拉莱斯、劳尔与帕布鲁。米格尔心想，情况可能更糟。罗哈斯之前说过要派一支十二人的安保队伍一同前往，其中一些安保人员会先期抵达。他们会租四辆越野车，组成一个车队进行安保。米格尔一再恳求父亲，希望他不要这样做。他希望跟索妮亚有一个愉悦而亲密的假期，而不是让他们到那里举行一场安保检阅。还有，要不是父亲坚持，他这一辈子都要低调地生活，一般墨西哥民众不会像记得他父亲那样记住他。米格尔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因为这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可能招致一些犯罪行为。当地人会指着他说：“就是他，那个有钱人带着一帮保镖。”最后，罗哈斯让步了，只派了三名保镖。米格尔非常感谢父亲的妥协。但是，让米格尔意想不到的是科拉莱斯的态度。米格尔已经跟科拉莱斯——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说得很清楚了，让他离索妮亚远点，不要再色眯眯地看着她。米格尔当然知道，科拉莱斯憎恨他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不需要去努力，而他这个本应是街头混混儿的家伙，因为运气才有机会为乔治·罗哈斯工作。

　　“还有多久才能到？”索妮亚注视着窗外问。

　　“大约还有三个小时吧，”米格尔说，“我们中途要停一站进行加油。你之前坐过直升机吗？”

　　“跟我父亲坐过几次，有一次一同前去的还有一名着名自行车运动员——我现在记不起他的名字了，因为我当时只有十岁左右。他是一个传奇人物，拥有自己的直升机。他带我们去度假。”

　　“我跟你说些有趣的事情，直升机旋翼的顶部有一个很大的螺母，你知道飞行员怎么称呼它吗？”

　　索妮亚摇摇头。

　　“他说那是耶稣的螺母，因为要是那颗螺母掉下来的话，那么你最好向耶稣祈祷。”

　　“哇，这让我感觉好多了。”索妮亚转着眼珠说。

　　“你害怕吗？”

　　索妮亚摇摇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头发上。

　　“这趟旅行肯定会让你难忘的，相信我。”米格尔说，“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刚好要举行专门为游客准备的嘉年华，你会爱上那个地方的。”

　　索妮亚抓住米格尔的手，用力一握，说：“我肯定会的。”

　　地点：墨西哥胡亚雷斯，美国领事馆附近的旅店

　　穆尔非常清楚，化名为斯科特·霍华德的他再也不能回到但丁·科拉莱斯的酒店了，因为他肯定要就为什么跟着他的两个人都被杀的事进行解释。他心想，要是他真回到那家酒店，满不在乎地走过伊格纳西奥身旁，伊格纳西奥可能会问：“先生，你这一天过得怎样？”

　　“很好啊。我遭到来自锡那罗亚贩毒集团的杀手的绑架，但真的要感谢科拉莱斯派来的两个人跟着我们，因为他们干掉了绑架我的人，但他们又被更多的杀手干掉了。也许，这一天也不是很好——因为我真的很想遭到锡那罗亚贩毒集团那帮人绑架。长话短说，工作算是完成了。有没有我的电话或是包裹呢？还有，我想让女服务员在我的房间多放几条毛巾。”

　　穆尔只是心想着这些画面与对白。他已经找到了一家更安全的酒店——既然约翰尼·桑切斯已经在美国领事馆附近找了一处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自己还要到处瞎逛呢？穆尔找的房间跟约翰尼的只隔着三个房间，他还新租了一辆车。约翰尼对穆尔的这个安排很不满，威胁说要离开旅店，穆尔警告他最好不要这样做。

　　专项组组长托尔斯发来一条信息：罗哈斯的儿子米格尔刚跟他女朋友搭乘直升机朝西面方向前进，但丁·科拉莱斯与另外两个人也在机上。

　　罗哈斯的儿子跟一个臭名昭着的贩毒集团成员在一起，这似乎将罗哈斯与贩毒集团搭上了线，但目前所掌握的证据还只能让他们做这样的推断。

　　然而，一些事情仍深深困扰着穆尔。专项组收到的情报已确认但丁·科拉莱斯是贩毒集团的成员，这份情报在专项组成立前就已被中情局获知了。因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