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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成人礼(2)

  这些家伙卸完货后,骑摩托的两个人又骑上车离开了。托尔斯打来电话,证实这两个人是当地助理治安官。穆尔只能无奈地摇头,美国的执法人员跟墨西哥当地警察或联邦警察一样,都这么容易受到金钱的诱惑。他们一年的薪水只有五万美元,而运送一个星期的毒品就能赚到这笔钱,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们很难真正忠实执法。虽然穆尔能理解这种行为,但他反对并深深痛恨这样做。

  “我们现在就逮住这些畜生吧,”他低声抱怨说,“他们可是宣过誓的,但他们根本不把誓言当回事。”

  “我也想现在逮住他们,”安萨拉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走了。”

  卡车驶离车道,朝大街方向前行。托尔斯给穆尔发来了这辆卡车的登记信息。这辆卡车的注册地是加利福尼亚州范纽斯的阿奇伍德大街14818号,卡车所有人是罗伯托·古兹曼。古兹曼在洛杉矶开了一家卡车生产销售公司,他之前已被警方带去问话,但他声称自己对卡车被用来装载、运输与分销大麻毫不知情。他说,这辆卡车的司机是他的雇员,之前曾将这辆卡车开回家一个星期,说要修理与更换部分零件,目的是“为老板省点钱”。当然,这些都是屁话。古兹曼收人贿赂,将卡车借给毒贩,现在他的屁股上已经沾上了贩毒集团的屎。

  他们往南开了一个小时,然后下了高速,停在加油站。车上的三个人都下来了,其中两个人往后厅走去,应该是去洗手间,司机则去便利店买饮料与啤酒。

  穆尔让安萨拉将车停在卡车后面的泵站。不到两分钟,他就将定位跟踪器安在了卡车的保险杠下面,然后回到自己的车上,给车加油。他拉低头上的棒球帽,看着那三个人走出便利店,开车离开。

  现在,他们有了多重监控系统,穆尔相信他们绝对不会跟丢卡车了:他们有卫星传来的视频画面,有卡车司机手机传来的信号,还有他刚安装的定位跟踪器。如果这些家伙还能跑掉的话,那穆尔就可以立即退休了。当然,他最好不要说这么牛气烘烘的话,因为总有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他们买了几罐啤酒与饮料,”安萨拉说,“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庆祝了。”

  还没等穆尔答话,安萨拉就掏出振动的手机。“喂?真的吗?好,我们立即跟进。小哥们儿,感谢你。”

  安萨拉看着穆尔说:“我的线人说,他今晚就要在新建的地道里运货了,货运过去后,他要留在那里,然后再将一些沉重的东西沿途运回去。”

  “这不是很方便吗?”穆尔说。

  “这些家伙肯定是要前往卡莱克西科,我敢打赌。”

  “如果你赌对的话,等我们到那里时肯定也天黑了。路过圣贝纳迪诺时,肯定会堵车的。”

  “只有那里堵吗?”安萨拉问,“肯定一路上都会堵的。”

  穆尔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驶过的汽车,他看见一辆载货卡车的平板上牢牢固定着几辆沾满污泥的自行车。他咧嘴一笑,心想,如果他骑这些车,肯定会没命的。

  地点:墨西哥墨西加利,罗梅罗的住所

  佩德罗·罗梅罗给妻子塞西莉亚打了两个电话,但她都没有接。于是,他试着给布兰卡打电话,但他十六岁的女儿也没有接电话。十二岁的玛丽亚虽然没有手机,但她经常会接家里的固定电话,此时她也没有接,电话一直嘟嘟地响着。难道她们都出去买东西了?难道手机网络出现问题了?罗梅罗给她们打电话,只是想告诉她们他可能会晚点回来,但现在他开始忧虑了。

  他把车停在车道上,发现他妻子的丰田花冠汽车已经停在街上了,屋内也亮着灯。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罗梅罗打开前门,一边走向门厅,一边大声叫着妻子的名字,没人回答。接着,他经过走廊,进入了客厅。

  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阵阵痛楚,就像一把锋利的弯刀深深插在他的脊椎里。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呼吸变得困难。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满脸错愕,满心恐惧。战栗的感觉瞬间袭来,这让他双目圆睁。

  布兰卡与玛丽亚坐在沙发上,她们的双手都被反绑在后背,嘴巴被银色胶布封住。她们双眼通红,头发蓬乱。坐在她们旁边的是他的妻子,她的双手也被人反绑,嘴巴被胶布封住。沙发另一边坐着两个人,他们有着黄褐色的皮肤,留着长胡子,穿着牛仔裤与法兰绒衬衫,乍一看有点像移民工人,但他们肯定不是。他们正用手枪指着他的家人。

  此时,另一个人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端着茶杯喝茶,茶包的线悬在杯子外面。此人的穿着跟那两个人差不多,也留着胡子,但年龄更大一些。他眯着眼,盯着罗梅罗,然后用带口音的西班牙语说:“罗梅罗先生,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打电话回家,是想说你要晚点回来吗?”

  恐惧与愤怒——也许更多的是恐惧——让罗梅罗气喘喘地问:“你到底是谁?”

  “我们知道你正在建造一些东西——一条地道,是不是?”

  作为一名工程师,一个接受过构建与拆除训练的人,他立刻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们是阿拉伯人,很可能是恐怖分子,他们希望利用安全通道进入美国。要是他不听话,他们肯定会杀死他的家人,这一点他不难猜到。

  “我明白。”罗梅罗说。

  一个高个子的家伙瞪大双眼,问:“你真的明白?”

  “当然明白。我可以打一个电话,让他们知道我们要过去。我会带你们过去的,到时候你必须放了我的家人。”

  “罗梅罗先生,你真是一个勇敢与聪明的人,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一切都会没事的。”

  “只是你们三个人吗?”

  那人摇摇头说:“不是,我们还有十四个人,一共十七个人。”

  “十七人?”罗梅罗喘着气说。

  “你为什么如此忧虑?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家人的。”

  “但我为之服务的人会伤害——如果他们知道我让你们通过地道的话。”

  “他们不会发现的。”

  “想不被发现是很难的。在你们进入地道前,我必须撤走地道里的所有人,还要关闭摄像头。你们在对面有人接应吗?”

  “我自会安排,你只要带路就行了。”

  一间房间里传来马桶冲水声,一个年龄跟罗梅罗差不多的墨西哥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罗梅罗,皱了一下眉头,耸了耸肩,似乎在说:“不好意思啊。”

  “这位是费利佩,他会留在这里确保我们抵达地道那边。如果我给他打电话,那么你的家人就会没事;如果他没接到我的电话,那么他就会杀死她们。”

  罗梅罗以很快的语速跟费利佩说话,希望这些阿拉伯人听不懂他的意思。他

  能看出他们正努力理解他的话。“先生,你为什么要与这些恐怖分子为伍?他们想要杀死美国人,杀死贩毒集团最好的客户。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肯定也活不了。我的朋友,你正在玩火啊。”

  费利佩扮出一副鬼脸,说:“他们出的价钱比贩毒集团更高。”

  双肩背包的包身太长了,顶部越过了头部,底部抵着臀部。鲁本心想,这个背包估计有一吨重。他本该在家做数学作业的,此时却要背着二十五公斤重的可卡因,钻进这条长三千英尺的地道。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九个不同年龄的人,有些是墨西哥人,有些是美国人。他们来到仓库,贩毒集团的一些人帮他们装好货。

  他们要将装着毒品的背包运到地道对面的一栋房子里。到那里后,他们要等另一批货过来,然后将这批货运到墨西哥这边。贩毒集团的杀手们都说,第二批货会更重。之后,鲁本与其他走私贩会坐车离开仓库。鲁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坐车回家,但他事先拿了钱,而且他盘算着可以从挣到的上千块钱中抽出几块钱打个出租车回家。

  仓库内的地道入口隐藏在一个狭窄的电子维修间里,房间的混凝土墙上有一个四英尺见方的洞口,一架木梯从洞口处延伸到地道的泥地面上。鲁本小心翼翼地走下木梯,跟着前面一个体格魁梧的人向右转,然后看见了一个望不到底的竖井。他觉得地道的高度有将近六英尺,宽度至少有三英尺,因为他的背包碰不到地道的墙壁。地道的天花板上挂着发光二极管,贩毒集团似乎想将这个地方装饰成一个假日游览景点。鲁本还看到了通风管道与电缆,一条聚氯乙烯管道铺在地面右侧。在地道中走了一段后,他发现墙壁与天花板都裹着一层白色的挡板,起先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后来他听到身后的人说这是用来吸收声音的。

  耳朵内的蓝牙耳机让他觉得很痒。他知道,监听他的联邦调查局的那帮家伙现在肯定收不到信号了,甚至连他身上的定位追踪器也应该没了信号。

  那些挡板似乎离他非常近,他感觉自己好像得了幽闭恐惧症。他朝身后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已经跟上来了,他与前面那个肥佬的距离在拉大。

  “快点!快点走!”他身后的人大声喊着。

  鲁本振作一下精神,跟上了队伍。他试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便警察在另一头等着逮捕他们也没关系,他必须向前走。他已经走了“错路”,与“魔鬼”达成了协议,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是他成为男人的途径——为自己的

  行为负责,虽然他讨厌这样。

  他身后的人嘟哝着说:“欢迎来到美国。”天花板的一边刷着“美国”的字样,而另一边则刷着“墨西哥”的字样,以划分两国边界。鲁本只是耸耸肩,继续向前走。在第二段地道的右转弯处,他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圣堂,那里插着点燃的蜡烛。他真心希望有时间为自己及家人祈祷一番,真心希望一切事情都能与现在有所不同。他想起了那个没有脚趾的少年,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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