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事过境迁(1)

　　地点：加利福尼亚州圣地亚哥，美国缉毒署毒品控制办公室

　　穆尔与托尔斯搭乘梅耶斯及他手下探员的顺风车，在毒品控制办公室的大楼前下车了。一个女人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手机等候区拍到了一段视频，视频画面中三名恐怖分子站在一辆卫星发射车旁边，他们都穿着牛仔裤与法兰绒衬衫，一副移民工人的装束，头上戴着的巴拉克拉法帽遮住了他们的面容。吉吉·拉斯姆森，这位美国南加州大学十九岁的大一新生，是从这三个家伙发射第二枚导弹时开始录制视频的。视频中还有恐怖分子枪杀一个挑战他们的人，然后驾车离开现场的画面。吉吉一边录制，一边喘着气，不停地说“我的妈呀”。她将这段视频卖给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但中情局已阻止他们播放这段可能影响国家安全的视频，穆尔知道这段视频最后会公之于众的。他们确认了视频中的导弹发射器是安扎发射器，使用的导弹很可能是MKIII型导弹，跟圣地亚哥那几名恐怖分子使用的一样。塔利班组织获取了这种武器，并在瓦济里斯坦进行训练。

　　穆尔认真观察了有关毛拉·阿卜杜勒·萨马德的照片，放大了他每张照片上的眼睛部分。然后，他将这些照片上的眼睛跟刚才那段视频的静像做比较，手指在屏幕上敲了一下，让托尔斯来看。

　　“该死的，这可能就是他。嘿，他们在第111号大街约翰尼公园发现了那辆汽车的残骸。他们烧掉了那辆车。没有发现武器，没有目击证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杀死了那里所有的工作人员。他们用胶布封住他们的嘴，然后用刀捅死他们。”

　　穆尔厌恶地摇了摇头，说：“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他们在那里发现任何DNA指纹，那么其中肯定有一种指纹跟我们在那个吊饰上发现的是一样的。萨马德负责洛杉矶这个分队，我敢用这条命打赌。”

　　托尔斯思考了一会儿，表情变得疑惑，然后他说：“还有一件事。显然，这些畜生都喜欢吃巧克力，他们在车垫上发现了巧克力的包装纸，金属箔的包装纸没有被大火烧毁。”

　　“也许他们能从这些包装纸上获得好样本，你知道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什么吗，一想到那么多‘沉睡者’在帮他们……”穆尔说着又将目光转移到电视屏幕上。

　　美国所有的飞机都已经着陆了，联邦应急管理局的人紧急出动，在六个遭受袭击的机场方圆一百英里内都设置了路障，萨马德与他的同伙肯定已经预计到了这一点。要是他们在设置路障前就逃跑了呢？或是他们在安全区域待上几天甚至几个星期呢？

　　与此同时，整个国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化学武器、生物武器或是核武器恐怖袭击，纽约时报广场上的民众像僵尸一样挤满了街道，他们伸长脖子，注视着显示屏上播放的恐怖袭击画面，感受着这个国家的伤口。

　　六月六日，六架飞机。其中两架飞机的引擎遭到导弹袭击，最后分别安全着陆在凤凰城与埃尔帕索；洛杉矶的那架飞机坠毁了，机上乘客与空乘人员无一幸存，还造成地面上数百名平民罹难；图森的那架飞机在一个名叫乔·多明格斯的小伙子驾车冲向恐怖分子后得以安全飞行；圣安东尼奥的那架飞机最后紧急迫降，医护人员从飞机残骸里抬出幸存者。这次恐怖袭击造成的伤亡人数还在增加。

　　晚上九点，美国总统发表了全国电视讲话。他的讲话与乔治·沃克·布什在2001年9月那不幸的一天发表的演说几乎如出一辙：

　　“搜救受伤人员的工作正在展开。我已经下令所有情报及司法部门全力协作，找出应为此事负责的人，并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们将对恐怖分子和那些庇护他们的人一视同仁，决不姑息。”

　　“如果你是萨马德，你会去哪里？”托尔斯问，“密歇根州，加拿大，还是另一个方向……回到墨西哥？”

　　“即便他越过了边境，我们依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捕他。”穆尔说。

　　“你觉得这就是他的计划？”

　　“老实说，我觉得他会从我们眼前消失，他在洛杉矶某个地方有安全屋，他现在就在那里，可能就在山谷下面的某幢小公寓里。”

　　“但是，如果他现在不越过边境的话，以后就有他受的了。”

　　“是的，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现在可能正赶往边境，或是保持低调，直到事态平息，然后再决定要去哪里。”

　　“回到巴基斯坦？”

　　“不可能，那里太危险了。我们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我们知道他在扎黑丹与迪拜都有朋友。我们将他的头像贴在那里的大街上，路边的一些小孩都可能认出他。”

　　“哥们儿，顺其自然吧。研究人员对那辆车检测出结果后，我觉得你在兰利的兄弟可能会将结果公之于众。”

　　“他们最好这样。哎……我根本睡不着，我们去洛杉矶吧。”

　　托尔斯喝了一大口咖啡，点点头说：“这个晚上真是糟透了！”

　　地点：凤凰城天港国际机场，第四航站楼，D大厅

　　当丹·伯利森与机上的其他乘客走进航站楼时，闪光灯与相机正对着他们，他不得不眯着眼睛。他们刚刚才从飞机紧急出口处的充气滑梯上滑下来。之前，捷蓝航空公司的空乘因为遭受乘客骚扰，一怒之下也以这样的方式下了飞机，有人甚至说这是史上最拉风的辞职方式。在他们下飞机前，伯利森与其他乘客已经被告知他们将接受隔离审查，还要接受联邦调查局探员的简短讯问。医生赶到了现场，退票的收据也已经发到了乘客手上。那名差点遭到袭击的空乘在下飞机前握住伯利森的手，说：“谢谢你！”

　　伯利森一下子红了脸。

　　当他们穿过一群被机场安保人员隔开的媒体记者时，一名黑人女士让所有人保持安静，然后她大声对人群说：“今晚上帝拯救了我们，他赐给我们这个勇敢的人！这位英雄干掉了飞机上的恐怖分子！”

　　她指着伯利森，伯利森眨了眨眼，向人群挥挥手，迅速经过人群。此时，相机的闪光灯闪着如烟花爆裂般耀眼的光，快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他有一种感觉，第二天早上，他将坐在各大电视摄影棚内接受采访，谈论着他从未想过的个人英雄主义。他相信任何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都会那样做，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好人。这就足够了。

　　唉，但是伯利森暂时还不能透露任何情况。

　　地点：亚利桑那州图森，大学医学中心

　　乔·多明格斯已经接受了医生的检查，医生用针将他手臂上的伤口缝好了。接着，他接受了图森当地警察及两名联邦调查局探员的盘问，这些人在短短一个小时里问了他近千个问题。

　　他的父母匆忙赶往医院，在他被允许离开后，两名警察说他们会“帮”他上到父母的车上，他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们打开几扇门，走到外面。

　　外面聚集着一群记者，也许有十到十五名，还有摄影师与灯光师——这些摄影师肩上扛着摄像机，这让多明格斯一下子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扛着导弹发射器的恐怖分子。数码相机的闪光灯都亮了起来。他认识的一位在当地电视台工作的记者将麦克风递到他面前，说：“乔，我们知道你是一名英雄，你干掉了恐怖分子。你能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我也想说啊，但他们跟我说现在不能透露任何情况。”

　　“你开着越野车撞向那些恐怖分子，并开枪击中一名恐怖分子的头部，这是事实吧？我们采访过其他目击者，他们都这样说。”

　　多明格斯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只见他父亲使劲地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嗯，我什么也不能说。如果他们允许我说的话，到时候我会跟你们说的。”

　　“成为英雄的感觉是怎样的？”另一位记者大声问。

　　在他准备回答前，一名警察已将记者隔开，引着多明格斯与他的父母穿过人群。当他们走到他父亲那辆破旧的白色敞篷卡车前时，他感到心力交瘁。

　　他的父亲正在哭泣。

　　“爸，怎么了？”

　　“没事，”他父亲回头看了一眼多明格斯，显得有点尴尬，“我只是为你感到骄傲而已。”

　　地点：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第111号大街约翰尼公园

　　两个半小时后，穆尔与托尔斯赶到了洛杉矶，与停车场的事故指挥员交谈。

　　中情局已派出另一个移动实验室协助联邦调查局的法医团队调查取证。穆尔向技术人员说明了情况，后者说他们正在使用全新而快速的DNA分析平台，就是他们在圣地亚哥检测那个吊饰的DNA时使用的那种仪器设备。

　　地点：巴基斯坦伊斯兰堡，美国领事馆

　　时间：一个星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