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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绝源”断“路”(3)

  组织部长与艾力伟和赛专员咬了一会耳朵,当场宣布,再投一次票,吸收莫得远和钟国疆参加。

  三次表决结果出来了,小黑板上分明写着……

  莫得远八票!钟国疆六票!

  在场的人谁都心知肚明,钟国疆把庄严的一票投给了莫得远,而莫得远却只想着自己,把他那庄严的一票庄严地投进了自己的口袋。

  谁进谁出一锺定音。

  同时,谁高谁低也一目了然。

  艾力伟热情地宣布:“让我们热烈欢迎莫得远同志连选连任!”

  全场热烈鼓掌。

  紧接着,他站起身来,兴奋地说:“让我们再以热烈的掌声,真诚地欢迎钟国疆同志来烽塔军分区担任政治委员和党委书记!”

  全场起立,热烈鼓掌。这回的掌声不仅热烈,而且清脆,持久。

  散会后,莫得远心怀愧疚,借口不舒服,匆匆忙忙地走了。他怎么能不难过呢?事实上,他如愿以偿,是胜利者。钟国疆名落孙山,输了,败在了他的手里。然而,这个胜利使他丢了声望的大分。今天到场的全是地委领导,谁都不是迷糊蛋,看清西洋景当属确实无疑。在这个角度,钟国疆又赢了。古人云,大胜靠德。钟胜的正是德。唉!他梧着脑袋,叹着气,摇着头,快步下楼,像战败的逃兵,只想迅捷地逃离阵地,越快越好。

  钟国疆被缠住了,与大家握手,照相,互留通信方式。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才说再见。刚转身要走,三个漂亮女士追了过来,一个是边防委主任古雅苗,一个是外事办主任朱一娟,再一个是双拥办主任陈诗歌。她们早想见到香辣政委,留心打探,吃过晚饭得到了党委办公室秘书的内部可靠消息,一拍即合,打的赶到,一旁等到散会,一个个奋勇当先,抓住难得的大好机遇。出于礼节礼貌,钟国疆笑脸相迎,与她们说话照相,互留联系方式。说是与常委们一个待遇。然而。女士们并不满足,缠着他,要与他喝几杯酒。他再三推托,也不能得脱。还是艾书记出来劝阻,答应有机会专门安排一回,他方才得以脱身。

  莫得远恨不能长了翅膀,一下飞出这个使他胜而非胜,使钟败而非败的地方场所。好啦!终于看到那个他巳出人过几年的朱红色略显陈旧的楼门了。抓住把手,使劲一推,闪了出来,还没看清外面的颜色,只听几声尖声厉气的怪叫,三个女人冲上前来,一起抱住了他,花香和体香一起淹没了他。

  “你们干什么呀?你们是谁呀?你们想干什么?”他既惊恐又愤怒,连声喝问。苟一刀、何百忍、乔其楼一旁作壁上观,捂住嘴巴偷笑。

  莫得远没得到回答,心中更怒更气也更恨,摊开双手,拼足力气,像推泥巴墙一样,狠狠地连贯地推出去,只听几声惨叫:“哎哟!妈也!我靠!”三个女人全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一个仰八叉躺倒在地。三大把鲜花顿时化作乱瓣,散落在地,从门前直飞散到七八级台阶最底部。

  “你们是什么人?”莫得远余怒难消,“快说!不然,我叫公安局长来抓你们!”苟一刀哈哈大笑,叫道好气派!好威风!莫大哥,别紧张,是我们几个兄弟。”何、乔两人赶忙上前,何为他提包,奉承道:“热烈祝贺大哥大获全胜。”乔为他弹去身上的落红,献媚道:“大哥,你今晚上好神气呀。你看,夜空为你歌唱,星星为你闪亮,美女都为你醉倒啦!”

  莫得远被他逗乐了,转怒为喜,笑骂道:谎篓子,你他妈的总是巧舌如簧。”弯下腰来,对三个女人说:“对不起!休怪大哥。不知者不罪嘛。”

  三个女人这才驴打滚似的爬起来,一个接一个搂住他,嗲声嗲气地说:“大哥哥,兵大哥!什么不吃者不醉吗?我们要你痴,要你醉。好哥哥呀,你只要吃了喝了,一定会醉!”

  苟一刀大笑不止。楼内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乔其楼门里门外一瞅,压低声音说:“司令,常委,快走!叫钟撞见了,又要跟你喝香辣开水了。”

  莫得远一怔,催促道:“你们都快离开,别给我惹乱子。我走我的。”掏出手机就要给小刘打电话,却被几个女人抢走了,没等他发怒,苟、何、乔三人不容分说,将他架住了,连拖带拽,弄进了大奔驰里,苟、何两人陪着,开出了地委大院。乔其楼带着三个女人,跑出来,打上一辆桑塔拉出租车,紧紧追赶。

  小刘本在停车场等候散会,一直不见莫来电话,急不过,便将车开到了办公楼来,不远不近地,目睹了这精彩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说来也巧。小梁的老猎豹停在别一处小停车场,等得急了,也开到办公楼来了,也把精彩表演看了个一清二楚,悄悄骂道:“男盗女娼嘛,怪不得破草帽戴上了甩不掉哩。”气不过,便拦住小刘的车,鼓动他说:“刘老弟,你该动手咧!”

  “动手?谁动手?对谁动手?”小刘费解地问。

  “咋这都不明白哩?你动手嘛!”

  “我动手,做什么?不是说我们只管抓好方向盘就是了嘛。”

  “我就为了帮你抓好方向盘才叫你动手。还要快动哩。要不然啦,就把你的头害惨咧。他惨咧,你就惨透喽。”

  小刘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说刚才的事呀。真看不下去。你说,怎么司令他……”“他肯定被狐狸精迷住咧,你晓得他们做啥去咧?”

  “哼!啥都能做哇!三个狐狸精,还不啃断他的脊梁筋?”

  “对嘛!所以你要救他嘛。”

  “咋救哩?追他们去?我的老猎豹比你的快不了多点点,哪里能追上大奔吗?”

  “你当然追不上了。我也追不上。也用不着我们追。钟政委说咧,做啥事必须动脑子,苦干实干加巧干。”

  “嗳嗳,你别绕舌了,快说到底咋追,要不然,他们就无影无踪了。”

  “嗨,跑不了!有如来佛哩!”

  “如来佛?噢,我明白咧。你的意思是报告钟政委,他有锦囊妙计。这恐怕不妥吧。莫司令虽然甩不掉破草嶒,霸道。可对我还不错。有恩于我呀。”

  “这就对了嘛。你要知恩图报呀。眼看着你的首长就要被狐狸精吃掉了,你竟然袖手旁观,这不是见死不求嘛,要遭天打五雷轰哩。”

  “啊”小刘惊心动魄,“那我说,马上说。”

  “好,好!你看钟政委出来咧,你大胆说。我支持你。”

  小刘说到做到,下车拦住钟国疆,请他坐他的车,钟笑着拒绝了,他便直说了:“政委,你就坐一回吧,我有情况报告。”钟见小梁朝他点头,还呶着嘴,便上了小刘的车。

  两辆老猎豹紧挨着开出了地委机关大院。小刘把看到的西洋景丝毫不差地报告给了钟国疆。钟的心里未免惊诧不已,嘴上却说:“我知道了,会阻止他的。你要真心爱你的司令,就到此为止。”

  “政委,你放心,我小刘没长两个心眼。你也要说话算数。”

  钟国疆叫小刘赶快回大院,照常吃喝拉撒睡。他又坐上了自己的老猎豹。

  回到分区大院,已是凌晨三点半钟。打开房间,发现邵、张两人还在等候,心疼地说:“快天亮了,还在等我,定有重大消息。”

  “你已经知道了?”邵兴邦疑惑的问。“地委书记给你打了电话?”

  “哪有哇?”钟国疆摸着头说,“我来了快20天了,还没向咱们的第一书记当面报到,今天晚上见了面,看不出他有半点介意,真难得。”

  “难得?不!艾一贯这样,气量大,待人接物宽容。”邵兴邦语带意,“听说这儿的干部都叫他爱书记。他水平蛮好,德性也佳,都传要当副省长来,说是接苟布童。不过,你还是尽快抽时间看看他。锦囊妙计要成功,少不得第一书记高抬贵手啊。”“你说的对,我会照你的办。现在千头万绪,忙得快没放屁的工夫了。你可能不信,快二十天来,我谁也没看望过。”

  “我相信。说实话,有人天天盯着你嘞,恨不得打开你的胸膛。乔其楼、何百忍还有老莫,都问过我,知不知道你有些什么打算。还问我,你在烽塔有什么亲朋好友,你第一个要看望的人会是谁?我只说无可奉告。”

  钟国疆冷冷地一笑,说:“你只能如此说喽。不怕你生气,现在的我,对谁都不能掏心窝窝。不是怕,而是心窝里呀,还没有成形的蛋,拿啥说呢?”

  “我懂的。该我们先说。大家说了你才好说。”

  “那就快说吧,有什么重大进展?”

  邵兴邦叫张家友说。张家友也不推辞,打开笔记本,掏出几张照片,递给钟,说:“政委,这是缪处长他们特别拍摄的。”

  钟抓起照片,先看有莫得远的合影照。张报告说:“这张是昨天上午拍的,莫昨天上午去了明塔县大富翁花园,见了苟一刀何百忍。不知道具体说了些啥。”

  钟国疆说:“但愿老莫没有说啥就好了。”又取出第二张照片来看。张凑近来,指着照片上的人解释说:“这是管理科长柴可旺和招待所长杜守来和几个地方女人鬼混的照片。政委,你看,胖些的这个,圆脸,姓陶,柴可旺喜欢叫她阿桃。”邵兴邦凑上来,插嘴说:“政委,这个桃子就是咱分区门面房‘小姊妹酒家’的经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了。你看她那双眼睛,能勾走男人的魂广钟抬头看着他,莫名地笑笑。他慌忙叫道:“嗳嗳嗳,政委啊,侬盯着阿拉做什么?好像这个小娘子跟我有一腿似的,我受不了罗。”钟国疆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说:“兴帮,侬怕啥子嘛?照片上又没有侬,没有证据,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了。”张家友嘻嘻哈哈地说:“两位首长,这玩笑要是对着咱们莫司令说呀,他绝对要拔脚跳起来。”

  “怎么?”钟的笑容一下全无,显然非常震惊。“咱们莫司令员湿鞋了?”

  张家友便介绍案情:“从柴、杜两人说吧。昨天一大早,我从你这儿出去,撞见了柴可旺。我多个心眼,跟踪他。发现他和杜守来在夹皮墙口碰了头,钻进暗道,溜进‘小姊妹酒家’了。缪处长判断,是找店主顾欣桃订攻守同盟去了。”

  邵插话说:“政委,顾欣桃是四川人,但个头不矮。长得也不丑。柴可旺的情妇。机关有人说,她跟杜守来也不干不净。”

  “哼!一个臭蛋,两个苍蝇,必是相互叮咬。”钟轻蔑地说,“得调用神枪手,叫他们嘴对不上缝。”

  张、邵二人都笑了。张接着说:“政委,副司令,你们再看。偎在苟一刀怀里的这个叫杨水花,缪处长说是苟的姘妇。玩“皮夹子”的功夫特强,瘾特大。苟一刀就离不开她这个死去活来的骚劲。同时,利用她诱捕猎物。缪处长让我看了部分技术侦察材料,她曾多次对莫下手,但莫若隐若现,至今没有发现她捉住莫的证据。”

  钟国疆叹道:“苍天保佑!老莫永不着迷。”

  邵愤慨地说:“老莫要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烽塔传人颜面扫地喽。”

  钟说:“是边防军人威风扫地呀。我相信老莫的骨头没那么松,心也没那么骚。”张说:“两位首长,一切凭证据。柴、杜两个的证据还不充分,我们继续搜集。缪处长传达了孙家烈局长、艾力伟书记还有省厅省政法委领导的批示和文件,大概意思嘛,从政治高度把握,军地密切协作,慎之又慎,彻底查清,依法处理。特别提到,对莫司令要格外慎重,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对他动手脚。”

  钟国疆连连点头:“‘文革’的教训决不可忘记。侦察手段绝对不能用于党内,这是侦查工作的一条铁律,绝对不能有丝毫马虎。邵副司令,张科长,在这一点上,你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都说了“是”。邵疑惑地问:“若是老莫并非柳下惠而是西门庆,也并非刘罗锅而是和砷,又该如何慎重呢?”

  钟国疆一拍床头,斩钉截铁地说:“官再大,权再高,都得严守法纪。胆敢违犯的,就是天王老子,也要依法查办。我办过高级干部贪污腐化的大案,没听到过谁敢在这个大原则上含糊其词。”

  张家友将信将疑:“政委,不是说咱们国家封建残余思想还颇有市场吗?”

  邵马上接过话题:“是啊!这些年来,以言代法,以权代法,权大于法的案件事故可是越来越多啦。”

  “这不假。”钟感慨地说,“但是表面和冷面,光面和热面,还是依法依纪管理国家管制权力。看社会嘛,得看远点深点,看结果。以权代法,以权谋私的最后结果是啥?不是别的,而是法律之剑更加稳准狠地刺向那些弄权玩权卖权糟蹋权力者的胸膛,甚至于砍下他们的头颅。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民主法制今非昔比,发展到了一个崭新阶段啦。”

  “地方领导也这么认为。”张家友高兴地说,“政委,有你的坚定支持,分区安全保卫工作必然一帆风顺。”

  “还有一个问题要明确。”邵兴邦担心地说,“要不要向莫报告案情?不报嘛,他是司令,党委副书记。报呢,他又是当事者。两难啦!”

  “这不打紧。”钟轻轻笑道,“执行回避制度嘛。涉及谁,谁就必须回避。”

  邵说:“政委,莫那个火爆性子,一点就着。别说我背后议论领导啊,他的法制观念也不毪行,不然啦,王仁厚就正常发挥了。”

  这一说,张家友也气不打一处来,愤恨地说:“政委,邵副司令是仗义执言啦。分区五年内发生五十六起案件事故,平均一年十一起多。发生违纪行为四十多件,加起来,要追究法纪责任的超过了一百,官兵们嘲讽说:烽塔传人就是厉害,五年出了108将……”

  邵激愤起来,抢过话茬:“这些都与河北帮有关。我操!108个天罡地煞星中,河北人占了一半还强。都他妈的莫得远宠的。政委,你还不知道吧,这些个人的处理,研究了不知多少次,硬是定不了,全区官兵都不服啊!”

  钟瞪大双眼,耐心地听着,默默无语。他的心中难过极了。

  “政委,你刚才说天王老子犯了法,也得依法处理,可要立言立信啦。”张家友委屈地说,“我向你叫个苦。这五年里头,保卫科三个人,总共挨了首长219次骂,其中,莫得远司令员骂了88次。其他的委屈就不说了,已经咽下肚子里了。”

  钟平心静气,脸上看不出丝毫同情之色,半句安抚之言也没有。心想:小毛猴啊,你这叫捨苦,我办案吃的苦受的窝囊气多啦。

  邵、张两人不管那么多,只管说个痛快:“政委,马上成立专案小组,你亲自挂帅,全面彻底深人地调査。政委,案情实在太复杂,必须加强领导,一查到底,才能水落石出。”

  钟躺倒在床,双手抱着后脑勺,很是想了一会,轻轻地说:“老邵,你牵头!张科长具体负责,保卫科具体承办。记住,叫市公安局立案,分区只是协查。注意,严格控制知情面,越小越好。我干过20多年保卫,深知这一点的利害,做好了,奇妙无穷。做砸了,遗害无穷。这事先不上常委会,等地方党委机关有了说法再说。魏主任还是老邵打个招呼好些,他管保卫嘛。看怎么说,说多少。照我的经验,不多不少,告诉他,地方上有了这起案子,分区几个小萝卜头掺和进去了。老莫嘛,我来跟他说。始终把握一个原则,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邵兴邦是外行,觉得还不过瘾,心想:怎么不说成立专案组呢?

  张家友听得明白,兴奋地说:“好好好!成立专案组反而不好,有兴师动众、以我为主等嫌隙,不算聪明之举。有邵副司令牵头,等于一个专案组,一样侦察破案,进退自如。请政委放心,我有决心信心当好邵副司令的参谋助手,不获全胜,决不罢休。还有,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

  “啊,我也明白了。钟政委是大军区的大侦探,张科长是分区的大侦探。跟着两个大侦探,我何忧之有,何乐不为?”邵兴邦精神抖擞,“天快亮啦,政委,你赶紧迷糊一会儿。我们走了。”

  钟国疆叮嘱道:“这起案子关系到分区的命运和前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并不希企先扔掉破草帽填平大窟窿,再轻松自如地登上塔尔巴喀什山峰。而是准备站在窟窿里填窟窿,戴着草帽扔草帽。”

  邵凑趣道:“政委,虱子多了不怕痒,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还真没听到哪个官兵说过。就是何百忍和乔其楼,都相信烽塔的山水不会枯竭。”

  钟摇摇头说:“虱子多一点不假,但还是烽塔传人。办好这个案子,是落实锦囊妙计的第一场硬仗,第一个突破口。祝你们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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