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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反恐战斗(2)

  “梅高洁,你带钱了吗?先借我五百块,替我送给他吧。再帮我记住他的名字!小五保,我知道的,五保户,是毛泽东时代农村对老年单身汉的一种政策,保证他们吃穿住医用的福利政策。可见这小家伙当兵前真是太苦了。”

  梅高洁赶忙掏出相机为小五保拍了一张照片,又把他的名字记在了笔记本上,嘴里念道:“小五保!吴锋刚,无缝钢管。”

  “唉,当初的苦处远不及现在呀!小五保,本政委恐怕要食言了,真对不住啊!”钟国疆抚摸着吴锋刚在些发烫的头,痛心地说。

  吴锋刚醒来了,吓得一跳而起,苦笑一下,说:“报告首长,我做了一个梦,太阳照到了席梦思床上,好暖和哦!睁眼一看,原来是首长。请首长处分,我站岗睡觉了。”

  “不!你不该受处分,而应该受到帮助。”钟国疆强颜作笑,“小五保啊,我们真是有缘啦,又一起战斗了。”

  吴锋刚兴奋地说:“政委啊,我一辈子都跟着你。没有你哪有我哇。早就复员啦!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转成士官嘞。”

  “你奶奶怎么样了,还好吧?”

  “好啊,好得很!她的病好多啦,有钱买药了,天天吃药,好多啦。”

  “那你找对象了没有哇?”

  “没有呢?”吴不好意思地说,“没有钱啦,谁肯嫁我呀?”

  “别悲观,有梧桐就有凤凰来栖。等这回仗打完了,我们一起帮你物色,找个心眼儿好的,还要漂亮一点的。”

  “谢谢政委。我恐怕等不到了那一天了。在这猫儿洞里,又出不去,能撑几天啦?”“别灰心!孩子!坚持就是胜利。只要我们不屈不挠地战斗,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郭大成,你照顾小五保。我出去观察一下。”

  钟国疆偷偷爬出洞来,刚要四处张望,枪声响了,那边传来苟一刀凶狂的叫声:

  “钟国疆,你偷看个毬毛啊!你给爷爷我听着,风水轮流转。现在你倒霉了,爷爷我是火眼金睛,你插翅难飞!”紧接着,“哒哒哒”,一阵子弹扫射过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吴锋刚像箭一样射出洞来,扑到钟国疆的身上,为他挡住了子弹。钟安全脱险,吴锋刚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人顿时一起悲呼:“吴锋刚,小五保,班长,你醒来呀!”

  他醒来了,朝钟笑笑,又抓住梅高洁的手,说:“姐姐,你真好看!”再抓住郭大成的手说:“科长,感谢你给我们上课,拍照片。请你转告葛连长,感谢连队对我的培养教育。几年边兵没白当,值得呀。我快不行了,要走了。你们可要记得我哟。”“别这样说,你会没事的,阎罗王嫌你小哇,哪里肯要你为他当差去?”郭大成的眼里满是泪水。梅高洁干脆哭了出来。

  “姐姐,你别哭嘛。过二十年我又是一条好汉,还当边防军。嗳,那时候,你40多岁,嗯,要接钟政委的班了。我就给你当,当秘书,警卫员也行。”吴锋刚有些天真地说。大家都当真地听着。梅高洁破涕为笑,认真地点着头。

  吴又抓住钟国疆的手,费力地说:“钟政委,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以前一直不对外人讲,心中恨啦,恨命运不好,也恨世俗偏见,把自己的命运始终深深地埋在心底。现要我要走了,得把它传给世人,要不然我对不起我的爹妈呀。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外出挖煤,在一次矿难中死了。妈妈一下急疯了,接着坏了腰,不想活了,跑到爸爸的矿上上吊自杀了。剩下我奶奶照顾我。她老人家年轻时坐月子落下了肌肉萎缩症,行动不便,半卧在床,为我爹妈的死又悲痛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哪有能力养活两口人啦?幸亏村长跟我们沾亲带故,跟村委会研究,把我定为五保户,常常救济,让我和奶奶度过难关。到了我十八岁这年,就把我送到了部队。唉!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来没有受过父爱。我吃过母亲的奶,却从来没有骑过父亲的肩膀。”钟国疆一下于跳起来,激动异常地说:“孩子,你有父亲。我就是你的爹!”

  “呀!太好啦。我有一个大官爹啦,再不被人欺负啦。我爹是大校呀,我有钱给奶奶治病,让她老人家直起腰来啦!”忽然,他攒足劲爬起来,站定了,样子非常奇怪地说:“钟政委,你肯让我骑到你的脖子上吗?听奶奶说,我爸活着的时候曾答应扛着我去县城玩的,可惜他没来得及。”

  钟国疆略略一怔,马上匍匐在地上,叫道:“儿子,你来呀,来!”

  吴锋刚高兴极了,一时忘记了痛苦一下跳到钟的背上,骑到他的脖子上,又叫又拍,“哦,我爸我骑了。我骑我爸了。老黄牛,快走!”

  钟国疆“哞”了一声,就在地上爬起来。爬呀,爬呀!一直爬了十几分钟。又站起来,扛着他,说:“噢,儿子,我们上街去了,爸爸给你买小汽车,买航天飞机!”

  吴锋刚开心地大叫:“爸爸,爸爸,再来,再来!”

  钟、梅、郭三人都愣住了。须臾,三个人一起喊道:“再来,再来!”

  钟一使劲,迈开大步,刚要走,却听见“扑嗵”一声,吴锋刚滑倒在地,休克了。钟国疆扑到他的身上,大恸:“儿子!我的好儿子!你别丢下爸爸呀!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噢!”

  梅、郭和其他战士都泣不成声。

  葛连长听见了哭声,也听见了是哭谁,激愤不已,忽然跳起来操起冲锋枪,猛地冲到洞门前,歇斯底里吼道:“狗日的们,王八蛋,老子我全毙了你们,拿你们的狗命来顶我小五保的命!”

  几名战士爬出洞来,拼足全力,将他拖了回来,夺下了他的枪。

  那边山包上,苟一刀听见了,得意地大笑不止。突然,他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手舞足蹈,一边怪叫道:“钟国疆,你是我的死敌!莫得远也是我的仇敌。我和你们不共戴天。你开枪啊!开枪打我呀!怎么?不敢啦!我量你也不敢!你看,你快看!爷爷我一只脚在中国,一只脚在国,你把爷爷的毬毛都咬不着。只有爷爷我捉弄你,你他妈的干瞪眼吧!”

  钟国疆置之不理,叫大家一边照料吴锋刚,一边想办法对付恐怖分子。

  天空又黑暗下来。

  梅高洁慢慢地爬出洞外,伸出双手,将两只纸制的信鸽风筝,放飞天空一这是信号!钟国疆和卡列威其在巴旦杏林救火时悄悄约定的战斗信号!有惊险敌情,有分裂恐怖分子捣乱,就放飞信鸽,决不会引起敌人和恐怖分子的警觉。吴锋刚的休克激起了他满腔怒火,也强化了他胜敌的雄心,没有信鸽,绞尽脑汁地想,想不出来,就叫大家一起想。梅高洁灵机一动,想出了放风筝之法。大家就东拼西凑,用纸拼成一个信鹤风筝,在廪例夜风的鼓吹下,一定会飘得很远很高,进人中双边防军的视线。

  次日,双方仍然僵持着。

  苟一刀又当起了跳梁小丑,精着尻于,晃着鸡巴蛋子,扭来扭去,一会唱着:十八岁的姑娘十呀十八摸,一摸手啊……一会,又大骂钟国疆不得好死,凶狂地吼道:“钟国疆,马上投降,我给你一个副司令干干,吃喝嫖赌,由你尽情享受。如果你犯蠢,没人救得了你。爷爷我就困死你!”

  他正在得意,正在发疯,钟国疆束手无策,只寄希望于信鸽风筝。忽然,苟一刀啊呀!惨叫一声,缩回洞里去了。钟等还在纳闷,章克文和胳家兵闪进洞里来了。钟等喜出望外,接过他俩身上的背囊,顾不上问什么,急不可耐地,一面吃喝,一面抢救吴锋刚。钟嚼了几口馒头,喝了几口矿泉水,期待地看着章、胳二人。二人会意,对大家说:瞄准了苟的屁股,“啪”的一声,两粒小石子飞出去了,飞到那边山包上,“笃笃”两声,不偏不倚,巧巧地击中了苟的老二。“啊哟——”,他惨叫一声,捧住了裤裆。“什么鬼东西呀?敢动我的命根子呀?”急转身,缩回洞里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钟国疆不解地问。

  “政委,多亏季成光参谋长,他没听辛司令的,派我们来营救你们,想着人不能多,目标不能大,又考虑到边境线不能开枪,就把我俩调过来了。”章、骆二人配合着说。

  “好啊!”钟国疆丢下水瓶,振奋地说,“苟一刀肯定猜不出是从哪儿来的飞石,还会出来发疯。再出来,你就打他的眼睛和嘴巴!”

  果然,苟一刀又出来了。章、骆二人接连几个神射,击中了他的眼睛和脸部。他惊恐地叫道:“这是什么武器?什么武器?天外来客了?外星人的飞虫吗?”啪!一颗石弹又击中了他的嘴巴,他喊不出来了。捂住那张臭嘴,缩进洞里去了。

  纸制的信鸽风筝趁着夜暗,借着夜风,越飘越高,越飘越远,一直飘到了拉朽连队的边防线上空。双方边防战士发现了,急忙报告。卡列威其举起望远镜仔细地看过,又用专门仪器看过了,对伊洛斯佳说:“小舅子有难了嘛,赶快行动。”旋即,两人带着一队人马,乘上军车,沿着笔直公路飞奔而来,一边同会晤站明月光取得联系。

  明月光机智得很,马上报告给候伍新,候立即报告给辛辉超。此时,辛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心想,钟的头上光环很多很多了,似乎用不着搞个假情况再给他头上套上新光环,自然有些内疚,马上吩咐季成光尽全力配合卡列威其行动。

  季成光天生一副军事头脑,敢作敢为,叫明月光通知卡列威其,准许他们进人我方柏油大道,加速前进,赶到木斯岛来,从背后袭上山包,包围了苟等藏匿的那个天然山洞。

  苟一刀贼心不死,在洞中缩了一会,又钻出来,刚要发疯,十几支长枪短枪一起对准了他们的胸膛。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上来的?”苟一刀一时懵了,惊恐万状地问。

  伊洛斯佳调侃道:“你问也白问。我们是坐风筝来的!没想到吧?”

  “没想到又怎么样?”苟一刀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儿不是你们管的地方,你们不敢开枪!这儿是争议区。你们还敢来?不怕国抗议?也不怕他们的军队抓你们?”

  卡列威其激愤不过,骂道:“抗你妈的那个X呀!中国、W国、U国都讨厌恐怖分子,早就想抓你了。你还想诓我?老子我打死你这个谎篓子!”

  苟一刀不见棺材不落泪,往地上一躺,像驴一样打起滚来,一边大叫:“你们滚出去!我在W国,你们侵犯了我的尊严……我要上国际法庭告你们……”

  伊洛斯佳恼怒地举起枪来,顶住他的脑门子,嘲讽地说:“苟一刀,这下你该认账了吧?无声的,冒烟,可不会响。打死你就像打死一只小小的小蚂蚁!”

  卡列威其命手下发出了告捷信号。钟国疆带着人马来了。双方相互拥抱,互祝胜利。然后,冲进洞中。两个篷头垢面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早已跪在地上,膝下放着两支半自动步枪。钟国疆当场审问。两个家伙交代,他们是不久前被苟一刀和卞火平燕裹胁来的,枪是卞从国外运来发给他们的,要他们参加暴乱。钟问卞在哪儿?他们说已经逃走了。

  苟一刀束手就擒。此时,他那秃头像只破皮球,没了光亮,全是灰黑。他那只肥大的肚子,像豆腐包一样吊着,两只老是睁不大开的眼睛,瞪着钟国疆,一言不发,像是在打着啥歪主意。

  钟与卡商量,双方一起押着三个恐怖分子,返回烽塔。走到半山腰时,苟一刀趁人不备,一个倒栽葱,再就地一滚,骨碌碌,滚下山去了。钟、卡二人急命追捕,哪里还能追得着?气得卡列威其差点没跳崖。钟国疆呢,则一时六神无主,显得特别地沮丧。幸好还有两个俘虏,可以证明一切。回到烽塔,按事先的处置方案,卡、钟二人先审了一遍,再请孙家烈和包厅长来审问过了,两级军区保卫部门也来作了仔细地审讯,定了性,固定了口供,就将两名恐怖分子交予烽塔地区公安局。为了感谢卡列威其兄妹,钟国疆盛宴款待了他们,又送给他们一人一身高级羊绒衫,再陪同他们逛了两天烽塔城,特意用大奔驰把两人送到宏图口岸,依依惜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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