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死决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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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迪尼在青云酒店，杨红霞早早就给他们在这儿包了一个房间。

　　打倒周成岭，按照章晗的意思，当即就要杀了周成岭。是贾迪尼眼珠一转说道：“杀了他没有什么用，只会引起警方的察觉。还是留下他，当做人质，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为我所用。”

　　杨红霞也不想杀周成岭，毕竟这还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两个人的意见起了主导作用，他们将周成岭绑在床上。

　　三个人坐在一起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杨红霞首先开口：“你们要做好准备，一旦二号计划失败，就由章晗开始执行三号计划。”

　　章晗在抽烟，除了吸毒，他就会抽烟。坐在哪儿，他一口一口地抽，一口一口地喷。听到杨红霞的话，他眼皮翻了翻说道：“我这人生死不俱，不过，古丽小姐是不是代表组织慰劳一下我？”

　　杨红霞一怔，她带着受侮辱的愤怒目光向章晗扫去。章晗迎着她的目光洋洋得意，直接向她喷出了一股箭一般的烟柱。杨红霞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贾迪尼，贾迪尼冷着脸，什么也不说。杨红霞突然明白，贾迪尼是不会帮她的，这个时刻组织的杀手是享有特权的。

　　杨红霞只能是降低声音说道：“我感觉第二号行动应该成功，如果是那样，第三号行动可能撤消。不管怎么样，你们到青云酒店去待命。如果组织下达命令，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杨红霞只能用缓兵之计了，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和章晗硬来。

　　贾迪尼不赞成章晗的行为，一个职业杀手，过于好色是一块致命伤。而且，古丽毕竟是组织中有身份的女人。如果让章晗任意胡来，贾迪尼即使逃回组织也难免受到处理。想到此，他说道：“章晗，怎么能和小姐开这样的玩笑？如果，真要是执行三号计划，我给你找人慰劳一下。”

　　“好，你们赶紧离开这儿。我会过杰克就去找你们，哪时我们电话联系。”杨红霞借机说道。

　　贾迪尼和章晗站起，贾迪尼说：“看好那个公安，必要的时候会有用的。”他向周成岭的房间点了一下头。

　　章晗靠近杨红霞，一只手已经在杨红霞的屁股上抓了一下。无奈之间，杨红霞也没有声张，她双手推开章晗说：“你们拿着青云的钥匙，记住506。该准备的东西全在房间里，你们等候我的消息。”

　　贾迪尼和章晗走出大楼，杨红霞去邀杰克。

　　几个小时之后，事情有了变化，而且是十分巨大的变化。

　　周成岭在床上挣扎，正要努力解开手腕上的绳索，传来有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难道是杨红霞回来了，周成岭迅速恢复原状。

　　不知为什么，从他在黑暗中醒来，他用耳朵判断清楚这幢单元里已经无人时起，他就莫名地想起杨红霞。她哪儿去了呢？他一面挣扎一面还在想，杨红霞是不是还在这单元的那一个角落里？

　　听到钥匙插到门锁的声音，他知道，应该是杨红霞回来了。

　　那两个警察哪儿去了？难道他们一起回来？周成岭屏声息气，拼命用耳朵捕捉每一个声音。两个“伪”警察为什么没有杀他？他们为什么全部离开？从室内的阳光判断，已经是下午，阳光在蚕食剩余的时间。阿扎江哪儿怎么样了？杨红霞为什么又回来了？

　　尽管是躺在哪儿，尽管他刚刚清醒，可他不能不思索。随着开门声启，他的脑海里扑进了哪么多的问号。

　　“成岭！”万万没有想到，他第一声听到的是如此熟悉的阿扎江的声音。

　　其实，从他倒下，大脑进入休克的前一秒钟，他最担心的就是阿扎江。也许，这个信号仍然残留在他的脑海中。像狂风暴雨淹没的灯塔，被阿扎江的一声喊而重新燃亮。是的，他的任务是跟住杨红霞获取第一手的情报。可是，关键时刻这情报断了，他和阿扎江的联系断了。那么，从杨红霞到“伪警察”，她们自由了。她们逃离警方的视线，自由地去实施破坏了。

　　大赛面临威胁，无辜的人面临危险。而阿扎江，这个他素来尊敬的“头儿”肯定是在焦急之中。

　　自从搭档阿扎江，特警队里就没有难倒他们的事，也没有完不成的任务。阿扎江的冷静，周成岭的机灵，相互补充，总是能在意想不倒的情况下取得成功。

　　他也相信，阿扎江在和他失去联系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设法恢复这种联系。他不能没有他！果然，周成岭在门锁开启之后，他听到了阿扎江的声音。

　　“头儿！”他嘴上贴着的那块胶带，已经被他灵活的脚趾撕掉。因此，他勉强可以吐出一个字。

　　没想到，还是一个没想到。随着声音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不是阿扎江，竟然是一个叫他爱恨莫名的俏丽脸庞。当然，这也是一个存在于他脑海之中深刻记忆，杨红霞！

　　她的脸上全是愧疚和忏悔，一张悄脸梨花带雨。

　　“周哥！”杨红霞发自内心的声音。冷朝阳的话让她震惊，她第一次知道，她的父亲死于继母之手。继母的形像，神一样的形像顷刻间坍塌了。像寺庙里被人打碎的泥菩萨，顷刻间无非一堆乱泥块而已。闪亮的油彩后面，全是人们盲目的迷信。

　　原来如此，世界上没有神，只有造神。像继母这样的道貌岸然，口若悬河，原来也是一个杀人凶手。她的所有说教，她的所有道德，原来都是讲给别人的。轮到自己，她比任何人都卑鄙，都怕死，都龌龊。所有的主义，所有的经典，所有的一切，她全装在电筒里，只照别人从不照自己。

　　她让章晗去死，她让无辜的人去死，她躲在山洞里，躺在纯羊毛地毯上，构思着属于她的天国。她得多少人的鲜血换取她的精神安慰？真是一个嗜血的女人！

　　清醒过来的杨红霞带着悔恨向阿扎江说：“我自首，在我自首的同时，我要协助你们抓获贾迪尼，章晗。”

　　阿扎江握住杨红霞的手说：“好，非常好！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我们会记住你关键时刻的表现。”

　　其它的事都不重要，清醒过来的杨红霞感到第一件事，就是要立即向她的周哥道歉。她领着阿扎江和程志如飞地登上电梯，打开了她的那个单元。

　　让杨红霞也想不到的是，周成岭看她的眼睛里没有怨恨，雪亮的瞳孔里平静无波。嘴唇翕动叫了一声：“红霞！”

　　杨红霞感动万分，以最迅速的动作解开了周成岭解了一半的绳索。她一面给周成岭揉着臂腕上的勒痕，一边说：“周哥，我错了！”

　　其实，周成岭从发现她的第一眼起，从发现她后面的阿扎江时，他就明白了，明白了可能发生的一切。这让他放下重负般的轻松，尤其是发现了冷晓薇紧跟其后，听到阿扎江向他介绍了冷朝阳。周成岭抚着杨红霞的肩说：“好，红霞，这样就好。我们应该马上寻找贾迪尼和章晗，时间不等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在青云酒店506，今天晚间他们要在开幕式上制造爆炸事件。如果，进不去体育场，章晗要执行人体炸弹的攻击。”杨红霞立刻说道。

　　青云酒店？阿扎江将目光射向了程志。程志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一个J市城区图。他在图上稍微一查，指着一个地点向阿扎江说：“这儿，距体育场很近。”

　　从图上看，杨红霞所住的鼓楼小区和体育场，以及青云酒店是一个等边三角形。从哪儿向体育场进发，步行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周成岭扫了一下地图说：“时间不等人，我们动手吧！”

　　阿扎江没有激动，他问杨红霞：“为什么将他们放到青云酒店呢？”

　　“这是我的意思，因为周哥住在这儿，他们不方便。而且，当时我想，一旦要执行第三号方案，我也比较容易脱身。”杨红霞实话实说，脸上微微泛红。

　　“他们去了多长时间了？”阿扎江继续问道。

　　“中午！”

　　阿扎江看了一眼西斜的阳光，他沉吟着说道：“程大哥，带着你的一队人，搜索青云酒店。记住，不要放弃任何线索。我到体育场开幕式现场布置现场保卫，冷晓薇还要参加开幕式。冷叔在这儿休息，周成岭陪同，注意杨红霞的安全，我们随时联系。”

　　下达完这些命令，所有人按照阿扎江的指示，正要开始行动，杨红霞的手机却响了。

　　杨红霞的手机卡是新换的，只有组织上知道。当然包括贾迪尼和章晗，他们这个时候来电话会是什么呢？

　　杨红霞不想接，阿扎江示意：接！

　　电话里果然是章晗的声音：“红霞，情况有变。我们换住祥云宾馆，你要立即到来，接受组织的最新指示！”

　　杨红霞将目光投向了阿扎江，阿扎江向她点头。杨红霞理解为阿扎江同意，她对着话筒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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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迪尼得意洋洋，仿佛这是自己的一个杰作。他一挥手说：“走！”

　　两个人已经换上了运动服，原来的面具已经摘下，他们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章晗在自己的肩上挎了一个背兜，那里面放着炸弹。

　　杨红霞看着他们，章晗借机搂住杨红霞：“好妹妹，我走了！”

　　这一次，杨红霞没有动，任章晗搂住她的手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

　　两个人乘坐电梯到了楼下，小区里人们进进出出，没人注意他们的出现。唯一的是保安，警觉的眼神扫了他们一下，这让贾迪尼很反感。

　　他们大踏步地走出小区大门，保安并没有吱声。他们在马路上扬手堵住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全部钻到了后面。司机问道：“师傅，上哪儿？”

　　“体育场！”贾迪尼回答。

　　这时，天色还早，但前往体育场的人流和车流就有些拥挤了。他们的车行的很慢，总有车在他们的前面挡路。章晗有些焦躁，贾迪尼却感到了某些不对，他从一走出楼门就感到了不对。在杨红霞送给他的那副墨镜中他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非常不安的人，那人现在就在他后面和他一样的出租车里。

　　他立刻下令说：“师傅，我们上青云酒店。”

　　青云酒店和体育场方向相反，它和杨红霞的住宅及体育场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司机听了贾迪尼的命令，他无奈地在车流中费力地掉过头来，驶向青云酒店。果然，贾迪尼墨镜的反光中，他发现了那个人坐的出租车也在他后面掉头跟上了他。果然，他们被人跟踪了。

　　贾迪尼在他的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脸上出现轻蔑的表情。

　　章晗什么也不说，这样的情况他听贾迪尼的，他闭目养神任有贾迪尼去安排。

　　到了青云酒店，他们付了车费走进了酒店。

　　酒店是座七层大楼，一楼二楼为酒店的餐饮大厅。三、四、五、六楼，为旅店部，七楼是一个公司的写字间。

　　这个酒店在J市不算大，杨红霞选择了它是因为它的貌不惊人。

　　贾迪尼和章晗昂首走进，服务小姐躬身行礼，口中说：“欢迎光临！”。里面又一个服务小姐迎出问道：“几位？”

　　贾迪尼拿出住宿证和钥匙说：“我们是住宿的。”

　　小姐挥了一下手说：“楼梯在这边。”

　　这座酒店的楼梯是在大厅里，那楼梯可以直接通向七楼。另一边有一个电梯也在运行，贾迪尼选择了电梯，因为他们的房间在五楼。

　　到了五楼，他们使用钥匙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贾迪尼发现，杨红霞在这里按照他的要求已经有所准备。他一分钟也没有耽误，两个人立刻展开行动。

　　半个小时已后，两个人在贾迪尼的精心策划下，已经变幻了模样。

　　运动服没有了，章晗穿了一件半袖白衬衫，上面飘着一条黄底蓝花的领带。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休闲裤，那裤子的裤腿较肥。这是贾迪尼特意叮嘱的，他们的大腿处是有枪的。

　　脸部也做了整形，他给章晗改了个光头，鼻子上扣了一副外表看仿佛是瓶底一样的近视镜。其实，那镜子从里面看是一样的，否则，章晗也无法行走。下巴光光的，几乎是青色。肩上再挎一个皮兜，这就从外表上彻底改变了章晗的形象。

　　他自己也收拾了一番，头发自然地弯曲、蓬松，脸上还是那副墨镜，他喜欢上它了。颏下短髯，花格T恤，大花格的裤子，腋下挟了一个漂亮的皮包。

　　当这一切都完事之后，组织的信息传来：红霞情况不明，立即查清。并准时在预定时间展开行动。

　　这个信息让章晗非常地兴奋，他说道：“哥，这会可得答应我了吧！”

　　看着贾迪尼的眼睛像狼的眼睛，非常地贪婪。贾迪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首先考虑的是组织这条信息的含义，杨红霞在组织的位置他是清楚的。虽然她有背景，但是，她却不是组织忠诚的战士。组织起用她，目的也是让她进入水中。让她从现在起，成为组织重要的间谍和杀手。可是，为什么说红霞情况不明呢？

　　他哪儿知道，杨红霞拒听她继母的电话，立刻让她的继母意识到，出了问题。她了解杨红霞像了解自己的手指一样，没有问题，她是不会不接她的电话的，尤其是这个时候。她立即通过组织对贾迪尼和章晗发出指令，她是不允许有任何叛逆的现象存在。

　　贾迪尼稍做思考，他觉得没有必要。何必呢！红霞情况如何？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他只要策动章晗将炸弹捆在腰间，只要他在体育场内的开幕式上拉响，一切都O了。如果，章晗勇敢一点，抓住那一个足球明星什么的，这次行动就会更有价值。

　　不过，青云酒店已经成为是非之地，决难久留。

　　“走！”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不管如何，先离开这儿再说。

　　章晗一句话也没说，他肩上挂着那个沉甸甸的挎包，向贾迪尼点点头后，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楼层的服务员对突然出现的章晗稍感奇怪，欲言又止。章晗不管这个，他直接走向正巧下行的电梯。电梯门一关，他的身影就淡出了服务员的视野。

　　贾迪尼没坐电梯，他是在走廊的另一侧沿着那条很少走人的安全楼梯下楼。

　　下楼后，他发现，那个跟在他们后面的人，还坐在大厅里。他的面前已经上了两个冒着热气的炒菜，打开了一瓶啤酒。贾迪尼发现，那个人的眼睛不时地要扫向电梯和他下来的楼梯。对于贾迪尼的出现，他好像并不经意。

　　贾迪尼的心中暗暗冷笑，这个人即使是个公安，也是个雏子。他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一面打量着大厅，一面给自己的烟点着火。然后，他喷了一口蓝色的烟雾离开了大厅。

　　门前，章晗按照他们的约定直奔祥云宾馆。

　　贾迪尼也不怠慢，他举起手堵住了另外一辆车，也向祥云宾馆驶来。

　　进入祥云，他们开了一个房间，竟然是无巧不成书，仍然是405。

　　到是章晗贼心不死，他到了这儿竟然不管贾迪尼的劝阻强行给杨红霞打了电话。章晗是不在乎的，他什么都不在乎，无非一死，他要死的痛快。古丽，是他心中的影子，就要变成人体炸弹了，古丽没有理由不让他潇洒一把。

　　无赖有无赖的想法，无赖有无赖的逻辑，他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是这样，贾迪尼也无法阻挡，毕竟是要去充当人体炸弹的主儿。章晗用两个手指弹着那颗炸弹，眼睛乜着贾迪尼说：“哥，别装了！古丽这小妮子我想了十年，我不管她是谁的公主，我玩不上她我就不去。横竖一死，我哈桑什么都不怕。”

　　贾迪尼看着他布满红丝的眼睛，心中绝对相信他的话。如果说别人不了解章晗，贾迪尼对他是了如指掌。既然如此，一切就听天由命。但，贾迪尼还是谨慎的。章晗视生命为草芥，可他洛奇还不想死，他觉得最珍贵的是生命。因此，他曾经留下周成岭是想万一需要利用这人质逃出J市。现在，他谨慎地在楼下给章晗开了一个房间，让他去任意妄为。他的眼睛盯向人流拥挤的街道，车辆川流不息，他在脑海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就要到最后的关头了，贾迪尼不能不紧张，虽然他也算是身经百战。可是，每一次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要紧张。也许，这是人之常情。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佩服章晗。能把生命看的这么淡，能把万能的主看的那么重，也属不易了。组织的教育是成功的，他们打造了一个安装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