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关押获救
在谷罗山摆脱敌兵追剿,贺文慈一行人于第二天傍晚撤回到了四门岩,此时李登顾带着孤幼园也已先期到达。因向登兰受了重伤,众人对她的伤势都很关心。何子林到四门岩后,给她动了手术,从其胸部取出了一颗子弹。由于失血过多,向登兰仍一直昏迷不醒。
贺文慈守在夫人身边,已连续两晚没有合眼。因为贺教之未回来,他还在盼着他们的消息。
“教之他们能脱险吗?”李登顾问他。
“难说。他带了8个人阻击,我要他们见机行事,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过了两天,仍未见贺教之几人归来。大家心里很担忧,李登顾道:“教之他们恐怕出了事,还是派人去打听一下吧!”
贺文慈道:“再等一天,明天还无消息,就派人去探听。”
第三天傍晚,郁大顺与另两位游击队员终于回了四门岩。
“唉,怎么只你们三人回来?”贺文慈急切地问。
“教之被敌人抓住了,还有几人都牺牲了!”郁大顺回道。
“怎么搞的,贺教之落在敌人手里了?”
“他在猫儿溪突围时手臂负了伤。子弹也打光了,我亲眼看到他被敌人抓住了,因为我们冲到了前面,也无法返身去救,敌人太多了。”郁大顺道。
“你们为何跑到猫儿溪去了?”贺文慈又问。
“教之说要把敌人引开,莫让他们往四门岩方向追,所以,我们就去了猫儿溪。在那里坚持打了两天,敌人封锁了所有路口,我们是乘黑夜才突围出来的。”
“教之被俘了,咱们要把他救出来!”李登顾道。
“现在还不知敌人把他押往何处,凉水口是敌人驻扎的窝巢,会不会押去那里?”贺文慈分析道。
“很可能押去那里!”郁大顺道。“保安团的向胖子就驻那儿,我看可去凉水口救他。”
“行,你休息去吧,我带人去凉水口看看。”贺文慈道。
“不,你太累了,再说嫂子也要你照顾,还是让我带人去救教之吧!”李登顾道。
“也好,就辛苦你了。”贺文慈点头道:“你去一定得想法把教之救出来。”
“是!”
李登顾说毕,就带了20余人,连夜直向凉水口小镇赶去。
座落在一个坪坝中的凉水口镇,四周皆被群山环抱。从五道水流下来的澧水北源支流,绕着凉水口的坪坝蔸了半个弧圈,然后奔腾着直向下游南岔流去。
小镇临河有一条百余米的独街,街两旁住着百余人户。游乐乡公所亦设置在街的西头。
贺教之被团防队抓住后,即被解送到了凉水口小镇的乡公所关押。乡公所内,此时临时驻扎了数百名保安团的官兵。团长向胖子见到左臂受伤的贺教之到来,立刻吩咐人给他送了绑,又让人给他左臂处理伤口,为他缠上了绑带。待绑扎完毕,才和颜悦色地让贺教之当堂坐下道:“你受伤了,吃苦了吧?只要你好好招供,我们可以不杀你!”
“我没有什么可招的,要杀要剐,由你们便。”贺教之回道。
“嘿,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向胖子道:“你叫啥大名!在游击队当啥官?”
“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告诉你吧,我叫贺教之,绰号‘舍命王’,任游击队的分队长。”
“啊,‘舍命王’,痛快嘛!你们大队长贺文慈在哪里?”
“不知道!”
“你是他手下的分队长,怎会不知道?”
“他没告诉我他的去向,我怎么知道?”
“你们不是从牛角山一同下谷罗山的吗?”
“谁说的,我们没在一起。”
“你们在牛角山把几个红军伤病员接走转移了,有这回事吧?”
“你那是胡猜。我们不知道什么红军伤病员。”
“不用瞒了,我们在牛角山就发现了你们游击队的踪迹。你敢说不知情?你是在后卫搞掩护的,而你的大队长贺文慈,却带了红军伤员转到别处藏起来了,是这样吗?”
“胡扯,你是瞎猜!”
“我猜得对吧?”
“对个屁,根本就没有红军伤病员。”
“那我问你,没有红军伤病员,你们游击队到牛角山干什么?”
“我们游击队活动,没啥定规,爱到哪里就到哪里。”
“看来你是不想招了!”
“你要我招什么呀?”
“招你们游击队和红军伤病员的下落!”
“不知道:我已说了。”
“哼,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不给你点苦头不知厉害。”向胖子说着,突然脸一变色大声道:“来人,给我赏他一顿马鞭!”
两个团防兵随即举起马鞭,轮流对着贺教之狂抽起来。贺教之紧抱着坐椅,任由着二人抽打。打过几十鞭,贺教之全身皮开肉绽,胳膊上缠的绑带也被打掉,枪击的伤口这时更痛入骨髓,不一会,便被打得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抬下去,给我关起来!”向胖子挥手道。
两个团防兵各挟贺教之的胳膊,将他送进一间卵室砌的房子关押了起来。
冬日的夜晚十分漫长,李登顾带着20多名游击队员,一边疾走了七八十里路,到凉水口时天还未亮。
此时,在乡公所大院外,值班站岗的哨兵抱着枪靠在门框上,渐渐打起了瞌睡。
李登顾带人悄悄靠近大门边,猛上前用枪抵住其脑袋低声喝道:“不许动,动就打死你。”
哨兵吓得直哆嗦:“饶命,好汉饶命!”
“快说,团防队在猫儿溪抓的哪位游击队的人关在哪里?”
“在……在院子东头的卵石房里!”哨兵回道。
“委屈你一下!”李登顾说罢,即用绳索将哨兵捆在门前的一棵树上,又用毛巾将其嘴塞住。接着,一个游击队员翻墙进去,把大门打开了。众人进罢院子,急忙去东头找那间卵石房。看守的哨兵发觉情况不对,口里大叫道:“什么人?”
“去你妈的!”李登顾抬手一枪,哨兵应声倒了下去。
众人随即冲进卵石房中,将遍体鳞伤的贺教智救出,然后用担架抬上,迅速向大门外跑去。
此时,向胖子被枪声惊醒,口里叫声“不好!”急忙起身喝道:“谁打枪?”
“团长,是游击队把‘舍命王’劫走了!”一位护兵匆匆跑过来报告。
“快,给老子追!”
众团防奉令向外去追,追到街头一看,游击队却早不知了去向。
向胖子回头发现大门前的树上还绑着一个哨兵,他没好气地上前喝问:“你是怎么搞的?谁把你绑在这里?”
哨兵被解索扯了毛巾后才回道:“游击队好厉害,我站岗时没注意到,他们悄悄从后边袭击我,把我击昏了头才捆到这树上的。”
“他们有多少人?”
“有二三十个!”
“往哪方向跑了?”
“是朝西面,朝沙塔坪方向跑走了!”
向胖子朝西面远处看了看。此时天已大亮,到底还去追不追?他心里没了主意。巫局长这时走过来问道:“那个俘虏怎被劫走了?看守干什么去了?”
“看守被打死了,哨兵被他们绑到树上了!”
“这游击队真胆大,还敢袭击团防队。”
“我们还追不追?”巫局长问。
“我看没追的必要了!”向胖子道。
“为何呢?”
“你不知道,这贺文慈的游击队好厉害的。这家伙的老巢在四门岩,那地方山高路险,易守难攻,我们这几百人的队伍是无法去围剿的,除非有大部队去才能破寨。”
“那我们怎么办?”
“只有打道回府,向县长去报告了。”向胖子道:“上面不派兵来,以你我二人的实力奈何不了贺文慈的游击队啊!”
“嘿,这么说也只有回去了!”巫局长有点不甘心地道:“贺文慈的队伍也不会很多吧?怎么我们就搞不了他。”
“他起码有一二百人队伍,而且有不少人是神枪手,枪法准得很,咱哪能吃得掉啊!”向胖子道:“我是沙塔坪的人,对贺文慈是很了解的,他的势力大,不大好搞啊!”
“那就再想办法吧,要上面派兵来剿!”
“要上面派兵,一时恐也盼不来。还有个办法,就是去与鹤峰的团防联系,找朱疤子去一道围剿四门岩,你看怎样?”
“行,这倒是个办法。听说朱疤子就在梅平驻扎,此去不远哩。”
“那就找他去商议吧!”
俩人如此商议一陈,决定暂不再追赶游击队,转而把队伍向梅坪方向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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