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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遗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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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被康熙这么一吼顿时就垮着一张脸僵在了那里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我看着他那副尴尬的表情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偷笑。好难得,竟然能看到康熙像小孩子一样地乱发脾气。不过李德全那一脸可怜样我也实在是不忍心就那么袖手旁观,毕竟他也帮过我好几回,今个儿就让我也帮他一次吧!

一想到这,我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走了过去对他说:“哎呀,李公公快起来吧,皇上这话你还没明白吗?皇上的意思是既然是他自个儿扔的他就会负责捡起来的。皇上是九五之尊,向来是要对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的,臣妾说的对吗,皇上?”

我一脸无辜样地看着康熙,却见他的脸竟然有些微微泛红。他别扭地转过头去,蒙声不吭地弯下腰准备亲自将那散了满地的奏折一本本捡了起来。

“皇上,让奴才……”

一旁的李德全慌慌张张地就要帮他却被我拦住了。

“公公,都这点了,皇上想必是饿了,你去看看消夜准备好了没有。”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道也带走了原本在屋里侍侯的其他人,将康熙这个闹别扭的大孩子交给我。 不是我自吹,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又是女孩子们的老大,我自认对哄小孩子是很有一套的。

“皇上,今日忙碌了一天想必是累了吧。”我拉着仍然在生气的康熙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地替他按摩着太阳穴道,”若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下吧,犯不着生气呀,那多伤身体啊。“

也许是我的按摩让他渐渐放松了下来,他的身体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原本皱在一起的眉也渐渐松了开来。屋里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慢慢缓了过来,过了片刻之后,他有些无奈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先前那一室的平静。

“朕不是累了,只是失望而已,紫桓为什么不能体会朕的心意呢?现在他和孙在丰为了治河的事闹得水火不容,朕本以为这次的事他会同意因此才让他们俩商量着办,想着给他们一个修好的机会,却想不到他不但不领情,还把话说得那么绝,这不是存心不给朕台阶下吗?”

原来事为了靳辅的事,我的心微微地感到有些不安,想着要替靳辅说几句好话却又不知从和说起。

“皇上……”

我喃喃地唤了他一声却见他似乎是没有听见,仍然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他为什么不想想孙在丰治不过要求上游不放水罢了,难道连这个他也不让吗?若是他负责治理下河,上游不关闸,他能在这巨浪之中从事吗?同样是为了朝廷效力,难道他就不懂什么叫做协作吗?还是真的如郭绣所言他只是利用河道总督得身份中饱私囊,提携自己人马?”

他得声音虽然轻,但却句句在我心中如同平地一声雷般炸响。看来靳辅这次真是太鲁莽了,我谨慎地想了想后道:“皇上说得臣妾也也不甚明白,只是臣妾同靳大人有过数面之缘,看着他不是这种人呀,再说上次南巡时皇上不也亲眼见靳大人得治河成效了吗?”

他闻言久久都没有做声,只是略略叹了口气:“好了,不说这些了,就快过年了,后宫的事也多了起来了吧!”

我见他转换了话题也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说道:“那道也没有,主要还是佟姐姐负责,她嫌慈宁宫那边人手不够所以让我过去帮帮忙。”

“哦,那你自己也注意 一点,现在天气渐渐凉了,自个儿注意不要累着了!”

他将我拉到身前,让我坐在他的膝上,一脸暖意地看着我,而他的手则摸着我的发髻细心地嘱咐着。

“ 皇上……” 

我垂下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眼中的热情。我不明白既然他给不起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的承诺又为何要一次次地给人爱她的错觉呢?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即使是片刻的垂青也要为他捧上一生的痴心吗?

但他却不让我逃避他的目光,一手搂着我,一手抬起了我的脸,俯下身随即覆上了我的唇。我心中纵有万般地无奈却也只能将之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皇上,奴才把消夜端来了。”

李德全偏偏又不识时务地闯了进来,我一惊之下飞快地推开了康熙,急急忙忙地走到了屋子的另一头。他这才发现自己又搅了皇帝的好事,顿时端着托盘就那样愣在了那里。过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吓得他立时就跪了下来。

“皇上,奴才,奴才又……奴才真是该死。“

“好了好了,别老是死呀死的,朕又没有怪你,你慌什么呀?“

康熙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对着李德全说话时脸上也不觉带上了几分笑意。

“对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他吩咐道:”你去内务府将上次吐鲁番进贡的那件狐裘拿来。“

“是。“

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将功赎罪得机会李德全赶紧巴巴地去了。我也没工夫闲着,趁着这空侍侯着他用了消夜。其实御膳房得御厨的受艺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但他老说我做的更好吃。我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哪里有那些个大师们作的好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回皇上的话,奴才将东西拿来了。“

东西才刚撤下去,李德全就回来了,手上的托盘里放的却是一件通红的毛皮围肩。让我没想到的是,康熙取过之后却直接将它围到了我的脖子上。自脖子上传来一阵暖意,但我的心中却涌出一股诧异。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却见他笑着对我说道:“早就想着给你了,却一直忘记了。这是难得一见的红狐的毛皮作的,你就好好带着吧。“

“是。“

看着他满载笑意的双眼,我不知道除了这个字我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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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外头挺冷的,把围肩批上吧!“

今日我依然要去慈宁宫帮忙,临出发前天空却飘起了雪花。心荷怕我冻着取来了康熙赏赐给我的围肩。看着这件狐裘我却有些怔忡,末了叹了口气还是接了过来,我也不想拿自己的身子瞎折腾,毕竟它真的是很暖和。

“娘娘,咱们今日去慈宁宫干什么呀?”

走在往慈宁宫的路上,心荷随口问了我一句。其实她的问题也正是我想知道的。虽说明面上是那里人手不够让我去帮忙,可是这几日观察下来,我发现自己在完全是件摆设。康熙向来孝顺,对宫中的所需向来是吩咐我们超额供给的,那里的宫女和太监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勤快能干,再加上身边还有苏麻喇姑这位心灵手巧亦友亦仆的人跟着我实在是不认为有我插得上手的地方。事实也正是如此,每日里到了慈宁宫后,我就被和皇太后拉着聊天,根本就没有动过手。但我到情愿干些重体力的活也好过每日里这么着小心斟酌每一句话地和她们闲聊。这根本就失去了谈天说地的快乐,对我来说反而成为了一种变相的精神摧残。

更何况自打上次为了芩淑指婚那件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看着我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打量和揣测,这种猜测却让我时时不安。虽说从我来到这个身体之后的这几年中我一直都有来慈宁宫请安,但是每次我基本上都是隐在一群嫔妃中间,竟量不让自己显得出挑,何况有宜妃这个爱出风头的主在,每次大家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身上,也真的为我挡去了不少的关注,这几年来我和慈宁宫之间没有过太多的交集,彼此一直都相安无事。正因为这样,她近来对我的格外关注才更让我觉得不安。

想着想着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慈宁宫门口,我正要进去只见里头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而那人竟是福全的嫡福晋西鲁克氏。也许是没睡好吧,她的眼睛红红的,脸色透着些惨白。她初见到我只是一愣,随即高傲地仰起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越过我就往外走。我虽然总觉得她对我有些个敌意但又猜不出是什么缘故,也就没有在意她的失礼。身边的心荷低下头侧过身子让她走过去。她在经过我身边时却停了一下,略带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外加震惊的表情,原本美丽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恨意。她僵着转过身去,有些跌跌撞撞地飞快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虽觉得她的反映很奇怪却也无从问起,只得耸了耸肩走进了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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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起来吧。”

我谢过恩后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准备又一天的折磨,但我却明显地感受到今日的气氛非比寻常。靠在炕上假寐,而皇太后在见到我脖子上的围肩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我的心中是一阵阵地发憷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自然地取下围肩交给一旁的心荷拿着,并努力地维持着满脸的笑容。一时之间我们三人竟然谁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中霎时就陷入到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之中。我暗自用手绞着个在桌子下的手帕,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瞧今日这阵仗,定是要出什么事了。我的额上因为焦急和害怕不由得冒出些汗珠,我也不敢用手擦,只得略略低下头掩饰内心的惶恐。

“筝丫头,你进宫也有快有十年了吧!”

终究还是皇太后先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我虽然不知道她这么问有什么意思却也只能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回到:“是,臣妾是康熙十六年进宫的过了年就整整十年了。”

“时间真的是过得好快啊,你选秀那会儿的样子还留在我的脑海中,这一晃眼就已经快十年了。”

皇太后像是在回忆过去的岁月,脸上露出了我所不明白的深思。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实在是无从得知,所以也只能坐在那里干笑着。

“我看得出来,皇上对你很是上心啊,常常在我和皇额娘跟前提起你。”

她慈祥地笑着说道,温柔的手也覆上了我那摆在膝上透着些冷意的手。

“那是承蒙皇上的错爱,臣妾没有那么好。”听她这么着说,我也只能装作羞涩地低下了头谦虚了几句。

“你就不用那么自贬了,你向来温婉娴熟又名晓大义,否则皇上也不会给你一个‘德’字的封号了。”

她越是夸我越是让我心慌,我只能一个劲地推拒着。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脸皮还真是薄,我才夸了你几句你就羞成这样。对了,听说你宫里的琳贵人自怀孕到生产都是你在一手负责照顾是吗?”

“是。”章佳氏住在我那里由我来照顾我一直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今日听皇太后的语气这件事反倒有些个不妥了。

“真是个好孩子呀,皇额娘,您说是不是?”

虽说皇太后的口吻透着喜悦,但从她的眼中我却反而看出了几许担忧。再转过头去看向,却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笑容地看着我,漆黑幽深的双眼中竟不露半分心思,让我无从揣测。

“佳莹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太好,听说这几年都是你在帮忙料理后宫的事务,是吗?”

“臣妾只是帮忙管管帐而已,大多数事还是由佟姐姐做主的。”听见我这么回答,皇太后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讶。

“哦,看不出你竟然能将后宫繁琐的账目管得这么好,就是当初佳莹管事时她也常常会碰到麻烦呢!”她说着说着却突然叹了口气道,“哎,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说自个儿的媳妇,贵妃实在是没办法和她那苦命的姐姐心雅比。原以为立了她多少能帮到点佳莹,却想不到还是要靠你来帮忙。说起来还是福全有福气。他家的绮琦不但有我们蒙古女子的豪气,持家的本事也绝对不输给心雅,将个裕亲王府打谔谔理得紧紧有条。前个日子王府里出了件那么大的事全都靠她一手压了下来,后续工作更是办的让我这个婆婆硬是挑不出半点刺。”

听她这么说我不觉吃了一惊,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向来是个好好人的皇太后竟然也会数落起人来了。再说了,这事怎么又牵扯到西鲁克氏的头上了?我不敢做声,只是听她继续说道:“现下里除了中宫空缺之外,贵妃位上也是有缺啊!”

她别有深意地说着,末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才隐隐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原来她兜了那么大一圈只是在试探我。我不认为她说康熙立钮钴禄氏是为了帮到佟贵妃的忙。这位贵妃娘娘的性子大而化之,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谁看了都明白她根本不是执掌后宫的料。康熙之所以会立她为贵妃完全是看在她是原辅政大臣遏必隆的女儿,孝昭皇后的妹妹罢了。我感到心上顿时浮起一阵寒意,想不到康熙对我的关注竟会给我带来这种意料外的事件。

皇太后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我是否是一个满心算计,终日谋划着要往上爬的人嘛,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给她们这么一个假象。做个贪心的傻瓜让她们一眼识破,总能称了她们的心了吧!这两位贵人素来厌恶趋炎附势,攀龙附风之辈,若是能借此给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们应该再不会对我有兴趣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受宠若惊的表情,嘴角也露出拼命抑制却又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身体也非常配合地微微发颤。抬头偷偷打量着皇太后,却见她竟然古怪地露出了一抹喜色,而一旁的的神情则比较正常,较之刚才又凝重了几分想来是深深厌恶我这种类似小人得志的心态吧。算了,皇太后的想法不重要,只要这么想就行了。我在心中这么安慰着自己,不觉为自己的演技感到窃喜,看来我还挺有演戏天分的,连这后宫之中第一精明的主都能瞒过。

那日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两件事的发生却在我的意料之中,一是那天暗示要立我为贵妃的话毕竟只是拿来做饵的,因为我始终都没有接到册封的诏书。二是自那一日起我终于不用再去慈宁宫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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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才刚过,靳辅就奉命至京回禀治河的情况。但他的据理力争终究敌不过以新任工部尚书汤斌为首的众人的一致围攻,在两轮朝会之后,康熙决定本年暂塞高邮州、高家堰诸闸,来年堵塞黄河以南诸堤坝。靳辅根本就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地失去了在康熙心中的信任,立场也越来越被动。

“娘娘,恭喜您,老臣以已经替您诊过脉了,您原本气短力乏,气血不足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老臣可以向您保证您已经完全康复了,那个药您可以不用再喝了。”陈太医在定期的诊脉后收起了手,带着一脸笑意地告诉我这个他以为的好消息。

自从有了怡康的前车之鉴后,在康熙的授意下在我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前我一直都有避孕。他自己也比较克制,同他在一起的大多数夜晚我们只是聊聊天,下下棋什么的,偶尔也有那么一两次的意外,但事后我都会服药。现在听到陈太医那么说,我的心情却十分的复杂。虽然我对清史不熟,但电视剧中康熙末年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为了储位斗得反目的事都被演绎了那么多回了,虽然其中有很多是后世人的猜测,但至少他们兄弟两个对于皇位的争夺却是不争的事实。过去我看着只觉得精彩,现在真的身处其中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陈老,我……”

“娘娘,还有什么不妥吗?”

陈太医看我似乎有话要说,停下了手中收拾的活,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没事,没什么……”

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以我现世的身份很多事是由不得我做主的。我只能将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深埋在心底,对于命运抱着一丝侥幸。

果然,在停药了之后不久,我就再度传出了喜讯。康熙得知后比我还要紧张,又给心荷下了特别的旨意,只要是她认为不适合我的可以不用听我的直接就加以阻止。而就在我待产的期间,靳辅的处境却如我所预料的一般越发的难堪。三月时,孙在丰上书说随同他一起治河的旗人司官因为他是汉人而不听他的约束,康熙得知之后立刻下令将诸司官撤回,命江南江西总督、漕运总督全力支持孙在丰,使工程无所阻挠。

孙在丰又称河工经费不足,康熙即命令户部自盐水之中拨款给他,还称若是不够还可以再请颁发。就这两件事足以凸现康熙对塞坝工程的重视,以及对孙在丰的信任,加上四月初九九卿推举云贵总督范承勋、山西巡抚马齐等人。看戏却没有允,独独夸奖了于成龙,加之太子少保衔。这两件事之后,举朝皆知康熙对他们的赏识。靳辅原本打算尽量获得朝臣们支持的打算也渐渐成为了泡影。

五月里他又一次的上京复命,在御花园中我们擦身而过。他低着头,弯着腰避讳着我。我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他明显消瘦的身形以及松松垮垮有气无力的双肩到底还是泄漏了他的近日来的失意。我于心不忍低低地说了一声:“靳大人,放手吧!”

他的身子猛得一僵,双肩微微一颤,压低了声音回了我一句:“娘娘又为何还不放手呢?”

只这一句,却让我无言以对。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的执著呢?但自此我也知道他是断然不会放弃的。我所能做的只有在心中默默地支持他,并在他有困难的时候想办法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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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康熙一如往年一般出巡塞外,我因为有孕在身所以没有跟去。

今年北京的夏天特别长,整个八月都闷热不已。即使到了九月里,这份热也怪异的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

“今年的夏天可真是又热又长啊,哎,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我就和皇上他们一块儿去关外避暑了。可惜哟,我老了走不动了。”

我们几个没去的嫔妃这几日都会聚在慈宁宫中陪伴和皇太后,聊着聊着,却突然说起自个儿老了。宜妃一听立刻机灵地接口道:“老祖宗才不老呢,您还是和年轻时一样那么硬朗,臣妾知道您不去关外是为了替皇上看好京城,这样皇上才没有后顾之忧呀。”

她说得是舌绽莲花把哄得笑得合不拢嘴。过了会儿,她停下了笑声却突然转头对着我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到京啊?”

我突然之间被她锐利的眼神这么注视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醒了醒神回到:“说是九月初四起驾的,今儿个是十一日,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恩。”她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头去继续和宜妃她们说说笑笑,但她刚才看我的那一眼却让我自此坐立难安。

“娘娘,这天也太怪了,都九月中了怎么还这么热呀?”

梅香将我扶到躺椅上,在递给我清凉消暑的茶后,拿起了一旁的扇子替我打起了风。

“好了,你别扇了,这么弄着你倒是一身的汗,我不热啊!”

我的性子向来静确实真的不觉得热,但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了,这么长又这么热的夏天我还真的是第一次经历。

晚间在看过芩淑和怡康后我稍加沐浴也上床休息了,但是我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自从怀孕了之后,我的身体比以往敏感了许多,今日的气压似乎有些低,我的胸口感到闷闷的。越躺越觉着难受索性坐了起来,让值夜的心荷为我点上灯看起了书。

不知不觉的,案上的钟已经走到了1点,我也觉得有点渴就让心荷去为我倒杯茶,她说了声“是”后就走了出去。她手脚向来勤快,不消片刻就见她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好香啊,是什么茶。”

“回娘娘,是苏州织造曹大人贡上来得茶,前几日皇上让李公公给送来的。”

她边说边将茶递给我,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屋子却突然开始了晃动,先是左右摇晃了一下,再是上下起伏了一阵,油灯中的火光也跟着起起伏伏,闪闪烁烁的,而心荷的手也因为这震动而跟着晃动,手中的茶杯和杯盖互相碰撞发出阵阵敲击声,而杯中的水也因此晃出来了不少。

是地震了!我记得曾经听几个年纪大的太监说过,康熙十八年,十九年,二十一年京城都发生过地震。康熙十八年七月的那次地震犹为惨烈,据他们形容那时是“声如雷,势如涛,白昼晖暝”。宫殿、民居十倒七、八。甚至还压死了靳辅的前任原任河道总督兼工部尚书王光裕。当时的惨状他们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但是自康熙二十二年以来北京一直都没有再发生过地震,想不到今儿个竟然被我给碰上了。抬眼看向心荷,只见向来沉稳的她眼中竟也有着一抹惊慌。

“心荷,冷静一点,这只是自然现象,没事的,只要照着我的吩咐去做,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她听了我的话后眼中的怯意这才稍稍减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沉默地站在一旁等着我的吩咐。

我初步地判断了一下,刚才的那一下地震不是很强烈,现在过去了也快有一分钟了,也没有再次震动,那么刚才的那次应该是最初的小震波,大的震荡应该还要有一会儿,这段时间一定要充分利用好。

我随即立刻和她赶到了两个女儿的房间,却见照顾她们的保姆和奶妈已经抱着哭成了一团。

“别害怕,现在你们立刻拿上点水和橱里的点心,再带上几件衣服我们一起到外头去。还有,派个人去通知今晚不当值的其他人,让她们也照我说的做。”

说完,我一边吩咐着,一边迅速地为怡康和芩淑照上外罩,自己抱起怡康,让心荷抱起芩淑率先往外赶,半路上遇见琳贵人身边的人我照样又吩咐了一遍让她也带着她主子赶快出来。

出宫后我这才松了口气,紫禁城的地基比较稳固,但是木石制的建筑实在是禁不起地震的,所以只要出来了就暂时没有危险了。我原本狂跳的心才刚刚平静了一会儿,却见心荷一连担忧地看着我,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娘娘,皇贵妃还没有回宫。”

“什么!佟贵妃还没有进香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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