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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了全国纺联的盟主(2)


唐星海、荣尔仁等向杜月笙反覆陈词,公营纱厂是官办的,他们平时就已得到官府给予的若干便利,假若联合会理事长一席再被官方代表所获,民营厂商越加少了一个有力的发言地位。7位纺织代表恳请杜月笙出马,角逐联合会理事长一席,他们针对杜月笙的爱国心理,一个个以大义相劝,说:“纺织事业非特关系国计民生,对于国家民族也有很重大的影响,试看日本人在民治维新以后之能够富强,便是由于他们纺织工业的发达。”杜月笙何尝不晓得这些大道理,对于全国纺织公会联合会理事长一席又何尝不想坐坐?但是他信心还没恢复,自忖并无把握,于是不管7位代表怎么说,他都是婉言推辞,他说他大病未愈,身体不好,就是选上了也实在是难以担当重任。7位代表费尽唇舌,结果是大失所望,怏怏而去。他们走后,杜月笙绕室彷徨,深思熟虑,他心知担任这一个全国性工业团体理事长地位的重要性,忍不住又怦然心动,他在极短暂的时间里,迅速地做了决定:“不妨借此一次竞争,测度一下自己卷土重来的机会,是否已经到临?于是,他想到就办,立刻命人打电话到袁国梁家里,请他即来18层楼。当袁国梁奉召匆匆赶到,袁国梁一坐下,他劈头第一句话便问:“刚才你们各位来讲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不是诚心的啊?”“是诚心的。”袁国梁肃然回答,“不但诚心,而且很急。”“怎么会很急的呢?”“因为我们得到消息,公营纱厂不论大小,都由公家出飞机票钱。叫所有的代表务必出席,由此可知,公营纱厂对于这理事长一席势在必得。”接下来,袁国梁又向杜月笙分析个中利害:“公营纱厂代表当了理事长,一定不会为民营厂商尽心出力,所以,民营厂商对于这理事长一席,自是非争取到手不可。”沉吟半晌,杜月笙已下定决心,冒险一试,但是他仍关照袁国梁说:“这个理事长,我做不做倒是无所谓,就怕万一选不上,坍不起这个台。这么样吧,你去替我各方面摸摸看,早些给我回音。”袁国梁应声而退,把杜先生有点意思活动了的消息,通知几位核心人士,唐星海、荣尔仁等人听时喜出望外,立刻分头展开活动,民营厂商代表清一色态度坚决:除了都投杜月笙的票,其他人的票一概用钱买也不投!甚至还有不少人士自告奋勇,志愿代杜月笙去拉公营厂家代表的票子。民营厂商一致热烈拥护杜月笙,6区工会秘书长奚玉书,慷慨动容地说:“西北方面的票子,我拉过来!”经过多次密议筹商,民营代表们决定两项策略,头一项是大家要袁国梁设法劝驾,大会选举的那一天一定要请杜月笙到场,其次,他们又推袁国梁择一个最好的机会当着全国代表致词,强调联合会理事长不应由官方代表担任。事情有了相当的眉目,袁国梁再去报告杜月笙,他简略地说:“我四处摸过一遍,大约有六七分苗头。”杜月笙的答复更简洁,他只说了一个“好”字。其实,这时,杜月笙已细细分析了自己的优势,心中已是在竹在胸:第一,这时已有公营纺织事业逐渐开放民营的消息,公营厂家不久以后还是要变成民营厂商,代表之中多的是主持业务之人,他们很可能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利害关系和民营厂商实趋于一致。第二,6区工会实力雄厚,民营代表和官营代表之间颇多私人情谊,可予充分利用。第三,凭杜月笙的私人交游和个人声望,他是担任全国纺织工业公会联合会理事长的最佳人选,因此,光靠杜月笙三个字,也能争取得到一部分的选票。“不过代为奔走的各位代表一致要求,”袁国梁于是乘机提出,“进行选举的那一天,无论如何要请老夫子到一到。”“好。”袁国梁公开提出官方代表不宜出任“理事长”的主张,他为“老夫子”卖力,一共开了两次炮。一次是在永安公司七楼,6区纺织公会开会,奚玉书请他发言,他立起来便大声疾呼地说:“我有一件事情,要提请大家注意,中华民国机器棉纺织工业同业公会联合会,一向是民营厂商的公会组织,我们邀请公营厂家代表参加会议,他们应该投票选举民营厂商代表,才能符合体制与实际。公营厂家平时得到政府的助力很多,他们无法了解商家的困难,所以就需要而论,联合会理事长必须民营代表出来做!”第二次则是在投票前二日,拥有7450名工人的申新九厂,上午招待全体代表参观,中午设宴欢叙,当时宴开十余桌,杯觥交错,宾主尽欢中,忽然杀出一个杜门先锋袁国梁,他站起来高声宣布:“后天我们就要选举联合会理事长了,我特别提请大家注意,……”袁国梁的炮声隆隆,使官方代表相顾失色,民营代表团则面露会心微笑。袁国梁的这一攻心战术相当有力,因为他口口声声说官方代表是被邀参加,万一真有官方代表当选下理事长,说不定民营代表不肯善甘罢休,就会闹出法律纠纷。选举之日,全国纺织公会联合会的会场设在上海市商会,袁国梁先到杜公馆接杜月笙,杜月笙到时被众人簇拥到会客室里坐下休息,这时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会场左右,欢呼雀跃,高声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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