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沉下脸说： 你怎么这样没有礼貌（1）

凌孜
我父亲叶剑英在很多人眼里，可能是传奇人物，他的经历也是吸引人的写作题材。作为一个电影创作者，又在父亲的身边生活过四十多年，要写关于他的电影剧本，我比别人的条件应该更优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期而至迈入老年的我，现在对父亲才真正更加理解，也更爱戴他。他不仅是我想念的慈父，更是我做人的一位好老师。作为他的女儿，令我更珍视的是他以凡人之躯，追随他从小立下的志向和精神境界。更让我不会忘却的是他那平和的目光与太容易让人看透且近乎透明的灵魂。我眼中他不是什么超人的英雄人物，是和每个家庭一样的一位父亲和老师，也许这看法已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羁绊吧。而对于他几十年生命的旅程，我实在难以通过视频来展示，或许是我的要求太高了。
父亲住过的院子
十多年来，我和我母亲及我的老伴，住在我父亲工作、生活了近三十多年，有着五十年历史，军事科学院创始人及院长住过的“又红又砖”的两层小红楼：北京西山二号院故居。在这里我和父亲的老部下、秘书、工作人员们，怀着对老首长的一份感情，共同整理他的笔记、文件等遗物，期望对完善真实的历史面目，能作一些贡献。遗憾的是工作却赶不上时间的流逝，我们也都已是老人了。
2009年的初秋悄然走近，虽然北京依然闷热，但今秋庭院并未萧索，反而处处绿阴翠叠，瓜果低垂，枫红柏绿，生机盎然。桃红、李紫仿佛都在向带它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恩人呈上感恩的回报。漫步在这一花一树间，望着眼前的表砖小楼，眼前处处都留下了老人生活、工作、学习的痕迹。树阴下有他不倦读书的身影，大厅里有他用左撇子打乒乓球时认真的模样，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并不是像电视、电影表现的“将军模式”形象那样的高大，他也是常人，也有着我们意想不到的恶作剧行为。
记得当着孩子们的面，把滚烫的肉片放在翘首以待的狗鼻子上，直烫得小狗一边甩头一边又蹦又躲。他“欺负”小狗的行为，引起我们几个孩子对这种虐待行为一齐发出了各种抗议声。我还想：就是老爸过去吃狗肉太多，一点儿没有同情心！在一片埋怨声下……噢！我们突然发现中计了，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玩弄小狗，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要看看我们比狗还急的样子。他满足、顽皮地笑着观看我们中计的尴尬状……。
果然不出他所料，我们反应强烈，一石激起千层浪，真是个有谋略的“叶参座”！连我们都被算计了！我们还没考虑好怎么下台呢，老爸却得胜归朝了。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让你都找不出发作“反击”的契机。不过我们都能摸着他的行动规律。那时，谁在家最爱生气谁倒霉，他就专爱逗反应强烈的孩子和年轻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年龄小的中招。他还给孩子、孙子和工作人员们都起了不少绰号。什么“ｏｌｄ王”、“马头”、“老和尚”、“ｔｅａｃｈｅｒ－蛐蛐”。几十年过去了，工作人员有些至今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因为是熟人，大家几乎忘了他们的官衔和大名，大家见面，仍然称呼老首长送的绰号。而且当时连一些中央各首长，都这样称呼他们的外号。像邓小平、华国锋等领导人都会叫“马头！”。一晃，老首长离开他们已经几十年了，工作人员们却带着这些亲切可爱的外号走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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