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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破案


第九章破案
飞骑军总部住有护卫军、杂役等一千余人,各部大小军官二百余人。这些人,每日进出总部府衙,要在其中找出杀人凶手,谈何容易?
一月十六日清早,通辽城的百姓就发现通辽城的四个大门处,站立着披戴盔甲的士兵,而且人数也增加了数倍。城外进城的人都允许入内,可是想要出城的人,一概被拒绝,只说今日戒严,想要出城等明日再说。
街面上,一队一队的流动骑兵,驾着骏马来回巡视。肃杀的气氛,让通辽城中的居民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流言四起。一个卖早点的铺子里,吃早饭的一群人正在悄悄议论。
“知道吗?听说辽东四郡又反了。”一名年轻的儒生对着一个老板打扮的人说。
“不是才平息了叛乱吗?怎么又反了?”老板惊讶地问。
“别听他瞎说,不是辽东四郡反。我听说是帝国军团在突忽那边吃了败仗,需要飞骑军救援。你们看着吧,几天后,飞骑军就会开拔去突忽了。”另一个四十余岁的壮汉反驳儒生。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飞骑军里面出了大事才戒严的。”一名小商贩打扮的人说道。
“出了何事?”众人好奇地向小商贩打听。
“听说,那个疯虎大人又抓到一个违纪的大官,要杀他。可是那个大官手下的骑士不服,想来通辽城面见飞骑军指挥官殿下。所以这才在城门戒严,不许那些骑士进城。”小商贩有板有眼、煞有其事地说。
“野蛮之人!他们家族就是有着残暴血统。象这样的人,朝廷不知为何还要用他。依我看,对于滥杀之人,必先杀之。”儒生气得忍不住拍案怒骂。
“谁是野蛮人?什么残暴血统?”壮汉不解地问。
“胡公家族本来是血统纯正的汉人。你们看看,他们家族自从和匈奴人的后裔结亲,一代比一代残忍。那个杀人魔王张熙就不用说了,现在又出了一个残暴的疯虎。这不是野蛮人的表现吗?”儒生大声喝骂着。
壮汉闻言勃然大怒,起身卷袖握拳,就要上前殴打儒生。被旁边的几人拉住,壮汉大骂着:“老子的祖先就是匈奴人。圣祖陛下是说过的,汉匈是一家人。怎么?你这个酸儒想改变圣祖的政策吗?老子把你当条狗一样戳死!”
店铺的掌柜连忙相劝,唯恐壮汉暴起伤人。口里也指责着儒生:“你这个少年郎,怎么说话呢!我们现在有什么不同?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黑须发的汉人,你也是读书人,说这样话你不怕天打雷劈?”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指责年轻的儒生,儒生被众人指责得面色通红,不敢多辩,遮面匆匆而去。
城内闹得谣言满天飞的时候,飞骑军总部院内,张锐正在轮番盘问昨日值夜的一批批骑士。
张锐从史万岁房间出来后,立即下令封锁通辽城四门。所有人员只能进不能出,有急事需要外出的,必须得到自己的批准之后才能出城。
接下来,又将昨日值夜的骑士都集中到军法处门外,等待他逐一盘问。正门的几班岗哨众口一词,都说整整一夜没有人进入大门,后门的卫兵所讲也是一样。张锐没有着急,他推测李德裕一定是在外面被杀后,凶手再将他的尸体运回总部,陈尸在军法处门口的。
昨天张锐下午六点才离开军法处,那时李德裕和几名军官已经离去。张锐盘问了那几名军官,他们都说在出去后不久就分手了。他们听李德裕说,要到城里去见一位老朋友,还要请老朋友吃饭,可能当晚要晚一点才回来。
到了晚上十时,李德裕还没有回来。紧邻他宿舍的人都说,一夜也没有听见李德裕回来的声音。这就证明李德裕是在昨晚六点到今天清早五点之间被人在外面杀死后,转移到飞骑军总部里面的。
是不是李德裕被他要会面的那个朋友所杀,张锐不能肯定。因为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李德裕与朋友吃完饭分手后,一个人在返回总部的路上被凶手杀害的。但是不管怎样,能将尸体运到飞骑军总部,就不可能不露出马脚。如果凶手不将李德裕的尸体运来,要让张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案,还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既然有了线索,那么狐狸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果然,在盘问侧门第二岗的时候,一名当值的少尉军官报告了一个重要线索:“报告长官,在下官当值的这两个小时里,没有见到特别异常情况。只是其间有三辆运送饲料的马车进入侧门,有五人出入侧门。不过他们都是单身而行,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答案终于找到了,张锐心里暗喜。在查看李德裕尸体的时候,他就发现李德裕的身上已经被凶手精心收拾过,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可是张锐还是凭借着耐心,在李德裕的口中和鼻孔中,找到了数根细微草屑。看来再精明的凶手也有疏漏,一点点蛛丝马迹,也没能逃过张锐的眼睛。
张锐立即叫人将六名运送饲料的马车夫押来。张锐用凌厉的眼神在六人的脸上扫视着,六个马车夫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因为现在叫他们来,分明是对他们起了疑心。他们已经感觉到他们的行为有所败露。
张锐的大名他们早就如雷贯耳,今日被素有疯虎之称的张锐提审,吓得直哆嗦。张锐知道他们怕得要命,不再绷着脸,态度平和地说:“各位不必紧张,我叫各位来主要是为了核实一下情况。只要各位据实回答,我担保各位无事。”
“是!我等一定如实回答长官!”六名马车夫诚惶诚恐的回答。
“昨日你们什么时候运送饲料到总部的?”张锐轻言细语地问。
“回长官!我等是昨日夜里十点时运送饲料到总部马厩的。”一名年纪最大的马车夫回答。
“哦!为什么要晚上运送饲料呢?白天不行吗?”
“回长官!晚上运送饲料是规矩,因为白天在总部办公的官爷太多。既容易引起道路拥堵,又不雅观。据小人所知,这个规矩已经执行了几百年了。”老车夫回答。
“知道了,你们三辆马车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张锐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那名老车夫紧张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手脚也不再哆嗦。本来以为这位疯虎大人,会大刑侍候自己,至少也是厉声斥问。没有想到这位疯虎大人,除了模样威武、眼神凌厉外,并非是想象的凶神恶煞。张锐一直轻声询问,似乎真的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才询问他们的。
老车夫回答说:“回官爷,小人们一路没有出什么事情。小人们八点在城外的仓库中装了车,十点进总部大门,十点半装卸完毕,然后就回去睡觉了。”张锐皱皱眉,心里暗自忖度着,他说的是否是真话。
老车夫抬眼看看张锐,见张锐面无表情,深思不语,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话。心里不由又开始紧张起来,心想:如果不摆脱嫌疑,说不定要吃大刑。看来还是要尽力推脱自己的嫌疑才行。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同行的车夫,说:“回官爷,路上曹二虎和郑老四的车子出了点问题,我们因此也耽误了一些时间。”
张锐闻言立即向曹二虎和郑老四望去。那两个马车夫立刻跪倒在地,申辩道:“官爷,小人的马车真的是车轴有点问题,才在路上停下修理了一下。修好后,我们立即上路,没有干过其他的事。”
张锐笑了笑说:“起来吧,我又没有说你们干了什么事,不用紧张。”
两人这才犹犹豫豫地站起身来。张锐面带笑容地问他们:“你们的车在路上停了几次?”
曹二虎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官爷,停了两次。”
“你说,他们都是在哪儿停过?”张锐问那个老车夫。
“回官爷,一回在刚进城不远的北街胡同那儿。因为曹二虎他们走在最后,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后来发现他们车子坏了,就在前头等了几分钟。第二回是进了总部大门没有多久,他们的车子又坏了,这次我们没有等他们了,我们先到马厩,也就几分钟之后,他们也到了。”老车夫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他们的车轴真的坏了吗?”
“是的,曹二虎和郑老四他们到后,专门叫老儿去看了他们的车轴,确实是有些折断的痕迹。能坚持走完这趟也算是不容易了,今天我们正打算要更换那根损坏的车轴,就被官爷您给叫来了。”
张锐听完老车夫的话后,心里已经有了底。于是说:“好吧,对你们的调查就到这儿,你们可以回去了。”
“谢官爷,小人们告退。”几位马车夫立即面带喜色地向张锐行礼,刚想退出,就听张锐又说:“曹二虎和郑老四再留一会儿,剩下的走吧。”
几名马车夫也不再理会面如土色的曹二虎和郑老四,慌忙离去。张锐对惊恐不已曹二虎和郑老四说:“放心,我不过想再单独问你们几句话,只要你们如实回答,也可以象他们一样毫发无伤地离开的。”
说完,张锐转身走到一边,叫过副官,低声吩咐了一阵,就自己进屋了。副官走到曹二虎和郑老四的面前说:“长官会一个一个单独问你们,现在曹二虎先进去,郑老四在这里等着。”说罢,领着惊魂未定的曹二虎进了房间。
原先站在院子里的骑士们已经走了,军法官们也各自返回房间做事,只有四名骑士在院门口站岗。一时显得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郑老四孤零零的在院子的空地上站着,四周的寂静给了他一股莫名的压力。天寒地冻,他却觉得背心是湿漉漉的,脸上也不断冒着汗水。郑老四不停用衣袖擦着汗水,一颗心咚咚直跳象打鼓一样。
突然,郑老四看见曹二虎被领进去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大开。自己虽然离得远,听不见里面讲的什么,可是里面的情况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个疯虎大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不断问话。而曹二虎是背对着自己的,看样子是在一一回答疯虎大人的问话,不然疯虎大人手里的笔怎么会一直在写着。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疯虎大人才停下手中的笔,面带喜色地起身。然后走到曹二虎的身边,用手拍着曹二虎的背对他说话。郑老四心里迷惑不解,不知道曹二虎对疯虎大人说了什么,会让疯虎大人这样的高兴。
突然身上打了个冷颤,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他现在怕得要命,感觉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膛,不会是曹二虎把什么都招了吧?但曹二虎是发过誓的,就是上大刑也不会承认的。可是如果不是他承认,为什么疯虎大人会那么满意呢?
正在郑老四心慌意乱之际,曹二虎被副官带着,从另一边走了,连个正眼也没有留给郑老四。等了好一会儿,副官回来,才对郑老四说:“现在轮到你去见长官,跟我来。”
郑老四随着副官,一起进了张锐的房间。刚一进门郑老四,就听见张锐拍案厉声喝道:“郑老四!你可知罪!”
郑老四闻声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不过口里却说:“小人不知犯了何罪,请官爷明察!”说罢连连磕头。
张锐冷笑着说:“到了现在你还敢抵赖?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说的。来人,大刑侍候!”随着张锐的话音刚落,从屋外走进数人,手中都拿着刑具,凶神恶煞地站立在郑老四的身边。
郑老四痛哭流涕地磕头说:“求官爷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官爷说的是什么罪啊!小人是冤枉的,望大人开恩。”
张锐大喝道:“抬起你的狗眼来看!”郑老四闻声,方才停止磕头,抬起头向张锐望去,只见张锐手中拿着数张纸,上面都是写得密密麻麻的字。
正在郑老四不解何意之时,张锐冷笑着说:“曹二虎已经招供了,他说这次都是你出的主意,他只是帮忙。”
张锐将纸又放回桌上,用冷酷的眼神看着郑老四,面目变得狰狞可怕:“曹二虎能主动承认罪行,又是帮凶,所以我宽待他。而你!”张锐一拍桌案,厉声道:“而你却心怀侥幸,想蒙蔽我,对你这样的刁蛮之徒,看来非要用大刑,才能认罪。”
郑老四听见张锐的话后,脸上惧怕之色变成了气愤之色。他嘶声叫嚷起来:“官爷,不能听曹二虎那个小人的话啊。我们私藏物品进总部的主意都是他出的,现在出了事,他却怪在小人的头上。小人不服啊!”
“哦?”张锐闻言,面色转为犹豫,似乎在想郑老四的话是否可信。郑老四见张锐已经在怀疑曹二虎的话,于是更加卖力想推脱责任:“回官爷,小人的话句句是实。自从小人被选进总部当车夫后,就被分到曹二虎一组。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曹二虎就对小人说,我们可以挣点零用钱。小人家境不好,正需要钱,所以就问他有什么方法挣钱。”
“曹二虎就对小人说,总部的一些军官需要酒和一些食品,但是不方便从大门带进来。只要我们能帮忙偷运进来,那些军官每次可以给我们两个银币的赏钱。小人听后,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答应和曹二虎一齐干。”
“你们干这种事情有多久了?”
“回官爷,有三年了。”
“你们过多久藏一次货物进总部?”张锐边问,边拿起桌上的纸来,似乎在将郑老四说的话和曹二虎的供词对照。
“回官爷,时间不一定,有时两个月藏一回,有时一个月藏一回。但是都是曹二虎传的话,我只是跟着他行事。”
在张锐审讯郑老四的时候,一旁一位军法处的上尉,逐字逐句记录着。郑老四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通通说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写了数张纸。
张锐看郑老四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于是最后问:“昨天是谁给你们装的货物,又是谁在总部内取的货物?”
“回官爷,昨天夜里很黑,收货物时,小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他们一共两人,将一个木箱子藏在饲料中。后来,在总部接应的人,只有一人,不过小人却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认识他吗?”
“认识,他就是后勤处的副官钱藻。”
张锐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已经查出了疑凶,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张锐让郑老四在口供上签名并摁上手印,便叫人将他单独关押起来。
郑老四被带走后,张锐又叫人立即去拘捕钱藻,再命人将曹二虎带回来。几名军法官领命而去,一旁的军法处中校副官程任充满敬佩地赞叹道:“长官,您真是神机妙算。一开始就知道曹二虎不会轻易招供,而诈郑老四招供。下官又跟您学了一招。”
张锐笑着将桌上的那些纸,撕掉扔到地上,“用大刑曹二虎或许能招,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死硬到底。所以能用他诈取郑老四招供,这样既节省了时间,又行之有效,当然应该首选。”
“是!在您的手下做事,下官真是受益匪浅。下官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抓住凶手。”
张锐摇头不语,现在就说抓住真正的凶手,还为之过早。根据郑老四交待,这件残杀李德裕的凶手至少有三人,现在钱藻已经可以确认,但另两个外面的凶手,还不知道是谁。
不一会儿,曹二虎被带了回来。他现在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个疯虎大人在玩什么花招。开始只是和他闲聊了一阵,便带到后面去休息。现在又一次带来见他,他会说些什么呢?
曹二虎没有想到,这次张锐对他的态度大变。一进门便喝问,谁是内外接应的人。曹二虎虽然吃惊,但还是拼死不肯承认。当张锐这次拿出真正的郑老四的口供时,曹二虎无可抵赖,只好低头讲述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原来曹二虎接手做藏货物的勾当后,为了谨慎只做几个熟人的委托。钱藻也是其中之一,前天钱藻来找他,说是要运一批酒到总部。开始曹二虎还犹豫,他担心被现在管军纪的张锐抓住。不过等钱藻将价格提到一个金币的时候,曹二虎眼睛都亮了,一个金币!这一趟可真值!他决心铤而走险,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还是将计划告知了郑老四,没有他的帮忙不可能马车内藏货。只是对郑老四说这次的价格是每人两个银币,于是郑老四也同意了。
他们悄悄的将车轴做成损坏的样子,又走在马车队的最后。在北街胡同时,他们上了货,又在进入总部后,让钱藻取走了货。晚上曹二虎在床上躺着,想到这次能赚上八个银币,曹二虎心里乐开了花。
不料第二天一早就说出了命案,他心里有鬼,于是和郑老四商量,并一起发誓不能说出这件事情来。
张锐问:“那送货的两人,你可认识?”
“小人认得,他们都是城北一带的泼皮。平日没有什么事做,有时他们会帮人搬运货物。”曹二虎不敢再隐瞒,讲明了这两人的相貌和住处。张锐立即命令副官程任带着数名骑士和曹二虎去抓捕那两个泼皮。
又过了一会儿,去抓钱藻的军官们回来了。当钱藻被带进来的时候,张锐看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双臂被紧紧的捆在身后,宽脸大眼,浓眉密须,两唇紧闭,面皮苍白而消瘦,有一股彪悍顽梗之气。
张锐坐回桌后,和气地说:“钱藻,你犯了什么事被抓到这里,心里也该有数吧。本人不想让你当众受辱,所以还是你自己招供吧。”
钱藻沉默良久,才说:“我知道落在你这只疯虎手上,会有什么后果。”几名军法处的人,听见他出言侮辱张锐,就想用刑具殴打,被张锐挥手制止。
张锐说:“看你的样子也像是条汉子,怎么?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吗?”
钱藻咬咬牙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还怕什么抵赖。好汉做事,好汉当。那李德裕确实是我杀的。”
张锐语气仍然和缓地问:“为什么杀害他?怎样杀的?”
钱藻这时象是已经豁出去了,说:“那李德裕看似君子之身,却行小人之事。他勾引了我朋友的妻子,又设计杀害了我的朋友。这样的卑鄙无耻的小人,死不足惜!昨日我假装请他吃饭,在酒里下了迷药,迷倒他之后。便将他藏入木箱当中,找来两个泼皮,让他们装上曹二虎的马车送回总部。后来我就在我的房间里闷杀了他,又剁其四肢,挖其双目,如此才能为我的朋友报仇雪恨。”
钱藻的话中疑点很多。张锐不能全信,问“你的朋友叫什么?”
“我不想说,这件事情已经使他受辱,我不能再提他的名字,不然他在泉下也不得安宁。”
“李德裕的残肢在哪儿?”
“被我埋在床下,你可以派人取出。”
“为何将李德裕的尸体放到我的房间门口?”
开始还很倔强的钱藻,听到张锐的这句话,开始摇摇欲倒,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象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口气也虚弱起来:“那是我……我平日就对你心怀恨意。你……是个屠夫,是……是疯狗,只要心怀仁义之人,都会……都会恨你,都想……剥其……皮,食其……肉!”
钱藻结结巴巴的说完这些话后,就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向后载倒在地。围在他周围的几名军法官吓了一跳,忙上前察看。忙碌了一会儿,一名军法官沮丧地站起身来说:“报告长官,钱藻已经服用过毒药,他已经死了。”
钱藻面色异常的时候,张锐就猜测他服过毒药。钱藻死了,可以说这件案子已经解决了。可是张锐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或者说的不全是真话。
十余分钟后,两名泼皮被带到军法处,待他们录完口供时,张锐打开怀表一看,此时才下午三点,也就是说,从发现李德裕尸体,到现在不到十个小时,就抓获了李德裕一案的五名参与者。
张锐手握几份供词前往史万岁的办公地。路上张锐还在思考这件案子,钱藻真的是为了朋友报仇杀了李德裕吗?又真是为了愤恨自己的残暴才陈尸自己门口?他的那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又是什么意思呢?这真是他个人的恩怨吗?还是受某人的指使?或者说是受某个家族指使?
真相随着钱藻的死亡,不得而知。不管如何,自己是按时甚至提前结案了。希望几位老爷子能答应我的要求。张锐满怀着希望走进了史万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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