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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用针刺艾灸拔火罐为美国总统塔夫脱夫人治伤寒 (2)

  第六章 用针刺、艾灸、拔火罐为美国总统塔夫脱夫人治伤寒 (2)

  程少仲这才弄清楚,圣诞老人原是人们为了丰富圣诞纪念日的活动内容,特别引进的一位喧宾夺主的人物,他的出现,使人们对原来单纯纪念性的节日,有了新的物质上的期盼,从而活跃了原有节日的气氛。他觉得西方的圣母玛丽亚和圣人耶稣能容忍让尼古拉斯喧宾夺主,也是很宽容、仁德的,因为能让这么多人欢乐的是尼古拉斯,毕竟不是圣母的呻吟和出生圣人的啼哭,便觉得这圣母比动辄发怒的王母娘娘要可爱许多。

  忽然,程少仲从圣母玛丽亚想到玛丽,便问索菲娅:“玛丽这几天怎么样?她还在为方志武的离去伤心吗?”“NO!NO!NO!”索菲娅一边把插好蜡烛的来临花环挂在窗子

  上,一边否认道:“她现在和琼在一起,也在跳脱衣舞。”“什么?你说玛丽也去跳脱衣舞了?”程少仲简直认为不可思议。“打工赚钱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索菲娅说,“她高兴跳脱衣

  舞,这是她的权利,懂吗?”

  三

  程少仲无论如何没想到川岛太郎会给他寄来圣诞礼物。

  圣诞节早晨,他像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一样,先逐一拆看自己床头堆放的礼物。布朗送给他的是一架听诊器,他立即明白了这件礼物的内涵——新的一年里,他将开始叩问西医之门,义父在为他祝福。霍曼送给他的礼物让他脸上发烧,那是索菲娅的精美艺术照——看来,她已明确表示把女儿送给他。迈克送给他的礼物是那辆旧林肯车的钥匙——他得到父亲一辆新款别克车,就把旧车送给了他,因为他今年要正式入学了。索菲娅送给他的礼物让他莫名其妙、百思不解——那是一根弯弯而又短短的有些枯燥的毛。此外,他又收到唐人杰、方志武、詹姆斯、玛丽等人的圣诞卡。其中,川岛太郎的礼物是一张不太清晰的日文文件的照片,另有一封英文写的信。字很潦草,程少仲多数不能辨认,就去找索菲娅帮助翻译。

  索菲娅给他翻译内容如下:首先,川岛感谢他的蜂胶帮他治好了性病,使他在见到亲人之前就恢复了健康。其次是他已经在本国申报了蜂胶入药的专利,那么,今后他程少仲再用蜂胶治病就侵犯他的专利权,因为他申请的是国际专利。虽然获得批准的过程会很长,可他断言自己已经申报在程少仲之前,他所以有把握这样说,是根据可怜的中国人虽然首先发现并使用它入药,但并不懂申请专利,这是中国人愚蠢的代价,也是他程少仲夺去他的恋人的代价。他川岛以此出了口恶气。

  程少仲不懂什么是专利,但他理解川岛的意思是:今后只有川岛才有使用蜂胶治病的权利,此外,世界上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如果他的理解没有错,他认为川岛这是无稽之谈——且不说中国人使用了多少代的东西,他一个日本人无权制止,就是有权制止他怎么能做得到?他程少仲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使用蜂胶还会去告诉他川岛太郎吗?他便觉得川岛人品很不好。当时,他向自己讨要蜂胶只说做个纪念,并没有说他有性病需要医治,这说明他这人是不诚实的。加上专利问题的奇谈怪论,程少仲认为川岛是个既不诚实、又很荒唐可笑的家伙。

  但是,当索菲娅又拿出川岛给她的信,并把内容介绍给程少仲时,程少仲上述对川岛的看法立即又改变了——索菲娅气愤地告诉他,川岛给她的圣诞礼物是一根阴毛,也就是她转送给程少仲的那一根。川岛信中说,那是和她同床时悄悄保存起来的,现在还给她,表示他从未动过她一根毫毛。

  程少仲这才明白索菲娅的圣诞礼物是怎么回事儿。再看那根阴毛,就知道是川岛自己的。因为他和川岛同浴过,也与索菲娅同床过,对他们不同颜色的体毛有清晰的印象。所以,他一方面为索菲娅在这件事上对自己的坦白而感动,一方面为川岛利用这神圣的节日,不远万里,投寄仇恨,搞这种极端下作的恶作剧而无比愤怒。他从川岛这常人难以想得出的天才创意中,感受到一种人类少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他这才看清了川岛其人的本性,仅仅把他看成不诚实和荒唐可笑是太善良了,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人,一点儿人味儿也没有,是地地道道的畜生!甚至比禽兽还不如!——人类的群体中怎么能成长出这种魑魅来呢?这是他平生从未经历过的,看来,太单纯不行,这应该当成教训!

  程少仲满腔愤怒把那张日文文件照片和川岛给索菲娅那封夹着阴毛的信撕得粉碎,他的感觉似乎是在撕碎川岛的人皮伪装。然后,他第一次主动上前去吻索菲娅,这让索菲娅非常激动,她猛地抱住程少仲的头,屈辱的泪夺眶而出。程少仲又掏出手帕,轻轻擦去索菲娅的泪水。他承认,她是个好姑娘,他决定要娶她做二房——至于程门不纳妾的家规,他会去同亲人们解释清楚的,在异国他乡的特定情况下,亲人们应该给他以理解。同时,他暗暗叮嘱自己,尽快找机会向义父和霍曼表明自己对索菲娅的这种情感和诚意,也好明确答慰霍曼赠他索菲娅照片的一片苦心。

  一家人全都起床见面后,首先便是相互感谢互相间的馈赠。程少仲送给每人的礼物都是从国内带来的。给布朗的是一棵八品老山参——七品为参,八品为宝。布朗深知这份礼物的贵重,他在中国时,曾有段时间期望慈禧或者宣统皇帝能像赏赐程汉卿老御医那样,也赏赐他一棵八品老山参,但一直没有这个运气,后来他绝望了。现在,程少仲给他的,说不定就是中国皇宫里的赐物,所以,他捧在手里乐得闭不上嘴。程少仲给霍曼的礼物是一块完整的蛇头香,这是珍贵中药麝香的极品。麝香是麝在夏季热天翻脐睡卧时,脐部分泌物的气味招来的各种昆虫在麝偶然吸脐被夹死后,与麝脐分泌物共同作用而渐渐形成的。

  蛇头香即是在麝香形成后期,偶有毒蛇为其气味吸引,将头伸进麝脐时被麝突然吸脐夹住窒息而死,后来蛇头就渐渐与肢体断裂并与麝脐融为一体,形成这种蛇头香。由于形成条件非常偶然,所以极为稀罕,当然药效也非常显著,是通窍还阳的至宝,与八品老山参同样价值昂贵。这都是程老御医收藏多年的皇帝赐物,临行前,程少伯再三让弟弟带来,用在当用时。程少仲给索菲娅和迈克的礼物是金童和玉女。是专为义父家里的一儿一女订制的。金童当然是纯金所铸,重一两整。玉女则是用缅甸翠玉刻制。两者均高二寸许,为飞天造型,眉目生动,刻功精湛,头顶上均有一红线牵引,便于悬挂。对于迈克这就是一块五十克重的纯金,对于索菲娅,这当然是项链下的一块精美昂贵的饰物。应该说,程少仲这四件礼物,不仅货真价实,也极具中华文化特色,比较恰当地表达了程少仲对义父一家人热诚相待的由衷感激之情。

  一整天,都是在迎来送往、相互祝贺的气氛中度过的。霍曼拿出全部厨房本领,让全家人大饱了一回口福,但她的所有得意之作,在程少仲口中都没有品尝出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赞美了一番,这让霍曼很是高兴了一回,甚至表示,有机会去中国时,给程少仲一家都露一手儿,让他们也饱饱口福。

  晚上,程少仲接受索菲娅的要求,陪她去听露天音乐会。布朗夫妇因需要在家里接待客人不能同往,而迈克则开着新到手的别克去找女朋友幽会了。露天音乐会在波多麦克河西岸的露天剧场举行。那是离五角大楼和阿灵顿国家公墓都不太远的坡冈上的一座雄伟、豪华的建筑。四面围着碧绿的草坪,偶尔还可以看到有几群天鹅在靠近波多麦克河边的草坪上栖息。

  演出单位是美国联邦交响乐团。据索菲娅介绍,这是美国最高级的交响乐团。程少仲不懂什么是交响乐,也不明白高级交响乐与不高级交响乐的区别,反正陪索菲娅来欢度佳节,索菲娅说好就好,他一律回答:“Yes!”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开始演出了,舞台上坐满了盛装的乐手,每人一件不同形状的乐器(后来程少仲发现也有相同的),正在演奏一首热烈欢快又有些诙谐的曲子,索菲娅说那首曲子叫《铃儿响叮当》,是描写圣诞老人赶着六鹿雪橇一路叮咚向前情形的。接下去,上来一支合唱队,唱起歌来,索菲娅告诉程少仲,这首歌名叫《圣诞老人来了》。程少仲细听那歌词大意是:

  让我告诉你,圣诞老人来了。他知道谁爱淘气,谁最乖巧,他也知道你是在玩,还是在睡懒觉。圣诞老人来了,你要做个好宝宝。 ……

  程少仲和索菲娅正看得聚精会神,忽然程少仲的肩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

  四

  布朗夫妇对程少仲的圣诞礼物爱不释手之余,想到这么好的东西自己一时用不上,收藏起来又埋没了它们的药效,岂不可惜?便议论要把它们转送给急需的人,结果就想到了现任美国总统威廉.哈华德.塔夫脱的夫人海伦.赫伦.塔夫脱。这位美国第一夫人在本年度三月二十七日,主持白宫栽种三千株日本樱花树的仪式时,同日本驻美大使夫人共同栽下最初的两株树苗后,当场便感身体不适,接着就卧倒在床,至今已有九个月未离病榻,经过许多美国医学专家的诊治,未能确诊病因,不知该如何对症治疗。布朗给总统的弟弟、与他同在乔治城大学医学院工作的威廉.皮特通了电话,详细说了这两种名贵中药及其来历,不久,皮特就反馈回电话,说总统先生对这两种名贵中药很感兴趣,也想请中国来的御医为他夫人的怪病提供诊断意见。并表示,他随时恭候尊贵的中国医生的光临,哪怕是现在。所以,性急的皮特放下电话后,就立刻开车来接布朗夫妇和中国医生。弄得布朗没办法,只好来露天剧场把程少仲和索菲娅中途找了回来。

  程少仲听了总统夫人的发病经过和病情介绍后,知是经络系统的沉疴,所以,西医大师们九个月都无法确诊。因为他听父亲生前介绍过,西医不承认中医的人体经络学,他们只承认神经系统、血液系统和淋巴系统,不认为除此之外还有中医理论中的其他气血运行系统。按西医的说法,血的运行有周身的血管,也是看得见的,而气的运行谁能找到轨迹?所以,至今西医的经络学还是空白,那么,面对经络系统的疾病只能茫然。

  这是父亲对西医唯一一点异议,认为这是西医的美中不足,也多次同义父表达过、争执过。他嘱咐程少仲学西医什么都可接受,就是不能接受人体不存在经络系统的偏见。

  现在,总统夫人的沉疴恰恰发生在他们的学说不承认的领域,所以他们无法诊断。可应该怎么对他们解释病因呢?最后,为了避免争论,他委婉地说,这是慢性病,也是中医药比较擅长处置的,但处置方法会被西医认为是巫医的伎俩——比如针刺、艾灸、火罐拔、麝蛋搓,再加草药末敷肚脐、脚心、掌心等等,当然也要煎服一些中药并喝一些酒,不知总统夫人能否接受这些治疗方法?

  皮特就又给他的总统哥哥打了电话,说了程少仲的意见。塔夫脱总统大概颇费了一番思索,又提出了一些新的意见,皮特放下电话问程少仲,能不能在没见到患者的情况下,先大体上判断一下患者的临床症状,甚至阐述一下她的发病原因呢?

  布朗一听这话,担心地问程少仲:“有这种可能吗?我的孩子?”

  霍曼抢过话说:“没见过面,怎么能说出她的症状和病因呢?”

  “塔夫脱的要求没道理!”索菲娅也接话说。

  “不,我可以试一试。”程少仲对皮特说,“不过,得先请教一下总统夫人的年龄和体态——也就是胖瘦。”

  “她五十一岁,比较瘦。”皮特说,“与塔夫脱正相反——他是个大胖子!”

  “好。让我们一起来想象吧。”程少仲这样说完,稍停一下,似乎进入了一种意境。然后,慢悠悠在屋中边踱步边说下去:“总统夫人一向胃纳不佳——就是食欲不太好。她常常胃疼,而且,她一向有痛经的毛病,经期和经量都不正常,但她改变不了经期总控制不住喝很多冷饮的习惯。所以,她的面色总是缺少红润,有些浮肿。说话声音也越来越有些沙哑。她的腰膝酸软和头昏耳鸣以及四肢乏力,至少有几年以上的时间了,只是由于她的好强没太在意。在她病倒的那个三月二十七日前两三年中,她至少也有过几次因为疲劳而突然非常不舒服的经历,但都因为及时休息调养而很快就好了。

  三月二十七日那天,她在停经数月后又突然为痛经所困扰,和日本大使夫人共同栽完两株树苗后,她喝过一次很凉很凉的冷饮,不久胃就疼起来。她感到浑身乏力,腿发软,而且非常困倦,想睡觉,也真的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但她忘记盖上一点什么,睡一会儿就醒了,感到浑身疼得厉害——就这样,她从此闭了经,开始了这次漫长的卧床生活。”说到这里,程少仲闭起眼睛又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的想象完了,可以和总统核实一下,看看说对了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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