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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无力回天的囚徒皇帝——清德宗光绪帝(12)

  同治五年(1866年),袁世凯随嗣父袁保庆至济南任所,开始读书。同治十二年(1873年)袁保庆病逝,袁世凯迁居返回原籍,与嗣母牛氏一起生活。

  同治十三年(1874年)袁世凯又随袁保恒到了北京,随京城名师学习,但他已养成纨袴子弟的恶劣习性,读书不过是应付了事,所以学业上没什么长进。光绪二年(1876年)秋回到家乡原籍参加乡试,结果是名落孙山而回。第二年夏天,随袁保恒至湖南办理赈务,历练做官本领。光绪五年(1879年)秋,他又一次应考乡试,仍未考中。其后曾报捐中书科中书。接着,捐纳实缺,没有成功,于是决心投笔从戎。于光绪七年(1881年)至山东登州投奔其嗣父的至交、淮军统领吴长庆,获得帮办文案之职,从此,开始了他的仕途生涯。

  光绪八年(1882年),朝鲜兵变,国王李煦和闵妃集团被围攻,向来受闵妃排斥的大院君李昰应(李熙之父)重握朝政。清廷与朝鲜素有宗藩关系,朝鲜兵变,清廷不能坐视不管。于是署直隶总督张树声命令吴长庆率淮军六营至朝平乱。七月出兵东渡前,幕府名流张謇等人推荐袁世凯任执行前敌营务处事。

  袁世凯在战争表现突出。平定叛乱后,吴长庆为袁世凯报功请赏。经回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任的李鸿章奏准,九月初一袁以同知补用,并赏戴花翎。不久,应朝鲜请求,吴长庆命袁帮助朝鲜整顿军队。

  光绪十年(1884年),法国人侵犯中国边界,李鸿章为加强边防,奏调吴长庆率兵三营驻防奉天金州,其余三营留驻汉城,由记名提督吴兆有统带,命袁世凯总理营务处,会办朝鲜防务。此时,袁世凯在朝鲜已成为了一个军事实力派人物。十月,朝鲜以金玉均为首的开化党在日本配合下发动政变,迫李熙改组了政府。袁世凯果决地说服吴兆有统兵打退日军,将亲日派势力驱逐出政府。这次行动的胜利使袁世凯的政治野心迅速膨胀,他自作主张,搬进王宫,以监国大员自居,企图独掌军权。此举使吴兆有对他充满了怨恨,于是向清廷揭发了他挪用军饷等罪状,再加上当时日本要求清军退出朝鲜的压力,袁心灰意冷,于光绪十年(1884年)十二月请假回国,返回原籍。

  为了进一步控制朝鲜,李鸿章认为两项措施最为可行。一是释放被软禁在保定的李昰应回朝,利用其影响和力量抑制闵妃集团依赖俄国的倾向;二是以袁世凯接替驻朝商务委员陈树棠的职务。李鸿章为了提高袁世凯的政治地位,以让其在外交事务中发挥积极作用,光绪十一年(1885年)九月,李鸿章奏准袁世凯为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大臣,并以知府分发,补缺后以道员升用,赏加三品衔。从此,他开始崭露头角,活跃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成为中外闻名的重要人物。

  清皇朝对朝鲜的宗主地位本来就有名无实。而袁世凯自抵新任后,为维护“上国”尊严和“属邦体制”,时时摆出监国大员的架势,骄横跋扈,独断专行,时时干涉朝鲜内政,并于光绪十二年(1886年)两电李鸿章,请废黜李熙,另立新君。袁世凯的行为使朝鲜宫廷的离心倾向更大了,中朝关系严重受损。日本自确定霸占朝鲜进而侵略中国的大陆政策后,一直在寻找机会发动战争。起初袁世凯对日本的防御力度很大,积极准备御敌,但后来盲目乐观、麻痹轻敌,放松了对日本的警惕。

  光绪二十年(1894年)二月,朝鲜爆发了东学党起义。四月,朝鲜政府请求中国派兵助剿。袁世凯屡次发电给李鸿章,请求出兵朝鲜,并保证日本绝不会出兵朝鲜,接着又将军机泄漏给日本。当日本出兵朝鲜后,袁世凯一心镇压起义,并没有意识到形势的危急。

  直至日本大兵压境,才请求增兵备战。五月下旬,战争已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在此情况下,袁世凯为苟全性命,再三电请李鸿章,要求回国。经清廷批准,袁于六月十七日改装易服偷偷回到国内。

  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后,李鸿章奏派袁世凯仍任总理交涉通商大臣兼办辑抚事宜,令其驰赴平壤一带联络官军,协筹粮运。袁对这场战争全无胜利之想,大敌当前,却一味退逃,一心议和。清军的屡次败北,将旧有军队的腐朽暴露无余,全国上下一片改革旧军、建立新军的呼吁之声。基于这种形势,袁世凯也向盛宣怀建议改革军制,募练新军,并毛遂自荐要当监督,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又以同样意见上书军机大臣李鸿章。六月十二日,袁被召见,奉派督办军务处差委。袁世凯善于钻营,工于心计。他拼命巴结显贵,并拟订新军营制饷章和聘请外国军官合同,请人译撰兵书,博得知兵之名。这些努力终未白费,袁世凯最终得到了权臣荣禄等的赏识,十月二十二日获得到天津小站督练新建陆军的权柄。

  十一月初一,袁世凯至小站接管原定武军4000多人,旋派人选募2000多人,全军共7000人。军队设督练处,袁自领督练官。新建陆军采用了德国和日本建制,营制分左右两翼,每翼分统步、炮、马、工程、辎重各兵种;教官多自德国聘任,新式武器多从德国购置,全军一律习洋操。这在中国陆军史上还真是第一次。袁世凯在军队中大肆树立个人的绝对权威,对部下恩威并重,或官禄利诱,或严刑峻法,加上一些诸如升官发财等封建糟粕思想的灌输,很快培植起一批亲信死党,把军队训练成带有浓烈人身依附性质的武装。

  由于袁世凯作风跋扈,嗜杀擅权,营私受贿,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御史胡景桂对其进行参劾,但因为有此案参办者荣禄的包庇,袁世凯顺利渡过难关,安然无恙。这件事使袁世凯更加视荣禄为自己的保护伞,依得大树好乘凉。

  第二年,清廷因为袁世凯练兵有功,提升他为直隶按察使,仍专管练兵事宜。

  错用袁世凯

  正在天津小站忙于练兵的袁世凯,听说皇帝的钦差大臣前来,自然要进行隆重的欢迎仪式,并设宴款待钦差。在宴席上徐仁录侃侃而谈,而袁世凯却显得非常恭谨。宴会完毕,三人进入书房密谈。谭嗣同才吐露了实底:“新政即将成功,可是却受到满洲贵族的抑制;您要是能支持新政,打败守旧势力,北洋之位非您莫属。”

  袁世凯因此许诺,心中窃喜,立即表示要以死效忠朝廷。

  至此,谭嗣同原有的戒心已经解除。于是开口直言:“荣禄、刚毅实属拨弄口舌之辈,挟母后以临天子。今欲借明公刃,取二人头以谢天下。明公以为如何?”

  袁世凯听罢此言,知道这是机密大事,为表自己的忠心与决心,口出誓言说:“杀荣禄如杀一狗耳!”

  中心议题已经结束,谭嗣同怕生意外,特地叮咛几句。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报君恩,救君难,立奇功大业,天下事入公之掌握;如贪图富贵,告变封侯,害及天子亦在公,惟公自裁!”

  听了谭嗣同的这番话,袁世凯知道这是激将之法,为获取谭嗣同的信任,消除其疑虑,慷慨陈词说:“你以为我何人?我三世受国恩深重,断不至丧心病狂,贻误大局。但能有益于君国,必当死生以之。”

  谭嗣同与徐仁录回京后将游说的前前后后向光绪皇帝做了秘密汇报。光绪对袁世凯的态度和谭嗣同的游说大加赞赏,于是他立即传旨召见袁世凯。

  九月十六日,光绪依康有为的奏请,在毓兰堂召见了袁世凯。因为是第一次接见,光绪还不敢完全信任袁世凯,所以只是做些试探性的询问而已。可是袁世凯却乘机奏道:“九月有巡幸大典,督臣荣禄令臣督率修理操场,并先期商演阵图,亟须回津料理,倘无垂询事件,臣当返回天津。”袁世凯想从中知道光绪对“天津阅兵”和荣禄的真实意图,便想以此话来探知究竟。而光绪只想先给他一个礼遇作为试探。因此,在接见后,便以“袁世凯,办事勤奋,校练认真”的名义,授予侍郎候补衔。

  侍郎一职,内可升授尚书,外可简放巡抚,也算是朝廷大臣了。这对刚晋升为按察使的三品地方官的袁世凯来说,一夜之间跃身为二品朝廷大臣,真是喜从天降。但嗅觉灵敏的袁世凯很快从得意之中清醒过来,他洞察到了光绪的用意,他对前来祝贺的人说:“以无寸功,受重赏,决不为福。”袁世凯已经意识到一场政治风雨很快就要来临,自己要首当其冲承担风险了。

  就在光绪与康梁密谋起事的同时,颐和园的“行废立”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全国局势日益紧张,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就在眼前。为防万一,光绪于八月初二特颁密谕于康有为,让他迅速离京去上海,再由上海出海到国外去寻求支持力量。

  光绪虽然催促康有为出京,但康有为认为值此危急关头,正是用人之际,而且皇上有难,自己怎能一走了之,因此,他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仍然在试图寻找一个有效的办法制止可能发生的宫廷政变。于是,他向洋人求救。

  向荣禄告密

  袁世凯在京受到光绪的多次召见,在皇帝面前也表示了自己的赤胆忠心。光绪诸事交待完毕后即令其火速回天津,准备带兵入京听调。袁世凯在自北京回天津路上一直苦思冥想,他必须在慈禧与光绪之间进行一次关系自己身家性命的选择,找一个稳固的靠山。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今清廷实际的掌权者皇太后,一个是年轻有为却又有名无权的清国皇帝,究竟投靠谁的门下?

  经过反复思索,袁世凯终于给光绪皇帝定了位:光绪是个摆设,他只不过是坐在御座上受文武百官朝贺,就像菩萨、大佛一样仅仅是受朝拜的偶像罢了。他虽有振兴国家、变法图强的愿望,可是除了身边几个手无寸铁的文人之外,再无其他的军事力量可以控制;而慈禧集团则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光是一个荣禄,光绪就无法对付,因为荣禄身为直隶总督,实权在握,京畿地区早已在他的控制之中。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袁世凯作出了出卖光绪、投靠慈禧的决定。于是他刚回天津,便直奔直隶总督府,向荣禄去报告光绪的计划,借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荣禄天生聪明机巧,是满洲贵族出身,其家庭世代官宦。他依靠父辈门荫入仕,又通过镇压农民起义得到清廷的赏识,而对慈禧太后的趋炎附势、忠心效劳使得他仕途得意、步步高升。戊戌之年,他已是总理衙门大臣、兵部尚书,是慈禧太后跟前的红人,所谓“身兼将相,权倾举朝”的人物。

  维新运动中,荣禄虽与维新派势不两立,但也并不绝对反对改革。中国在甲午战争中的惨败、日益强烈的民族危机使荣禄不能再无动于衷。为维护清政府统治地位,荣禄也主张对军事、文教、经济等方面实行某些改革。

  荣禄赞成军事、文教、经济方面的某些改革,但在政治方面的改革,他绝对反对。他曾说:“富强之道,不过开矿、通商、练兵、制械,其他大经大法,自有祖宗遗制,岂容轻改?”总理衙门西花厅辩论时,他一见康有为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断言“祖宗之法不能变”。从根本上说,荣禄是满洲贵族利益的集中代表之一,他本身就享有很多的贵族特权,当这些特权利益要受到改革的挑战与破坏时,他无疑要站在满洲贵族顽固派一边,他们结成死党,拼命与变法为敌。

  “诏定国是”不久,他就同慈禧策划出任直隶总督,首先将北洋主要力量控制在自己手里,作为防范和扼杀维新派的一张王牌。以后,他一直同慈禧暗里勾结,维新派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密切监视之中。当维新派策动袁世凯,而袁最后决定投靠顽固派,把前前后后一系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荣禄。荣禄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暗示袁世凯速把此事秘奏于慈禧。

  囚禁光绪

  袁世凯将光绪召见之事又向慈禧汇报一遍。为显示自己的功劳,又添油加醋地说什么光绪命令他“带兵来围颐和园,并用暴力冲破园门,就在乱兵之中结果太后的生命”。

  袁世凯一席话,不禁使慈禧怒从心头起。盛怒之下,立即传旨起驾回宫,与光绪这个与她作对的死敌算账。

  慈禧深夜起驾回宫,光绪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自然也无丝毫的准备。

  慈禧通宵部署。八月初六晨,假借光绪之名,发了一道“主谕”,宣布自这一天起,“由太后再度训政,一切军政大事均听太后圣裁”。随即慈禧发出了一道懿旨:“皇上忽然病重,都是康有为等进呈红丸所至。予命皇上养病,一切大政由予临朝做主。康有为等图谋不轨,实为大逆不道,着步军统领衙门、九门提督一体严拿。”

  慈禧一声令下,朝廷内外空气马上紧张起来,迅速行动,捉拿康梁等维新派人士。好在康有为先一天奉光绪之命离京去了上海。慈禧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发电给烟台等几处康有为去上海的必经之地,要求严密搜捕捉拿康有为。

  当电报到达烟台时,因烟台的东海关道员正与德国办交涉,忙得不可开交,也未来得及看电报内容,所以虽然电报先于康有为到达烟台,但康有为到烟台港后依然安然无恙。慈禧为了保证将康有为彻底逮捕归案,在发电的同时,又派了两只头等兵船日夜追赶。但这两只兵船以烧煤为动力航行,因领命出海匆忙,未来得及装上足够的煤,所以只追赶了一日,就因煤要用完而不得不返回,这一捉拿计划至此也破产了。

  当康有为所乘轮船到吴淞口时,只见有一小火轮迎面开来,并升旗叫大船停轮。于是两船并拢起来。有一个洋人从小火轮跳到大船上来,对着手中的照片找见了康有为,一把拖住,问道:“你在京可杀人?”康有为被问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见洋人取出一份电报,康有为一看,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自己正在清廷的通缉之中。康有为愤怒不已,想投海一死,被同船人劝住。这名洋人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非常敬佩,说道:“你不要多虑,我是英国人,本国领事久慕先生大名。今日接到上海道照会通知,说是贵国上海道带了沪兵在码头守候,准备捉拿先生。所以领事派我先来相救。你不用多说了,快随我下船去吧。”康有为说:“承领事怜救,敢不奉命?但我是一中国人,官吏耳目甚密,即使能逃出吴淞,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藏身吗?不如我以一死谢天下。”英国人劝止了康有为,并不由分说把康有为拉到小火轮上。英国人又说:“你如果逃到我国,我国必能保护你,何必寻此短见?”于是,在英国公使的庇护下,康有为转危为安,不几天便乘英国军舰到了香港。

  在康有为得到英国公使庇护的同时,梁启超也作为政治犯得到了日本驻北京领事馆的庇护。不久,他被保护去了日本。

  变法失败

  维新党人除此二人脱逃外,其余诸人多被清廷逮捕。包括徐致靖、杨深秀、杨锐、林旭、谭嗣同、刘光第、康广仁等。其中除去徐致靖未赴法场,其余六君子全部遇难。

  同时,慈禧发出上谕,宣布废除百日维新的全部新政,恢复旧制。

  八月十一日,宣布恢复所有被裁撤的衙门和冗员;禁止士民上书;废时务报局;停办各省州县新办起的学堂。

  八月二十四日,下令恢复八股取士旧制,停止经济特科;废止农工商总局;禁闭全国新设的报馆,严拿报馆主笔。

  八月二十六日,宣布禁止会社和一切社会团体,严拿会员;宣布恢复裁撤的巡抚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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