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纪之病

　　能防的总要尽力啊！因此我不再准你去那号称“艾滋病大本营”的艺术村理发，尽管那里剪得最新、最好。

　　我也宁愿花钱为你买新的刮胡刀。

　　甚至如果有一天，在你口袋发现安全套，我非但不会生气，反而可能暗自庆幸。

　　一大早，你就来敲我的房门，说你的电胡刀不见了，今天晚上有舞会，想借我的用一下。

　　“不！”我说，“我的原则是绝不向人借刮胡刀，也绝不借给别人！”

　　“那是借给你儿子啊！”你尖声叫了起来，“难道以为我有AIDS？”

　　“我相信你没有，但你怎知我有没有。你和我又是否可能在看牙、输血、动手术时感染AIDS。就算我们都没有这种机会，你母亲会不会在牙周病动手术时感染？”我说，“我更要问，你既然向我借刮胡刀，你会不会也向同学借，或借给同学？同学和他的异性朋友及家人，又可不可能感染？他们向你借刮胡刀，是不是也可能向别人借？”最后我强调，“这一串串推下去，谁是保险的呢？”

　　“没有人保险！”你一摊手。

　　“有，自己最保险！自己坚守的原则最保险，它使你的危险降到最低！”我掏出钱，“去买一把新的！钱不要省，命最重要，尤其不可死得不明不白！”

　　看你走出家门，我松了口气，庆幸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告诉你防范AIDS，否则你真可能临时跑去向同学借，悲剧也就可能这样发生。

　　请不要认为我危言耸听！

　　当你看看报上登的数字，就知道了。艾滋病患者居然成等比级数地增加。他们不再都是同性恋的患者，连老老实实的家庭主妇，循规蹈矩的医生护士，甚至初生的婴儿，都可能突然发现感染了这世纪之病。

　　不是有个女医生控诉医院处理垃圾不当，使她被艾滋病患者用过的针头戳伤，造成感染AIDS吗？这案子已经拖了好几年，那个女医生也一天天地憔悴，显然濒临跟死神见面的日子，就算她得到上亿美金的赔偿，又有什么用！

　　医学院熬毕业，才三十岁的青春年华啊！只为一根小小的针头，竟然要早早离开人世。

　　相信你也看到前些时的电视报道：

　　纽约警察局到城市死角发放“注射针筒”，又到监狱发安全套。

　　这是多大的讽刺啊！明明知道那些人注射毒品，或有同性恋，非但不去制止，反而消极地送针筒和安全套，这是什么哲学？

　　这是人道哲学！

　　一方面防范、禁止，一方面帮助他们。使他们不要因为买不起针筒，而大家共用一支；或在忍不住的情况下发生同性性行为，造成感染。

　　看到电视中播出，瘦成皮包骨的艾滋病患者，真是令人同情。他们哪个甘心被感染呢？当他们共用针头、不戴安全套发生性行为时，是否也如同你急着借刮胡刀一样，心里想：

　　“不会这么巧吧？怎么可能碰上我？”

　　问题是，由于人与人的关系是网状的，每个人都不只单方面地接触，所以“巧”就很容易发生了。如同你开车不去撞人，却难保别人不撞你。而且艾滋病的撞车，绝对是连环车祸！

　　拿着小刀，戳自己一下，再去戳别人的变态艾滋病患者，已经在街头出现。

　　牙医自己带菌，在治疗时伤手流血，将病毒传给就诊者的案子，也已经出现。

　　由于血液筛检疏失，在输血时被感染的例子，更是层出不穷。

　　这些都难防！碰上没话说。但是能防的总要尽力啊！因此我不再准你去那号称“艾滋病大本营”的艺术村理发，尽管那里剪得最新、最好。

　　我也宁愿花钱为你买新的刮胡刀。

　　甚至如果有一天，在你口袋发现安全套，我非但不会生气，反而可能暗自庆幸，毕竟你已十八岁了啊！

　　如果你要耍新派，走前卫，可以！

　　你也就要有新理念、新作风、新原则！

　　而且坚持到底，保护自己！

　　刘轩的话

　　被单里的冒险

　　共用刮胡刀有可能感染艾滋病，但那概率应是极低的。当今大家对艾滋病多少有些认识，但在艾滋病刚出现在媒体上的八十年代，大家都还一知半解。

　　这也让我联想到一个平面广告。画面上一对男女躺在床上亲热，但同时还看到有许多双脚从床单里伸出来。文案上写着：“当你不戴安全套时，等于跟所有他（她）之前的爱人一起做爱！”

　　我大学很要好的朋友，有一次跟一个他很喜欢的女生上床，却因为没有安全套而在紧要关头踩刹车。我真佩服他！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有自制力，世纪之病可能早已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