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钱与人生 (8)

　　对于其他的雇主来说，他们在对待自己工人的时候，也都表现得很慷慨，虽然不能和提都斯·索尔特爵士的高尚做法相比。这些雇主也支付给员工相同数目的工资，并且帮助和鼓励他们的员工养成节俭的习惯，把钱财节省下来，放到储蓄银行或者是便士银行里，当然这些银行也是由雇主们建立的。雇主们还帮助员工们成立互助社，使他们能够用最低的价格购买到最好的食品。他们还为员工建造有益于健康的居住条件的房屋，为员工的孩子们创办学校，通过各种手段帮助这些员工提高他们的精神品位和社会地位。

　　让我们再以哈利法克斯的埃德文·阿克洛德先生——另一个企业主——的事迹为例，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他的员工的。阿克洛德先生通过对工人进行节俭的培训，使他们懂得了勤俭节约的重要意义，并试着养成这种习惯。这样一来，他的这种做法在整个约克郡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他居住的地区，即哈利法克斯附近的科浦雷和哈雷山，他为工人们修建了很多漂亮的住宅，并且鼓励工人们把节省下来的钱用于投资他所创办的建筑俱乐部，这样他们就可以建设自己的房屋了。他建立了一家合作社，使工人们能够以成本价购买大量的食品和衣物。他还用自己的钱建立了一所优秀的学校，并且给教师们支付比较高的工资。他还捐钱修建了一座名为“众灵”（由建筑师哥伯特·司各脱爵士设计）的教堂，除了他的工人可以使用这个教堂之外，周边地区的人们也可以使用这个教堂。

　　阿克洛德先生为哈雷山和科浦雷的工人们建立了一个爱好科学文化的团体，一个能够共同提高工作技术的协会，一个工人们随便使用的图书馆（他已经在图书馆里添置了5000多本书），一个工人俱乐部和阅读室，一个合唱团并且有丰富的音乐图书，一个配有草地的保龄球场和成立了一个保龄球俱乐部，一个板球场，还有配置了金属吊环和体操器械的健身场所。阿克罗德先生还把一部分土地分给他的工人，他们可以把土地分割成几块，用来建设小花园，花园的面积可以从100至240平方米不等，每块地收取的很少的一点地租将被用作奖金，用来奖励将花、蔬菜种得最好的户主。种植者们也成立了一个园艺社，他们可以相互交流种植技术。因此，哈雷山的园艺社和合唱团成为了邻近地区最著名的两个社团。简而言之，阿克洛德先生为了提高工厂里约4000名雇员的道德水准和精神状况，他做了一个明智而尽心尽责的雇主所能做的一切，而工人们也从中受益匪浅。

　　尽管他做了很多有益于工人的事情，但是他仍然以一个大众慈善家的身份，为人们建立了约克郡便士银行。早在1852年，阿克洛德先生就设立了一家储蓄银行，他的工人哪怕只有1便士，很少的钱也可以存到这家银行里。这一机构运营得十分好，并且它对工人的节俭产生了十分有益的影响。从而，阿克洛德先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决心要向约克郡的西部地区开拓业务。他得到了几位在社会上颇具影响力的绅士的帮助，并且有的绅士很愿意与他合作。他的计划在1856年开始执行了，随后议会制订法案，同意阿克洛德先生设立约克郡便士银行。这家银行至今还在营业。

　　最近，阿克洛德先生对约克郡便士银行的状况做了一个《介绍》，我们在那里看到了下面的一段文字：

　　“思想与机遇往往就像一个匆匆的过客，稍纵即逝，不经意间就经过了我们的心灵，离我们远去！它们既可以成为我们胡思乱想的根源，也可能为我们优秀的思想来带一丝启迪。我希望它们能够成为对优秀思想的一种启迪，并且我愿意把这一年闪过我头脑的一些想法贡献出来与大家分享，而不仅仅是向大家提交一份简单的计划书。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对这些东西怀有极其浓厚的个人兴趣。

　　说来也巧，在大斋节期间我到城里参加了一个在白金汉宫教堂举行的礼拜活动，唯一的目的就是听皇室牧师的大斋节布道。3月12日那天正式举行了一场非常精彩的布道，主讲人是受人尊敬的查尔斯·金斯利先生，他作为伦敦教区布道妇女协会的附属妇女团体的代表，为参加活动的人布道。在演讲中，他提出了一种被政治家关注，却没有改变能力的制度。他先提到了一本名为《东部与西部》的书，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伦敦的穷人通过协会和团体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但是金斯雷先生接下来主要讲的是伦敦的富人与穷人之间，阶级与阶级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实际上，这一事实对于社会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危险，就像最近在法国发生的政治变动一样。这使我对这次布道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几天之后，我买了那本《东部与西部》，并且开始慢慢领会其中的真谛。

　　但我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我被书中的内容深深地震撼了。伦敦东部和西部的人们在诸多方面存在着令人心痛的巨大反差：东部的人们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而西部地区的人们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拥挤不堪，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进行艰难地挣扎，而一些临近地区的贫民们也痛苦地挣扎在生存的边缘，直到死神降临在他们身边。怎样才能在无碍于体面的情况下填平这道贫富差距的巨大鸿沟呢？虽然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但它必须得到妥善的解决。

　　因为它会成为毁灭社会的根源。在斯宾塞伯爵夫人为这本著作所作的令人尊敬的序言中，我们可以看出上流社会的一些妇女，以及那些具有崇高思想的合作者们，在某种程度上正在解决这个问题，填平这道鸿沟。

　　所以我认为，在彼此熟悉的地区——哪怕是小小的城镇或农村——或者是彼此互不相识的伦敦，我们都应该尽到我们对身边人的职责，要完成教区妇女布道协会的目标，要‘以自救的方式帮助穷人’，这比用物资接济他们要好得多。‘以自救的方式帮助穷人’将作为我的约克郡便士银行的主要原则。”

　　约克郡便士银行在1859年5月1日正式开张了。到了年底的时候，也就是开张7个月之后，阿克洛德先生增设了24家分支机构。银行的规模不断扩大，分支机构、储户数量和存款数量也随之不断地增长。直到1874年，阿克洛德先生已经拥有了250家分支机构，并以托管人的名义进行大量的投资，仅投资额就达到了约400000英镑。

　　约克郡便士银行与邮政储蓄银行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约克郡便士银行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作用，那就是它能够教育年轻人，使他们养成储蓄的好习惯。渐渐地人们养成了储蓄的习惯。他们可以很方便地存钱，因为约克郡便士银行几乎要开在每个人的家门口了。约克郡便士银行发展史上的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年轻人的节俭对他们父辈的目光短浅和自我放纵起到了一定的感化作用。很多倡导自我节制、生活简朴的人认为，能够使工人们自愿存钱、学会节俭的便士银行比那些只会说教的机构，在切实可行地促进社会福利等方面，起到了更大的作用。在阿克洛德先生的记述有这样一个例子：

　　一个会计说：“所有年轻的储户都愿意通过银行来料理好他的钱，正在成长的一代人也有了类似的想法，他们已经不再将剩余的钱都花在酒馆里，或者是很愚蠢的胡乱花掉了。而一些聪明的工人将节省下来的足够的钱用来买股票或者是投资开农场，扩大金钱的来源。”

　　另外一个会计说：“有一个酒鬼父亲，在酒醒之后看到他的孩子每周都到银行里存半个银币，他顿时羞愧难当。决心像他的孩子那样，学会节俭，把钱存到银行里。一个臭名昭著的矿工也开始定期到银行里存钱了，但他是以孩子的名义存钱的。在这之前他将能够节省下来的钱都花在了酒馆里，但从他存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行为与品格就发生了永久性的改变，成为了一个节俭，喜欢存钱的人。还有一个例子，有两个男孩要求他们的父亲（也是一个矿工）允许他们每周攒下一个先令，直到每个人能够买一件新衣服为止。在此之前，他们的父亲将挣来的钱统统花在了喝酒上。”

　　另一个银行机构的会计说，他见过很多父母，他们以前也是酒鬼，但是现在，他们竟然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到银行来存钱。他说：“有一件事令我感到非常高兴。一天，一个从来没有穿过一套新衣服的男孩，来到银行取走了他存的一笔钱，不到两个小时他就穿着崭新的衣服回到学校，参加受难节的演唱会。”在主题为“理想之歌”的受难节晚会上，他让在场的父母和同学们举手表示他们是否从银行获得了利益。结果举了起来很多双手，其中一个贫穷的母亲大叫道：“我要为我的两个孩子举双手！感谢上帝！”

　　这位会计接着说：“有一位矿工，他是一家之主，但是他特别喜欢喝得酩酊大醉。终于有一天，他在别人的劝说下从烂醉如泥的生活中觉醒了，开始培养自己定期到银行里存钱的习惯，直到在建筑协会贷款的帮助之下，他已经能够以400英镑的代价建造两层楼房。银行对很多人来说就像蜂巢对于蜜蜂一样——是一个物资储藏室。当疾病和不幸降临在可怜的人们身上时，他们可以依靠银行的帮助度过难关。”

　　有一位教士说：“两年前，我遇到了一对夫妇。他们都是酒鬼，所以他们来找我，让我帮助他们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于是我让他们俩发誓，从今往后要定期到我们的银行去存钱。在之以前，他们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到当铺里，换成了现金，也就是说当铺的老板掌握着他们大部分的财产。但是我很高兴地看到他们从当铺里把属于他们的东西又赎了出来，而且他们真的每个星期都到银行存钱。在他们开始存钱的时候，那个丈夫总对妻子说：”把钱存在银行比花在酒店强多了。“现在他们丢掉了酗酒的恶习，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一天傍晚，一个酒鬼来到银行，他第一次在银行里掏出一个先令放在银行的柜台上，说：“我要存钱！这是买6品脱啤酒的钱。今天我向酒店老板发誓，今后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可以轻易地赚到我的钱了。”这个人真的说到做到，不久之后成为了一个定期存款的储户。

　　在另一家银行里，有个男人从前是一个对生活彻底失去信心，借酒消愁的人。他的妻子劝说他到银行里把剩下的钱存起来，不要再喝酒了。他按照妻子说的做了，每周存款的数额都在增加，他去酒店的次数相应地减少。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在银行里已经存下了大量的金钱，他将这些钱花在建筑协会上，购买股份，后来又在另一个地区买了一些股份。不久，他就得到了数目可观的红利，并且用这些钱买了一块土地，盖了两间房子，其中一间作为他的新家，另一间用来出租。现在他已经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商人了，拥有几个技术熟练的工人和一个学徒。但是他续续过简朴的生活，因为他没有忘记妻子的话，没有忘记节俭，从而他赢得了许多友情和别人的尊重。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例如一个男孩用自己积攒的钱给父亲买了一件衣服，而他的父亲却是一个经常把钱花在酒店里的人，当父亲看到儿子买的衣服时，他体会到是自己将家庭变得如此贫困，并为此感到羞愧；还有一个例子，有些子女通过自己的勤劳、节俭，维持了他们年迈的父母的生活，使父母不必求助于地方政府的帮助。人们到银行存钱的目的是不同的：有的人为了要移民而存钱，有的人为了要买漂亮的新衣服而存钱，有的人想买一块名贵的手表而存钱……所有这些想法都间接地培养了人们勤俭节约，将储蓄成为一种习惯的好品质。

　　约克郡的一位在便士银行工作的会计讲述了这样一段轶事：

　　“斯密斯先生是我们第一批招聘来的经理中的一员，但是他上班的时间不超过4天，便自动辞职了，因为他认为这项工作是‘小孩子的工作’。而我在回答他时说：‘我们不得不面对小孩子。’过了一段时间，我在路上偶然间遇到了他。在与他交谈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有时自己会产生一种悲观失望的感觉，因为我不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是否有利于社会，我有一种要放弃在银行工作的念头。他听到这里立刻表现得热情洋溢，殷切地对我说：‘亲爱的朋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呀。你不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对社会的福利是多么重要！在我们那里，没有一个人和他的家庭成员不是银行的储户的。’”这位会计接着说：“如果对这项工作失去信心的是科尔纳·阿克洛德的话，我就会对他说上面的这段话。”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储蓄银行真正成为了提高社会福利水平的重要手段。它们给千家万户带来安定、幸福和舒适的生活。其他银行家应该努力向阿克洛德先生学习，在联合王国的每一个地区都建设有组织的便士银行。

　　财富不是唯一的目的

　　人们要做到慷慨，首先就要做到节俭。因为节俭不仅能给自己带来方便，而且还会与人为善，为别人带来方便。它可以兴建医院，可以施舍穷人，还可以捐资办学，发展教育事业。善良的心灵可以生出伟大的仁爱，拥有它的人仿佛拥有神的品质。就像那些大慈善、施舍家，例如：霍华德家族、克拉克森家族、夏维尔家族，他们都因为拥有善良的心和仁爱而成为道德的典范，成为我们学习的对象，甚至是民族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