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跳不跳槽(1)

　　5.1我与老板的会谈

　　我心里揣着中午与许霞见面的心事，一脸茫然的走进了办公室，老远看见斯琴伸着脖子东张西望，见到我进来，连忙冲我挥手。

　　“出什么事了，你猴急成这样。”我边说边拿着杯子走向饮水机接水。

　　斯琴从办公桌里走出来，尾随着我，在我接满了水之后，她用手扯扯我的衣角，并指指外面，我立刻明白，她有悄悄话对我说。

　　“办公室里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直说不就行了，搞得跟特务一样。”走到电梯拐角的僻静处，我笑着调侃她。

　　“那可不行，谁知道咱们办公室有没有摄像头、监听器。”斯琴一本正经的。

　　“没那么玄乎吧，你可别危言耸听。”我咽了一口水，觉得斯琴的担心有些多余。

　　“麒麟哥，防人之心不可无，老鲁平常做事情够谨慎的了，创意部就咱们三个人，你我又不会出卖老鲁，那老鲁替老板前妻干私活的事，怎么就会被老板知道的一清二楚呢？”斯琴瞪着眼睛看我，但眼神很快又飘走了，我立即觉察到，她今天的寓意跟老鲁有关。

　　“斯琴，我是爽快人，当初跟老鲁跟你咱们都是哥们和姐们，你要有话直说就行，我觉得你在绕弯子呢。”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片叶子打了个转的从树上往下落，忽然打个转，又上升了几下，接着又往下落，不知是不是恰巧一阵风吹来的巧合，那叶子改变了方向，斜刺里卡在了一个小树杈上。

　　“麒麟哥，昨晚老鲁给我打电话了，他想挖咱们去他那。”斯琴咬咬嘴唇，如释重负般的把话说出来。

　　“噢，他没给我打电话呢。”我尽管表面上很平静，斯琴带来的这消息还是让我有些意外，从前的老鲁一向是喜欢单打独斗，尤其不喜欢拉帮结派，没想到去了新公司，这么快就转变了风格。

　　“其实？”斯琴顿了顿，接着警惕的用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异常。

　　“老鲁那边给出的薪水待遇比这边高差不多一倍。”

　　斯琴的话刚说完，我立即问她：“斯琴，是不是你已经答应老鲁跳槽了，今天来当说客来了。”

　　斯琴顿时默不作声，我知道，我猜中了她的意图。

　　“麒麟哥，我觉得老鲁挺够意思的，他不直接给你打电话，是怕万一老板查你通话记录给你惹麻烦。”斯琴解释道。

　　“嗯，替我谢谢老鲁。不过这事我要好好考虑考虑，不是钱的问题，我现在家里一堆事拉不开栓了，我先处理完了再考虑，你给老鲁说一声，给我一星期时间。”斯琴带来的消息加上泼猴的问题，已经让我的大脑思考容量超出了我能驾驭的范围，所以，我只能暂时先把这事往后拖一拖，我直觉中，一周的时间我能解决利索泼猴究竟是跟着我，还是跟着许霞的问题。

　　“斯琴，你什么时候去老鲁那边。”我忽然想到，斯琴走了，我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这个？麒麟哥，我想做完沙沙毛巾那个创意就辞职，也好捞点跳槽的资本。”斯琴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这是在提醒我我们该回办公室了，空岗时间长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沙沙毛巾的创意我帮你一起弄，让客户给你个好评价，当嫁妆把你嫁过去。”我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往回走，而刚走到办公桌忙，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老板秘书。

　　“周经理，咱们老板请你去他办公室。”老板秘书说话很客气，倒是她的称呼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以前她都是直接喊我周设计。

　　“难道这老板真要任命我当创意部经理？”带着狐疑，我快步往外走。

　　“麒麟哥？”临出门前，斯琴喊了我一声，我回过头，看着斯琴，但是她又没后话了，只是呆呆看着我。

　　“我明白。”我冲她回了句话，其实，斯琴的用意很显然是让我多加小心。

　　“岳总，你好。”进门后，看到老板正站在门口，我赶忙问好。

　　我们老板并非姓岳，他的名字很特别，全名叫赵庭景岳，赵庭是复姓，据说，这个姓的数量是目前现存姓中最少数量的人群之一很多客户都会误以为老板姓赵，后来，老板在开会的时候，专门强调过说大家可以喊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因此，我们公司都喊他岳总。

　　“麒麟，来坐！”岳总指指他板台面前的椅子，在我落座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对面。

　　为数不多的有机会进大老板的办公室，我便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岳总却也并不着急开口，他从办公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两只中华，递给我一支，我赶忙找到火机先替他把烟点上，又点了自己的烟。

　　岳总缓缓吐出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我，我顿时觉得此时这氛围有些压抑了。

　　“岳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还是我抢先打破了沉默。

　　“关于老鲁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岳总单刀直入的发了话。

　　“嗯，我听说了，他去了孙总的公司。”我点点头。我觉得此时没必要去隐瞒，我跟老鲁和斯琴的关系，全公司都知道，我口里的孙总，是岳总的前妻，全名叫孙艳，我能找到的最佳的称呼，就是称她为孙总了。

　　“麒麟，现在孙艳那公司抢了咱们不少客户，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岳总把这个问题砸过来，弄得我顿时觉得为难了。

　　岳总跟孙艳的决裂其实并不复杂，是个具备了所有传奇要素但是却俗的不能再俗的故事。两人结实于八十年代首都某艺术学院，那时候，岳总是教师，孙艳是她的学生，搞不清谁追谁，反正年龄差距也仅仅只有八岁，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所以，这场师生恋最终有了结果。

　　孙艳有个怪癖，不喜欢孩子，所以，两个人一直也没要小孩。九十年代，当下海的风潮涌动之时，这对夫妻按捺不住对财富的追求，于是共同下海，成立了现在这家叫做“景砚”的文化公司，公司名中隐藏了岳总和孙艳的名字，而夫妻两人也确实同甘共苦，把景砚打造成了一家在我们这座城市堪称领先地位的先驱者，公司的客户不乏包括国内上市公司和众多外企。为了能把业务拓展到其他地域，岳总想了个办法，把一笔资金从香港转了回来，这样，景砚公司又摇身变成了港资企业，招牌响了，客户更多，岳总在外应酬也更忙。而矛盾终究因为财富的积累以及孙艳不要孩子的观念而爆发，就在一年前，传出了岳总在外有了女人替他生孩子的消息，而两人也彻底决裂离婚，孙艳分得一半资产后，成立了“远途”文化公司，专门跟岳总对着干，除了抢客户，现在发展到开始抢人了，老鲁就成了活生生的例子。

　　传言终究是传言，反正现在岳总一直单身着，谁也没见过他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和孩子，就连斯琴这种好事的小姑娘也不敢在公司嘀咕关于岳总私生活的问题，而一直低调的我在被家庭事情困扰之际，面对着岳总提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手足无措，好在我没有白白的吃三十年的大米干饭，知道拿谁钱财替谁消灾的道理，于是，我吸了一口烟，坐直了身子回答岳总的问题。

　　“我觉得客户被抢这事情说明咱们的服务还有欠缺，如果咱们是铁板一块，做出来的东西比其他公司的东西水平都高一大截，别的公司也没机会。”我偷眼看了一眼岳总，他正轻轻地点头。

　　“这点上，我有责任，因为最近家里事情挺多的，所以，有些创意我做的不完美。”我忽然灵机一动，把自我批评的招数运用了出来，我这是以进为退，如果岳总早就知道我最近老逃岗，我的自省，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麒麟，我知道你家里有事，也别太自责，这不光是你的问题，应该是公司的问题，创意部自从老鲁走了之后，我也没太上心，我认为凭借着咱们跟客户以前的老关系，关系到了，创意差点，不影响什么，现在看来，我错了，孙艳那边的创意团队确实很强，我准备组建个新的创意团队，让你来带领，跟老鲁较量一下。”岳总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测，但是，此时我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答应吧，暂且不说薪水问题，还要操心带团队，加上泼猴的事添乱，我是真吃不消。可我要是不答应，分明是不给岳总面子，以后来个新经理管着我，我心里也憋屈，还有老鲁那边也等着我的答复，真不是一般的挠头。

　　“岳总，我没太有心理准备，你让我考虑考虑吧。我跟斯琴手头还有个毛巾的创意要做，我先出去了。”我只能还用缓兵之计。

　　“麒麟，这是个机会，我觉得你应该接受，你的工资我会给你增加一千块钱。”岳总的话我听在了耳朵里，但此时我还是无法立即给他答案，于是，我冲他挤出一抹笑容。

　　“谢谢岳总栽培，我会仔细考虑。”说完，我逃命般的心情匹配着假装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岳总办公室。

　　5.2斯琴的广告创意

　　“麒麟哥，怎么样？”斯琴凑近我问道。

　　“老板要提我当经理，不过我还没答应。”我很平淡的说出这话，之后便不想再去继续这个话题。

　　“斯琴，来，咱们一起研究一下沙沙毛巾的那个创意。”我顺手打开电脑。

　　“嗯，是要好好研究，老鲁说沙沙毛巾也找了他们公司做创意，看来这次咱们提前跟老鲁较量上了，这次咱们一定打败老鲁，到时候，就算咱们跳槽也风光。”斯琴边说边给我传了个文件过来，我打开一看，是她已经想好的几个广告创意。

　　创意一：幼儿园的两队小朋友们玩拔河，老师一边把几条毛巾接在一起。一边对小朋友们嘱咐说：要结实，要柔软，保证健康和安全。小朋友们齐声回答：知道了老师，当然是沙沙毛巾喽！快开始吧。

　　创意二：打工的年轻人在工地上挥汗如雨，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年轻人擦汗，眼前浮现出母亲把毛巾装进行囊的情景。画外音：沙沙毛巾，母亲的味道。

　　创意三：妻子用一条新毛巾替换原来的旧毛巾，内心独白：老公说沙沙恰似我的温柔。

　　“斯琴，你这几个创意做的还都不错，如果能合成一个系列，那么更有冲击力，单个来看，表现力似乎要差一点。”我把我的看法告诉了斯琴。

　　“麒麟哥，我原本也想合成一个系列呢，但是又觉得合成一个系列，弄成广告片时间长，无形中增加了成本呢。。”

　　“嗯，是这样。”我沉思了一下，之后对斯琴说道：“你先把这三个合成一个系列，我再设计一个，到时候，你把两套方案都交给沙沙公司，如果他们让我们跟老鲁比稿，那也没问题，凭实力说话就是了。”

　　“谢谢你，麒麟哥，可是这方案你要抓紧弄了。最多两天就要交作业。”斯琴嘱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