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文篇 气死古人不偿命 (8)

　　山神知道了这件事，怕这二杆子一直挖下去，把他的名声搞臭，就向天帝说了这事。天帝心想：这老家伙倒挺有种！于是命令大力神的两个威猛儿子背走了这两座山。一座放在朔方以东，一座放在雍州以南。从此，冀州的南部，汉水的南面，就变得一马平川，爽呆了！

　　【原文】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

　　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

　　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烛之武退秦师

　　选自《左传》

　　正经翻译

　　九月的一天，晋文公和秦穆公一合计，就来收拾郑国了。原因是，郑国曾伤过晋文公的自尊，还和楚国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晋军驻扎在函陵，秦军驻扎在氾水的南面。

　　佚之狐对郑文公说：“咱们国家就要杯具了！如果让烛之武去和秦伯聊聊，耍耍嘴皮子，说不定还能摆平这事！”郑文公说：“我看行！”烛之武摆架子说：“我年轻的时候，就啥也不是；现在一把年纪了，更垃圾了！”郑文公说：“以前没有把你当根葱，现在又厚着脸皮来求你，哥知道错了！郑国如果挂了，对哥们儿你也没好处对吧？”烛之武说：“别废话了，我试试吧！”

　　晚上，烛之武像拍戏吊威亚一样下了城。见到秦穆公，他说：“秦国和晋国一起来灭郑国，郑国死定了！如果灭了郑国对你有好处，我也就不在这儿跟你扯淡了！越过别的国家把很远的地方当做秦国的边境，这真是吃饱了撑的。你干吗要灭了郑国，让晋国占便宜呢？晋国牛X了，你就罩不住了，还混个蛋啊？如果你不找郑国的麻烦，让它舒舒服服地做东道主，迎接那些过往客人，出使的人那么多，只要不要命，要什么郑国就给他们什么，这对于秦国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你曾经帮过晋惠公，他说要给你焦、瑕这两座城，可是他早上渡过黄河回国，晚上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晋国人说话实在没谱，你还是小心些为妙！而且，晋国是一头喂不饱的狼，现在郑国已经是它在东边的边境，它还要向西侵略，如果不在你们秦国身上搞点儿好处，它怎么会爽？又到哪儿去抢夺地盘呢？晋国恐怕更希望把你们秦国踩在脚下。别的我也不想多废话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秦穆公心里倍儿爽，就跟郑国签约了。派杞子、逢孙、杨孙等人保卫郑国，然后秦军就拍屁股走人了。

　　子犯请求给秦军一点儿颜色瞧瞧，晋文公说：“有病！如果没这个人，咱现在还喝西北风呢！人家帮了咱，咱反而要害他，这是人干的事吗？为了一点儿小便宜，失去一个盟国，这太二了；把军队弄得一盘散沙，更二！咱还是回家抱孩子吧！”晋军也郁闷地撤了。

　　【原文】

　　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氾南。

　　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

　　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余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

　　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蜀道难

　　原著：[唐]李白

　　正经翻译

　　妈呀，恁个高，恁个险，在四川走路硬是比登天都难。

　　蚕丛鱼凫两哥子，打天下的时候都晓不得啷个做。就纵个过了四万八千年，都莫得办法和老陕那边勾搭上，兄弟我也只能望长安美眉兴叹，聊发少年狂！

　　你看嘛，西边有太白山挡到起的不能前行，即使是那些雀雀也只能造造孽孽飞过峨眉山山顶。想当年，我们的老汉的公公的祖祖的先人，个个雄起，为修路搭上命万条，见山挖洞，见水搭桥，把那吃奶的劲展，才弄成了那些天梯石栈。

　　望起脑壳看，大山，高耸入云巅，连给太阳神开车的那几条龙都吓趴了，处倒往下看，激浪，像房子那么大一坨一坨地往下甩，那个水倒七八拐，硬是把人吓得惨。

　　黄鹤想充行实，行巴溜实地飞了一米哈儿，最后还是飞不过去，猿猴看到对面有漂亮美眉巴心巴肝想过去，恼火得很，连个搭手的地方都没得，也只好干巴巴流口水。

　　青泥岭你整个铲铲，短短百把步路也要让老子走上九转十八弯。

　　闷倒吸口气，伸手就可以觅一颗星星来耍，往下看，吓得老子手摸到胸口子长叹！

　　兄弟啊，你一个人到外头去耍倒是耍安逸了，可你啥子时候才能回来呢？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陡峭的山岩够你龟儿子爬。

　　一路上只看见老鸦在古树上呱呱乱叫，公的和母的在林子里扑扑瞎飞。猛然间又听到杜鹃在空荡荡的山里号丧般地哀叫，更是叫人伤心惨了。四川的路硬是不好走啊，比坐神舟六号登月还要难。听到这些，焦得米娃儿都变成了老汉。连绵的山峰离天还不到一尺长，枯松倒纵起挂在悬崖峭壁上。急流瀑布争着唧唧喳喳向下流，撞击到山崖上，痛得石头满地打滚，雷鸣般哭爹叫娘。

　　给你老打老实说了的哈，就是恁个危险，你远在两千三百公里外的上海。为啥子还要到这里来？剑阁高峻崎岖而突兀不平，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一个人在关口扎起，就是你来一万个人也球办法莫得。

　　守关的这位师兄如果假打，就会变成吃人的豺狼。

　　一大清早起来就要和猛虎藏猫猫，到了晚第又要提防长蛇。

　　它们，磨牙喝血，杀人如麻，吃了你的肉，连骨头都不得吐。

　　成都虽然粉子如云，小吃无数，耍起来安逸，听哥子一句话，还是不如早点儿回家好，毕竟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四川的路硬是难走啊，比起坐探索号上火星还恼火，转过身去，眼巴巴地盯到西边，发出长长的叹息，哎，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哎，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原文】

　　噫吁戏，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虺，砰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捕蛇者说

　　原著：［唐］柳宗元

　　正经翻译

　　永州的野外有一种超级变态的蛇，黑底色，白花纹，接触到花花草草，花花草草就死翘翘，如果哪个点儿背的人被它亲上那么一口，保准死翘翘。不过捉住这些变态的家伙后，风干了做成药，据说能治痔疮、宫颈糜烂、乳腺癌等疾病，去除坏死的肌肉，杀死蛔虫、螨虫、虱子等虫子。一开始，太医奉皇帝老儿的命令来收集这种蛇，每年来两次，哪个强人能捕捉到这种蛇就不用向国家交税了，永州的人磕头碰脑地都争着干这事。

　　有一个姓蒋的，三代人都干这种危险而刺激的工作。我问起这件事，他说：“我老子的老子捕蛇挂了，我老子捕蛇也挂了，我捕蛇十二年了，到现在还没挂，真他娘的运气！”说着，这哥们儿看起来很难过。

　　我向老婆保证我很同情他，我说：“如果你不想再玩刺激的了，我可以向上级说，让他们给你换个工作，你再向国家交税，我想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哥们儿一听更难过，猫尿大把大把地洒呀，吼道：“大哥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呀？交税那是人干的事吗？捕蛇被咬死好歹也刺激呀！如果我当初不选择和这些蛇死磕，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我们家三代在这里顽强地与蛇作斗争，已经六十年了，乡邻们的生活，怎一个苦字了得啊！他们把一切收入都交给上面了，穷得揭不开锅，只好去揭别人家的锅，别人家的锅里也只有空气，就只好做了很不光荣的流民，风吹雨打，寒冬酷暑的，还得呼吸别人呼出来的带着传染病的空气，没辙，只好去死，死的人乌泱乌泱地，交通都堵塞了。

　　从前和我老子的老子同住一个村的人，坚守这块土地的不到十分之一了；和我老子同住一个村的人，剩下十分之二三了；和我同住在这里十二年的，也不到一半了，不是去见阎王爷，就是去外面打工了。我很光荣，很自豪，因为我还活着。官府的人来我们村里，无比嚣张，尽显野狗风范，搞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我跟受惊的鸟似的飞起来，看看装蛇的瓦罐还在，蛇也没有因失去自由而自杀，管他呢，再跟周公聊会儿！平时我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这些变态家伙，到规定时间就交上去，回来老婆孩子热被窝，过着所谓的太平日子。一年中只给蛇两次送我去见阎王的机会，其他时候我都还算是有个人样，哪像乡亲们那样水深火热，天昏地暗啊！就算我现在被毒蛇咬死，那也算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了，还有什么废话好说呢？”

　　我心里这个郁闷呀！孔子大叔说过：“跟暴政相比，老虎算个逑！”我以前觉得孔大叔在扯淡，现在拿姓蒋这哥们儿的遭遇来看，孔大叔这话真给力！NND，谁都知道官府刮油水比毒蛇更没有人性！我浪费这么多感情，说了这么多话，就是希望上面那些没撑死的、有点人味的领导能看到。

　　【原文】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

　　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问之，则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言之，貌若甚戚者。

　　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将告于莅事者，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

　　蒋氏大戚，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复吾赋不幸之甚也。向吾不为斯役，则久已病矣。自吾氏三世居是乡，积于今六十岁矣，而乡邻之生日蹙。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号呼而转徙，饥渴而顿踣，触风雨，犯寒暑，呼嘘毒疠，往往而死者相籍也。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而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谨食之，时而献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盖一岁之犯死者二焉，其余，则熙熙而乐。岂若吾乡邻之旦旦有是哉！今虽死乎此，比吾乡邻之死则已后矣，又安敢毒耶？”

　　余闻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吾尝疑乎是。今以蒋氏观之，犹信。呜呼！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故为之说，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兰亭集序

　　原著：［东晋］王羲之

　　正经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