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文篇 气死古人不偿命 (15)

　　或曰：“南山有穴，其深叵测，暮夜潜遁其中，可避也。”或曰：“东海有药，其名长生，服之不食不遗，可免也。”妇不知其绐也，迎医，而医见拒；求巫，而巫不答；趋南山，则藜藿拒于虎豹；投东海，则蓬莱阻于蛟龙。顾有居于窨室焉，遂窜入不复出。居三日，而痛愈剧，若将遂娩者，且计穷矣，乃复出。偶邻妇生子，发未燥，母子俱无恙。妇欣然往问之。邻妇曰：“汝竟痴耶！古称：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汝嫁矣，乃不闲养子之道而云云乎？世之人不死于产者亦多矣，产而死则司命攸存，又可免乎？汝畏死，何莫嫠居以毕世，而乃忍辱再醮也？汝休矣，汝休矣！世岂有既妊而畏产者耶？”里妇乃赧然而归，生子亦无恙。

　　木兰辞

　　选自《乐府诗集》

　　正经翻译

　　木兰一边织布，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唧唧、唧唧”。哪里是在织布，这死孩子分明是在磨洋工，还一副唉声叹气的吊丧样子。“闺女，想找老公了？”“切！什么老公啊，我还想土地公呢！”昨晚木兰瞅见了上头征兵的文书，征兵真是件恐怖的事，更恐怖的是每一张文书都写着木兰她老爸的名字，真是活要人命！老爸的儿子都才会打酱油，木兰没有长兄，所以她愿意搞一匹马回来，替她老爸上前线去干仗。

　　马买回来了，马鞍子、鞍垫子、嚼子、缰绳、鞭子都备齐了，瞬间啊，木兰真是效率啊！早上吃了饭刷了牙辞别了老爸老妈，晚上就枕着黄河的波涛睡觉了。“老爸老妈你们别瞎费劲了，叫我也听不见，黄河的水声太闹心了！”早上牙都没刷就离开了黄河，晚上到了黑山。“老爸老妈拜托你们省点儿力气别叫我了，我又听不见，再说这里一帮野人野马鬼哭狼嚎的，已经够烦人了！”

　　他姑姥姥的，路忒远了，山忒高了，速度忒快了！好冷的鬼地方，好血腥的战斗！那打更的你回家抱老婆睡觉好不好？那月亮你收起你那冰冷的眼光好不好？将军们提着脑袋上去拼命了，武力级别不够的，平时训练不刻苦的，脑子不好使的都挂了。威猛的像兰哥这样的纯爷们儿，也要很多年以后才能回来。

　　总算回来了，脖子上还挂着脑袋，真幸运！去朝见天子，这家伙坐在那华丽丽的大殿上，真不知道拼命是个什么东东。木兰是剽悍的，赏赐是很多的，木兰是低调的，只想要回家的！做官？见他的鬼去吧，一匹马，让老娘回家！

　　老爸老妈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跑到城外来迎接木兰；老姐听说老妹回来了，对着镜子把自己打扮得跟小萝莉似的；老弟听说老姐回来了，一冲动就提着刀子向牛羊冲去了！终于回来了，我猪窝似的房间，房子挺暖，床板挺硬。滚吧，这该死的战袍！穿上我销魂的女装，开窗弄弄我这威武的发型，插几朵鲜花在头上。那些二愣子伙伴，那不是傻眼，是整个人都傻了，一起吃饭睡觉上茅房这么多年，竟没看出木兰是女的，真是浪费眼珠子！

　　雄兔活蹦乱跳的，雌兔子色迷迷的，两只兔子一起跑，谁能搞得清雄的雌的，那他的眼神真不是盖的！

　　【原文】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免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上枢密韩太尉书

　　原著：［宋］苏辙

　　正经翻译

　　太尉大人：我从娘胎里出来就爱死写作了，为此进行过深入、深沉、深刻的思考。我个人觉得，人是什么德行，写出来的文章就是什么德行，不过写文章不像泡马子、玩牌九那样学学就会了，人的气质却能从不断的人模狗样中养成。孟子说：“我最爱干的事就是培养我的气场！”如今看他的文章，才知道牛皮不是吹的，崇拜之余，不得不说，这老哥气场真是强得吓人！司马迁去旅游，走遍了全国的名山大川，与燕赵地区各类人士混在一起，所以他的文章云里雾里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两位大仙，难道是拿着笔咬来咬去，靠着一肚子生锈了的理论知识就能写出好文章吗？还得说，他们有无比强大的气场，这气场让他们看起来也挺嚣张，说话也牛X，最后的结果是，文章很强大，很销魂。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强大和销魂，所以自己并不觉得。

　　我死皮赖脸地活了十九年了。我住在家里的时候，跟村里一帮土包子、文盲在一起，看到的都是那撒泡尿都能洒遍的小地方的东西，没有什么高山大川让我看，见识不远，连胸肌都这么不发达。那些老掉牙的书我捏着鼻子忍着吐都读完了，越读越闹心。

　　我真的很怕看那些破玩意儿会让我变成废物，所以我离开了家乡，我对自己说：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要找到最强悍的风景，一定要成为牛人！我看过秦汉时期留下的破砖烂瓦，以无比激动和扛不住的兴奋心情观赏了终南山、华山和嵩山，咋那么高呢？黄河那水真是黄啊，看起来很暴力，暴力到让我的思绪回到过去，看到那些古代的名人和烂人！到了京城，我才终于明白，不到京城，不知道官有多大，粮仓、房子有多壮观，我受刺激了，太受刺激了，人比人气死人，地方比地方气得盼地震！我见到了偶像欧阳修，他讲话的样子真帅，更帅的是他那让女生流口水的容貌。同他的那些粉丝交往，我才知道那是一个藏污纳垢，不，藏文纳章的地方。我刚才说错了，太尉您才是我的偶像，您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治国安邦样样无敌，百姓有了您吃穿不愁，娶老婆生孩子拉屎撒尿都不愁！外国侵略者听到您的名字都吓得尿裤子。总之，您是无敌的，剽悍的，偶像级别的。可是我还没见到您活人呢！

　　况且，我个人觉得，如果一个人没啥追求，那就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那么学习就是浪费感情。我这一路上看到的山太高咧，河太深咧，最后终于看到了人类的精英欧阳修。可是仍然没见到偶像您，我伤心呐！所以您能不能给我这个小小粉丝一个小小的面子，让我见见活的您？哪怕听您说一句话，或者放一个屁，我也一定会永生不忘，以此来激励自己的！如果您能给我签个名，那我真是不枉活一回，不枉做您的忠诚的粉丝！

　　我还是个狗屁不懂的二愣子，那时候来京城考试，也不是为了能找个好工作。一不小心找了个工作，也觉得没劲。人家给面子让我回家，我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学习、再学习，不断充实自己，用知识武装自己。如果太尉觉得我是块料，愿意培养我，哪怕骂我一顿，我做鬼也会缠着感谢你！

　　【原文】

　　太尉执事：辙生好为文，思之至深。以为文者气之所形，然文不可以学而能，气可以养而致。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今观其文章，宽厚宏博，充乎天地之间，称其气之小大。太史公行天下，周览四海名山大川，与燕、赵间豪俊交游，故其文疏荡，颇有奇气。此二子者，岂尝执笔学为如此之文哉？其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貌，动乎其言而见乎其文，而不自知也。

　　辙生十有九年矣。其居家所与游者，不过其邻里乡党之人，所见不过数百里之间，无高山大野，可登览以自广。百氏之书，虽无所不读，然皆古人之陈迹，不足以激发其志气。恐遂汨没，故决然舍去，求天下奇闻壮观，以知天地之广大。过秦、汉之故都，恣观终南、嵩、华之高，北顾黄河之奔流，慨然想见古之豪杰。至京师，仰观天子宫阙之壮，与仓廪、府库、城池、苑囿之富且大也，而后知天下之巨丽。见翰林欧阳公，听其议论之宏辩，观其容貌之秀伟，与其门人贤士大夫游，而后知天下之文章聚乎此也。太尉以才略冠天下，天下之所恃以无忧，四夷之所惮以不敢发，入则周公、召公，出则方叔、召虎。而辙也未之见焉。

　　且夫人之学也，不志其大，虽多而何为？辙之来也，于山见终南、嵩、华之高，于水见黄河之大且深，于人见欧阳公，而犹以为未见太尉也。故愿得观贤人之光耀，闻一言以自壮，然后可以尽天下之大观，而无憾者矣。

　　辙年少，未能通习吏事。向之来，非有取于斗升之禄。偶然得之，非其所乐。然幸得赐归待选，使得优游数年之间，将以益治其文，且学为政。太尉苟以为可教而辱教之，又幸矣。

　　师说

　　原著：［唐］韩愈

　　正经翻译

　　古代的学者必定有老师，老师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传播道家学说、传授业务知识、解答心灵迷惑的。人这种动物，不是生下来就认识“之”字的，不迷惑才怪。迷惑了不请教老师，那就离傻子不远了。比我出生早的，懂人事比我早，我跟他学是应该的。比我晚出生的，懂人事也比我早，那我虽然恨他也装孙子跟他学。我就是为学习而学习，管他是老张还是老李，是我爷爷还是我孙子呢！所以对我来说，不管他是谁，知道的东西多，就牛X！

　　悲哀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传统被遗忘很久了，人们啥都明白是不可能的了！古时候的圣人，比一般人牛多了，还在装模作样地学习；现在的蠢货们，给圣人倒马桶都不配，却觉得学习是件丢人的事。所以，圣人越来越牛，蠢人越来越废。圣人和蠢人，就这么造就了自己。人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给孩子请家教，却不懂得用知识武装自己，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吗？那些家教，只会教孩子如何应付考试，如何作弊，不是我说的那种迷惑。

　　有些人不懂或者不敢考试作弊，有些人不懂得恋爱，有的人不会作弊就问家教，有的人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世界上，也不去问，小问题还问，大问题却不懂装懂，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天喝三鹿奶粉！巫医、乐师、手工业者，都觉得学习很光荣，那些文化人，一听到“老师”“学生”这种称呼，就觉得丢人丢到家了，还给予毫不留情的讥讽。问他们这是什么毛病，他们说：“某某和某某年纪差不多，学历也差不多！”把学历和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当做老师，叫做跌份儿；把学历高和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当做老师，叫做拍马屁。俺的娘呀，可见他们学习的态度有多么不端正，苦恼啊！巫医、乐师、手工业者，被那些牛X烘烘的人们看不起，现在看来，后者更具有垃圾潜质，智商更低，这叫什么事啊？圣人见谁就当谁是老师，孔子曾把郯子、苌弘、师襄、老聃当老师，这些人还没有孔子厉害。孔子说：“三个人在走路，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叫则必，那里有我的老师。”所以说，学生比老师猛也不用不好意思，老师比学生差也不用觉得见不了人。懂人事有先有后，选专业有文有理，很简单嘛！

　　李家的儿子叫李蟠，十七岁了，学习很无敌，尤其喜欢古文，不赶时髦，来向我学习，我惊讶他从古代的路上走来，写了这篇《师说》给他。

　　【原文】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故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也，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祭妹文

　　原著：［清］袁枚

　　正经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