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隋、唐、五代时期(2)

　　后两句写了一个逃亡之人接近故乡时的矛盾之情：一方面诗人日夜思念家人，另一方面又时刻担心家人由于自己的牵累而遭受不幸。而且这种矛盾之情越接近家乡时就越强烈，导致诗人特别害怕碰到熟人，害怕自己的担心会变成现实。

　　此诗写了古人在遭受流放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心理矛盾的发展。读者可以从中体会到诗人的心情。这种抒写真切可感、富有感情，耐人寻味。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两句，后代广为流传。

　　宫女一诗得姻缘

　　唐朝玄宗时期，后宫佳丽无数，宫女们大都闲暇无事，玄宗便常下令让宫女们为边关将士缝制新棉衣，作为对将士们的赏赐。

　　有一次，有个前方兵士领到一个短袍，一摸口袋里有张纸，打开一看是一首诗，只见上面写道：

　　沙场征戍客，寒苦若为眠。

　　战袍经手做，知落阿谁边？蓄意多添线，含情更著绵。

　　今生已过也，重结身后缘。

　　这位士兵也傻得可以，见此诗后竟不敢自留，而是将此报给了统帅；统帅见诗写得不错，又因是宫女所作，就把它送进宫中呈给皇上。

　　唐玄宗看了后并没有生气，相反还很感动，他让人把诗抄成许多份在宫里传阅，还告诉大家说：“是谁写的就说出来，不要隐瞒，我绝不怪罪。”

　　没过多久，果然有个宫女战战兢兢地来见皇上，说那首诗是自己写的。

　　皇上很可怜她这一番心思，对她说：“你不要‘重结身后缘’了，我让你结‘今身缘’好了，你就嫁得那个兵士吧！”这位宫女及在旁的人听后都感动得哭了。

　　江采萍爱侮称“梅妃”

　　唐玄宗李隆基生性风流，喜爱女色，有个叫江采萍的女子15岁时便选到皇宫，服侍唐玄宗，江采萍出生在医药之家，从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岁就能背诵大本的诗文；及笄之年，已能写一手清丽俊逸的好文章，曾有“萧兰”“梨园”“梅亭”“丛桂”“凤；一天，唐玄宗与梅妃在梅阁临窗笛”“破杯”“剪刀”“绮窗”等八篇赏梅弈棋。梅妃自小精于棋道，两人赋文，在当地广为人们传诵和称道。对弈，玄宗屡屡败北，因而颇有些不除诗文外，江采萍对棋、琴、书、画悦。善解人意的梅妃起身笑道：“此为无所不通，能歌善舞，舞技出众，尤雕虫小技，误胜陛下，请不要放在心善跳《惊鸿舞》，如飞鸟展翅，轻飘上；陛下心系四海，力在治国，贱妾如仙，又能诗善文，可谓才女，容貌哪里能与陛下争胜负呢！”一番话说也很出众。唐玄宗一见便相当喜欢，得人情人理，玄宗也就为之心中释然于是大加宠幸。了，暗暗为梅妃的贤淑达理而欣慰。

　　江采萍喜欢梅花，住所周围栽满梅妃受唐玄宗专宠达十年之久。

　　了梅树，她时常流连花前，赏花吟诗，这期间，梅妃以自己的品性和贤德影到夜晚仍不忍离去。唐玄宗见她爱梅，响着唐玄宗，使唐玄宗以德治国，整就戏称她为“梅妃”。个国家继续保持着开元盛世的强盛。

　　在一个梅花绽开的日子里，一同开元二十八年（740），唐玄宗在踏雪赏梅的唐玄宗对梅妃说：“久闻爱骊山行宫遇到了自己的儿媳、寿王妃妃才高，入宫前所作八赋，翰林诸臣杨玉环，一下子被她的美艳和娇媚所无不赞叹称绝，卿既然酷爱梅花，何迷惑，从此再也不能放下，至天宝四不即景作一梅花诗？”梅妃谦和地答年（745）八月，终于册立杨玉环为道：“贱妾乡野陋质，怎能有大雅之贵妃。于是杨贵妃与梅妃开始了后宫作，谨以咏梅花小诗一首，聊为陛下中的明争暗斗。

　　佐酒。”随即信口吟出小诗一首：杨贵妃接受册封后不久的一天，一枝疏影素，独抗严霜冷；梅妃写了一首诗送给玄宗，诗云：

　　早晚散幽香，香飘十里长。撇却巫山下楚云，吟完之后，唐玄宗正要夸赞，忽南宫一夜玉楼春；然内臣报岭南刺史韦应物、苏州刺史冰肌月貌谁能似，刘禹锡求见，这两位都是当时著名的；锦绣江天半为君。

　　诗人、儒官，因听说梅妃爱梅，又能诗中表面上赞叹杨贵妃的美貌，吟诗作赋，心生敬慕，特挑选了当地其实际上是在讽刺她从寿王府中转入的奇梅珍品，星夜兼程送到长安晋献。皇宫，迷惑皇帝，耽误朝政，并讥嘲梅妃和唐玄宗都十分高兴，命人植在她如月般的痴肥。

　　梅妃院中，重赏了韦应物和刘禹锡，这首诗被杨贵妃看到后，报以一并把梅妃所写咏梅诗赐予二人品读，声冷笑，随即取一锦笺，也写下了对两位均称赞不已。梅妃的评价：

　　美艳何曾减却春，梅花雪里减清真；总教借得春风草，不与凡花斗色新。

　　唐玄宗为她的诗鼓掌称好，梅妃却深知诗中的含意是说她瘦弱不堪，而且也受宠得过头了，那能与新春的鲜花争奇斗妍呢！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这里，唐玄宗的感情重心已由梅妃转到了杨贵妃，梅妃日渐感受到了冷落。

　　然而，性情泼辣的杨贵妃并不就此罢休，时时在玄宗面前数落梅妃的种种不是。但唐玄宗也没有疏远冷遇梅妃的意思，接着梅、杨二妃两人互相嫉妒。梅妃性情柔和，很快就败在杨贵妃的手下，被迫迁往上阳东宫，从此很难见到唐玄宗了。

　　可唐玄宗难忘梅妃的旧情，有一天晚上派小宦官熄灭烛火，用舞戏的马匹秘密召幸梅妃到翠华西阁再续前缘。缠绵之后，玄宗睡过了头，卫士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报知杨贵妃就要来了。玄宗急忙披上衣服，把梅妃抱起来藏在夹幕里。

　　杨贵妃进门劈头就问：“那‘梅花精’躲在哪里了？”唐玄宗说在东宫，杨贵妃说：“请把她召来，今天一同去温泉洗浴。”

　　唐玄宗说：“她已经被搁置冷宫了，不要和她一同去温泉。”

　　杨贵妃审视屋内一周，大怒说：

　　“屋里菜肴果品零乱不堪，床下又有妇人留下的鞋子，今晚究竟是哪个女人在伺候您睡觉？欢醉到现在还不上朝？现在您可以上朝去见大臣了，我留在这里等您回来。”

　　唐玄宗支支吾吾，拉着被子面向屏风假装打哈欠，说：“今天有病，我不能去上朝了。”杨贵妃见他耍赖，便气冲冲地回自己的住宅去了。

　　唐玄宗觉得受了窝囊气，徒步回到东宫，发怒杀了小太监，并把梅妃慌急中留下的鞋袜首饰等物品送还给她。梅妃对前来送物品的使者说：“皇上真要彻底抛弃我了吗？”

　　使者说：“皇上并不想抛弃你，只是害怕杨贵妃发火。”

　　梅妃苦笑道：“害怕因为我而惹怒她，这不就是抛弃我了吗？”

　　此后，梅妃虽又做了一些努力，但都在杨贵妃的阻挠下归于失败。

　　某年冬日，唐玄宗在赏雪之际看到满枝梅花，想起梅妃，就命人给她送去一斗珍珠，梅妃断然拒绝，并作诗倾诉自己孤寂哀怨的情绪，其诗道：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唐玄宗看后，心中愧疚，便命人配曲演唱，后成为名满一时的歌曲《一斛珠》。

　　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跑得仓促，来不及带上江采萍。长安城陷落后，梅妃一身白布裹身，跳水井而死；但有传说梅妃在安禄山杀入长安后，死于乱刀之下；又有一说是她逃出宫中隐僻他乡，度过了后半生。

　　收复长安后，唐玄宗回到宫中，又想起梅妃，命人寻找，却踪迹俱无。

　　一日，有人献上一幅梅妃翩舞的画像，尤现当年《惊鸿舞》之风采，玄宗思痛不已，作《题梅妃画真》一首：

　　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

　　霜绡虽似当年态，争奈娇波不顾人。

　　王维赋诗助人夫妻团圆唐朝诗人王维，字摩诘，祖籍山西祁县，人称“诗佛”，今存诗400余首，多才多艺，诗书画都很有名，也很精通音乐，因少年成名，得长安贵族赏识，后在朝为官，与王孙贵族多有来往。

　　当时的宁王李宪很喜欢与王维等文人交往，他受宠得意的时候，家中有宠爱的姬妾数十人，全都是色艺双绝的女子。但是这位王爷偏偏又看上了自家府邸左邻卖饼师傅的妻子。这位卖饼师傅的妻子长得白皙清秀，宁王一见倾心。于是送给她丈夫许多金钱，把她给娶了回家。

　　一年后，宁王问这个女子说：“你还想念你的前夫卖饼师傅吗？”女子沉默以对。宁王见她如此悲伤，为了讨她的欢心，也为了显示自己的“雅量”，就派人找来卖饼师傅，让他们夫妻相见，并请来了王维等名人来作见证，好给自己传扬好名声。

　　这天，宁王府彩灯高挂，乐声悠扬，美酒飘香，烧饼师傅战战兢兢地来了。这女子出来见到自己的前夫，不禁泪流满面，却又不敢言语，样子就像春雨打在梨花上。在场的许多宾客都收起了笑容，感到惊奇。宁王自以为把她的前夫叫来赴宴是自己的大度，于是他请在座的文人雅士作诗助兴。诗人王维对宁王的行为十分气愤，当场以《息夫人》为题吟出四句诗：

　　莫以今时宠，看花满眼泪，能忘旧日恩。

　　不共楚王言。

　　此诗中王维是借春秋时的一个故事来讽刺宁王。当时的楚王灭了息国，霸占息夫人，而夫人整日对花流泪，三年中不说一句话，至死不理楚王。

　　满座宾客听了王维的诗都连称“好诗，好诗”，只有宁王脸上火辣辣的，这时他才明白，抢人容易，而要得人心却很难啊！为了更显自己的大度，他无可奈何地叫烧饼师傅把妻子领了回去。

　　王维因诗免死罪

　　唐代天宝年间，节度使安禄山起兵叛乱，数月之间叛军便直逼长安，唐玄宗为了活命，带了妃嫔仓皇逃离长安西入四川，余下很多臣子做了叛军的俘虏。

　　诗人王维和一批官员来不及逃跑，被叛军抓住关了起来。这时王维急中生智，他吞下一粒“哑药”，把自己暂时变成了“哑巴”，于是保全了性命。

　　过了半个月，叛军把抓来的人一齐带到洛阳，安禄山在凝碧池大摆庆功宴。叛贼们用刀枪威逼这些被俘虏的官员、乐师献诗、奏乐。大家虽然都很生气，但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乐师雷海青怒目圆睁，痛斥叛贼，并用力将乐器摔坏，然后他“扑通”

　　跪倒在地，面朝西痛哭流涕，大呼“明皇万岁”。

　　安禄山见此情景，自然气得暴跳如雷，他当场下令处死雷海。有些官员见雷海被斩，更加贪生怕死，就甘为叛军效劳了。

　　王维听说凝碧池发生的事情后，曲折隐晦地作了一首《凝碧诗》，其诗为：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深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这首诗中暗写叛乱给百姓带来的深重灾难，含蓄地表达了对唐朝天子的无限思念，虽然也描写了眼前热闹的庆功场面，但用“秋槐叶落”的凄凉景色作背景，含有弦外之音，暗示叛贼的得势不会长久。

　　不久，叛乱果然被平定了，唐玄宗平安地回到长安，后来朝廷下令对所有成为安禄山俘虏的官员一律问罪。

　　这时王维早有准备，他向朝廷呈上那首《凝碧诗》，凭着诗里“百僚何日再朝天”这一句而被免去了死罪。

　　盂浩然因侍仕途受挫

　　唐代著名的诗人众多，特别是盛唐时期，孟浩然就是这时的一位很有个性的诗人，他既是文人，又是隐士，一生充满了入仕与出仕的矛盾，然而他的诗开一代诗风，格调高雅、清新自然。

　　孟浩然早年在家乡隐居读书，一度住在附近的鹿门山，并曾游历于长江上下。到40岁时去长安参加进士考试，可是没有考中。关于孟浩然在长安的生活，有不少轶事流传下来：据说他有一次来到秘书省办公的地方，当时正是秋月新霁，很多文人都在赋诗作会，孟浩然写了这样两句：“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在座的人看了都非常佩服，说他的诗很清绝，大家觉得怎么写也不会超过这两句，就都搁笔不再写了。

　　还有一次，孟浩然的朋友王维把他邀请到朝廷办公的地方参观，过一会唐玄宗来了，孟浩然很害怕，就事先藏到了床底下，王维觉得很可笑，就如实地对皇帝说了，唐玄宗听了很高兴，说：“我早就知道孟浩然这个人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他何必害怕我躲到床底下呢？请他出来吧。”

　　孟浩然才敢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

　　唐玄宗便走向前问孟浩然：你近来做什么诗呀？孟浩然就念了自己新做的一首《岁暮归现山》诗：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敞庐。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当孟浩然念到“不才明主弃”一句时，唐玄宗听了不悦，对他说：你不求做官，而并不是我抛弃你，你为什么抱怨我呢，于是让孟浩然回家乡去了。

　　盂洁然品性孤傲不得志

　　唐代孟浩然既是诗人也是隐士，他和王维、李白、王昌龄交谊甚笃。

　　比孟浩然年龄小12岁的李白十分欣赏他的为人，曾经在诗里称他为“孟夫子”，说：

　　我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这首诗说的是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抛弃了做官，年老时候隐居。其实孟浩然并不甘心隐居，他生当盛唐，自幼发奋读书，早年有用世之志，希望一举成名，他出仕的心情是迫切的，可是苦于没有得力人的引荐。于是孟浩然怀着很大的希望来到长安，希望一举成名，不料受到了挫折，政治上困顿失意。从此以后他才走上了隐居的道路。这次的隐居和早年隐居有本质的不同。早年隐居是为出仕做准备，那是怀着希望的。晚年的隐居是入仕失败后的退路，所以是抑郁的、苦闷的。

　　苦闷的心情只能写出苦闷的诗，隐逸的生活只能寄情于山水。孟浩然虽然生活在盛唐时代，但他的诗很少能让人感受到盛唐时代蓬勃向上的精神，他好像是被遗弃在时代气氛以外的一个人。孟浩然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乐于趋承逢迎。他耿介不随的性格和清白高尚的情操，为当时和后世所倾慕。王维、李白、王昌龄都是他的好友，杜甫、皮日休等人也与他关系甚好，可见他在唐代诗人中的盛名。

　　山水隐逸是孟浩然诗歌的主要题材，他漫游的地方很多。巴蜀吴越赣等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的山水诗在刻画山川景象方面毫无堆砌辞藻的毛病，写得自然而又高远，但他因漂泊不定，故在山水描写中融入了游子漂泊之感，由于心情孤寂，山水也不免染上一层冷清的色彩。如他的《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诗，山暝闻猿愁，沧江急夜流。

　　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

　　建德非吾土，维扬忆旧游。

　　还将两行泪，遥寄海西头。

　　此诗读起来让人感到很冷、很孤单、很寂寞。他的另一首五言绝句《宿建德江》则表现一股淡淡的愁绪。

　　诗文如下：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当然，孟浩然的诗之所以优秀，在于他并不拘于一格，他有时也能写得很有气势。像他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孟浩然还有一首很有名的山水田园诗《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还来就菊花。

　　这首诗写田园景物清新秀丽。写故人的情意真挚深厚，写田家的生活简朴可爱。诗人的心情在此时也显得年轻了。这是孟诗中一首很好的作品，这首诗和他的《晓》一样，家喻户晓，流传很广。

　　从上述可看出，孟浩然的诗的特点是恬淡孤清，闻一多先生评说过：

　　“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的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分散在全篇中。淡到看不见诗了，这才是真正盂浩然的诗。”

　　孟浩然的诗虽不如王维诗境界广阔，但自有其过人处。其诗之淡远处，既上继陶渊明之隐逸，又不减王维之高远。如“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等句，真可谓“清空自在，淡然有余”，不愧山水诗中之佳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