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千姿百态的中国诗词(6)

　　“先祖在京时，曾买到一件苏东坡的真迹《百鸟归巢图》。上面没有一首好诗，未免美中不足。不久前，我曾叫包师爷题过几首，但是题来题去，总是不合意。听说你很喜欢诗，意欲请你来题，不料你自己来了。这是我的造化。”小文叙听了，一时手痒，便兴高采烈地说：“员外有令，小子敢不献丑？”胡员外大喜，便把他请进书房，然后叫家人拿出那幅《百鸟归巢图》，并摊放到桌子上，让小文叙看。小文叙一边欣赏一边赞不绝口地说：“我只道坡翁文章有神字格，却不知道还是个丹青能手哩！”这时家人已放上文房四宝。小文叙顿时诗兴大发，当即拿起笔，正要题上，却被刚从外面回来的包师爷喝住了：“东家，你叫卖菜仔来做什么？”原来这包师爷文才平平，却很会嫉妒人。他先前因卖弄文才，被小文叙挫败了几次。

　　如今，仇人相见，岂能容得小文叙在这里一显身手？胡员外平心静气地说：

　　“我请他在这幅名画上题诗。”包师爷一听，不禁醋劲大发。

　　但见伦文叙沉思片刻，写道：

　　天生一只又一只，三四五六七八只：

　　凤凰何少尔何多，啄尽人间千万石。

　　表面看来，前两句毫无味道，实际上是巧思的结果；经运算：“天生一只又一只”，是1+1=2。“三四五六七八只，乃3×4=12，5×6=30，7×8=56。四组数字相加之和，正好是100只。这首诗有如智力游戏，启人以智。两句和起来刚好是一百只，正切百鸟朝凤图意，绝妙！”

　　再看下面这些数谜诗：

　　一百馒头一百僧。

　　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

　　大小和尚各几丁？笼中装满鹅与兔，七十二双眼睛露；数脚正好二百只，多少鹅来多少兔？而立之年督东关，早逝英年两位数；十比个位正小三，个位平方与寿符；哪位同学算得快，多少年寿属周瑜？李白每天不离酒，三餐依次增一斗；三餐斗数两两乘，乘积相加一四六；要知酒仙量如何，求出每餐饮几斗？大圣盗来王母桃，分次享用乐陶陶；每次一半加一只，六次刚好全吃掉；不管王母啥态度，先求所盗桃多少？武大卖饼转满街，甜成炊饼销得快；甜三成二两厘一，咸四甜二两厘二；各买一只甜咸饼，武大饼价该怎卖？两位母亲两女儿，每人一杯热牛奶；饮后空杯仅三只。

　　喝奶人数怎理解？悟空顺风探妖踪，千里只用四分钟；归时四分行六百，风速多少才算准？三种仙果红、紫、白，八戒共吃十一对；白果占紫三分一，紫果正是红二倍；仙果三种各多少？

　　有趣的字谜诗词

　　字谜诗是以字为谜底的诗，也称瘦语诗、隐语诗。它的谜面主要是将字形分解，而将谜底隐藏其中。所用诗句多数着眼于字形，有的则兼释字义，有的字谜诗全篇同一谜底；有的则是一句诗一个谜底，全篇组成一句隐语。

　　谜语入诗，将谜语的精巧和诗的韵致结合起来，确实是一种奇妙的形式。

　　宋代文坛名士赵明诚，自从见到李清照后，闷闷不乐，食欲不振，形体日渐消瘦，父亲询问他，他回答说：

　　“我梦中见一人对我言道：

　　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麻除草麻，芙蓉开新花。

　　他的父亲听了大笑，猜出儿子说的是“词女之夫”四个字。因为赵明诚认识女词人李清照，双方一见钟情，但在封建社会里婚姻是不得自由的，因而忧郁成病。他父亲听他如此，当即允了这门亲事。现在读来，我们都会为赵明诚以巧做谜诗的方式向父亲表白内心愿望而报以会心一笑。

　　明朝年间，神州城西街口有家夫妻小酒店，虽是陈酿，酒味醇厚，无奈店面不惹眼，加之两口子又不擅长以花言巧语招徕顾客。因此，生意一直十分清淡。

　　这年八月，有位叫伯畴的才子，乘船来神州府参加科举考试，路过夫妻酒店小歇。

　　为了解乏，伯畴要了二两酒，喝后连声夸赞道：“入口醇正甘洌，下肚绵柔回甜，余香悠悠，果真是好酒！”

　　伯畴赞罢，见店老板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大惑不解，于是问了原委。

　　伯畴听罢笑日：“老板无须犯愁，我有办法使你的生意兴隆起来！”

　　说罢，他让酒店老板取来文房四写了一首诗贴于店家门口：

　　一轮明月挂天边，淑女才子并蒂莲。

　　碧波池畔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

　　因为当时嗜酒者以文人墨客居多，路过一看，便纷纷进店喝酒，这家夫妻店从此生意兴隆了起来。

　　仔细读之，这4句诗里正好每句还为一字谜，合起来读为“有好酒卖”。

　　其实，在伯畴之前，也有一店铺在招牌挂出后，人们都来争相观看，故而生意兴隆，顾客盈门。招牌的谜底也是：有好酒卖。此招牌这样写道：

　　月挂半边天，嫦娥伴子眠，酉时天下雨，读书不用言。

　　王安石也流传下喜欢让人猜谜的佳话：

　　一天，他让好朋友王吉甫猜谜：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王吉甫以谜破谜，吟道：“东西有条鱼，无头亦无尾，更除脊梁骨，便是你的谜。”王安石听后大笑。原来两人的谜底都是“日”字。

　　王安石同样也喜欢写字谜诗，他当宰相时，请一老木匠为其设计一套宅院。看后图纸无语，在后花园墙壁中间处写了这诗：

　　倚阑干东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

　　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王安石写完后说：你按这样去改吧。

　　木匠师父不明其意，回到家后长叹一声。他女儿很乖巧，上前问明后解释给父亲说：相爷给您出的是字谜，四句都是说的一个字，是让您在后花园墙中间开一个“门”。

　　老师父眉开眼笑即刻修改了图纸，王安石看后连说：“好！好！”

　　字谜诗词还经常和民间传说联系在一起，比如下面这个故事：

　　乾隆年间的一天，有十几名举子赶到黄河渡口，准备渡河，正赶上黄河涨大水，无人摆渡。举子们望着汹涌澎湃的黄河，正在焦急之际，忽见从岸边芦苇丛中划出一条船来，船头站着一位老艄公。他把小船靠到岸边问明情况，就对举子们说：“我可以送你们过河，不过，有个条件，我先出个字谜请各位猜，猜中者，立即上船过河，分文不收；猜不中者就请拨马而回，再苦守三年寒窗吧！”

　　举子们听罢，都觉得这有何难，就请老艄公出谜。老艄公念道：

　　半边有毛半边光，半边有味半边香，半边吃的山上草，半边还在水里藏。

　　举子们听罢，全傻了眼。这时，正在渡口附近洗衣裳的两位姑娘“噗哧”一笑说：“这么多的举子，连一个普通的字谜也猜不中，真是一群蠢才！”

　　老艄公听了哈哈大笑说：“听口气，你们能解开这个字谜，何不说出来。让秀才们也长长见识。”两位姑娘推让了一阵，一位年龄稍小一点的站起来，念道：

　　水里游鱼山上羊，东拉西扯配成双，一个不吃山上草，一个不会水中藏。

　　老艄公听了说道：“这群书呆子，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吧，免得浪费盘缠。”说着就舞动双桨，向黄河对岸划去了。这个字谜的谜底是“鲜”字。

　　古时候，有个李员外，年过花甲，只有一女。其女二八妙龄，花容月貌。

　　一天，他为女儿挑选女婿，女儿隔着屏风偷看。员外要夫人去问女儿是否同意，女儿害羞地作了一首诗谜：

　　雀屏选佳婿，双亲询女意；元宵欲观灯，怎奈才除夕。

　　母亲不懂女儿的意思，李员外笑道：“她已允婚啊，诗谜的谜底就是‘肯’字呀。”母亲一想，顿然领悟：

　　“怎奈才除夕”暗指今天是除夕，再过一天才是正月。“肯”字加上一横就是“正月”二字。

　　在传说中，人们作诗称赞苏小妹日：

　　文章华国是三苏，小妹聪明胜丈夫。

　　借问古人谁得似，不羡班家有大家。

　　诗末一句，盖言汉儒班彪女、班固、班超之妹，能作女诫，续汉史，才名重于当世，后适曹氏，人皆称为曹大家。今苏氏父子三人，又加小妹，可与三班大家齐名考也。

　　她最出名的恐怕就是三难秦观的故事了。相传一年秋天，苏东坡邀风华正茂的秦观到秋香亭饮酒赏菊。东坡问道：“贤弟才貌双全，何以迟迟未得佳偶？”少游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心中早有钟情之人，只是羞于启齿。”东坡问：“但不知是谁家闺秀？”秦观即席写了一首字谜词作答：

　　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碎，空听马蹄归，秋日残红萤火飞。

　　秦观写完，递于东坡道：“这是一个字谜，请君猜详。”东坡看罢，心领神会，点头微笑，说：“原来如此，这有何难！”于是，东坡亲作红娘相助，成全了秦观与小妹的婚事。原来这首字谜词的谜底是个“赫”字。

　　传说当时苏小妹让求婚的人猜谜，谁猜中了就许配给他。她出了一个物谜和四字谜。

　　物谜是：

　　越大越好过，越小越难过；越短越好过，越长越难过；白天还好过，晚上更难过。

　　四字谜是：

　　东境脚为佳，女未肯成家，半口吃一口，音息心牵挂。

　　前来猜谜的无不扫兴而归。秦观当然也前来应猜，苏东坡器重秦观的人品才智，也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对他有所暗示。秦少游待小妹出谜后，很快就猜中了。原来物谜的谜底是“桥”，四字谜的谜底是“小妹同意”。

　　待到秦观将至洞房时，又遇难题了：只见门外齐齐排列着六个侍儿，簇拥一张书案，绣茵锦椅，兰麝馨香，上面铺好文房四宝，盘中设下三个酒器，乃是金爵、银杯、磁盏。另是三个丫环，手内持的是金樽、银壶、磁瓶。少游不解其意，旁边的老婆子道：

　　“禀上新贵人，暂请少坐。小姐传命，不知新贵人才学何如，有三个题目在此，请新贵人看。如三题俱就，金樽、金爵满饮三巡，请进洞房合卺。如猜得一个或两个，银壶、银杯满饮三巡，请在书房内稍停，思索将未就者，俱要一一猜来。倘若三个都不能解，磁瓶、磁盏用三杯白滚水，请回翰林院读书三年，再请相见。”秦观笑道：

　　“好厉害呀。既然如此，何不早些出题。”只见第一班侍女，取出一幅花笺，上面写的一首诗日：

　　铜铁投红冶，蝼蚁上粉墙，乾坤无二义，天地我中央。

　　题面写着“暗藏四字。”秦观想道：“头一句，‘铜铁投红冶’，红冶是炭冶之炉，铜铁投炉而化。第二句‘蝼蚁上粉墙’，蝼蚁必缘墙而上，分明是化缘二字。‘乾坤无二义’，道也。‘天地我中央’，人也。她嘲笑我化缘道人，待我亦回他一首。”乃举笔题日：

　　化工何事把春催，缘到阳和花自开。

　　道是东风原有主，人人不敢上花台。

　　侍女传将进去，霎时传话：“恭喜新贵人，猜着第一题了。”第二班侍女，又取锦笺一幅，上面也是四句，隐着四个古人。诗日：

　　凿壁当年照读书，先生知道喜何如。

　　爹娘隔户来窥看，不枉吾家千里驹。

　　秦观笑了一笑：“这四个古人，倒也个个相熟。”乃另取花笺，题诗四句以答之。并写上“猜着我的，便是你的。”诗日：

　　三顾茅庐访此人，（孔明）武丁入梦得贤臣。（傅说）圯桥进履兴炎汉，（子房）跋扈将军太不仁。（梁冀）侍女送与小姐，一会儿又传出话来说：“恭喜新贵人，两场都过，只看末场何如。”第三班侍女，捧上花笺。

　　说“三场极是容易，只须小小一个七字对儿可也。”秦观日：“七字对，不知对了多少，有何难事。”接来一看，只见上面写日：

　　闭门推出窗前月，秦观初看时，不以为意。念了几回，倒也有些难对。不觉起身走下阶前，对着一轮皓月，满径绿阴，又有一个小小鱼池，回栏掩联，水月流光，十分可爱。秦观目注清泉，口念对句，手作推窗之状。不想荼縻架外，东坡学士暗暗瞧见，见他推来推去，像对不出的意思，欲要替他对了，又恐小妹闻之不准。不如与他一个暗中会意，遂拾起一块石头，往鱼池中打来。少游原是聪明过人，立马顿悟，闪而对日：

　　投石冲开水底天。

　　秦观写与侍女。传进未几。只闻房内细乐齐鸣，三班侍女满斟金樽美酒，各奉金爵，请新贵人饮酒。秦观并不推辞，次第饮尽。两边笙箫琴瑟，簇拥少游，步人洞房，行合卺之礼。

　　有诗为证：

　　才人才女两相宜，三难新郎千古奇。

　　不是探花秦学士，谁能对得女中师。

　　从此，两人夫唱妇随，彼吟此和，俨然一对良朋。

　　下面这些字谜诗，也请读者朋友一一猜猜看！

　　1.南朝宋·鲍照：二形一体，四支八头。四八一八，飞泉仰流。

　　2.宋·陈亚：若教有口便哑，且要无心为恶。中间全没肚肠，外面强生棱角。

　　3.元·无名氏：三山自三山，山山甘倒悬。一月复一月，月月还相连。

　　左右排双羽，纵横列二川。闺家都六口，两口不团圆。

　　4.李白才字泣鬼神，诗文渊博独超群。四方漫游遍中国，入水捞月是传闻。

　　5.何人经商出远门，河水奔流不见影。千柯木材火烧尽，百舸争流舟自沉。

　　6.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

　　7.四座大山山对山，四条大川川对川。四个日头连环套，四个嘴巴紧相连。

　　8.下面是朱淑真的一首字谜诗，请大家一起来猜猜看吧。

　　下楼来，金钱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

　　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

　　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

　　皂白何需问，分开不用刀。

　　从今莫指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

　　请看看下面这首名为《黄莺儿》的词句句写的是哪个字？

　　运退他方，诨失言，辉少光，浑家汲水都倾荡。

　　褌兮衣藏，荤兮草藏，帽儿盖在车头上。

　　郓邑亡，指挥才少，勾补子孙当。

　　10.下面这首词写的是男子拒绝女子的事情，全诗又是一个字谜。

　　俏冤家，切莫做小人行径。许佳期，其实不曾。我若肯时也不止在如今肯。空为我腰肢减一半，镇日里无主恨青春。待明朝日落时辰，也再休要闲去门前等。

　　11.有一种隐语诗要领会全诗的意思才能猜中谜底。选《红楼梦》中两首，读者不妨猜猜：

　　《广陵怀古》蝉噪鸦栖转眼过，隋堤风景近如何？只缘占得风流号，惹得纷纷口舌多。

　　《变趾怀古》铜铸金锦振纪纲，声传海外播戎羌。

　　马援自是功劳大，铁笛无烦说子房。

　　好玩的拆字诗

　　拆字诗，是根据汉字的特点，将合体字拆成独体字，或拆成相关的部件（偏旁加独体字），敷衍成篇。拆字诗与离合诗相近似，但又不尽相同。

　　龟与鳖传说苏东坡做官时，一次微服出访，遇到几个当地称霸的乡绅设宴祝寿，便前去拜访。宾客中有两个民愤极大的官僚，一个叫杨贵，一个王笔。

　　他们两人不问来访者是谁，就一起在席间赋起诗来。

　　王笔：

　　一个朋字两个月，一样颜色霜和雪。

　　不知哪个月下霜，不知哪个月下雪？杨贵：

　　一个吕字两个口，一样颜色茶和酒。

　　不知哪张口喝茶，不知哪张口喝酒？苏东坡：

　　一个二字两个一，一样颜色龟和鳖。

　　不知哪一个是龟，不知哪一个是鳖？[注：龟，谐音杨贵的“贵”；鳖：谐音王笔的“笔”。]东坡有一侍女，名叫朝云，非常聪明。她也做过拆字诗。有一次她去桥下淘米，被一无赖秀才纠缠，秀才道：

　　有木便为桥，无木也念乔。

　　去木添个女，添女便为娇。

　　阿娇休避我，我最爱阿娇。

　　朝云轻篾地一笑，当即答对道：

　　有女便为粮，无米也念良。

　　去米添个女，添女便是娘。

　　老娘虽爱子，子不敬老娘。

　　刘一止（1079~1160），字行简，南宋初年有名学者，为官有节有品，博学多才，诗词皆可观，《宋史》有传。他也写过一首有名的拆字诗：

　　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

　　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

　　可人何当来？意若重千里。

　　永言詠黄鹄，志士心未已。

　　这首诗的巧处除第六、八两句外，每句第三字都可拆为前两字，如“明”拆为“日”和“月”“岚”拆为“山”和“风”等；而第六句则“重”拆为“千里”、第八句“志”拆为“士心”。

　　三个朋友在酒馆里喝酒行令。其中一位因罢官失职，闷闷不乐，另一位嘲笑他说：

　　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

　　去了溪边水，添鸟便成鸡。

　　得势猫儿雄似虎，褪毛鸾凤不如鸡。

　　[鸡繁体为奚+鸟]罢官者听后，不甘示弱，反驳道：

　　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

　　去了棋边木，添欠便成欺。

　　鱼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第三个朋友见他俩争锋相对，担心大家下不了台，就赶紧打圆场说：

　　有水也是湘，无水也是相。

　　去了湘边水，添雨便成霜。

　　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用部首相同字组成的趣味联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