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马超的霸王枪

　　一

　　马超手提霸王枪，顺着黄河，在青藏高原走了九天九夜，又在黄土高原走了七天七夜。这一天黄昏，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大城。

　　“这就是长安。”韩遂说。他一直陪伴在马超身边，一路默默无语。他是马超父亲最好的朋友。

　　“曹操就在里面？”马超问。

　　“当然。”韩遂点了点头，说，“他朋友很多，你一定要小心。”转身离开。

　　“马超，你还是回去吧。”还未进城门，前面突然出现三个剑客，一个是于禁，一个是张合，一个是李通。

　　马超说：“为什么？我要找曹操，他杀了我的父亲，还有两个兄弟，除非割下他的头，否则我是不会回头的。”

　　于禁叹了口气，说：“冤冤相报何时了！马超，你还是回去吧，你杀不了曹操的，他找了很多帮手，此时正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马超说：“我不怕。你也是他的帮手吗？”

　　于禁说：“是的。”说完就动了手。霸王枪抖动了几下，于禁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被马超击伤。

　　他收起剑，惨然一笑，说道：“你虽然比我小十岁，但功夫比我高一倍。我也算一个老江湖了，但还没有遇到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好，你和曹操的事，我不管了。”说罢转身离去。

　　张合冷笑一声，说：“马超，出手不凡，可喜可贺！就是我张合，也要对你竖大拇指。

　　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是崆峒派还是昆仑派？”

　　马超摇摇头：“都不是。”

　　张合一惊，眼里闪过一丝忧郁，说：“难道竟是天山童姥？”

　　马超轻蔑地笑了一笑，说：“你说的人和事，我都不知道。其实功夫源自哪门哪派，都不重要。我们马家的功夫，江湖上虽无名，但在西边，我们将汉朝的大旗扛了几百年。”

　　张合默然，叹道：“可惜！可惜！”说着也出了手。

　　马超见对方剑光一闪，人影袭来，心中也是一震：“看这身法，绝对是一流的功夫。”霸王枪当当迎上去。二十个来回，当的一声，张合手中的剑落地。

　　“佩服！”张合看着霸王枪的黑色枪头，说，“果然厉害。怪不得他听说你要来，早已躲到了一个隐秘的所在。你找不到他的。”说完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不走？”马超说，看着李通，一脸的不解。

　　李通哈哈大笑。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今天第一次看到长安，我不想杀人。”马超又说。

　　李通笑得更狂了：“哈哈哈哈，你不想杀人，难道我就不想杀人了？我李通在江湖上杀人如麻，有个绰号，叫‘见人就杀’。”

　　“见人就杀？”马超低头想了一想，“好像在《天龙八部》中看到过这个名字。对了，就是万仇谷主人钟万仇。他的女儿叫钟灵，给我写过情书。”

　　他抬头看了李通一眼，说：“李通，我翻遍《三国演义》，都没有在哪个大场面见过你的名字。”说着就出了手。

　　只见霸王枪的黑影闪了一闪，李通闷哼一声。

　　马超抽回枪头，用白袍擦了擦上面的血。扑通一声，李通倒在地上，死了。

　　长安城外，一片肃杀。

　　二

　　“曹操，你快下来，躲在树上，算什么好汉？”马超说。

　　他站在地上，抬头望着大树上的曹操。阳光透过树叶，像一缕缕金丝，射到他脸上。

　　“我以为我躲在这里，你便找不到我了，没想到你还是找来了。”曹操叹息道，依旧站在树枝最高处。

　　微风吹拂，树枝轻轻摇晃，曹操的身子也轻轻摇晃，就像身怀绝顶轻功、凭虚御风的高手。

　　“不论你躲在哪里，我都能找到，我能闻到仇人的血腥味。”马超说。

　　树林间顿时杀气弥漫。曹操心中一惊，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马超，你也太过分了。我为了躲你，剃掉了头发和胡须，整了容，又换了衣服和帽子。

　　我身为当世枭雄，被你吓成这样，你还要怎样？你还不知足？”

　　“知足？”马超冷笑道，“我不是个贪婪的人，我们马家世世代代在大西北，已经非常满足，可你却杀了我的父亲和兄弟。”

　　曹操说：“是你的父亲先想杀我，我才杀了他。十年前，他就勾结皇帝的舅舅，在一张手巾上写了血字，要替皇帝杀我。那一次我放过了他。这一次他又来了。我已经仁至义尽。”

　　马超心里一惊：“父亲是一直想要杀他。难道他是防卫过当？”想到亲人惨死，世上只留自己一人，便悲痛欲绝。

　　“曹操，”他说，“不管怎么说，你杀了我的父亲和兄弟。你想，我杀了你的父亲和兄弟，你会怎么做？”

　　曹操笑道：“可惜我没有父亲，他二十年前已死于土匪之手。可恨徐州州长陶谦，我一直怀疑他是幕后主使。”心中一阵刺痛，右手按住胸口，又说：“至于我的兄弟，他来了……”

　　一阵脚步声，一个大汉走近，见了马超，恶狠狠地说：“马超，我就是曹操的兄弟曹洪，你要杀我，就动手吧。”

　　说着挥刀扑了上来。马超和他打了四十个回合，曹洪开始大口喘气。曹操在树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兄弟，不要害怕，我来了。”又有一壮汉挥刀加入，原来是曹仁。

　　“还有我。”又一个壮汉冲过来，原来是夏侯渊，他是曹操的表弟。

　　“马超，难道我们还怕你？”表哥夏侯惇也来了。

　　曹操趁机跳下树，一溜烟跑了。

　　马超想：“好虎斗不过群狼，这四兄弟都不是好惹的，何况这一仗已经没有意义。”

　　于是跳出圈外，静静地走了。

　　三

　　“马超，我是许褚，是曹操的贴身保镖。”许褚说，站在渭河边上，风萧萧兮易水寒。

　　“许褚？”马超睃了对方一眼，不由暗暗吃惊，他还没有见过身上肌肉这么发达的男人。

　　“你就是‘虎痴’？”他问，心中竟有些怯意。

　　许褚道：“我有两个绰号。一个叫‘虎痴’，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吃虎肉。现在秦岭一带老虎已经基本灭绝了，我吃不上虎肉，但痴心不改。”

　　马超也不禁开心地笑了笑，问：“还有个绰号呢？”

　　许褚道：“我第二个绰号叫‘刀痴’，意思是爱刀如痴。我手中的刀叫痴刀，我的刀法叫失魂刀法。”

　　“失魂刀法，”马超想，“这不是《四大名捕闹京师》中的公子家的传家宝吗？”

　　心中寒意更甚，壮了壮胆，又问：“痴刀，没听说过，在《三国演义》版兵器谱排名第几？”

　　许褚大嘴一咧，露出虎牙般的门牙，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哥哥的兵器排在第三。”

　　“你哥哥？”马超又是一惊，心想：“他已经是只老虎，还有哥哥，难道是只狮子？这仗不好打。”

　　许褚说：“我哥哥是典韦，他的兵器是多情双戟。”

　　“多情双戟。”马超眼睛一闭，说，“这我知道。兵器谱上是这样排的：第一美男画戟，第二常山快枪，第三便是多情双戟。”

　　许褚一乐，道：“第四是青龙刀，第五才是霸王枪，第六是燕山蛇矛。”

　　马超愕然道：“这么说，你哥哥的兵器还排在我前面？”

　　许褚道：“当然，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行了！”马超喝道，“你拿你哥哥来吓唬我，我才不怕呢。老子十七岁就杀过人，何况典韦早就死了。”说着就出了手。

　　霸王枪对痴刀，杀得天昏地暗。杀了两百个回合，许褚大叫：“暂停！天气太热，我要去脱件衣服。”

　　马超看看天空，此时正是三九寒天，渭河上已经结了冰。

　　他心中一阵冷笑：“打不赢就找理由，脱了衣服就打得赢了？”说：“去，快一点。”他没想到许褚很胖，身上容易出汗，毕竟打了两百个回合。

　　许褚脱光了上衣，露出胸脯上的黑毛，就像一只狗熊，又和马超打了起来。

　　又打了三十个回合，许褚一刀落空，被马超一招“黑虎掏心”，一枪刺向心窝。许褚眼疾手快，赶忙丢掉手中刀，一把抓住霸王枪。

　　梆的一声，霸王枪禁不住两个大力士的蹂躏，断成两截。马超动作比许褚还快，抄起断枪就在他身上抽了几下。

　　许褚赤裸的肩膀上立刻露出几道血痕。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霸王枪，天下第五的霸王枪被我掰断了。我起码是天下第四，说不定是第三。”

　　马超大怒：“胡说，是我先逼得你丢了手中的痴刀，是你输了。”

　　“但我掰断了马超的霸王枪。”声音高亢，远远传开，恐怕长安城里都听得见。

　　“不要脸。”马超也放开喉咙骂开了，“掰断霸王枪的又不是你一个人，何况我还在你身上抽了几下，你这个王八蛋……”

　　声音直冲云霄，内力竟丝毫不比许褚差。

　　夕阳照在百里外的桑乾河上，也照在渭河上，也照在长安城里，照到曹操的宫殿。曹操站在殿前，心中战栗：“马超对许褚，这一仗比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紫禁之巅那一战还要惨烈。”仰起头呵呵一笑：“霸王枪终于被破了！”内力竟比马超还要深厚。

　　“霸王枪终于被破了！”这声音响彻长安城。

　　百里之外的渭河边，马超咬牙切齿依旧骂个不停：“不要脸，王八蛋！王八蛋，不要脸……”他早已忘记了长安城里的曹操和亲人的仇恨。

　　当你遇到一个只想毁掉你手中的武器而不是想真正打败你的对手时，你的失败几乎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