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闪耀人生舞台的戏剧(3)

　　答尔丢夫是一个伪君子，贪财贪色，巧舌如簧，他本是外省的一个没落贵族，穷得连双鞋也没有，于是混入教会。奥尔贡在教堂里被他苦修节欲的“虔诚”打动，把他接回家中，奉为导师。答尔丢夫处处以宗教道德标准约束奥尔贡一家人的行为，深得奥尔贡和虔诚的老夫人欢心，糊涂而刚愎自用的奥尔贡还想把女儿玛丽亚娜嫁给答尔丢夫。玛丽亚娜正在与人热恋，大家没了主意。女主人欧米尔想和答尔丢夫好好谈一谈。

　　其实答尔丢夫好色到了荒淫无耻和昏头的地步。他一见女主人就向她求婚，并紧紧握住欧米尔的手，把手放在她膝上抚摸着，捏捏她那漂亮的花边帽，赞叹她的针线活巧夺天工。欧米尔问他奥尔贡要将女儿嫁给他的事，他说这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事情，欧米尔故作不懂，说他只专心想着天上的事情而不留恋人间的东西，他连忙解释说，他爱上帝，但也爱上帝创造的美，尤其是女性的美。他一面不停地赞颂欧米尔的美丽，一面把椅子移近欧米尔，说着把对欧米尔的爱情与圣洁连在一起就不算罪恶的鬼话。欧米尔说他是虔诚的教徒，应该克制。答尔丢夫则极尽夸张之能事奉承欧米尔的美貌与温柔击退了他内心顽强的抵抗，还说禁食、祷告、眼泪，任什么也抵挡不住这种温柔。他的全部心愿都移转到她的美貌多姿上面了。

　　儿子撞见这一幕，向父亲告状。答尔丢夫用极力责备自己、承担一切罪过的方式来对付这个糊涂虫，奥尔贡认定答尔丢夫蒙受了不白之冤，于是将儿子赶出家门，写下契约把全部家产赠送给答尔丢夫，并决定当天晚上就让答尔丢夫和玛丽亚娜结婚。

　　聪明的玛丽亚娜设了一局，让奥尔贡亲眼看见了答尔丢夫怎样勾引他的夫人，怎样说出真相，他才翻然悔悟。可是答尔丢夫拿着转让家产的合约要赶走他。好在国王英明，派人来逮捕了这个骗子。

　　答尔丢夫这个骗子既是为众多戏剧性场面服务的，也是为了讥讽那些愚昧顽固的老头子们。如果不是他们这么自以为是，答尔丢夫根本无机可乘。

　　穿越时空的绝妙好文

　　散文是形散而神不散吗

　　文学体裁通常划分为小说、诗歌、散文、戏剧四类，其中散文是最不好界定的。以《文心雕龙》论及的古代文体来说，论说、诏策、檄移、封禅、章表、奏启、议对、书记的文学性不够强，但是也有可能很有文采和形式美。骚（楚辞）、诗、乐府、赋、颂赞、祝盟、箴铭、碑诔、哀吊、杂文、谐隐、史传、诸子等文学性强或较强。而除诗和乐府外，其他在今天都可以称为散文。陕西有个刊物叫《美文》，这个概念比散文似乎更好。凡是内容和形式以美的因素为主的文，都是美文。

　　人们常说散文形散而神不散，其实，多数散文，形也不散，只是20世纪有一些散文家喜欢引申，借题发挥，或者想充分抒写美好社会的各个方面，或者因为要在困难时期鼓舞乐观情绪，而回避事实，东拉西扯，这样才有散的特点。古往今来，作文都贵严整，形也不要散。

　　说“散文”形散纯粹是望文生义。古代一度流行骈文，而散文是和骈文、韵文相对而言的，但是就文学体裁而言必然要包含骈文，因此，散文还是称为“美文”比较合适。散文诗，要么就是诗，要么就是韵文或骈文，要么就称散文。而称为“美文”则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们姑且沿用散文之名，只是不要将此散理解为“形散”，只是不用韵不多用对偶，是最自然流畅的文笔。

　　那么散文包括什么呢？凡是属于文学类型，而不能归入小说、诗歌、戏剧的文章，一律都是散文。

　　因为散文界定模糊，文章浩如烟海，因此本章选取十篇经典的或被忽略的，于今天有启示的大师级文章予以述评，既解说传世妙文，也探讨作文与读文的一般法门。不过分类本来只是为了评述的方便，并不强调特别的界限。

　　另外，国外文章，影响甚大而又能引起国人关注的不多，为何？西方人喜欢长篇大论，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起就是鸿篇巨制，而且自成体系，所以除了学者，一般人也不去关心，只是间接了解些只言片语而已。我们也就不做介绍。短文名篇也有，为何不介绍？因为西方人注重逻辑思维，所以为文晓畅，而且一旦译过来，已经是经过译者的理解，又是现代白话，无须多论。

　　性格决定了项羽的成败

　　《史记·项羽本纪》是司马迁的一篇传记文学杰作。作者不仅全面可靠、详略得当地记录了项羽一生的事迹，而且对天下时势变化的认识和对项羽成败根源的分析也是非常深刻的。由于史家传统，虽尽可能用事实本身说话，但古文意义隐约，今人不一定都能够读出来，所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深究。

　　项羽的成功，一是他的雄心，看着秦始皇的车驾说“彼可取而代也”，确实让人称奇惊叹。二是他的勇武，长八尺余（秦时一尺约合今231毫米，因此他至少一米八五），力能扛鼎，这在冷兵器时代是很管用的，可以镇住一帮人，一帮人又收罗更大一群，如此扩张。三是家世，楚国将军之后，能够服人，所以陈婴带着一大帮人主动来投靠。

　　而他的失败，司马迁在传记开头就埋下了伏笔：他少年时，学写字没怎么学会，就放弃了；又学剑术，也没有学成。他的叔父项梁很生气，他却说：“写字，能够用来记姓名就行了。剑术，只能敌一个人，不值得学。要学就学可以敌万人的本领。”于是项梁就传授他兵法。项羽非常高兴，但大致了解一些后，又不肯接着学了。也许大家觉得司马迁是突出项羽志不在此，但恐怕也是觉得项羽有半途而废的毛病。他的霸王之业就是如此。一旦成功就急于享受胜利，还说什么人成功了不回乡，就像穿着漂亮衣服在黑夜里走。

　　因为急于享受霸王的感觉，不甘于上头有个名义上的“义帝”，诛杀了这个他曾经借以收复人心号令天下的“楚怀王”，这给了诸侯起兵的借口。项羽欲速不达，东剿西征，疲于奔命，内心必定是厌烦至极。垓下兵败时，他的心气已经没了。他是至刚之人，至刚易折，又是浮躁之性，越急于求成也越经不起挫折，容易放弃。

　　急躁与多疑是相互加强的。项羽坑杀秦卒，是担心失控，但是二十多万俘虏是完全可能成为自己力量的，不如让俘虏自愿选择是走是留，既得人心又扩充了力量。然而他害怕风险，于是做出惨绝人寰之事。他后来赶走亚父，煮了那个建议他在关东为王、遭拒后讥讽他是沐猴而冠的人，为的是图个耳根清静和心静，根源还是自己的心不静。乱世之中，这种狂暴和不顾一切可能带来成功，但是要想坚持到底，长治久安，他不行。司马迁还写到一件小事：他最后败逃时，向一个老农问路，这个老农故意说错，让他们陷入沼泽地，因此被汉军追上，这就说明他已经失去天下人心了。

　　最后，看看李清照的《乌江》：“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是觉得不肯过江东是要死得轰轰烈烈，失败就失败，不再苟且偷生。毕竟，项羽还是知耻的，他的认命，少了多少生灵涂炭。

　　初唐四杰之首成就天下名楼

　　唐高宗至武后初年，出现了“以文章齐名天下”的“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王勃是四杰之首。

　　初唐承齐梁文风，辞采华美，形式齐整，是骈文的高峰，而这正是以王勃的《滕王阁序》（全名为《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为代表。

　　滕王阁是唐高祖的儿子滕王李元婴任洪州（今江西省南昌市）都督时，在赣江的长洲上所建。后来，闫伯屿接任都督，重修了滕王阁，于九月九日重阳节，在阁中大摆宴席，邀请江南学者名士百余人赴宴。王勃正好省亲经过洪州，也来赴宴，因年少，坐在最后。闫伯屿说要请人为滕王阁作一篇赋，刻石为碑，流传后世。但真实目的则是以宴会征文为名，想让其女婿吴子章成名。大家知道其意，互相推让，而王勃不识趣地站起来，表示愿作此赋。大家见王勃这样年幼，在众多名儒面前如此无礼，无不惊骇。闫公更是心中不快，便退到后堂，但又放不下心来，就派小吏前去打探王勃写了些什么。开篇是：“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都是一般描述的话，他不觉得什么，但听到“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就知道来者不凡了。因为不仅写出了滕王阁周遭开阔的地形，而且也将三江五湖乃至荆楚大地、东南形胜都化为了滕王阁的陪衬，极大地抬高了此阁。当小吏报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闫公终于被彻底慑服了。首先，落霞是江南美景一大极致，但这是静境，缺乏生气，而“孤鹜”则将让漫天落霞活起来了，从画图构造上讲，让落霞成为孤鹜的背景，是点和面的结合，从感觉上讲，宛若人因落霞至美而要投身其中，从意境上讲，则是人摆脱尘世束缚，化身孤鹜飘向太空的隐约冲动，拥有落霞的无限欢欣。

　　文章作完，闫公邀请王勃上座，众人争相传看，赞不绝口。

　　当然，这里有传说的成分，但是，滕王阁确实是因为王勃之文而成为天下名楼。文末的诗更是写出了世事沧桑、历史变幻的凄迷感。“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寄情山水的《永州八记》

　　提起柳宗元，很多人都能够想起他的《江雪》和《永州八记》。柳宗元在朝为礼部员外郎，积极参与王叔文集团的政治革新，失败后被贬为永州（今湖南零陵）司马，待了十年，在此创作的《永州八记》成为我国古代山水游记名作。